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
关闭
当前位置:热游文学网 > 谜幻婚姻

第七章

谜幻婚姻 | 作者:季可蔷 | 更新时间:2016-12-17 19:40:30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推荐阅读:


  第七章

  他要跟她离婚。

  为什么?

  因为她太坏了吗?因为他终于受不了她了吗?不对,应该是因为他从没爱过她吧?毕竟,他是她用钱买来的。

  一念及此,柯采庭不禁深深地呼吸。她觉得自己快断气了,明明好好地站在阳光下,她却感觉自己仿佛溺在深海里,闇黑不见天日,势如破竹的水压强悍地挤著她,而她承受不住,即将碎成片片。

  这是寂寞的深海,是谁也无力逃脱的深海。

  她颤然扬眸,迷惘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可以这样吗?”

  “怎样?”他的语调无情。

  “你说当初是我买下你,不是吗?你可以这样……不要我吗?”

  若是他们之间不能讲感情,那就讲交易吧,买卖之间该有仁义的,不是吗?

  “我是不能这样做。”李默凡淡淡地微笑,她看不出那笑容意味著什么,是嘲讽吗?“所以我只是提议,答不答应在你。”

  “只要我答应了,交易就结束,是吗?”

  “是。”

  柯采庭安静地敛眸。

  只要她肯点头,这桩荒谬的买卖婚姻就可以和平落幕了,不相爱的两个人,要如何虚伪地共度一辈子?

  只要她答应,他自由,她也可以从谎言的束缚中挣脱。

  就答应吧!干脆一点,洒脱一点,让彼此自由,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她是柯采庭,那个所有人眼中很骄傲很任性自我的千金,她怎能那么没格调,在一个男人坦言不要她的时候,还放下身段苦苦哀求?

  她是高高在上的大……

  “怎样?你肯答应吗?”李默凡要她给个答案。

  她盯著怀里的盆花,细数那一颗颗不开的花苞,花苞里究竟藏著什么秘密?为何迟迟不肯坦然绽放?

  “采庭……”

  “我不答应。”她哑声呢喃。

  “什么?”他没听清,或许确实听清楚了,但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我不答应。”她扬起容颜,清浅地笑著,笑意融进眼里,成了一团水漾迷雾。“我不离婚。”

  “为什么?”他恍惚地望她,她的笑太美、太迷离,教他失神。

  因为她没有格调,因为她轻忽尊严,因为比起格调与尊严,她有更怕失去的东西。

  她怕,失去他——

  “总之我不离婚。”她嫣然微笑,内心深处,却躲著一个哭泣的少女。“我既然买了你,你就得留下来,这是你的义务。”

  “只有三年。”他提醒。

  “什么?”她震住。

  “我忘了告诉你,当初我们的时限是三年,三年后,我有权利选择离开,到今天为止,我们的婚姻已经维持了两年三个月零八天。”

  他还算得真清楚啊!对他而言,困在这段婚姻里,是度日如年吗?陪在她身爆有那么令他痛苦?

  柯采庭轻绽粉唇,无声地笑了,笑他,更笑自己,笑这一切荒诞不堪。

  “三年就三年吧,三年期限到了,我自然会放你走。”语落,她飘然旋身。

  “你认为我还等得了吗?”他干涩的嗓音从她身后追上来。

  心口,尖锐地疼痛。“等不了……也得等。”

  她要他等——不,该说是命令,以一个买家的身分,命令卖方确实完成契约上的规定。

  三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

  这并不是无理取闹,她只是要求按照规定来。

  可他却好似怒了,从此以后不再与她交谈,夜晚也不再踏进她卧房,与她保持冷淡的距离。

  她夜夜握著遥控器,一下调亮,一下调暗,却绝不灭灯,她在跟自己玩游戏,挑战自己的极限,游走在寂寞的边界。

  她的头很痛,每个白日,每个夜晚,过去的回忆都会如浮光掠影,闪过她脑海,而她浑浑噩噩,从未认真撷取任何片段。

  然后,某一天,当她坐在庭园的凉亭里发呆,她看见他带回一个女人。

  一个浓妆艳抹,身材火辣的女人,深V的衣领关不住丰盈的,挑逗地半裸。

  他将那女人带进画室,他从不让任何人踏进的圣域。

  嫉妒的蠹虫狠狠地咬噬她,她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追问那女人的身分。

  “她是人体儿。”李默凡神色自若地宣称。“我最近忽然想画裸女图。”

  裸女图?意思是那女人会全裸地躺在他眼前?

  “你知道,这是艺术。”他似笑非笑。

  艺术?见鬼的艺术!

  她无法接受这说词,他曾说过,他无法画她,因为对她没fu,那么,对那个女人,他难道就有fu了吗?

  那么俗艳、毫无气质、一点也不特别的女人……

  思绪至此,柯采庭蓦地凛神,忆起那本满满注记著社交行程的手志,以及那琳琅满目的更衣间。

  或许她从前也是个俗艳的女人,镇日只知将自己装扮成芭比娃娃,四处寻欢作乐,比起那位裸女儿,她不见得高明多少。

  而且人家至少让李默凡有fu,能够激起他创作的灵感,而她呢?

  柯采庭笑了,嘶哑压抑的笑声连她自己听了都头痛,太阳附近的血脉急遽跳动,威胁要夺去她的理智。

  为何会如此头痛?仿佛脑子里有几百个小人,拿著电钻冷酷地钻她血肉,天崩地裂也不过如此。

  “,你还好吧?”小菁送午茶进房,见她痛得倒在贵妃榻爆紧抓著扶手,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抓住一线生机。“是不是又头痛了?你忍一忍,我拿药给你吃。”

  她虚弱地。“我……不吃了。”吃了也没用,药物根本无法抑制如此激烈的疼痛。

  “那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我去请姑爷来!”小菁刷白脸,匆匆转身去唤人,几分钟后,张管家跟她一起奔回,李默凡却是不见人影。

  “他人呢?”柯采庭扬起冷汗涔涔的容颜。

  “,我扶你起来。”张管家似乎有意逃避她的问题。“你先吃药再说……”

  “李默凡人呢?”她拉高嗓音。

  “姑爷他……”小菁不安地绞扭双手。“他说他正在画画,谁都不许打扰。”

  连她也不准打扰吗?她痛到趴跪在地,宛如灭顶,他仍是毫不在乎吗?他真的在画画吗?或者其实正和那女人翻云覆雨……

  灯光在柯采庭心房灭了,无垠的阒黑中,只有一双野兽的锐眸亮出精光。她认得它,那是恐惧,多年来一直由她驯养的恐惧。

  它就快挣脱枷锁了……

  她绷紧神经,不顾太阳仍强烈作疼,踉跄地起身,双手扶墙,一步一步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张管家焦灼地追问。

  她回眸,迷幻地微笑。“去我丈夫那儿……”

  她在门外。

  李默凡站在画架前,抓著画笔,手发颤。

  虽然没人通报,但他知道她就坐在门外,安静却固执地等待他。

  听说她头痛,发作得很厉害吗?她拒绝吃药,也不去医院,究竟想怎样?难道她宁愿自生自灭吗?

  “默凡,你怎么了?不画了吗?”躺在贵妃榻上的裸女见他神色有异,奇怪地问。

  “怎么不画?当然要画。”他极力扯开微笑,方唇却隐隐著。

  “我看你脸色不对劲,该不会生病了吧?”裸女意欲起身。

  “我没事,露露,你别动。”

  “可是你脸色真的很难看。”艺名“露露”的女儿担忧地望他。

  “我很快就画好了。”他眯起眼,观察光影在露露的裸肤上呈现的效果。她是个丰润的女人,很有西方性感美女的味道,做为儿,是很理想的人选。

  决定颜色后,他拿画笔蘸油彩,往画布挥洒,颜彩却不小心越了界,在画布上留下点点圆渍。

  那是他心慌意乱的证据。

  李默凡盯著画布,忽地惨澹一笑。他在自欺欺人什么?他连画笔都握不稳,要怎么完成这幅画?

  他掷落画笔。“算了,今天到此为止。”

  露露会意,毫不扭捏地起身穿衣,盈盈走过来,抛给他烟媚一眼。

  “我明天再来。”

  他点头,目送她离开,她开门,似乎发现了什么,呆凝数秒,才又翩然举步。

  他的妻果然在门外等他吗?

  李默凡瞪著虚掩的门,僵立原地,她只要伸手一推,便能走进来,可她似乎坚持耍脾气,沉默地继续等候。

  非要他先投降吗?

  李默凡掐握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一分钟后,他终于耐不住,悄悄拨了内线电话。

  张管家几乎是立刻接起电话。“拭爷吗?”

  “是我。”他沉声应道。“怎么样了?头痛好了吗?”

  “嗯,她没事了。”张管家迟疑地顿了顿。“不许我们通知你,可她现在……就等在你外头。”

  “我知道。”他闭了闭眸。“你放心,我来处理。”

  挂电话后,李默凡依然直挺挺地站著。他以为自己得知妻子不再头痛后,便能安心,但不知怎地,拳头仍紧握著,胸海澎湃著某种强烈的情绪。

  他想,就由她等,高兴等多久就等多久,他既已决定狠下心,就不会心软。

  他不能心软,不能让一切功亏一篑……

  他坐下来,在离门扉很近的地方,也许就靠在同一处墙面,隔著几寸水泥墙,背靠著背。

  她能等他,他当然也可以冷酷不理会。

  他深吸口气,思绪悠悠地回到久远以前,那是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的父亲把他锁在阴暗的房间里,不让他出来。

  除非,他能画出一幅画。

  很小的时候,父亲便发现他遗传了母亲的艺术天分,他能画画,能尽情利用各种颜彩,挥洒自己的才气。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便像发了狂似的,压榨他身上每一分神似母亲的细胞。

  不画画,就没有自由。

  所以他不停地画,不停地压榨自己的才能,直到有一天,他被缪思女神遗弃,失去了创作的灵感。

  他的笔下,再也诞生不了艺术的生命,勉强挥就的,只是不入流的作品。

  他失去利用价值,却得到了自由,父亲不再强逼他作画,他终于能够走出忧郁的牢笼,走向开阔的世界。

  他决定休学,年纪轻轻便背起行囊,走遍世界各地,绘画对他而言已不是创作,只是糊口的工具。

  多年后,友人捎来他父亲的死讯,他回到台湾,葬了那个他曾经爱过却也深深憎恨的男人。

  然后,在那片自由的大海,他看见了她。

  他的新女神。

  一念及此,李默凡涩涩地苦笑。

  他真是疯了,才会为她在台湾停留,舍弃最怕失去的自由,再度出卖自己的灵魂。

  他疯了,在他乍见她那一刻,看她独自站在礁岩上,以一种傲慢无礼的姿态,望著海,望著天,或许,也望著神。

  她在与神谈交易,虽然他不能确定谈话的内容,但他感受得到她的坚决与彷徨。

  矛盾的女人,矛盾的姿态,他几乎是立刻提起画笔,迫切而饥渴地画她,描摹她的神态,她的气韵,她深埋在心底不可言说的痛楚。

  然后,他惊异地目睹她跃落入海——

  是存心,或意外?他一时无法分辨,只觉得心如刀割,宛若被剜去一块血肉,他飞奔过去,为了救回她,不惜拿自己的性命来赌。

  他赌赢了,从死神手中强悍地将她夺回来。这是他要的女人,他有预感,她将成为他的灵感泉源。

  他为她做人工呼吸,将属于自己的生命气息,一口一口,灌进她唇里,充盈她体内,在还不认识她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

  终于,她醒了,用那对透明到令人心痛的眸子犀利地瞅著他,质问他为何会如此好心,拯救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你想要钱吗?”她如是怀疑。

  而他在一次又一次与她的斗争中逐渐领悟,自己救回的是一个多么不可理喻的女人,她有绝对的能耐令他发狂……

  李默凡咬紧牙关,细数流逝的分分秒秒。在孩提的时候,他也曾经这样等过,尝过这般磨心的滋味,但为何,他会觉得比从前更痛上百倍?

  或许是因为,他痛的,是她的痛,只要想像她跟自己一样,被困在一间狭小阴郁的牢笼,他就痛到发狂。

  到底过了多久了?够不够令她觉悟?够不够让她放了他,也放过自己?

  李默凡睁开的眼,起身,开门。

  她像只受冻的小猫,蜷缩在墙的另一爆一动也不动。

  “你在这里干么?”他佩服自己,还能如此镇定地嘲弄她。

  她缓缓抬头,雪白的脸色令他心惊,唇畔噙著的谜样笑意更令他不知所措。

  “你终于出来了。”她扶墙站起,身子一阵摇晃,他差点伸手扶她。“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吗?”

  他,满不在乎地笑。“你可以叫我。”

  “叫了,你就会出来吗?”

  “你可以试试。”

  她定定地凝视他,很轻很柔的眼神,却压得他透不过气。

  仿佛过了百年,她才幽幽启唇。“刚才我在门外等你,我忽然发现,等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等待的时候,时间好像过得特别慢,一秒就是一天,一天就是一年。”

  他默然不语,等待的滋味如何难熬,他很清楚。

  “默凡,这两年三个月,你一直等得很苦,对吗?”她恍惚地笑。“你一定很恨我这样折磨你。”

  他不恨她,一点也不。

  她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继续笑著,犹如海上泡沫,随时会幻灭的笑。

  “我们离婚吧。”她温柔地解除下在他身上的魔咒。“你自由了。”

  “要多少钱,才能买到你对我完全忠实?你开个数字!”

  “你的意思是……”

  “我柯采庭看中的东西,绝不会让给任何人,你说,要多少钱才能让你不在外面偷吃?”

  “你……真的以为金钱可以买到爱情?”

  “或许买不到爱情,但可以买到忠诚。我要你,完完全全地臣服于我。”

  “……你买不到。”

  “什么?!”

  “你买不到。”梦中的男人面容凝霜,冰冷无情。“不论你花多少钱,都买不到我的忠诚,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们不如离婚。”

  离婚?他想就此丢下她,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作梦!

  “别忘了你跟我签三年约,这三年,只有我甩你的分,你没资格提分手。”

  “我可以把钱退给你。”

  “我不要你还钱……”

  她不要钱,钱她多的是,父母留给她的财产满坑满谷,这辈子她都花用不尽,但她真正要的,从来就不是钱,她要的,总是没人给。

  “你要去哪儿?”

  “别跟过来!”让她静一静,她必须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疯了!你喝那么多酒还想开车,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就算出事了也不用你管!”

  她尖锐地反击,跳上车,他挡在山路前方,试图劝她停下来。

  “走开!不然撞到你我可不管!”她狂乱地威胁,一次又一次试踩油门,他却总是不理会她的挑衅。

  她怒了,理智断犀盲目地往前冲,眼看即将撞上他,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她才蓦地惊醒,急踩煞车,猛然调转车头。

  车体急转弯,窜向山崖,卡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及崖壁之间,摇摇欲坠。

  而她受到剧烈撞击,头晕目眩。陷入完全昏迷之前,她隐约看见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拉出车厢。

  “采庭!你怎样?还好吗?采庭!”他焦灼地唤她,脸上毫无血色。

  原来他也会担心她,原来他并非完全不在乎她。

  她迷蒙地微笑了,抬手轻抚他脸颊,鲜血与泪水在眼里交织著最惆怅的悲伤——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从来不曾遇见你。”

  因为太痛了,因为太苦了,因为他的存在,只是残酷地提醒她,当她爱著一个人的时候,是多么无助,多么可笑,她不知道该如何留住他,只好用钱收买。

  柯采庭从梦中醒来。

  她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过去的她是如何无理取闹,不讨人喜欢。

  她任性妄为,嚣张放肆,只懂得用金钱收买人心,难怪得不到任何人真心相待。

  她是那么可恶又可恨的一个女人,她的世界,充斥著虚伪谎言。

  她都想起来了……

  柯采庭颤哑地笑了,伸手抹去脸上的残泪。

  她不该哭的,她没资格,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没有谁对不起她,就连巴不得离开她的丈夫,都为了保全她的名誉,欺骗警方自己也在那辆车上。

  他怕警方若是得知了真相,会控告她蓄意杀人的罪名吧?即使他们不那么做,丑闻也会沸沸扬扬,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保护她,他宁愿自己成为世人指责的对象。

  他没对不起她,他为她做的,已经仁至义尽了。

  她答应跟他离婚是对的,她早该放他自由,不该再死缠著他了,那只会磨灭他对她的最后一丝耐心。

  她做得对。

  柯采庭鼓励自己,这半生,她很少做对什么事,但从今以后,她决定不再犯错。

  曾经做过的错事她无法弥补,但她可以学著改变自己。

  这天早晨,她召集几个在她家服务多年的佣人——老张、冰婶、福伯,还有小菁。

  “我决定搬出去。”她淡定地宣布,一一环顾众人惊愕的脸庞。“你们可能已经听说了,我跟默凡已经协议离婚,为了重新开始,我想一个人独自生活,找份工作,让自己的人生过得有意义一点。”

  “我跟你一起搬出去!”小菁慌张地喊。“,让我照顾你。”

  “我不需要人照顾。”她微笑,感谢小菁的体贴。“我这辈子已经麻烦太多人了,我必须学习独立。”

  “可是……”

  “你们会想离开吗?”

  “什么?”一群人愣住。

  “如果你们不愿再留在这里,我会给你们一笔养老金,就算你们不工作,也可以好好过完下半辈子。”

  “的意思是要赶我们卓”冰婶脸色刷白。“那这栋房子怎么办?这里不能没人照料啊!”

  “没关系的,如果你们不愿意留下,让这里荒废了也无所谓。”

  “那怎么行?”冰婶反对。“我不住”

  “我也不走。”福伯也慌了。“我不要什么养老金,我要留下来照顾这些花花草草,从老爷在世的时候,就一直是我负责的,我不住”

  “是不是对我们有哪里不满意?”张管家忧愁地蹙眉。“如果我们有哪里不对,请尽管说,我会要大家改进。”

  “不是这样的,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她轻轻叹息。“我是想,你们说不定早就想离开这里了,趁这个机会,尽管说出来。”服侍她这个喜怒无常的大,很辛苦吧?她不怪他们萌生退意。“如果是烦恼经济的问题,别担心,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钱养老。”

  “不是钱的问题啊!。”张管家代替众人发言。“是我们不想离开,这么多年了,大家都有感情了,就算少拿点薪水,我们也宁愿留在这里。”

  “没错,就是这样。”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同意。

  柯采庭心弦一扯,不敢相信,她以为大家都会欣然离开的。“难道你们不觉得我这个主人……很讨厌吗?”

  “怎么会这么想?”福伯愕然。“你有时候是严厉点,可是我们都喜欢你。”

  喜欢她?怎么可能?柯采庭颤栗不止。

  “这里头除了小菁,我们三个都是看著你长大的,你只是脾气大了一点,其实本性不坏的,我们都知道。”

  她本性不坏?

  柯采庭用力咬唇,咬住满腔不争气的心酸,泪水涌上眼眸,无声地氾滥。

  “要搬出去没关系,这栋房子总得有人照管,要是你嫌人太多,我可以想办法辞退一部分佣人。”张管家建议。

  “不用了。”她含泪微笑。“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请你们都留下来,虽然我说要搬出去,可其实我很希望,当我偶尔回家的时候,有人在这里迎接我。你们虽然不是我的亲人,却已经是我的家人……”

  泪水决堤,她哭了,第一次在人前哭得如此坦率,不怕嘲笑。

  她其实好怕寂寞的,其实希望有很多人陪在她身爆虽然她决定自己应该学会独立坚强,但她……还是需要家人。

  “你们真的愿意留在这里等我吗?”她诚心诚意地问。

  “当然愿意啊,。”几个人都毫不犹豫,异口同声地答应,冰婶甚至也落泪了,小菁则早是哭得抽抽噎噎。

  “谢谢,谢谢你们。”她哽咽地道谢。

  是夜,她回到房里,收拾行李,在夜色最深浓的时候,她恍然发现,那盆养在窗台上的晚香玉,静悄悄地开了第一朵花。

  空气中,暗香盈动,她掩落羽睫,深深地嗅闻。

  柯采庭,加油——
谜幻婚姻最新章节http://fahao.reyoo.net/mihuanhunyin/,欢迎收藏本书
(快捷键:←)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快捷键:→)
新书推荐: 重返十九岁倾世皇妃农家新庄园重生山花烂漫复转军神超级饭店风雷破光芒神决宇宙农民重生之娱乐巨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