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变

　　开心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是22号了，这天的计划是去三叉河水库钓鱼。天刚蒙蒙亮，作好一切准备的几个年青人就上路了。从杜小峰家去三叉河水库还要走约半小时的路，这时天还没有见亮，四周笼罩着一层白雾，路上几乎没有人，第一次在这个时候赶路的体验让黄立立和陶洁两人感到兴奋，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三叉河水库由上游三条小溪交汇形成而得名，是三桥镇最重要的蓄水库，规模也比较大，有数百亩大小。站在水坝上，一路上笼罩在眼前的白雾在这里全然不见了，百米宽阔的水面在河风吹拂中泛起粼粼波纹，重未见过此如此宽阔水面景色的黄立立和陶洁两人都惊呼出来，欣喜的感受迎面的凉风和这心旷神怡的景色。周思行和杜小峰两人就忙着找了一处靠着山坳，水势平缓、适合钓鱼的地段。两人放好工具，上好鱼饵，把钓竿鱼线放到合适的位置后，就聚精会神的看着远处水面上的鱼漂，钓起鱼来。

　　黄立立和陶洁在河堤上看了一会风景，然后就去看周思行他们钓鱼，周思行怕她们无聊就给她们讲起钓鱼的一些方法，说到怎样看鱼漂动的时候，黄立立专心看了鱼漂一会儿，突然觉得自已头很眩晕，眼前的水全部向自已身上扑来，她一声尖叫，便死命的搂抱住身边的周思行，直到把头埋进他宽厚的胸膛之中，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后，那眩晕的感觉才渐渐消失，这才发现自已在周思行怀中，他正焦急的问着，“姐，你怎么啦？”黄立立忙离开他的怀抱，看到杜小峰和陶洁都在注视着自已，立刻羞红了脸，说道：“我看着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头一下子就晕了。”

　　周思行这才放心下来，说道：“你这是晕水，只要不盯着水面看就没事了。”

　　不敢再在水边呆，黄立立就招呼陶洁上山去玩，两人于是沿着山坳的路往山上爬去。这时天色渐渐大亮起来，山坡上的雾气散去，四周的景物都变得清晰起来。突然，黄立立在山坡上喊起来：“你们快来呀！快来坡上看太阳。”

　　周思行想到自己很少在野外看朝阳，就对杜小峰说道：“走吧，我们一起去。”

　　杜小峰笑道：“师父，你去吧，我看着鱼竿。她们难得来这一趟，你去陪她们多玩会吧。”周思行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坡上爬去。

　　刚上到半坡，就听到缥缈动人的歌声传来：

　　日出嵩山坳

　　晨钟惊飞鸟

　　林间小溪水潺潺

　　坡上青青草

　　野果香山花俏

　　狗儿跳羊儿跑

　　举起鞭儿轻轻摇

　　小曲满山飘满山飘

　　莫道女儿娇

　　无暇有奇巧

　　冬去春来十六载

　　黄花正年少

　　腰身壮胆气豪

　　常练武勤操劳

　　耕田放牧打豺狼

　　风雨一肩挑一肩挑

　　周思行加快爬上山坡，立刻就看到眼前一幅无比动人的景象。在初生的太阳照耀之下，隐约在白萎中的两个美丽女孩身披五彩霞光，柔美婀娜的身姿恍若神女仙子。她们在对着朝阳轻轻的歌唱，女孩们细润，甜美的嗓音在青山绿水中幽幽回荡着，人如其歌，那样千娇百媚；歌如其人，那样风情万种。

　　这一刻，周思行痴了，为这样一幅美丽的画卷陶醉痴迷！眼前这样一幅能激发出心底里最纯洁情感的画面，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空灵，没有一丝造作，不带有一丝人间的烦杂。这样的美丽，一生能遇上几次！老天待我何其厚也，周思行感动得要想流出泪来。只恨身边没有纸和笔，不然立刻他就能把这一刻的感动凝注到笔端。

　　女孩们唱完了歌，这才发现周思行在不远处痴痴的发呆，两人立刻欢快的跑过来，一人挽起他一只手，把他带到她们刚才的地方，一起看越来越耀眼夺目的太阳。当目力不能继续直视太阳的时候，他们把目光转向了山下水面。“看！”黄立立惊喜的指着远处水面上漂浮的一群水葫芦，一大群水葫芦开满了红色的小花，远远的看去，水色碧蓝，江花如火。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看起来我们眼前的风景比得上白居易笔下的江南了。”周思行从陶仔醒来后，忍不住大声赞叹着。情绪激动之中，平时决不会说出的话这时候脱口而出，“可惜啊，可惜！白居易当年在江南看风景的时候一定没有我现在这样的幸运！”

　　“弟弟，为什么啊？”黄立立问道。

　　“如果他有我这样幸运有两个美女的陪伴的话，他的诗中一定会有美女的描写，相信他能写得更好！”周思行一脸的感慨。

　　从来没有听到过周思行这么直白的夸过她的美丽，黄立立先是一脸的惊喜，然后娇羞和低下头。陶洁就要大方得多，娇笑着推了他一把，说道：“小弟，美得你啊，谁陪你了？”

　　两个女孩说笑着去采摘山坡上的野花，周思行在山坡的靠水库的一边发现半坡上长有几株刺树。他招呼着两个女孩过来，笑道：“你们有口福了，下面有几株刺树，长的沙枣熟透了，我去给你们摘。”

　　黄立立站在坡边小心的把头探出去看了一眼，见这边坡异常的陡峭，坡上长满了租藤蔓和杂草，小树等，从上面距离水面有十多米高，她立刻脸色变白缩回头来，说道：“下面坡好陡，弟弟你不要去。”

　　“不要担心，我顺着这根抽水管道下去。摘了枣就上来，一点事也没有。”周思行指着一根灌溉抽水用的大铁管道说。黄立立和陶洁拦不住他，只好看着他抱着铁管道慢慢往下滑。两个女孩只好连声的叮嘱他要小心。

　　黄立立和陶洁都不敢探头往下看，只听到周思行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到了……好多枣……我正在摘……”过了片刻，两人突然听到他“哎哟”一声，紧跟着听到“扑通”一声重物坠入水中的巨响，黄立立胆颤心裂，往下一看，水面上翻滚着巨大的水花，她想也没有多想，一声悲呼：“弟弟——”人纵身就跳了下去。

　　“立立——”一旁阻止她不及的陶洁眼睁睁的看着她跳下涯去，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周思行沿着大铁管道下滑到半坡上，看到几株野生刺树上的沙枣已经成熟，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这种野生的枣子数量很少，比起其它的枣类吃起来甜脆可口，另有一番风味。他心中一喜，抓住藤蔓杂草，踩着坡上可以落脚的地方慢慢靠过去，在刺树一边有一大块突出来的岩石，看起来是一个很好的落脚点，周思行用一只脚踩上试了一下，感觉微微有点松动，看样子不大可靠，于是他右脚踩在一个凹坑中，只用左脚踩在石块上，右手抓着上面的藤蔓，左手开始摘起枣来。面前的刺树上的枣很快摘完了，靠左边的刺树上还有很多，周思行准备踩在石块上移过去，不料刚把重心全部移到左脚，脚下石块突然松动了，他心道要糟，危急之中左脚干脆用力往石块上一蹬，借这一蹬之力转换重心到右脚，同时为了保持身体的平衡，空着的左手也一把抓向藤蔓。慌乱之中，他抓住的一把藤蔓中却裹着了一枝刺树枝。无数细刺扎进手掌中的剧烈疼痛让他忍不住“哎哟”的叫出声来。而原本踩着的大石块在他一蹬之后就从土中脱出，很就一声巨响，掉入数米下的水库之中。周思行被刺扎痛得龇牙咧嘴，还来不及给坡上的黄立立她们喊话，就听到接连两声呼叫，一个人影从身边往水中坠落，又是“扑通”一声巨大的水响声，接着是陶洁在大声呼叫立立。立立掉水中了？周思行又惊又急，忙往水中一看，除了巨大的水花，什么都看不见。他急忙向坡上喊道：“陶洁，姐姐她怎么啦？”

　　陶洁趴在山坡边上，哭着说：“立立她……她以为你……掉到水里……就跟着跳下去了。”“你说什么？姐姐他因为我而跳下去了？”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周思行魂惊神摇，他猛的深呼吸两口让自己保持镇定，大声向陶洁喊道：“陶洁，你快去找杜小峰，叫他想个办法来救人。”话刚喊完就看到水面波浪涌动，黄立立从水中冒出头来，她双手在水中乱舞动着，随时都有可能沉下水去的样子。周思行忙向她喊着：“姐，你憋口气，不要慌，一定要坚持住，我马上来救你。”情急之中周思行连手上的疼痛都忘记了，他抱着抽水管道飞快下滑到水中，然后游向黄立立。这时黄立立已呛了好几口水，在水中挣扎得越来越无力，看到周思行向自己游过来，她奋起最后的力量挣扎着，３米，２米，１米，弟弟来救自己来了，她惊喜交加的扑到他身上去，紧紧搂抱住他，再也不想松开手。但是周思行双手不能自由游动之后，两人立刻一齐往水下沉，黄立立见自己连累弟弟一起往下沉，惊慌中松开手。周思行趁机一手挟着她的腰，踩着水浮出水面。黄立立一阵剧烈的咳嗽，周思行大口地换了几口气，对黄立立说道：“姐，放轻松，不会有事的。”黄立立很快就放松下来，周思行踩着水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距能上岸的地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如果只是自已一个人的话，游过去没问题，但是带着黄立立他却不敢冒险。目前最妥当的方法是游到抽水管那里等着杜小峰他们来救援。于是周思行带着黄立立很快游到铁管傍边。

　　两人抱着铁管，周思行还不放心的一手扶着黄立立的腰。现在两人基本上是安全了，只等杜小峰他们来救援。两人都泡在水中，只有上半身露出水面。休息片刻之后，黄立立才仿佛从惊吓之中清醒，靠到周思行身上放声哭起来。周思行也渐渐定下神来，劝慰她道：“好了，姐，别难过了，我们这不都没事吗。”黄立立渐渐止住哭声，抬起头来，一头秀丽的头发湿湿漉漉的滴着水，泪汪汪的眼睛里却包含着笑意，她轻声说道：“我不是难过，我是高兴。弟弟，你知道吗，看到你没事，我比什么都高兴。”一瞬间，周思行心中掠过千百重念头，最终他叹息一声道：“姐，你太傻了，我不值得你那样的。”

　　“不，”黄立立饱含深情的凝视着他的双眼：“你要是有什么事，我也不想活了……”淡淡的一句听在周思行耳中却像大海的怒涛轻易击倒了自已千方百计筑成的防护栏，火热的情感开始肆无忌惮的在胸间漫沿。还有什么样的爱比得上这样的生死相随？还有什么样的情比得上两小无猜？周思行现在的眼里、脑子里全部都是眼前这个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的秀美女子，他心中涌出无比的感动和要呵护她一生一世的万般柔情。双目相交，周思行看得见对方瞳仁里那个眼睛里透射出浓浓情意的自己，黄立立在这眼神的注视之下苍白的脸上出现一抹红晕，虽然羞涩却勇敢的望着他。周思行脑中“轰”的一下什么都忘了，他手臂用力狠狠的把黄立立紧贴在自己身上，俯首就吻到她冰凉的嘴唇上……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听到了机动船“突突”的声音，这才猛然分开。很快一艘机动小渔船开过来，船上杜小峰、陶洁一脸欣喜的向他们喊着，挥着手。船靠过来，在杜小峰和陶洁的帮助下，周思行和黄立立上了船，看着黄立立单薄的体恤衫紧贴在身上，曲线毕露，周思行脱下自已的衬衣穿在她身上。渔船在一个中年男了的驾驶下返回河堤，从上船后，周思行和黄立立两人的目光始终就没有离开过对方，对杜小峰和陶洁关心的问话，都只是作简单的回答。看到此景，杜小峰一脸的欢喜。陶洁看看脸上红晕尤在，一脸幸福的黄立立，再看看赤着上身，浑身充满阳刚男子之气的周思行，脸上出现说不清是什么的复杂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