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斗战

　　“若我是镜中我，那么此时身在琉璃仙境中，便是境外我……”

　　“可是，镜中的东西永远是镜子中的，怎么可能被这个世界所接受呢？”

　　鬼布在身躯崩溃的刹那，元神不灭！因这样的崩溃，他早已经经历过，而且，如此的一幕，他历经了五百载的岁月。五百载，他不曾进入琉璃仙境中，而是以破碎的躯体在虚无中感悟。

　　在进入琉璃仙境的时候，他曾切断和琉璃石骨的联系。那时，他的身躯，也如现在这般崩溃。

　　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恐慌，反而极为的熟悉，熟悉以这样一种状态存在。

　　在这种状态下，鬼布更能清晰地感受到正反之间的规则大道。

　　先前，他的领悟不够，看山依旧是山，而今天，再次经历了一次身躯的崩溃，他看那正反之间的规则大道，已然达到了另外一个层次，看山不是山！

　　在身躯崩溃的刹那，忽然间，他顿悟了。

　　因领悟规则大道，他的元神不仅不灭，反而在这刹那，更加壮大了几分。

　　这样让大头童子和一剑万杀察觉到了他，并未死！

　　当即，二人杀来。

　　“够了！！”说这话的，是一直看起来疯疯癫癫得老疯子，他的声音传出，如一道飓风，横扫八方，涤荡**。在这股如飓风般的气势中，当即，大头童子和一剑万杀的身形不得已后退。

　　“在我老疯子的面前，你们，没有出手的资格。”他淡淡得说着，仿佛在说一件极为简单地事情一般。不过事实上，大头童子二人，的确没有资格在老疯子面前出手。

　　二人面色大变，他们绝对不敢惹琉璃仙境的卫道者。不过，他二人却不明白，为何这老疯子会阻止二人动手。毕竟，鬼布的身份，是下狱罪囚！

　　“滚！”老疯子道。

　　此时的他，身形慢慢地由先前的倒立，旋转成了正常的形式。他站着，望着这一方天地，艰涩开口：“主人曾说，世间黑白不明，乾坤逆转，纲常崩乱！于是乎，他整日倒立，以希冀看到真正的世界。不过，既然你来了……”

　　“老疯子也是时候离去了。我死之前，还是该看一看这个世界……”老疯子的神色有一丝悲怆，他的话，是对鬼布说的。“主人还说，世间最可怕的不是天地的逆转，而是人心的黑白不分。正与反，也是如此。天地之间的正反不算什么，而人心之间的正反，才最为可怕。”

　　鬼布盘膝而坐，他在顿悟着，耳边有老疯子清晰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好似道音，深深地轰击在了他的内心之中，让他在这顿悟中，于正反之道，感悟得更加深邃。

　　“老前辈，您如此呵护一个下狱罪囚之人，是不是应该给我大剑仙宗一个说法？”一剑万杀拿出了身后的势力，想要压老疯子。

　　老疯子哈哈仰天大笑，“老疯子活了如此之久，身为琉璃之地的卫道者，即便你大剑仙宗的祖宗来临，他也要给老疯子三分面子，你算什么东西？！”他大袖一挥，顿时一阵风声尖锐呼啸，啪的一声，一巴掌狠狠地抽在了一剑万杀的脸上。顿时，一剑万杀的脸上浮起了一个血红的手印。

　　“滚！”老疯子轻声道，此时的他，心中已经是泛起了死死的不耐和杀意。

　　主人活着的时候，他和主人纵横圣域，即便是三皇五帝，满天神佛都要卖给他主仆二人几分面子。自主人不满天地变化后，便自困琉璃之地，不理俗世。然而，却被一些人视作眼中钉的主人，终究是难逃小心的算计，大闹圣域后，便是身死道消。

　　只给他留下了这么一出残碎的琉璃之地来守护，来卫道！

　　守卫着他们内心最纯净的道。

　　世人嗤笑老疯子整日倒立着的疯癫，老疯子却道世人愚钝，不明所以，看不穿世间虚假。

　　他以卫道者的身份，以别人眼中老疯子的形象，存在了太久太久，直至今日，他看到了执着斗战之剑的人。还好，此人勉强合格吧，虽不能继承主人所有的传承，但也能学个七七八八。老疯子对此，略有些满意。

　　既然此时，是斗战之主在困厄之境中顿悟，那么，糟老头子就给你护法吧。

　　老疯子默默望着天，心中沉吟。

　　活了太久，他终于看到了这一日的来临。

　　“劣徒没有资格，但老夫向你讨要个说法，这个资格，还是有的吧？”天空中，蓦然间出现了一张脸，脸极大，面容圣洁慈和，不怒自威。

　　“师尊！”一剑万杀从地上爬起来，望着遥远至极的虚空中，那张熟悉的脸，顿时内心大定。

　　“晚辈拜见吕候前辈！”大头童子在这吕候的面前，表现竟也是得体大方，没有丝毫的戾气。

　　吕候俯视着老疯子，问道：“你为何阻止我徒儿猎杀下狱罪囚，莫非你敢不遵守当年的条约？”

　　老疯子哂笑，“从今日起，条约无效！但凡想要在琉璃仙境杀人者，须得问过我老疯子！”

　　“哼，你不过是你主子身边的一条狗罢了，看你戚慌无居所，圣尊便将你放在这破碎之地不闻不问，你倒好竟是敢讨价还价！”吕候嗤笑，一张大手狠狠地拍下，如佛陀一掌，劈天盖地，这一掌从天而降，是向着鬼布那残损的身躯拍去的。

　　鬼布残损的身躯，和这一掌对比，就仿佛是手掌上的一个跳蚤一般！

　　鬼布的元神，清晰得看到了手掌从虚天上盖下，猛然间天色一暗，顶着无尽的压力看去，是一道道极深的沟壑，那是手掌之间的纹络。

　　“今日在你面前斩杀这卑微的下狱罪囚，又能如何？”吕候声音不怒自威，威严霸道。

　　“老子说不行，就不行！”老疯子疯疯癫癫，虽然正常了一会儿，但此时，神色又变得有些大异正常之人。

　　“乾坤一袖！”老疯子甩着袖袍，猛然间一挥，向着虚天罩去。

　　这一罩，如同把整个天都收了进去，那无尽压力下的手掌，也被他的袖袍给收了。

　　“小子你且安心明悟大道，老疯子给你护法！”老疯子唾沫横飞，看不出神色有一丝的恐惧，反而更多的是嗜血好战的狂热。

　　“还呆着干什么？若杀不完此地的下狱罪囚，你二人剃头来见我！”吕候见了大头童子和一剑万杀，便冷冷说道。

　　二人相视点头，若有所思，陡然间破空而去。

　　“让你杀，老子也不管！”老疯子笑嘻嘻地说道。

　　“老疯子，今日你违反当年和圣尊的约定，今日我吕候替圣尊肃清二心之徒！”吕候庞大的脸庞，在虚空中溃散，缓缓地，在老疯子的面前，出现了一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