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初恋

　　周思行也感觉到到自己情绪不正常，人十分地烦躁不安。平常人的负面的情绪可以通过倾述来发泄或缓解，可是他自己注定了只能自己一人孤单的承受。在这个时候，周思行发现自己十分地想念黄立立、梅小雪以及那些姐姐们，他好想听她们用娇美的声音喊他小弟，逗弄他，和他玩笑。只是，她们都不在自己身边，而身形渐长的自己，已经不再是原来的小孩子了，和她们那份纯纯的情感还会在吗？

　　1月5日这天，周思行同时收到黄立立和叶小夏两人写给他的信，他高兴极了。下午没有去上班，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看信。两封信的内容都很简单，问候加上学习和生活中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虽然也都是些平常的事情，但是周思行还是看得津津有味。

　　这时突然传来敲门声。敲门的力度和节奏感觉是敲门的是个女的。他在Y市买的这套住房，除了公司的员工以外，并没几个人知道。会是谁呢？……一定是梅冰雪这个傲丫头，对，肯定是她。听办公室的人说起她到公司找过他好几次，每次他都因为出差错过了。说起来也差不多有半年没见到这小丫头了，一直怕见到她的心情已经过去，现在还真有点想见到她，不知道她又长高没有。

　　周思行赶紧起身，穿上鞋子，跑到客厅去把门打开。

　　周思行眼前一亮，只见一个长发披肩，身材苗条，穿着一件嫩黄色毛衣的女孩正背对着站在楼梯口。他心中不由自主的赞叹：身材真好啊！带着好奇地探究，他问道：“请问你……”

　　话没问完，女孩转身过来，周思行看到一张美丽而又熟悉的脸——梅小雪的脸。

　　“……小雪姐，你怎么来了？”半天周思行才期期艾艾地说。

　　“我不能来看你吗？”梅小雪的话音中透着落寞和幽怨。

　　才半年不到，梅小雪原来的鹅蛋脸已经瘦成了瓜子脸，整个人显得十分憔悴。周思行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有点儿生疼。

　　周思行想一定是因为自己上次冒犯了她，才把她折磨成了这样，他心中愧疚，有点羞惭地说，“小雪姐，我……”

　　梅小雪打断他的话，说道：“不请我进屋里坐？”周思行这才慌忙把梅小雪让进屋子里。

　　周思行招呼梅小雪在沙发上坐下，去厨房给她泡茶水。梅小雪放下挎包，打量着房间。这是间两室两厅的住房，屋内很干净整洁，客厅里摆放着一套红木沙发、茶几，沙发对面是一台21英吋的彩电。

　　周思行在厨房给梅小雪泡茶水的时候心慌意乱，差点把开水倒在手上，梅小雪的突然到来，她消瘦的脸庞，落寞的神情都让他心灵产生莫名的颤动，这种颤动让他不能自控。一瞬间，他又有一种想逃离开的冲动。然而已经从江平逃到Y市了，现在还要逃到那里去？

　　逃！周思行浑身突地一激灵，他似乎又看到了重生前的自己。逃避一切，也失去一切！奇怪啊？自己为什么要逃呢？究竟自己在惧怕什么呢？周思行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面对商战中众多商家的压力，自己不曾惧怕过；投入巨资到前途卜的芯片研制中，自己未曾惧怕，为什么在见到梅小雪时反而有了惧怕和想要逃跑的感觉？难道……难道我是爱上她了？想到这里周思行觉得突然心跳得厉害，手都颤抖起来。

　　在厨房里呆的时间似乎太久了，周思行强制着压抑住自己的激动的情绪，端过茶杯来在放在梅小雪面前的茶几上，说道：“小雪姐，请喝茶”。彬彬有礼的话语，却没有了过去的亲昵。

　　梅小雪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说：“谢谢！”周思行放好自己的茶杯，然后坐在和梅小雪相邻的沙发上。他不由自主的呆呆看道梅小雪的脸，这张消瘦的脸没有了从前的靓丽，但却也多了几分成熟，憔悴的神情反而有种楚楚动人的魅力，让人好想把她拥抱在怀，用心呵护。

　　梅小雪一直在沉默着，她看了几次周思行，但见他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也不说话。

　　终于难以忍受这沉闷尴尬的气氛，梅小雪用一副办公事的口气打破了寂静：“我今天来，是校长特意让我来转告你，高中都快过去一半了，你还没上过一天学，如果你再不去学校上课的话，学校将不再允许你自由安排学习。”

　　“哦。”周思行扬扬眉，漫不经心的答了一声，眼睛一直盯着梅小雪看，脑子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梅小雪被他这种不痛不痒的态度惹恼了，不由提高了声音：“周思行，我在给你说话呢！”

　　“什么？”周思行这才猛惊醒似的。

　　“你？”梅小雪一把拿起手提袋，气冲冲地走向门外。周思行急忙几个快步追上她。在她正要打开门的时候，一把就拉住她的手，梅小雪用了挣了两下没有挣脱，转身过来面对着周思行，气恼的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周思行现在只比梅小雪矮上少许，他就像没有听到梅小雪说话般只是双眼直盯着她。梅小雪不甘示弱的迎上他的双眼。立刻，梅小雪就被周思行那双饱含着关心、爱怜、负累、迷惘种种情绪的眼睛给陷住了。

　　听到周思行的声音仿佛从云层中传来：“小雪姐，你瘦了。”就这么轻轻的一句，一下子就把梅小雪刻意装出的淡漠和矜持统统击碎了，她所有的不满一时间全部消失无踪，原来这个冤家还是这么在意自己，有了这一句发自他内心的关心体贴，之前为他所受的一切委屈煎熬都值得了。

　　梅小雪猛地一把抱住周思行，扑在他的肩上，泪水夺眶而出。她哽咽地喊了声，“小弟……”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小雪姐，是我不好，我不该逃走，让你一个人去承担一切。”周思行轻拍梅小雪的肩背，安抚着她。

　　良久，梅小雪才离开周思行的肩膀，带着泪花娇嗔的说：“都是你，一见面就欺侮人家。”

　　周思行面部夸张地做出苦恼的表情，双手一张，委屈地说道：“姐姐，我那有欺侮你啊！”

　　梅小雪被他夸大的动作逗得“扑哧”一声笑出来。然后她双手握拳，向周思行胸口擂去，口中不停地说着：“就是你，就是你欺侮我。”

　　简直不能想象平时在学校里对其他男教师从不假以颜色的她，此时却是一副小儿女撒娇情态。

　　周思行轻轻握住她的拳头，微微用了点力，梅小雪就扑倒在他的怀中，两人静静相拥着坐到椅子上。

　　周思行一手轻抚梅小雪的脸，说道：“小雪姐，直到刚才那一刻，我终于想明白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伤害，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一定要珍惜现在的一切。”

　　终于从周思行那里得到了正面的回应，梅小雪感到从来未曾有过的甜蜜涌上心头，她不禁深深地沉醉了。

　　就在周思行去Y市那一年，每次梅小雪上课时看到教室里那个空着的位置，她脑中就会出现那个眉清目秀，神彩飞扬，戏谑地喊她大侄女的少年。随着时间的流逝，周思行在她的脑海里的身影不但没有模糊，反而更加清晰起来。她常常想起他帮她处理班主任危机时沉着冷静的神情，想起他帮她把出租屋盖上明瓦、铺上牛毛毡时的细致关心。不知不觉中，周思行就这样慢慢地在梅小雪心中烙下了印，生了根。

　　去年突然见周思行出现在办公室那一刻，梅小雪欢喜得心儿都要跳出来。不由自主地她的言语行动竟变得暖昧起来。接下来在出租屋里发生的那一切，天哪！周思行竟然亲吻了她，还……

　　梅小雪清醒过来后羞愧难当，她是老师，怎么能和学生发生这种事？在她对发生的一切不知所措的时候，可恶的肇事者竟然只丢下一句对不起就跑了。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梅小雪发现自己没有一天不在想着那个坏坏的少年。可恨的是那个坏家伙从此又失踪了，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好不容易在期末考试之后，鼓起勇气找了个借口上他家去，不料他又跑到Y市去了。

　　剪不断理还乱的思念让梅小雪发现，她已经不可理喻、无可救药地爱上了周思行。这个发现最初让她惊骇、惶恐，作为一名老师，她无论如何也不该对自己的学生发生这种感情的，这是不容于世俗道德的情感，更何况这个学生还只是个少年。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不正常，为何明明还是少年的周思行却总是给自己安定、成熟的感觉？为什么他的那双眼睛总是那么深邃，轻易就可以让自己迷失？为什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那么轻松、那么快乐？

　　暑假回到家以后，收到周思行托梅冰雪转交给她的两件裙子，梅小雪的心在刹那间彻彻底底地沦陷进去了……

　　但是继续下来的日子仍然是一直见不到周思行的身影。这之后的半年时间梅小雪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度日如年来形容她的心境最恰当不过了。最后，思念的煎熬已经让梅小雪不顾一切了，她只想要见到周思行，不管前面有什么苦难险阻都可以不去管，甚至明知道前面就是深渊，也会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去。

　　但是，真的在见到后，周思行漫不经心的态度差点让她负气而去。

　　没有想到，就在她要离去的那一刻听到了周思行发自内心的最真切的体贴关心，接下来他向她的表白与承诺，在那一瞬间，梅小雪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女人。

　　在周思行怀中良久，梅小雪才满足地叹息一声：“有你那句话，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说完后一双妙目含羞地看着周思行，红唇翕动。周思行心中激流涌荡，猛地吻了下去，梅小雪双手像缠丝滕一样缠住了周思行的颈脖，嫩滑的舌头笨拙的配合着周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