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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传说之谜

迷藏 | 作者:然后一起走吧 | 更新时间:2016-12-10 13:4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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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章 传说之谜

  我们回到学校的时候,冯建的尸体早被送到医院的太平间了,而小强和周晓等人还在派出所。

  冯建死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学校里传播开来,很多人都议论着这件事。但是,这种热闹只持续了不到两天,全校师生被学校下了封口令。学生们只有在私下议论,再不敢公开谈论这件事。

  不过,用曲哲的话来说:“事实就是事实,无论用怎么样的方式去打压,或者用多么美丽的谎言去掩盖,都是白费工夫,因为事情它是真实发生过的。而且,更要命的是,越是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人们知道的越快。”

  他的话很快得到证实,不出一周,全市的各大报纸都在报道此事。这下学校慌了,他们怕影响招生,于是校长亲自出马,想摆平这件事,但是,结果却收效甚微。于是学校的管理严了很多,平时不准学生外出,校长更是严厉地警告不让我们去野山上玩。

  这件事,还牵出了三件前几年在野狐岭发生的旧案,因此警方非常重视,我和陆晓楠也被带去做了笔录。

  做完笔录,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女警察把我们送到派出所门口,嘱咐道:“据你们同学说,你俩都会些功夫,是不是呀?”

  “三脚猫功夫而已。”我不好意思地说,“只能对付几个地痞流氓,呵呵。”

  “那也不简单啊!”女警察笑呵呵地说,“这个案子很不简单,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们,如果有什么线索一定要马上告诉我们。”

  “没、没问题!”陆晓楠拍着胸脯说,“请警察姐姐放心,我们一定协助你们破案!呃……对了,您怎么称呼呀?”

  “我叫秦可。”女警察微微一笑说,“好了,你们先回去吧,随时联系!”

  小强最近都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倒是和若明的关系有些不太好了,可能是受冯建的死的影响。

  我们宿舍的人本来就少,现在冯建一死,只剩下我们四个人。

  冯建的床铺空着,老师也没再往宿舍里安排别的学生。

  好几次,小强睡着睡着就忽然惊叫着醒来,满头大汗地说冯建的床铺上有人。

  这段时间,我们也查了关于明月沟荒宅的事,但是,无论是报纸还是别的渠道,都没有关于那里曾发生过惨案的报道和传闻。

  学校虽然出了事儿,但是校庆仍如期举行。另外,校方也想借此次校庆来掩盖这次事件。于是,在校庆这天,校方请了市里很多有身份的人物,校园里停了许多高级轿车。

  晚上的文艺演出在紧挨着教学楼的小礼堂举行,各班都有文艺节目参演。沈天心和陆晓楠由于都是学生会的干部,起着模范带头作用,演出的主持人就是他们。另外,小强和若明好像跳个啥舞来着,若明的衣服还是十天前我们去市里买的,是一件非常漂亮的水蓝色长裙。

  演出晚上七点半开始,陆晓楠和沈天心一对金童玉女在台上格外引人注目,精彩纷呈的节目让在场的领导和师生都不停地鼓掌喝彩。演出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有些尿急,于是起身悄悄出了礼堂。

  校园里只亮着一盏灯,也不够亮,只能照亮一片地方。我去礼堂外面的厕所小便完出来后,便发现停车处好像有个人影晃动。我以为是贼,于是特意避过灯光,藏在黑暗处,悄悄观察黑影的举动,他要是偷车贼,我一定抓住他立一功。

  黑影在汽车附近晃了片刻,便悄悄向小礼堂走去。当他走到离我数十米远的地方,我猛地蹿过去,大声喝喊道:“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随着我这声呵喊,黑影吓得往后退了几步,我借着不远处的灯光,模模糊糊地看着像是个女子。

  “林、林小北?”声音果然是一个很好听的年轻女子,“我是秦可!”

  “秦可?”我疑惑地问,“怎么是你?你这是干啥?”

  “说话低点儿!”秦可低声说,“你不在礼堂待着出来做什么?”

  “尿尿啊!”

  “呵呵,你说得倒大方!”秦可笑着说。

  “你还没告诉我来这儿干嘛呢!”

  “我来……”秦可说着把我拉到灯光明亮的地方,我这才看清她今天穿了一件便衣,身上穿着格子衬衫和蓝色牛仔裤。

  “警察姐姐,你今天真漂亮!”我笑着赞道。

  “少扯!”秦可一撇嘴说,“是这样,我想来这儿了解一些情况。我有种预感,总觉得你们学校今天可能还会出事儿。”

  “出啥事儿啊?”

  “我要是知道那我不成神仙了嘛!”秦可笑着说,“我只是预感,而最糟糕的是,我的预感一向很准。”

  “很准啊?”我不太相信地说。

  “你还不信?”

  “没,我信。”我言不由衷地说。

  “不过,但愿这次我的预感不准。”秦可说,“走,带我去礼堂看看。”

  我和秦可进了小礼堂,舞台上有个女生正在唱歌。我们在过道边上找了一处空位挨着坐下,秦可的目光没看舞台,却锐利地朝礼堂四处观望。

  “气氛很好。”片刻,秦可才把目光集中到舞台上。

  我笑了笑,没说话。

  那个女生唱完歌后,沈天心缓缓走到舞台中间,举着话筒说:“下面有请高二(3)班的张小强和韦若明表演舞蹈:《桃花乱》……”

  沈天心的话音一落,台下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掌声响毕,等了有两三分钟,却并不见小强和若明。惹得台下开始骚乱起来。退到舞台边上的沈天心急了,忙又跑到舞台中央,刚要说话,这时,整个舞台的灯光忽然全灭了,礼堂一片黑暗,台下一片混乱。

  “不对劲儿!”秦可说着拍了我一下说,“林小北,有手电没?”

  “没有手电。”

  我说着站起来,往过道跨了半步,忽然感觉像是有人从我身边跑了过去,我忙伸手去抓,却还是慢了。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我正想着该不该追过去,舞台上的灯光忽然又亮了起来。而在舞台上,赫然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韦若明,穿的却不是前几天买的水蓝色长裙,而是一件暗红色长裙。在她身边着的人并不是小强,而是曲哲!

  随着舞台上人物的出场,台下变得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舞台上。

  片刻,音乐缓缓响起,先是低沉而和缓的木吉他声,然后,陡然又响起急促的马头琴声,这琴声犹如万马奔腾,而韦若明和曲哲也在舞台上变换着行云流水般的舞姿。韦若明的红色长裙随着她的旋转而绽放着暗红色的光,是的,暗红色的光,也不知道是灯光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总之在我眼里那红色长裙上像是浮着一层淡淡的红光,远远看过去非常洒脱优美。

  与此同时,我的心里疑窦丛生,首先是奇怪平时较为沉默的曲哲原来也善舞蹈,其次闹不明白的是小强怎么不上台,却让曲哲和韦若明跳舞?难道小强出事了?我正在疑惑的时候,身旁的秦可盯着舞台上脱口道:“是《红拂舞》!”

  “什么?”我忙问秦可,“你说红啥?”

  “《红拂舞》。”秦可转过头低声说,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的脸在黑暗中忽然变得惨白。

  “秦可,你没事吧?”我忙问,“你?……”

  “小北,你不觉得不对劲儿吗?据我所知,这舞蹈是元朝时的一个巫师为成吉思汗已故的爱妃编的,是……是专为死人跳的!”秦可失声道。

  也不知道是当时周围黑暗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听秦可说完,只觉得浑身冰冷,像是被冷水浸过一般。

  “给死人跳的舞?难道小强……不好!”我说着起来,“我们去后台!”

  我说完首先向后台的跑去,秦可在后面也紧跟着跑。

  等我们到了后台一看,只见幕布后面站了十来个人通过幕布的缝隙向舞台上望。我在四周寻找小强,却根本没有小强的影子。

  由于后台与前面的舞台仅一幕之隔,我怕影响到台下的观众,也没大声喊。遂拽过一个男生问道:“你见张小强没?”

  “张小强啊,好像刚才还在这儿的,可是临他上台的时候就不见了。”

  “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怎么曲哲和韦若明上台了?”

  “不知道,那会儿好像就是曲哲把张小强叫出去,然后就再也没看到他。”男生摸着脑袋说。

  “怎么了?张小强不见了?”秦可凑过来问。

  “嗯。”我点头说,“原本此时在舞台上的应该是张小强和韦若明,可是,我们班的曲哲却不知道咋回事儿上去了。”

  “也许……是张小强有事,让他来顶他了吧!”秦可猜测说,“呃,或许,是有别的原因?”

  “秦可,你在这儿盯着,一会儿曲哲他们过来,你把曲哲和韦若明都看住问问。我去外面找找。”

  “好。”秦可爽快地点头说。

  我转身刚要往外走,舞台上的音乐忽然停了。而与此同时,所有的灯光也再次熄灭。

  “到底怎么回事儿?”我大声问,“是谁在控制着灯光?”

  话音刚落,灯光忽然又亮了。眼前的众人都定定地立在原地,张大着嘴巴望着舞台上。

  “不见了,不见了!”有人喃喃道。

  “啥不见了?”我说着挤到幕布跟前,透过幕布缝隙向舞台上望去,只见舞台上刚才跳舞的韦若明和曲哲踪迹皆无,舞台右边的沈天心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带着一抹微笑,而台下的师生却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

  “韦若明和曲哲呢?”我忙问众人,“他们怎么不见了?”

  “不知道,咋回事儿啊?速度也太快了吧?怎么转眼之间人就都没了?”人群里有人嘀咕,“他们难道是在玩魔术?”

  “不,不是魔术,是巫术!”站在我身后的秦可低声说,“情况不妙啊,看样子要出大事了!”

  “秦可,你说的是啥意思?巫术?”我忙疑惑地问。

  “是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有人在玩巫术!”秦可把我拉到一旁说,“刚才他们跳《红拂舞》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儿,我以前在一位民俗专家那里得知,这舞蹈早已失传了。据说是当年成吉思汗灭了一个部落后,把部落里唯一的一个美貌女子带回自己的大帐,封为妃子。可是不到三天,那个妃子离奇死亡,成吉思汗因对她一见钟情,因此,非常伤心。于是,便请了一个巫师为她编了这曲《红拂舞》。再后来,这舞传到民间,但是到了元朝末期,随着元朝的覆灭,这舞也就失传了。”

  “还有这么一回事儿!”我叹道,“这里面有问题,刚才沈天心在报幕的时候明明是说的《桃花乱》,怎么韦若明跟曲哲就上去整了一出《红拂舞》?而且,既然你说这舞蹈已经失传了,他们怎么会跳?难道曲哲……”

  “小北!”我的话还没说完,陆晓楠匆匆走了过来,招手说,“我正要找你呢!”

  “你咋跑这儿了?刚才怎么没在舞台上?”

  “有点儿事儿。”陆晓楠说,“哟,警察姐姐也来了?”

  “嗯,来了。”秦可抱着双臂点头说。

  “小强没影儿了,我怕他耽误节目,刚才去找他去了,宿舍和教室都找了,没找着。”陆晓楠有些生气地说。

  “他和韦若明的节目早就结束了。”我说,“是曲哲和韦若明上台跳的。”

  “都完啦?”陆晓楠惊讶地说,“哦,可能是沈天心安排的,又重新整了个节目。”

  陆晓楠虽然这么说,可是我仍满心疑惑。就算是沈天心安排的,可怎么就弄出了一个失传的舞蹈?而且他们整的这个舞蹈也太快了点儿吧!我在担心,小强会不会是出事了?

  “哎,想啥呢?”陆晓楠拍了我一下说,“下面还有节目,我先去主持了啊!”

  “好,好,你先去吧!”

  “嗯,警察姐姐回头见啊!”陆晓楠说着绕上了舞台,片刻,台上的音乐声又响了起来。

  我和秦可正打算出去找小强,这时候曲哲和韦若明、小强三个人却满面春风地从外面上到后台。

  “噫,小北,你们不在台下看,跑到这儿来干啥?”曲哲笑嘻嘻地问,“哟,这位美女是谁啊?能不能给介绍下?”

  “少扯!”我不高兴地说,“曲哲,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贫了?哎,刚才咋回事儿啊?你怎么跟若明跑到台上跳舞去了?看不出来呀,你还很有艺术天赋嘛!”

  “是这样。”曲哲忙解释说,“小强他们上台的时候,小强忽然说头疼,为了不耽误节目,所以我上了。”

  “你会跳舞我怎么不知道啊?”我疑惑地问,“之前小强和若明的舞叫《桃花落》,可是你刚才和若明跳的舞怎么是《红拂舞》啊?”

  “《红拂舞》?”曲哲一脸惊讶地问,“我们跳的就是《桃花落》啊!我以前看过小强和若明跳这个舞,所以我也会跳,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望向秦可,她正托着下巴发呆,脸上阴晴不定。

  我不打算再往下问了,遂把目光转向小强,“小强你现在不头疼了?”

  “不太疼了。”小强摸着头说,“哎,小北,我刚才控制的灯光咋样?还有点儿气氛吧?”

  “刚才灯灭了两次,原来是你小子弄的啊?头疼还有工夫控制灯光?你小子真行!”

  “是啊,曲哲说为了增加点儿气氛来着。”小强说着一拍曲哲的肩膀,“曲哲,你知道这位美女是谁吧?她可是女警花呢!”

  曲哲傻笑着说:“哟,真没看出来,这么小巧的美女竟然是女警察!”

  “怎么着也比你岁数大!”秦可不高兴地说,“你叫曲哲是吧?你知道你们刚才那舞是什么舞吗?”

  “都说了是《桃花落》。”曲哲有些不耐烦地说。

  “你跳得真好,挺有才的嘛!你毕业了要是不去考艺术学校真是亏了!”秦可说完,恼怒地白了一眼曲哲。

  第二天下午,我和陆晓楠拿着那片瓷片给刘老师看。

  刘老师是我们的历史老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平时素爱收藏些古玩。

  刘老师拿着瓷片看了一眼,便惊喜地说:“哎呀,这好像是元朝时期的瓷器,你们看,这材料,还有这图案!绝对是元朝时期的!”

  我和陆晓楠面面相觑,因为我们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门道。

  我有些不太相信地说:“刘老师,您可看清楚啊!陆晓楠真要是随手就能捡个元朝的瓷片,那他以后就不用工作了,成天跑到深山老林里捡瓷片了。”

  “要真那样也不赖。”刘老师笑着说,“不过,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诉你们,这片瓷片确实是元朝的,你们是从哪儿弄到的?”刘老师显然非常喜欢这片瓷器,他拿在手里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野狐岭。”陆晓楠说,“刘老师,这个您要喜欢就送给您了!”

  刘老师大喜,说:“反正你们也没什么用,留给我也好。”

  “那上面的那个图到底是什么动物?我看像个毛驴!可是,身子又不太像。”我疑惑地问。

  “这个呀,”刘老师扶了扶眼镜,指着那片瓷器说,“这个动物不是毛驴,也不是狼,是远古时期的一种食肉动物,叫驴头狼!”

  “驴头狼?”我和陆晓楠异口同声地说。

  “对,”刘老师喝了口水说,“根据野史的记载,在几千年以前,我们这边的梅瞿山一带有一个类似女真族的少数民族,但是人数可能要比女真族少得多,这个少数民族具体叫什么没有提到,在正规的文献上也没有记载。另外,我记得在我小的时候,听老人们说,梅瞿山曾有过一个神秘的部落,他们的图腾便是驴头狼。”

  “真的假的?刘老师,您可甭忽悠我们啊!”陆晓楠瞪着双眼满脸疑惑地说。

  “这话说的!”刘老师晃着秃脑袋说,“老师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们啊?”

  “呵呵,你确实没忽悠我们,不过你刚才说的什么部落,也太离谱了吧!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咱还不能确定,不过这传说是挺神奇的。”刘老师接着说,“据住在野狐岭一带的村民说,他们有不少人在山里遇见过一种长相奇怪的动物,我估计那很可能就是驴头狼。”

  “您的意思是说,现在梅瞿山那里还有驴头狼?”

  “应该可以这么说。”刘老师点头说。

  “那不知道现在梅瞿山那边还有没有您说的那个部落。”

  “这个不好说。”刘老师笑着说,“不过,在梅瞿山一带的生态环境非常好,有利于野生动物的繁衍生存,而且山上的原始森林众多,里面究竟有些什么还真是不知道。反正,单是这些传说就挺神秘的。”

  联想到冯建身上的伤口,再结合刘老师的所言,我猜测冯建的死可能真与那个部落有关。但是,令我疑惑的是,现在都什么社会了,哪里还有什么部落?

  陆晓楠也是将信将疑,趁刘老师不注意悄悄凑到我耳边说:“刘老师还真能吹!”

  说到这些,我又想起一件事来,遂问刘老师:“不知道您听说过有关梅瞿山的失踪事件没有?”

  “略有所闻。”刘老师居然有些谦虚地说,“就是关于金兵的失踪吧?”

  “嗯。”我点头说,“还有就是,有的人说当年冯玉祥的一个团也在那里失踪了,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是不是有这回事?”

  “这个……其实呀,关于金兵的失踪,在正规的文献上也没有记载,倒是在本地的野史上有一个简单的介绍,说是在公元1288年,金朝一个大将军叫啥来着我忘了,他带着数万兵马在野狐岭西北十公里的地方,跟元兵干了一仗。可是呢,由于蒙古人多势众,而且人家的兵都以一当十,最后金兵落败。那个大将军身受重伤,然后,他带着剩下的残兵败将逃到梅瞿山,可是结果却全部失踪,原因不明。至于冯玉祥那个团的失踪,这个恐怕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怀疑是不是鬼雾在捣鬼。”我提醒刘老师,“‘鬼雾’,我不知道您听说过没有?”

  刘老师摇头,茫然地说:“这个还真没听说过。”

  于是,我把当年二叔失踪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刘老师听完沉默了半晌,说:“还真有这样的事?”

  “嗯。”我点头说。

  “卧龙图山在我们这个地区的五山之中,排在第二,无论是高度,还是气候和地理,跟梅瞿山都有得一比。”刘老师说,“这么着吧,等以后有时间,老师倒是想去看看。”

  “好啊!”我拍手说。

  刘老师说的这些,我和陆晓楠去网上查了,也到市一中的图书馆查过了,但是却没有找到任何关于梅瞿山有部落的记载。不过,在网上倒是有些关于驴头狼的资料。

  据《神农架之野》记载:“驴头狼四条腿比较细长,尾巴又粗又长,除了腹部有少量白毛外,全身是灰毛。头部跟毛驴一样,而身子又跟大灰狼一样,好比是一头大灰狼被截去狼头换上了驴头,身躯比狼大得多。”

  它的“叫声像驴,性情凶残、狡猾;行走如飞,步幅达1米;食肉,在找不到食物时就会伤害牲畜,甚至吃人”。

  根据这些资料,我忽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卧龙图山的洞里遇见的那只怪物,只是由于当时没看清楚它的具体样子,还不能确定那就是驴头狼。不过,它的叫声却实足像狼,或许,是头狼王也不一定。

  我想,如果想弄清楚这些以及冯建的死因,还是亲自去一趟梅瞿山为好。

  陆晓楠也是这个意思,当下我们敲定,这个周末再去一趟。

  回到宿舍,小强正躺在床上发呆。

  见我们进来,忙坐起身问:“哎,楠哥,小强我是不是真的没得救了?”

  他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然变得一片死气,神色暗淡,像是鬼上身似的。

  陆晓楠走到小强身边,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安慰道:“你别着急,也可能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不行的话就这么着吧,”陆晓楠思索了一下说,“我们明天就请假,带你回我们家,找我爷爷看看,怎么样?”

  “你爷爷是大神啊?”

  “甭瞎扯,不是什么大神,只是会驱邪而已。”

  “真的啊?楠哥,能不能今天就走?”小强急急地问道。

  “今天晚了,可能没有去那里的车。”陆晓楠说着拍拍小强的肩膀,“从现在到明天,你保证没事就行。”

  小强勉强点点头说:“也好。”

  当晚,我们和班主任孙老师请了一天假,明天由我和陆晓楠陪着小强去。

  我们从孙老师办公室出来,回到班里,跟他们说了我们明天的计划,周晓说:“我也去,我开车带你们。”

  “那正好,这样还快一点儿。”陆晓楠兴奋地说,“那你现在就去跟孙老师说一声。”

  下了晚自习,我们凑到一起谈论着明天的计划。

  “我明天早上七点就开车过来,你们提前准备好。”周晓说。

  “行,没问题。”我说,“晓楠,你爷爷看得准不准?”

  “应该是没问题。”陆晓楠摸着下巴说,“平时,十里八村的有个什么邪气的事都找我爷爷,只要他一出马,基本都能解决。”

  “楠哥,我的命就靠你爷爷了!”小强可怜巴巴地说。

  “放心吧,今晚睡个好觉,别想太多。”陆晓楠安慰小强说,“那根绳子虽然找不到了,但是,只要你还活着,事情就可以搞定。”

  小强听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强肯定会没事的。”沈天心拉着韦若明走过来说,“倒是这几天搞得若明老失眠。”

  “若明怎么了?”陆晓楠问。

  “都说了,这几天若明老失眠,你没见若明这几天上课的时候老打瞌睡吗?”沈天心脸上仍挂着一丝怒意,可能还在跟孙老师怄气。

  “是啊,这几天睡觉的时候,我老感觉宿舍里有东西。”韦若明坐下来说,“尤其是半夜的时候,总觉得宿舍里有个黑影在动来动去的。”

  “肯定是心理作用。”周晓安慰说,“不过,你也别太在意了,冯建的死跟你没关系,你要搞清楚。”

  陆晓楠瞪了周晓一眼,这段时间,我们本来说好在若明跟前不提冯建的。

  周晓自知失言,还想补充什么,被陆晓楠打断。

  “周晓说得也对。”陆晓楠安慰若明说,“别瞎想了,有时间还是想想下周的演讲比赛吧!”

  若明点点头,说:“是想来着,可就是不安心。”

  “这样吧,我把这个借你用几天。”我说着把师父送给我的手链递给若明,“睡觉的时候你戴在腕上,看看还会不会失眠。”

  韦若明接过手链,仔细看了看,然后疑惑地问:“管用吗?”

  “试试就知道。”我说,“这个手链上的这些石头可都是有着不寻常的来历呢!”

  “哎,我说小北,你怎么随便送人家若明东西呢?”周晓打趣道,“一会儿小强跟你急!”

  “切!这又不是信物,不过是借她用一晚而已。”我说。

  “这么小气,就借用一晚?”沈天心玩笑说。

  “不是小气,只是,这是当年我师父送的,意义重大,我可不敢随便送人啊!”我辩解道,“对了,更重要的是,这有驱邪的功能,戴着它睡觉,肯定一觉睡到天亮!”

  韦若明把手链戴在手上,很是欢喜。

  “那我就试试。”韦若明说,“只是小强……”

  “别担心小强,他没事的。”我们异口同声地说。

  小强无力地抬头笑笑,说:“他们说得对,我没事的。”

  熄灯后,小强在床上辗转反侧,像是心事重重。

  “小强,你没事吧?”我忙问。

  “没事。”小强答道,“就是感觉哪儿不对劲儿,睡不着,头有点儿疼。”

  “你甭瞎想了,前几天都没什么事,就这么一晚上了还过不去吗?”陆晓楠也说话了。

  “就是啊!”我说。

  “小强心里有魔。”曲哲迷迷糊糊地说。

  “哥几个,睡吧!别瞎说了!”陆晓楠说。

  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在梦里,我见到了一只七脚怪兽。

  我在山里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喊救命,我回头一看,只见陈静正拼命朝我跑来。而她的身后,正有一只七脚怪兽张着大口追着她。

  我忙跑向陈静,边跑边大声喊道:“陈静,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在学校找不着你,也不知道怎么就来这儿了。”陈静气喘吁吁地答道。

  “赶紧跑,朝这边!”我跑过去拉住陈静的手说,“千万别让怪兽抓住,它会吃了你的!”

  正跑着,忽然天色暗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无边的黑暗。任凭我怎么眨眼也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而我的手里,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陈静,你在哪儿啊?我怎么看不见你了?”我惊慌失措地大喊。

  可是,却没有陈静的影子。

  我在黑暗在摸索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到。

  正寻思间,忽听到耳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抬眼一看,只见一双幽绿的眼睛正望着我。我想喊,可是,身体像被点了穴一样,无论如何使劲儿,可就是动不了。

  我努力睁开眼睛,只见眼前那双幽绿的眼睛仍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我搞不清楚究竟在梦里,还是在现实,唯一知道的就是——我动不了了。

  慢慢的,意识开始逐渐恢复,我看见窗外有月光洒进来。潜意识告诉我,我被鬼压床了。

  但是,眼前那双幽绿的眼睛仍是在那儿盯着我。不大一会儿,我模模糊糊地基本看到了它的模样,那是一个像狼一样的怪物,盯了我半晌,似乎是见我不动,便转头向小强的床铺爬过去。

  我努力张嘴,想喊,无奈喊不出声。动又动不得,眼睁睁地看着那怪物爬到了小强的床上,伸出黑红的舌头向小强舔去。

  此时,宿舍里那几个哥们睡得正沉,可能还在做着美梦。可怜了小强,就那么被那怪物像舔棒棒糖似的舔个不停。说不准,再晚一会儿,它可能把小强给吃了!

  我忽然想起我腕上师父送给我的手链,平时我一直戴在手上,可是昨天晚上借给若明了。本来它有驱邪的能力,可是现在苦于不在手上,只得另想办法。

  遂闭上眼睛,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于是,心中开始默念“阿弥陀佛”,念了十遍,忽觉全身一阵轻松。我动动手脚,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那怪物还爬在小强身上。我猛地坐起来,那怪物见我醒了,遂把头转向我。

  “哥几个醒醒!快醒醒,有怪物!”我张嘴便喊。

  可是,他们都仿佛没听见一样,谁都没有动静。而那怪物似乎很是得意,那双幽绿的眼睛闪着寒光,它从小强的床上爬下来,慢慢向我的床铺爬过来。

  我心里寻思:妈的,这不是在梦里吧?我使劲掐了一下大腿,疼得我叫了起来。知道不是在做梦,而是实实在在的就是在现实之中,同样,那个怪物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着;更要命的是,宿舍的几个兄弟都像被迷药迷住了一般,谁都没动静;最最要要命的是,那怪物开始向我爬了过来!

  我心下一急,忙一侧身,双脚迅速向怪物蹬去。可郁闷的是,怪物一瞬间不见了。而我双脚蹬空,屁股硬生生地摔在地上,疼得我直咧嘴。

  这一动作终于惊动了其他人,陆晓楠爬起来问:“小北,你疯了?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呢?”

  小强也醒了,揉着双眼问我:“就是啊,小北,你抽风呢?”

  “你才抽风呢!刚才有个怪物爬在你身上,我、我这不踢了它一脚,可是转眼就不见了!”

  小强一下慌了,忙从床上爬起来,问:“哪儿呢?哪儿呢?”

  “小北,你就甭逗了!哪儿有什么怪物啊?把我的美梦都打扰了!”曲哲也爬起来说。

  “真的,真的有!”我从地上站起来,从床上拿了手电筒,光着脚在宿舍四周警惕地查看着,“我明明是看见了的,还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肯定是你做噩梦了!”曲哲说,“要是有怪物,我们咋不知道?”

  我没理曲哲,仍四处寻找,可是,哪儿还有怪物的影子!

  “妈呀!我的脸上这是什么啊!”小强忽然大叫起来,“小北,手电,快看看!”

  我忙转身打着手电筒照着他的脸,这一照,我们都大叫起来。

  只见小强的脸上满是鲜血,加上手电筒的光不太明亮,昏暗的光打在他那张布满鲜血的脸上无比恐怖。

  “怎么回事啊?”小强吓得从床上蹦起来,可是,他忘了是在下铺,脑袋重重地撞到上铺的床板上。他好像也顾不得疼了,从床上跳下来,伸手四处乱摸。

  “这是我的血吗?我到底哪儿流血了啊?小北,快帮我看看,快点儿……”

  这当儿,陆晓楠和曲哲也拿了手电筒过来。

  “你别急,我们看看。”

  “鼻血!”陆晓楠看了下说,“小强,你肯定上火了。”

  “小北肯定做噩梦了。”曲哲说着给小强倒了些水,“小强,你赶紧洗洗吧!”

  我坐在床上想了一会儿,感觉告诉我,前半部分可能是在做梦,但是后半部分就说不准了。

  陆晓楠也说:“小北,八成你真是在做梦了。如果我们的宿舍里真有不干净的东西,为什么我们感觉不到?”

  曲哲附和道:“是啊,晓楠说得没错,为什么我们感觉不到?”

  我见他们不信,也只好说:“也许,我真是做噩梦了。”

  “不过,”陆晓楠忽然问,“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看见的那东西是什么样的?”

  “绿眼睛的,像狼的样子!”我比划着说,“哥几个,我再说一遍,如果你们真信我,你们就赶紧找找,找到灭了它!”

  曲哲笑了,笑得很阴惨,五官几乎都变形了。陆晓楠忽然呆住了,他盯着曲哲看了片刻,忽然跳起来说:“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曲哲还在笑,笑着笑着,忽然停下来,声音变得很低沉,缓缓说:“还我命来!还我命来!”说着,忽然向小强扑去。

  我一见不好,这小子被什么附体了,猛地从后面把他抱住摔在床上,曲哲拼命挣扎,力大如牛,很快又从床上翻下来。这时,陆晓楠一脚踹向他的膝盖,曲哲晃了一下,抬手一拳向陆晓楠打去。陆晓楠闪身躲开,一个右勾拳打到曲哲的肚子上。这时我也不敢怠慢,扑过去死死卡住曲哲的脖子,“晓楠,把你的符拿出来!”

  陆晓楠忙爬到床底下,翻出几张符,念了个咒语,把符贴到曲哲额头上。但是他这招根本没有一点儿用,曲哲伸手扯下符,阴险地笑道:“小样儿!”

  陆晓楠一听,气得吼道:“曲哲,你是不是故意的!”

  曲哲忽然大笑,完了忽然有气无力地说:“真困啊!”说完,竟像睡着似的瘫了下去。

  小强一直用手电给我们照着亮,见曲哲没了精神,这才长出一口气,“他真是中了邪了!”

  我把曲哲扶到床上,小强走近曲哲盯了片刻,疑惑地说:“这小子……真的中邪了?还是有双重性格?”

  陆晓楠看着小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一把卡住小强的脖子问:“小强,你是不是把那根绳子藏起来了?”

  小强被卡得直咳嗽,结结巴巴地说:“没、没有,我向天发誓我没有拿!”

  陆晓楠说:“小北,去他床上找找,是不是有一截麻绳。”

  我忙去小强的床上查找,果然在他的褥子底下找到一截麻绳。

  我大惊,“小强,你小子真行啊!这是什么!”我把绳子扔在地上,心里实在不爽。

  陆晓楠也生气了,一把将小强推到床上,满脸怒气地说:“小强,我们可是想救你啊!可是你倒好,居然把它带了回来……”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带回来的!”小强急着辩解,“我向天发誓,要是我把绳子带回来的,我明天出门就让车给撞死!”

  “等一下,晓楠!”我忽然注意到这截绳子跟野狐岭见到的那截不太一样,遂拿起绳子让陆晓楠看,“你看,这截绳子好像没有那截长。”

  陆晓楠把绳子从头看到尾,抬头对我说:“没血?”

  “嗯,没血。”我说,“是不是冯建那天放的?”

  小强一听,这才恢复了神色,忙站起来拿过绳子看,说:“对,这不是那根!绝对不是!”

  “曲哲!把曲哲弄醒!”陆晓楠说着走到曲哲床边,抡巴掌扇了曲哲三个耳光。

  曲哲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问:“大半夜的你们搞什么?”

  陆晓楠拽起曲哲,说:“我问你,那天冯建是不是往小强床铺放东西了?”

  曲哲摸着脸又迷糊地问:“楠哥,你打我……”

  陆晓楠追问道:“我问你冯建那天是不是往小强床铺放什么东西了?”

  曲哲低头想了一会儿,忙说:“放东西了?反正那天冯建拿了本书出去后,不大工夫又回来了,然后还真去小强床那儿了。至于放这根绳子,我还真没注意。”

  “好了,那肯定是冯建那小子放的。”陆晓楠恨恨地说,“这小子真心眼儿小,真恶毒!”

  “看来,这绳子上有不干净的东西。”小强说。

  “何止是不干净!是很凶险!”我说。

  “那它到底附在绳子上?还是镜子里呀?我们现在怎么办?”小强急忙问。

  “烧绳子?把镜子也砸碎?”

  “没用的。”陆晓楠摇头说,“绳子肯定是点不着的,镜子也不能随便砸。”

  “那它一会儿再出来怎么办?”

  “这样,哥几个,把宿舍里的蜡烛都找出来,快!”陆晓楠嘱咐道,“我给它弄个阵,过了今晚再说。”

  不大工夫,我们找出三根蜡烛。

  “就三根?不够啊!”陆晓楠接过蜡烛说,“你们再找找!”

  “没了,全翻遍了。”

  “看来只能这样了。”陆晓楠把三根蜡烛掰成七段,然后一根一根地点着,在桌子上摆成北斗七星状。然后,又把镜子和绳子都放在蜡烛中央。

  “昨天吃的方便面调料呢?”

  “找调料干嘛?”

  “往蜡烛上洒点,里面有盐,那样蜡烛着得慢点儿。”

  说话间,小强已经找了一袋调料,陆晓楠在每根蜡烛上撒了点儿。

  随后,陆晓楠又爬到他的床铺底下,拉出箱子,从里面翻出一沓符。

  “楠哥,你的符刚才都不管用!”小强低声说,“刚才都不起作用!”

  陆晓楠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你懂个毛啊!”

  小强将信将疑,不再说话。

  陆晓楠抽出几张符说,“小强,宿舍还有白酒吗?”

  “有。”小强说着从桌子抽屉里拿出半瓶白酒,递给陆晓楠,“要白酒干啥?”

  “瞧好吧!”陆晓楠说着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酒,猛地向手里的符喷去。

  然后,把手里的符放到蜡烛上点着,由于有酒精,符迅速着了,趁着符燃烧的工夫,拍在镜子和绳子上。等符烧完后,陆晓楠又喝了一口酒,冲镜子和绳子上的灰喷去。

  “好了。”陆晓楠拍拍手说,“今天晚上应该不会再有事了。”

  “想不到楠哥还有这么两下子!”曲哲又惊又喜地说。

  “出来混,啥都得会点儿。”陆晓楠颇有些得意地说,“不过,为了防不测,我们从现在开始,谁也甭睡着了,一直坐到天亮。”

  其实,这个意外搞得我们睡意全无,我心里乱乱的,最为惊奇的是,本来是在小说里看到的有怪物能附在某些物体上的事情,竟然实实在在地在我们身边发生了!

  我们四个人坐在床上,几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每个人的精神都足足的。

  “现在是四点多。”陆晓楠看了看表说,“离天亮也没多少时间了,哥几个,随便说点儿什么吧,别干坐着,一会儿都睡着了!”

  哥几个坐着一直聊到天亮,六点多钟的时候,陆晓楠说:“你们先去洗漱,我盯着这儿,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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