第三章颗粒火药

　　一

　　“东家，你看这火药怎么样？”陈老汉向方如刀问道。

　　方如刀他们一行人到了福建后，发现这弹药并不好买，没有特殊的路子，绝对买不到这些东西，而且价钱也贵，方如刀后来还是托那位刘员外，先卖了二十支火枪，又在刘员外的帮助下，买了六十颗实心弹和六十颗葡萄弹，收购了制造火药的原料三千斤。

　　方如刀之所以不买现成的火药，是因为这市面上的火药质量不怎么好，本来这黑火药的威力就小，再加上质量不好，那威力就更弱了，所以方如刀才决定自己制造。

　　方如刀在福建一个村庄中租了一个小院子，带着一帮子手下捣鼓起火药来，先把原材料提纯，然后按照最好配方混合，最后制成颗粒状后晾干，前后花了十来天的时间。

　　“不错，就是这个样的，陈叔，这次辛苦你了。”方如刀看了看陈老汉手中拿的成品，颗粒还算均匀，心中很是满意。

　　“这有什么辛苦的，老汉我虽然老了点，这点活还是干的得的，东家，要不要试一试这火药的威力？”陈老汉心中对方如刀那是很感激的，方如刀对他一家是格外的照顾，上一次捡到那些火炮，方如刀就赏给了陈老汉一家十八两的银子，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的陈老汉心中怎能不感激，觉得自己跟着这个东家算是对了。

　　“不用，要试验，不能在这儿，等到了海上再说吧。”因为方如刀的船不是大明官府的船，也不是那些强大的海商们的船，所以方如刀的船进入福建后，一直是躲躲藏藏的，自然是不敢在这里试炮而引来官府的人。

　　“方船家，火药制成这样能成？”一旁的杨货商看到陈老汉手中的火药，心中很是好奇，他这一趟是去澳门的，方如刀跑到这儿制造火药，他也只好陪在这儿十来天，不过他心中到是并不急，因为方如刀的虎鲨号实在是太快了，杨货商并不用担心会损失太多的时间，再说了，方如刀弄这火药，也是为了更好的武装船只，在这海上航行，拥有强大武力的船只，可以让人拥有更多的安全感。

　　“应该能成，火药做成这个样子，更好用一些。”

　　这火药的制作过程，是方如刀带着陈老汉几个人关起门来做的，除后最一道晾干的过程，这杨货商并不知道什么，所以成品给他看看也没有什么，方如刀转头对吴小青等人道：“大家把这些东西搬上船去，今天我们继续出发。”

　　众人将一桶桶的火药扛上了虎鲨号，随着一声气笛的长鸣声，虎鲨号再一次奔向了大海，一个时辰后，便进入大海之中，看看离得陆地大约有一千五百米后，方如刀开始让那些火炮手试炮，因为担心这火药的威力会炸膛，方如刀让那些火炮手减少了火药五分之一的数量，随着大炮轰的一声响，那颗实心弹向着陆地飞去，在众人的目光中，砸在陆地上。

　　根据估计，这一炮的射程大约是一千六百米以上的样子，虽然药量少了五分之一，但射程却比原先远了大约一百多米的样子，看到这个结果，那些火炮手不由的欢呼起来。

　　五百斤左右的佛朗机炮，正常射程一般在一千七八百米的样子，但因为大明这个时代铸造的火炮质量有问题，炮手们一般不敢往火炮里装那么多的火药，所以大多数的时候标准射程一般就在一千四五百米的样子，而方如刀却是不知这个因果的，只是按炮手平时的用药量减少，如果不考虑炸膛的危险，使用大明官府规定的弹药量的话，用这种颗粒状火药，射程绝对可超过二千五百米外，这火药的威力，是远远的高于普通的火药的。

　　方如刀不知道这个威力的增加会有多么难得，那些常年与火炮打交道的炮手却是很明白，所以在过后，一个个的心中对方如刀佩服的很，可惜他们不知道，方如刀对现在的火炮和火药根本就看上眼，因为他的手头上有威力更大的弹药配方，还有现代化的火炮制造手册，只可惜现在没有机床没有化工，那些东西是根本就制造不出来。

　　后面众炮手又试了几炮，其中一炮的弹药量是按照平时的用药量，结果那一炮射程差不多在两千米左右，远远超出了这火炮原本应该有的射程，一位姓赵的炮手忍不住赞叹道：“我们的这位东家还真是厉害，弄的火药威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烟雾少的多，炮膛内的残渣也少的多，比原来的火药好用多了。”

　　“可不是吗，师父，你还不知道吧，我们的船长大人说了，等他有钱了，他就开一个铸炮厂，铸造比这厉害的多的大炮，听船长说，如果能造出后装线膛炮，不但能打的更远，而且在直射时，准确度极高，到时候，天下谁也不咱们的对手。”跟着那些炮手学徒的马远得意洋洋的道，方如刀在给他们上课时，曾经讲过一些后世大炮的知识。

　　“后装线膛炮？那是什么玩意儿？我到是听过红衣大炮，听说我们京城的炮仗局造出来的那大炮可大了，有三千斤重，可打七八里远。”一名炮手道。

　　“嘿嘿，我到是见过我们船长画的图纸，看上去挺好看的，就是不知能不能制造出来，听船长说，想要造出这种炮，有很多的困难，要先发展好基础工业才行。”

　　“基础工业又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船长说了，不用急，一切慢慢的来，我们有时间，有十年的时间，足够我们发展一部分的基础工业了，到时候，火枪有了，火炮也有了，还有无数的战舰，谁敢欺负咱们，咱们万炮齐发，轰死他个狗*娘养的。”马远摇摇头，很老实的道。

　　“我们船长可厉害了，你们知道吗，这艘战船就是我们的船长和他大叔一起制造的，这没有风帆的船，你们谁见过，速度这么快的船，你们又有谁见过？船长连那么复杂的蒸汽机都能造出来，造个炮算什么。”另一名炮手学徒苏威风挺胸自豪的道。

　　“嗯，要说我们东家，还真不是普通的人，看看这火药就知道，难得的，我们东家还很大方，跟着他，我们吃不了亏。”一个老成的炮手最后总结似的道。

　　众人一起点头，似乎认可这一句话，甲板上，方如刀对于颗粒火药的试验很满意，虽然比不了后世的那些炸*药，但在这个时代，有这样的火药用也能暂时满足要求了。

　　方如刀他们向着陆地上试炮，可把那陆地上的吓坏了，这里人烟虽然很少，但终究是有人的地方，于是有人大叫道：“哎呀，不好，刘家那贼子打过来了。”

　　为什么说是刘家那贼子呢？因为这里是这个时代水师最牛的人——郑芝龙的地盘，这里的人或多或少的有人在郑芝龙的手下混饭吃，谁都知道，现在郑芝龙正与另一个叫刘香的水上大队伍战斗，跑到这里来放炮的，不是刘家那贼子还能是谁？

　　于是有人飞快的跑去向郑家报信，郑家在这个地方的主事人当即招集了手下出海迎敌，而方如刀并不知道有郑家的战船来找他的麻烦了，看到陆地上的人慌乱的样子，不由的哈哈一笑：“兄弟们，我们走，别把人家吓坏了，要是吓出个什么毛病来可不好了。”

　　“人呢，刘香那贼子的人呢，怎么这么快就跑了？”郑家那位当地的负责人行动到是很快，可是等他们的船出了河口，方如刀他们的船早就跑的没影了，便上了岸找人询问。

　　“人跑了，王将军，刘香那贼子的船跑的好快呀，象是在水面上飞一般，比我们的船快好多倍，而且，那船上的人好象会妖法，那船没有风帆，却跑的飞快，好邪门啊。”

　　“没有风帆？胡说，没有风帆的船怎么能跑动？还比我们的船快好多倍，你没有睡醒吧，在做梦呐。”那位王将军不相信的道。

　　“王将军，我们没有骗你，那船真的没有风帆，跑起来却很快，我们有很多的人看到。”

　　这个时代，大明船以福船为例，最高时速不过六到七节，平时也就三到四节的速度，方如刀的虎鲨号，平时的速度就是十几节，算起来，自然是快了好几倍。

　　“是啊，是啊，我们都看到了，王将军，田仔没有骗你。”

　　“这怎么可能？哎呀，不好，难道刘香那贼子从洋蕃那儿弄到新式的战船？这事我得赶紧向郑将军报告去。”那位王将军见有不少的人证明，又有方如刀他们留下的实心炮弹为证，心中有些相信了，一想到刘香手下有速度极快的船，心中便担忧起来，匆匆带着手下回去找郑芝龙报告。

　　方如刀不知道自己那几炮给郑芝龙带来了忧心，开着虎鲨号向澳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