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剑对决（二）

　　柴再用被杨浩的失声大叫弄的愣在当场,问道：“贤侄，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柴叔父就别问了，我们快去看看，我怕城门有危险。”杨浩急道。

　　柴再用还在发愣，李厚却没那么多想法，既然公子着急要去，城门战局已明，料无危险，去看看就是了。当即将杨浩抱上马来，与众侍卫催马赶往城门处。

　　柴再用虽然搞不懂杨浩抽的哪门子风，怕出意外，赶紧催马带人跟上。

　　离城门尚有五十余步的时候，李厚就不得不停下马来，再往前全是人了，寸步难行。杨浩往城门处一看，但见那一营援军，将突入城中得到那一队长剑都围了好几层，堵在城门洞前十步的地方。这一队长剑都分为两拨，门洞外这一拨结阵死守，将一营援军始终堵在城门十步外；门洞内的一拨结阵向前，与门洞内的城门守军激烈拼杀。门洞内光线太暗，杨浩离得太远，却是不能看清战况如何。

　　柴再用催马来到李厚身边，问杨浩：“贤侄，可是发现有何不妥？”

　　杨浩看不清门洞内战况，只能干着急，听柴再用发问，赶紧道：“柴叔父，门洞内现有守军多少人？”

　　“本来应是五百人，被人突袭，再加上战至现在，差不多应该还有二百余人吧。”

　　“以叔父之见，如此厮杀，这剩下的二百余人还能坚守多久？”

　　“以长剑都之战力，这二百余人最多再守一刻钟，便要全部战没。不过，怕是这一队长剑都撑不到那个时候，外面还有我一营精锐强攻呢！”

　　“那叔父你看，我们观阵许久，我城门援军可能前进一步？对方虽有战损，相较而言，却是微不足道。若一刻钟后，城门守军尽没，哪怕这一队长剑都只剩下一个人，只要打开了城门，后果不堪设想啊！”

　　柴再用听到这里，脸色大变，若城门失守，无异于寿州失守！当即怒道：“我这就下令，援军加紧强攻，一炷香的时间，必须屠尽敌军！”

　　“没用的，叔父你也清楚，战力差距太大，一柱香的时间，他们根本突不破长剑都的防线。”杨浩摇头道。

　　“那总不能就这么干等着，风险太大了啊！”

　　“我倒有个主意，只是……”杨浩犹豫不决。

　　柴再用大急道：“贤侄，这都火烧眉毛了，还犹豫什么！成不成先说出来试试！”

　　“柴叔父，你可下令，让援军撤至大街两边，让开大道。李厚带一队黑云都，以骑兵突阵，当可瞬息突至门洞处。只是，门洞内地形狭窄，却无骑兵用武之地了。”杨浩缓缓道：“至于门洞内……也有两个法子可选：一是让黑云都下马步战，强攻长剑都；只是门洞内太过狭窄，展开不了太多兵力，黑云都马战强于长剑都，步战的战力相若，恐怕短时间内也突进不易。”

　　“确实有风险！那第二个方案呢？”柴再用急急追问。

　　“第二个方案……”杨浩沉吟不语。

　　“贤侄就说吧，这都什么时候了，别犹豫了！”

　　“第二个方案就是调大量强弓硬弩，乱箭射杀！”杨浩一狠心，说出了第二个方案。

　　“什么！”柴再用闻言惊叫：“乱箭之下，如何分得清敌我，我尚余的二百城门守军怎么办？”

　　“此法有伤天和，小侄本不想提起，只是叔父要问，此法确实最为稳妥。”杨浩道：“时间紧迫，该用何法，叔父要早下决断！”

　　“这……”柴再用叹了口气，“唉，这可如何是好！”

　　沉吟许久，柴再用终于有了决断，沉声道：“李厚，我这就令援军让开大道，黑云都骑兵突阵，剿灭门洞外之敌后便全部撤回，内洞内之敌由大军乱箭射杀！”

　　“末将领命！”李厚应了一声，自去准备。

　　杨浩见柴再用兴致不高，眼圈微润，也不忍心，到：“柴叔父，要不我们做两手准备吧。黑云都骑兵突阵以后，继续下马强攻，只给李厚一炷香的时间，若攻击不利，再执行第二套方案吧。但有一丝希望，还是不要放弃的好，毕竟是二百条人命啊！”

　　“贤侄所言极是，我们都尽力吧！”

　　“那叔父调兵遣将，我去找李厚交待于他。”说完，杨浩便在侍卫的护卫下，直奔李厚而去。

　　李厚已率一队兵力，在黑云都驻地门口大街上集合列队，准备冲阵。却见杨浩在另一队侍卫的护送下赶了过来，连忙迎了上去。

　　“李大哥，若下马硬战，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有没有把握突进去？”杨浩问道。

　　“回禀公子，收拾一些乌合之众，一炷香的时间足矣！”

　　“长剑都的战力，你也都看到了，万万不可轻敌。这两队人马，你都带去吧，这一次攻击，不仅事关两百城门守军的存亡，甚至关乎整个寿州的得失，大意不得！”杨浩害怕李厚轻敌，不断叮嘱。

　　“门洞狭窄，一队人马足矣，再加派人手，也无法展开。公子可于城门处观战，若我等一炷香内不能尽屠长剑都，公子可让柴将军放箭，由我等为城门守军陪葬！”李厚神色郑重，不似说笑，慨然道。

　　“李大哥保重！”

　　李厚转身上马，驰至队列之前，高举长剑，大吼道：“兄弟们！黑云长剑！”

　　众人齐声应道：“向前!向前！”

　　李厚大笑：“让那些乌合之众，看看什么才叫黑云长剑，杀啊！”一骑率先冲出，向城门处奔去。众人齐声喝马，绝尘而去。

　　待杨浩在侍卫的陪同下，赶到城门处的时候，门洞外的长剑都已被全部格杀，李厚等人已入门洞拼杀，柴再用正在安排人手牵走战马。

　　门洞阴暗，目力难及。杨浩在柴再用身边站定，只听得里面一片金铁交鸣之声，间或夹杂一声惨叫，还有李厚的怒吼。

　　门洞内杀声震天，门洞外众人防备森严，却是静的诡异，只能听到风吹火把的呼呼声，和众人的心跳。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洞内杀声渐消，众人才回过神来。有将领上前提醒：“柴将军，一炷香的时辰到了。”

　　柴再用看了杨浩一眼，沉声道：“贤侄，时辰已到，老夫要下令了！”

　　杨浩伸长脖子还在往门洞里看，不知道李厚众人是死是活，为何没了声息，竟没听到柴再用与自己说话。

　　柴再用刚要下令放箭，只听杨浩高兴的大喊：“柴叔父快看，好像有人出来了！”

　　柴再用也赶紧看向门洞，到底是上了年纪，目力不及少年，柴再用瞪大了眼，也没看清楚。

　　杨浩赶紧让身边侍卫，去门洞中探探情况。当即有两人持剑摸进门洞中，片刻功夫，两人便急急转出身来。杨浩急问：“怎么样了？”

　　“里面太黑，看不清楚，但是已经没有站着的人了！”

　　杨浩闻言心中一沉：难道李厚等人已全部阵亡了？

　　柴再用听得里面战事已毕，赶紧派人打了火把进去打扫战场，救治伤员，这才弄清：长剑都全灭，李厚等人也是战死五十多人，余者人人带伤，大都脱力昏迷。城门守军倒是还有一百多人活着，也没一个完好无损的。

　　后来才知道，杨浩没有看错，确实有人向门外走来，那便是李厚。可惜，快走到门洞口，被地上尸体绊了一跤，昏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