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清之哀伤（上）

　　一

　　“皇太极要发疯了，死了这么多看热闹的人，估计着有几个王爷，说不定，还有几个重要的汉奸大臣也说不定，陈观，让所有的非战斗人员都上船去，嗯，让那些水军俘虏也上船去，把那八艘战船上的火炮准备好，让他们护翼阵地的两侧。”

　　方如刀对于这炮击的效果，那是非常的满意，先前他在望远镜中看到不少穿着打扮象是清将清臣的人，里面怎么的也会有几条大鱼，事实上也确实如方如刀所想的那样，王爷中虽然只炸死了一个多铎，但皇太极手下的重臣却是死了好几个，其中一个就是很铁杆的汉奸范文程，而且这位范汉奸很倒霉的是刚刚登上城墙的，他本来是来劝阻皇太极不要立于危墙之上的，结果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了。

　　可惜方如刀并不知道自己炸死了范汉奸，要不然会更高兴，陈观得了方如刀的命令，指挥着手下让那些汉人百姓和那一千**百的俘虏军撤退回船上去，这个土台已经堆积了一大半，勉强可用了，方如刀不想冒险让这些人继续干下去，要不然，等下真打起来，这些人会乱成一团，妨碍自己手下士兵的战斗。

　　皇太极手下的伤的不重的几个侍卫手忙脚乱的把皇太极抬下了城墙去，这些侍卫，大部分本是正黄旗和镶黄旗中选出来的勇士，可是再厉害的大清白甲兵，面对着这火炮也是绵羊一只，跟着皇太极上了城墙的侍卫，一百多人，最后能下城墙的，不过是十几人而已。

　　那位守城墙的清将是一位有福之人，这一次依然是完好无损，不过这一次，却是真把他吓坏了，趴在那些死尸之中放声痛哭：“我的娘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些贼人的火炮怎么这么厉害？这让人怎么跟他们打啊，不用上去就要死人了……”

　　皇太极下了城墙之后，才微微的缓过神来，他的脸色一片惨白，双眼神色都有些空洞了，嘴里喃喃的道：“这不可能？天下间怎么有这么厉害的火炮？那还是火炮吗？……”

　　那些侍卫抬着皇太极下了城墙后，并没停留下来，而是向着皇宫狂奔而去了，住的离那城墙不远的住房户，在方如刀他们第一次开炮时还怎么害怕，因为基本上没有几个人看到炮击的场面，但这一次不同，因为城墙上的动静，许多的人都在离城墙不远的地方观看着，那血肉纷飞的场面，把这些城边的住户可给吓坏了，一个个拖家带口的往城中心跑去。

　　“不得了啊，不得了啊，城外有许多的贼寇打过来了……”这些人带着家口各自跑到亲朋好友那儿，于是把自己见到的，听到的告诉各自的亲朋好友，这些亲朋好友又把听到消息再告诉自己的亲朋好友，于是城中开始谣言满天乱飞了。

　　“哎呀，可不得了啊，城外有人造反了，带了许多的大炮，把城墙上轰的啊，死了好多的人啊，那个血啊，流的到处都是，整个城墙上都成红色的了……”

　　“你知道不，城外有蒙古人打过来了，杀了好些个人啊，我就说那些蒙古人靠不住的，这不，趁着我们大清没有防备，就打过来了……”

　　“你听说没有，明国的军队打过来了，来了好多的人啊，听说有几十万的军队呢，带来的大炮都有数百门，听说，那些明国的军队用大炮都快把城墙轰烂了……”

　　“你们知道什么，城外只不过来了几千贼寇而已，就是他们的火枪火炮厉害了点……”说这话的是真明白的人，可是，这真明白人的话，却根本就没有人信。

　　“你胡扯什么？几千人的贼寇？几千贼寇就敢来打我们的都城？这里可是有数万的大军在这儿啊，几千贼寇怎么可能敢来？这位爷，你不会是喝醉了酒，在说胡话吧……”

　　满城的谣言是越扩越大，但皇太极这时候却是听不到的，就在他回到皇宫不久，正黄旗的六千满八旗和一万汉八旗军分成两路，从另外两个城门冲出了城外，领着汉八旗兵的，是耿仲明，领着正黄旗的是图赖，此人父亲费英东是努尔赤手下镶黄旗重将，图赖深得皇太极看重，领正黄旗，这一次点兵六千，加上耿仲明的一万汉奸军，可谓是声势浩大。

　　图赖带着军队出城时，还不知道皇太极他们遭到了轰炸，城墙上二千来人死伤了八成以上，所以图赖和耿仲明并不知道那迫击炮的可怕，一万六千人，六千骑兵，一万步军，分别从两个方向上包围过去，在图赖想来，这番出击几千贼寇，定是手到擒来之事。

　　方如刀手下的那些汉人百姓和那一千**百的俘虏军早已经上了船，方如刀听到那传来的马蹄声，用望远镜一看，也不由的有些不安，对方来的人有点儿多啊，单靠这个还没有建成的阵地工事也不知道能不能抵挡不住啊。

　　方如刀虽然是一个战争狂，但对自己手下的士兵却是极为珍惜的，绝不肯轻易的冒险，当下传令让所有的人撤回船上，图赖一看方如刀他们往船上跑，还以为对方要逃跑来着，这怎么行？当他们大清的盛京是茅坑不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快，快，追上去，别让这些贼寇们跑了。”图赖大声的催促着手下快马加鞭的往前冲，一众满八旗骑兵当先而行，方如刀众人刚刚靠近码头，图赖他们就已经杀到。

　　正黄旗的满八旗兵虽然都是骑兵，但汉奸军却都是步军，以前每一次战斗，汉奸军都是做为炮灰军冲在前面的，这一次，图赖没有把方如刀他们放在眼中，又担心方如刀他们坐船跑了，所以，也不等耿仲明他们从另一个方向上赶过来配合，便带着骑兵当先杀了过来。

　　轰，迎接他们的，是那八艘俘虏战船上的三十多门子统炮，（也就是佛朗机小炮中的一种），这三十多门炮打出的都是实心弹，最大距离可打一千二百米到一千五百米的样子，清军骑兵由于是集群冲锋，所以目标非常的大，几乎用不着瞄准，每一颗炮弹落在人群中，少则一二人，多则七八人被那乱撞的炮弹撞死撞伤。

　　“快快，冲过去，冲过去，这些贼寇就死定了。”图赖在后面大声的催促着。

　　这种子铳炮的发射速度较快，一分钟起码可以打出二颗炮弹去，从近千米的距离冲到三百米的距离，这一路上，三十多门子铳炮打出了共计三百多颗炮弹，而正黄旗的满八旗骑兵付出了六百多人的伤亡，才终于接近了方如刀他们。

　　就在图赖以为胜利在望的时候，先上了船的迫击炮兵在这个时候开炮了，轰，轰……六十一门迫中炮的威力，可不是那三十多门子铳炮能相比的，那三百米的距离，几乎成了一道死亡线，六十一门炮击炮几乎把清军骑兵的前路给封死了。

　　方如刀这边，为了避免混乱，一千二百名带着火枪和弓箭的俘虏军，被六百方如刀手下的士兵押着，列着阵地前面当肉盾顶着，这些俘虏军看着清军骑兵冲过来，原本是害怕至极的，可是当看到那迫击炮发威之后，心中慢慢的不再那么害怕了，一小部分冲过了火炮封锁线的清军骑兵，迎来的是这一千二百俘虏军手中火枪和弓箭的痛击，加上六百支后膛枪的火力，那些清军骑兵根本就没有一人能冲过六十米之内的。

　　看到迫击炮的威力，图赖整个人惊呆了，忘记了指挥，这个时代的人，第一次看到迫击炮的威力，几乎没有几个人会不吓到的，太凶猛了，一炸就是死伤一片，威力大不说，那巨大的响声，惊吓到了许多的战马，使得整个冲锋的队伍变的混乱不堪。

　　“这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火炮？我大清的无敌勇士们，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死了……”图赖停住了马，看着前方的战场，脸色全变了。

　　就在图赖喃喃自语的时候，又有更多的炮弹砸了过来，六十门迫击炮加上三十多门子铳炮，在几分钟的时间里，炸倒了近三千来名清军骑兵，而有一些幸运的清军骑兵冲过了火炮封锁线，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密集的子弹和凑热闹的弓箭，又有近千人倒下去了。

　　不用图赖再指挥了，那些清军在这短短三百米的距离内，用了数分钟也没有冲过去，却反而倒下了数千人，剩下的活着的，已经是吓破胆了，这火炮，实在是太凶残了，没有人会不害怕，所以，从惊吓中清醒过来的清军骑兵纷纷掉转马头逃跑了。

　　冲过来时不容易，想走，也同样不容易，子铳炮的实心弹可是能打一千二百米远的，而迫击炮能打一千八百米远，冲的最前还活着的人，离的近不过是一百来米，离的最远的，也不过六七百米，从转身到跑出射程之外，这段时间里，又有六七百清军骑兵倒下去了。

　　图赖被手下的亲兵带着逃走了，此时图赖，脑中是一片空白，这仗，败的太快了，几乎是冲上去，然后就退回来，这么一点点的时间内，他手下的大清骑兵就倒了四千多人，六千骑兵，死伤了四千多，这死伤的，可是大清的满八旗勇士啊。

　　图赖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向皇太极交代，回头看去，远处战场上传来的欢呼声是那样的刺耳，而另一个方向的一万汉奸军并不知道图赖他们败了，依然向着战场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