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再见

　　学校里的最后两年很快过去了，在那个最后的暑假里，我走出了早就想好的一步，离开这个城市，到更大的城市里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到一个全新的地方，开始我的全新的我模糊知道，但又不十分清楚的生活，不管那种生活是怎样的，有一点我很明确，我要到一个新的地方，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这一点甚至比要挣很多钱这种想法都来得强烈。

　　我打电话给甜甜，她是在我被副市长破身那一年离开学校的，她辍学离开了我们居住的城市，去了一个更大更繁华的城市，在那儿，年轻女孩可以遇见更有权势更有钱的男人，她打电话来跟我说她已经开始上班了，在一家非常有名的夜总会里，这里有男人带你出去吃饭，有男人送你礼物，有喝不完的酒，有唱不完的歌，有跳不完的舞。

　　她说，她第一次就挣了六千元，和一个五十岁的男人，那男人付了一万元和她过第一夜，她拿到了六千，还有四千被夜总会的老板收去了。

　　而在她告诉我这个事的前几个月，我已经和一个四十七岁的男人，一个副市长完成了同样的买卖，我收到了五千元。

　　我和甜甜说，我要去她那儿，我当时并没有说我要去那儿干什么，我只说我想出去散散心。

　　她说，“你来吧，住我这儿，好好玩一玩。”

　　就这样，我收拾行李出发了。

　　我没有告诉夏华我要去哪，我和他说，我要走了，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你不用找我，你想干吗就干吗吧。

　　那时候他正在等着他老爸给他安排下一步的人生规划，出国留学，或者谋一份为国家效力的差事，据他说，只要他一踏入为公办事的机关，他就能获得一个有级别的头衔，这个头衔预示着他今后将会步步高升。但是，他本人更倾向于出国混几年，弄几个外国人颁发的学术上的头衔，然后再回来为国家效力。

　　他问我，“你要去哪？”

　　我说，“我要去一个能挣钱的地方。”

　　他或许是明白了，他不再追问，他说，“我们怎么办？”

　　我说，“还能怎么办？”

　　他笑了，他说，“我想你和我在一起，跟着我，只要你一句话，我可以想办法给你在这里找一份工作，或者我也留下来，或者你等我。”

　　这回轮到我笑了，我不知道他这说的是真话还是仅仅是为了表现自己的多情，让我心里感觉舒服。

　　我撇撇嘴，说，“切，可能吗？你觉得这样可能吗？不过，这种事情想想倒是不错，我们就放在心里想想吧，很美好的。”

　　他冲我露出哀伤无奈的表情，充满了留恋和感伤，他说，“不管你到了哪里，记得和我联系，让我知道你的情况，有什么困难，需要找人帮忙，或者聊聊，就找我。”

　　我说“行，没问题。我会打电话给你的，如果你想找我，也可以打电话给我。”

　　他点头，看着我，然后就上来抱住我，我们做了这最后一次爱，或者说又干了一次。

　　第二天我就离开了这个我出生的小城市，到了目的地，我扔掉了我原先的手机号码，买了一个新的。

　　我没有打电话给夏华，没有告诉他我新的联络方式，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一直到现在，六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