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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决战,京都,风卷 云涌

冒牌千金夺君宠:迫嫁王妃 | 作者:一碟晓菜 | 更新时间:2016-12-10 21:5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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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6章 决战,京都,风卷云涌

  清晨的阳光洒在了边疆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那一年四季永不间歇的风,依旧没头没脑的胡乱刮着。

  “啾啾啾啾”

  突然传来的声响,惊醒了床上的流宇帛。他猛地坐起来,诧异的看着窗外已经升起的太阳,一向天未亮就起身练兵的他,今日怎么一觉睡得这么晚。

  流宇帛俯看身侧,发现每日贪睡的栩苵竟也不在房内,心下微惊,那“啾啾”声再次传了进来。

  是雪!

  头昏昏沉沉的流宇帛彻底惊醒,他急忙起身拉开了房门,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迎面撞来。

  “啾啾啾啾”叫了大半夜,雪又急又燥,声音都有些嘶哑。

  看雪这个样子,那种不祥的感觉更是强烈。流宇帛抓住了雪,满腹狐疑的从它脚下取过早已皱成一团的纸。

  小心翼翼的打开,熟悉的字体引入眼帘:

  “建之兄......我已经阻断了各路粮草供给,流宇帛撑不了多久。你无须硬战,不出十天定能拖垮他......”

  兄?

  他在和敌人称兄道弟,却在对自己兄弟背后捅刀。

  流宇帛心中大触,难怪粮草迟迟未到,居然是被流宇汲给截了。这封流宇汲写给吴建之的信笺上果然有王印,可是,这封信从何而来?

  难道......

  流宇帛急忙掀开枕头,果不其然,放在下面的“出入令”和“蛇尾虎头令”都不见了,却多出了这样一封信:

  “......我知道我们无路可退了,以往无论做什么,都有你陪在身边,真的觉得很幸福。呵,这一次,我要独自前往了,可是我一点也不害怕,真的,终于可以为你做点事了。这样,我才感觉自己还是有用的。

  坞玛城一战,已经五年了。

  五年......我们看见了眼前的民不聊生、土地沙化。然而,他日重建家园,休养生息又得花多少个五年?

  宇帛,不能再打仗了,对盐城只能速战速决,收复失地即可,我们不要做第二个西宁国,第二个侵略者。

  别为我担心,没有冒险就没有胜利。我去了,如果顺利,我将带回密信;如果不幸被抓,那你也可以借机试探出内奸。如此有利之事,我为什么不做?

  无论如何守住坞玛城,夺回盐城!......”

  信的内容不停地在流宇帛脑中闪过,“夺回盐城,夺回盐城......”

  “这个傻瓜!”流宇帛一路狂奔,来到营房外,冲守门的士兵道,“看见王妃没有?”

  “王妃昨夜拿着令牌出去了。”

  流宇帛气急,咆哮道,“怎么不拦住她!”

  “王妃手上有王爷的出入令,我们拦不住!”

  “该死!”流宇帛暗骂一声,要怪也只能怪自己大意。

  “王爷,出什么事了?”赵修和启刚也追了出来。

  流宇帛回头望着二人,心头如压了块大石头般,喘不过气。

  太多太多的疑惑盘绕在心头,他到底该相信谁?还是这世上根本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谁值得相信?

  流宇帛如鹰般尖锐深邃的目光死死盯着来人,赵修不自在的问,“王爷,干嘛这么看着我们,怎么了?”

  “没什么!”流宇帛冷冷道,扭头看向前往盐城的黄土沙路。

  栩苵昨夜就出去,现在还没回来,这意味着什么,流宇帛比谁都清楚。

  果不其然,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前方的小兵回报道,“王爷,西宁使者要见您!”

  “带上来!”

  流宇帛沉声吩咐后,与赵修一行人走进了旁侧搭建的帐篷内。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偏瘦小的褐衣男子走了进来,丝毫不畏惧前方端坐威严的流宇帛。

  “大将军有封亲笔信要交给王爷!”

  赵修上前接过,急忙交给了流宇帛。

  流宇帛一言不发的看完,信纸在他的手中一点点紧皱。倏然,他猛的一锤桌子,“混蛋,居然让我们退兵三里!”

  “退兵三里?”赵修捡起地上的信纸,看完惊呼,“王妃在他们手里。”

  “奶奶的,敢威胁我们,先杀了个狗日的使者。”启刚火爆脾气的一把掐住了西宁使者的脖子,那人立即难受的咳嗽起来。

  “启刚,你疯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是要毁了王爷的名声道义吗?”赵修上前制止。

  “还讲什么道义,他们都欺负到头上了,我先杀了这个使者解恨!”

  赵修对启刚的鲁莽很是恼火,“杀了他能有什么用,王妃还是在他们手上。”

  二人僵持不下,却听流宇帛冷漠道,“放他走。”

  “王爷!”

  流宇帛勃然道,“我说放他走,你没听见吗?”

  “是。”启刚愤恨的放开使者。

  “你回去告诉吴建之,想让本王退兵绝不可能。若王妃有什么损伤,休怪我铲平西宁国!”

  那样犀利的眼神,西宁使者吓得赶紧垂头,严肃狠决的话不停盘旋在耳侧。

  “滚!”

  伴随着流宇帛的一声大吼,使者毫不迟疑的转身急速离去。

  “王爷,如若不退兵,王妃岂不是有危险?”赵修一脸忧色。

  虽说他与栩苵是主仆关系,但这么多年,王爷一直让他保护栩苵。在他心中,她的安全成为了他无可推卸的责任,如今若见死不救,恐怕就算此仗胜了,也一生难安。

  流宇帛没有回答,只是独自站在帐门口,看着前方漫天黄沙,目光深远而复杂。

  许久许久,流宇帛问,“启刚,依你之见,这兵是退还是不退?”

  启刚果断道,“回王爷,不退!”

  “那赵修呢,觉得该如何?”

  赵修不知如何回答,在心中挣扎许久咬牙道,“不退!”

  “不退?”流宇帛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说退呢!”

  “属下是很想说退!可是,形势根本不允许我们后退,如今我们已经是兵临盐城了,如若此时撤退,对我军士气是一记沉重打击。错失这次,恐怕再想有机会攻下盐城就难了!”

  听完后,流宇帛也没多做讨论,只是命二人退下。

  帐内突然安静下来了,流宇帛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的望着天际不停飞旋鸣叫的雪,心中如翻江倒海般焦躁不安。

  西宁军此番的目的只是想让他退兵,缓解压力。如果自己迟迟不退兵,栩苵会不会就没事?

  流宇帛脑中如一团乱麻,身在其中,反受其乱。他不知自己究竟该怎么办?他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栩苵死去,也同样无法至三军将士的生死于不顾啊!

  “哼,流宇帛,你够狠!”听完使者的回报,吴建之下令道,“把栩苵带上来!”

  不一会儿,浑身是伤的栩苵就被士兵拖进了屋。粗暴的扔在地上,疼得栩苵龇牙咧嘴。

  吴建之居高临下的望着苟延残息的栩苵,邪笑道,“已经收到流宇帛的回话了,王妃,你猜猜他都说了些什么?”

  栩苵脸颊肿了起来,连呼吸都痛,何谈说话。她冷眼瞄了一下吴建之,偏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

  吴建之也不恼,继续自说自话,“你们夫妻还真是心心相印啊,你怎么想,他就怎么做啊!本来我是很想放了你的,可惜你那夫君不珍惜我给他的机会。”

  吴建之从椅子上走了下来,钳住栩苵削瘦的下巴,“他说绝不退兵,哼,你得意了吧?”。

  正说着话,吴建之却猝不及防的猛捏栩苵的双颊,直至有血顺着她的嘴角流出来,才罢手。

  “还说什么有损伤,要铲平西宁国。哼,我就打了,我看他怎么铲平西宁国!既然流宇帛都不在乎了,我们又有什么好怜惜的。来人,将她悬挂在城门外!”

  栩苵完全没有半点反抗能力,虚弱无力的她就如同刀俎上任人宰割的鱼肉,士兵们将她的手脚捆绑悬于城门口。

  寒风吹在伤口上如刀割般疼痛,沙不停的击打着栩苵的脸,附着在黏稠的鲜血上,难受至极。

  破烂的衣服在残风中“哗哗”作响,而脚下,是一排面无表情的士兵。

  此时此景,让栩苵想起了电影里的镜头,女主角被敌军挂于城门口,为了不让男主角为难,一头撞死在城墙上。

  栩苵盘算着要不自己也伟大一回,可是,扭头才发现城墙离自己好远,再怎么用力摇摆也是撞不上去的。看来连老天也知道,自己怕死,更怕疼。栩苵苦笑,原来女主角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

  可是,笑着笑着,栩苵却觉得这“苦笑”真的好苦,到后来都忘了如何去笑了。

  吴建之站在城楼上,冲城下的栩苵嚷,“怎么样,王妃,这个秋千好玩吧?!”

  “是啊,很好玩,不知道多有趣呢,哈哈......”栩苵大笑着,随着身体的抖动,那绳索前后摇摆。

  如果不看栩苵,光听她的声音,还真会让人误以为她荡秋千,荡得很愉快呢。

  吴建之愤恨道,“哼,有你哭的时候!”

  副将不安问,“将军,我们这样有用吗?”

  “当然有用,别看流宇帛没反应,我们这的情形他都看得见。我倒是要看看,是他的心硬,还是这贱人的骨头硬。”

  吴建之猛拽了一下绳索,栩苵惊呼一声,身体随绳索在上下抖动起来,胃中翻江倒海般难受,几欲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没一会儿,栩苵的脸就惨白如纸,加之身体被束缚住,那种无助感让人绝望到只想一死了之。

  时间如流水,一晃而逝。

  太阳一点点的上升,当空,西斜......

  盐城冷冽,残阳毫无温度的扫过大地,荒凉的城楼外,一个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的女子悬挂在风沙之中。裸露在外的肌肤都布满的长长的鞭痕,她垂着头,凌乱长发覆在脸上,落魄狼狈。

  整整一天,她滴水未进,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挂着,仿若死了一般。她单薄的身子轻轻摇晃,如深冬的一片枯叶,残败飘零。

  “快点,多抱点干柴......架好......”

  “来来,这边也搭点......”

  ......

  耳旁杂乱的声音将栩苵吵醒,她艰难的睁开眼睛,朦胧中四五个士兵在下面折腾着什么。

  嘴唇都干发裂了,栩苵舔了舔粗糙起皮的嘴唇,尝到了咸腥的血味。

  身体仿佛被撕裂了一般,细细结实的绳子越来越紧,有些都已经勒进了肉里。栩苵只觉得头脑发热,昏昏沉沉的,那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让她觉得是不是灵魂已经出窍了?

  人死就是这种感觉吗?

  所见之物全都是朦胧一片,仿佛是做梦一般,那般的不真实。疼痛也在不知不觉中减轻,如果这就是死,似乎一丁点也不可怕......

  “死了吗?”

  身上的绳索猛地被人扯起又落下,栩苵惊呼一声,痛楚又将她拉回现实中。身上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伤口了,上午被人当玩物般扯来扯去,已经让栩苵胃都绞成了一团。

  而,就算栩苵受伤至此,也没能逼得流宇帛退兵。吴建之气急,在下午,命令小兵鞭笞栩苵。他不许栩苵死,却用尽方法折磨她,只为让流宇帛心痛,逼其退兵。

  可是,整整一天,吴建之给了无数次机会,流宇帛一次也没要。流军依旧驻扎在离盐城不远的山腰后,一步也没退。

  听见栩苵痛苦的惨叫声,吴建之不痛不痒的挖苦着,“还没死?你的命真硬,和流宇帛那心硬的家伙果然是天生一对!”

  “一天了,你一句话也没说,难道人活一场,你就不想留句遗言?”吴建之继续玩着身下的绳索,突然心存戏谑道,“你说流宇帛那冰人有什么好的,只会让你吃苦受累。要不你跟我回西宁,做我的十四房姨太太,我包你衣食无忧,一辈子穿金戴银,享......”

  “呸,你他妈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也不自己撒泡尿好好照照,就你那猪样还想让我给你做姨太太,简直是......”

  栩苵简直是气炸了,拼尽力气想狠狠的骂吴建之一通,可是话还没骂完,就被他猛扯了一下绳子,浑身上下都勒得刺痛难忍。

  只听吴建之勃然道,“贱人,给你脸不要脸!若不是看你有几分胆色,就你这残花败柳,本将才不屑多看一眼!来人,多添些干柴。流宇帛若敢攻城,就给我活活将她烧死;若是还不退兵,明早天一亮就点火!”

  吴建之说罢,恼羞成怒的拂袖离去。

  “死人妖!”栩苵虚弱的切齿怒骂一声,看着低下忙活着的士兵,眼前一片眩晕。

  流宇帛再一次拒绝退兵,吴建之决定下猛料火烧栩苵,就不信他不动摇。

  夕阳的余晖从贫瘠的战场慢慢扫过,最后终于消失在了地平线下。

  夜幕降临。

  盐城的昼夜温差很大,晚上刺骨凉意袭来,栩苵打了个激灵,人也清醒了许多。然而,她一点也不希望自己清醒,因为清醒了就会痛,身痛,心也痛。

  “不退兵......不退兵......”

  这是今天栩苵听到最多的答复,他宁愿日后为她报仇,也不肯今日为她退让一步。

  在江山和她之间,他还是选择了江山,从始至终,不变的选择!

  栩苵心头一凛,这就是她爱的人啊,为什么就从来不能一心一意的爱她?

  她爱笙歌,他却心向佛法;

  她爱流宇帛,他却心系江山。

  她所要的一心人,终究只是痴人说梦吗?

  她与他,他与她,结局会是一样吗?

  曾经一度觉得自己幸福的栩苵,在凌泓然、爹娘、哥哥、幻香相继离去后,终于明白,幸福,是这世上最沉重的词。

  为了它,他们真的牺牲了太多太多......

  那份用生命换得的幸福,栩苵承受不起。这里面充满了苦涩和心酸,让她常常觉得自己的幸福是一种罪恶。

  夜凉如水,一如栩苵此刻冰冷的心。

  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是不希望流宇帛退兵的,可是真如自己的意了,反而觉得伤心难过?

  女人真的好复杂,连栩苵自己都开始不明白自己了。

  灯笼在城楼摇曳,烛光在风中忽明忽暗。

  四周幽暗迷离,栩苵缓缓抬起头,空无一人的城外,安静至极,她却越是觉得蹊跷不安。

  寂静的夜里,四处弥漫着杀气。栩苵的心一点点紧揪,总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可是,她没有力气去探究了。

  栩苵的眼皮越来越重了,饥寒交迫,加之失血过多,让她早已没有半点气力。还没有点火,栩苵却觉得浑身好似火烧一般,脸上火烫刺痛。

  求生的本能让栩苵努力的想睁着眼,可身体的虚弱让她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终于,在一片模糊中,栩苵的意志一点点消散薄弱......

  “笙歌......笙歌......救我.....笙歌救我......”

  这些从栩苵嘴里飘出的微弱气息,早已在风中消亡。高烧让栩苵迷迷糊糊的,一直呢呢喃喃。

  每个女孩心里都会有这样一个人,他离心脏最近,不是爱人,不是亲人,却是你倾已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人。

  他,只属于回忆!

  他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却会在你最无助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的心里、脑子里、嘴里......一次次的呼喊,一次次的思念,不为什么。也许,这就是一种习惯!

  风,依旧无情的刮着,黄沙漫天。阴谋密动,血雨腥风。

  篝火冉冉,火光闪烁。

  流宇帛和赵修、启刚站在帐篷口,而帐篷外,由孙兵率领的士兵跪满一地。

  双方仿若对阵般,僵持着,全体一言不发。

  四下一片死寂,唯有篝火的“噼啪”声让人顿悟,这不是画,而是真真实实的场景。

  那是一种无声的压力,压得流宇帛动弹不得。

  五年了,大家都渴望以这一战来结束战争,如何能甘心此时退后。这一退,不知又得多少个五年。

  如若西宁军的援军到了,他们恐怕不用五年,下一秒就会没命。

  其实流宇帛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局面前何来儿女私情,不能退,一定不能退!

  流军已经没粮草了,如今吴建之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他们退就真的只剩死路一条。

  然而,明白和做是两回事,要流宇帛应予士兵的跪求,就意味了置栩苵的性命于不顾。

  从京都到坞玛,从锦衣玉食到风餐露宿,当初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正是为了让栩苵活命啊!他为此耗费了五年,难道最后还是保不住她吗?

  然而,兵是退不得,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流宇帛双手握成拳头,他是那样的用力,以至于指节泛白。他望着天边的弯月,紧皱眉头,陷入了沉思,所有人也随之沉默......

  气氛变得空前的沉重,那份莫名悲恸在空气里蔓延,浅浅淡淡的一点点在心里积淀。

  许久,流宇帛好似下定决心般大步从帐篷内走了出来,高声道,“全体将士听令,绝不退兵,现在,都回帐休息!”

  话一出口,流宇帛莫名的觉得松了一口气。原来,在他心中万千士兵也同样无法舍弃。

  许是觉得对不起王爷,士兵们跪地都没有起身。

  流宇帛严肃道,“这是命令,立即执行!”

  “是。”

  士兵们响亮的回答后,纷纷回各自帐篷。

  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人群终于散去,可是那种压抑的气氛一点也没有褪去。流宇帛的心情依旧如下雨的天气,灰蒙蒙的。

  今天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流宇帛而言都是煎熬,他已经派兵去了,栩苵的情况他都了如指掌,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痛苦过,看着心爱的人受苦,却无能为力。

  这就是战场的残酷和无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然后,只知道诛尽敌军的流宇帛,第一次感触到生命的珍贵,生命的无奈,生命的无辜,生命的无助......

  夜色更浓了,一团乌云遮住了天边的弯月,荒芜的土地一片漆黑。

  流宇帛急忙转身进帐,匆忙的换起了夜行衣。

  启刚和赵修跟了进来,“王爷,您这是要干什么?”

  “去盐城。”流宇帛头也不抬,继续穿着衣服。

  赵修急忙阻止道,“那是陷阱,王爷,您不能去!”

  “是陷阱我也要去,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烧死栩栩。”

  赵修道,“王爷,您冷静点,他们不会烧死王妃的,他们只是想引你过去。”

  流宇帛好似六神无主,万分慌乱道,“不管怎样,我都要去。赵修,你不了解吴建之,我跟他交手无数,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他说烧就一定会烧。不行,我一定要赶紧去救栩栩!”

  赵修恼怒道,“既然您非要这么做,我们还不如退兵。”

  “我们好不容易打到盐城脚下,再撤回去,岂不是一切都得重头再来?兵不能撤,人也要救,你们别管我。”流宇帛突然变得任性起来。

  “我们怎么能不管,我们的存在就是保护您的安全。王爷,没有您的指挥,流军是无法凝聚的......”赵修极力劝阻着,可是一点用都没有,他气恼道,“启刚,你倒是劝劝王爷啊,这样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启刚坚定道,“我陪王爷去。”

  “启刚,怎么连你也这样?是让你劝......”

  “赵修,你别婆婆妈妈的了,你到底去不去,我们的存在的确是为了保护王爷。但同时,我们也必须服从王爷的命令。王爷要去盐城,我们就生死护卫,难道你就不想救王妃了吗?”

  启刚义正言辞,这是赵修第一次见他没有说粗话,感觉一身正气。

  流宇帛赞赏的一拍启刚的肩膀,“好,我们去!”

  “我也去!”赵修认真道。

  启刚凶道,“你不是不去的吗?”

  “我一切听王爷的,既然劝不动,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流宇帛早已是心急如焚,“那还等什么,我们走!”

  “不行,我们还得换套夜行衣啊!王爷,您等会......”启刚说罢,急忙朝自己帐篷跑去。

  赵修一身白衣,更不适合夜间行动,见启刚换衣服去了,自己也是着急的赶回营帐。

  二人匆忙离去,流宇帛面露异色的盯着前方许久,一改刚刚的急切,脸罩寒冰。

  他还是没有听他们的话,没有等他们,大步走了出去。

  “咕咕......咕咕......”

  远离营帐的山石后,一个黑衣男子神情慌张的将小纸条塞进信鸽抓子处的小信筒里。由于太过着急,抓疼了信鸽,鸽子“咕咕”的叫了起来。好在离营房远,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终于,他以最快的速度放好纸条,放飞信鸽。来不及目送信鸽,他就急急忙忙的往回赶。

  突然,“咻”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头顶闪过,身后立即传来鸽子的惨叫声。黑衣人惊慌回头,只见刚刚放飞的信鸽从天空直坠下落。

  黑衣人管不了信鸽了,只想快速离开,却不料碰上迎面走来的流宇帛。黑衣人心头一紧,右手的刀不知不觉握到了左手。

  流宇帛慢慢靠近,漫不经心道,“你不是在营房换衣服的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属下突然内急,所以出来解手。让王爷久等,属下该死!”

  流宇帛剑眉一皱,“你的确该死!”

  话音刚落,流宇帛瞬间出手。而黑衣人也是早有准备,快速拔出长刀,以同归于尽之势迎上流宇帛的剑,同时也刺上自己的刀。

  一上来就不要命了,流宇帛暗骂一声,急忙避开。而黑衣人也只是虚招,立即收刀欲逃。却不料,刚一转身,一柄冰凉的剑就抵住了自己的脖子。

  一时间,士兵们纷纷围了上来,用长矛对准黑衣人。

  火把映红了黑衣人的脸,在夜幕下却格外阴冷。他瞄了瞄身后的流宇帛,又看了看前面的持剑人,冷然道,“原来你们联合起来演戏,一切都是假的!”

  “是。要不然你怎么会急着通风报信,启刚,我万万没想到会是你。王爷待你不薄啊,你这样对得起他吗?”赵修气愤道,不曾想竟是被身边最亲的人出卖,这么多次的兵败,居然都是他在通风报信。

  启刚冷哼的偏过头,一言不发。

  流宇帛捡起地上已经死去的信鸽,站在启刚面前,脸上没有一丝一毫抓到内奸的喜悦。反而在他的眉目间,充斥着浓浓的阴郁,他无奈而低声道,“启刚,我多么希望是我错了啊,你还是我的得力副将,你不是内奸,你并不是......”

  面对多年的主子,启刚没有刚才的那份凶狠,却依旧紧闭着嘴。因为他,真的无话可说。

  “启刚,你跟了我多少年?”

  对于流宇帛这样的问题,启刚也是心头一酸,沉默许久道,“十七......我十七岁便成了王爷的护卫,到如今也正好十七个年头。”

  “十七......”流宇帛低声重复着,抬眸望着天边的乌云,心却仿佛被钝器切割一般。

  人生能有多少个十七年?而这十七年的主仆朋友都能背叛他,他究竟还能相信什么?

  “为什么!”终于,流宇帛强压着心中的气恼和悲愤,还是问了。

  启刚扬起头,“王爷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吗?”

  “西南州扑空那一次就开始怀疑了,而昨天你打死太监就更让我确信了。”流宇帛沉声说,启刚自幼习武,轻重缓急拿捏自是到位,又怎会犯失手杀人这么低级的错误?

  “呵呵......”启刚突然笑了,“看来王爷还是清醒的,并未受感情的迷惑啊......”

  流宇帛勃然道,“如果我清醒,早就该发觉了,又岂会让你害死那么多战友,沦落到今天这个局面?”

  “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背叛流国!”流宇帛眉头深锁,双眸如炬紧紧地盯着启刚。

  “我并没有背叛流国,我只是想建功立业。你也知道我跟了你十七年,这十七年我得到了什么,居然还是个区区副将......”

  赵修气急道,“启刚,副将还不满足吗?成事之后,王爷自不会亏待你......”

  启刚冷哼一声,“成事?谁知道他会不会成事......”

  “启刚你......”

  流宇帛大手一挥,“赵修,让他说下去。”

  “王爷你太优柔寡断,一个女人就令你方寸大乱。梁王已经答应我了,只要我帮他,将来就封我做大将军。”

  流宇帛低吟,“为权......”

  “是,我习武参军,就是为了当大将军,我何错之有?”

  “想当大将军没错,但你背信弃义,暗算家主就大错特错。来人,将启刚就地正法!”

  启刚脸色大变,流宇帛一向重感情,他以为十七年的主仆情谊,王爷顶多就是关押他,绝对不会杀他。但是,流宇帛此次的果断,真的大大出乎启刚的意料。

  赵修单膝跪地求情道,“请王爷饶启刚一命,他也只是一时糊涂,误信了梁王的花言巧语。属下相信,有了这次教训,他再也不敢了。”

  “不忠,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十七年的情谊他都可以一朝尽抛,本王又有什么不可以?

  不忠、不义、不仁,启刚三条都占全了,有何杀不得!如若今日轻饶,日后人人学他,那还了得?

  军营就要守军规,启刚通敌叛国,定斩不饶!”

  流宇帛横眉冷对,那一刻,启刚在他盛怒的眼中看见了一个王者该有的冷酷和绝情。

  “可是......”赵修无言以对,启刚这回犯的罪的确是太大了,不杀他确实难已服众。可是,这么多年的兄弟,真的不忍心啊。

  赵修急忙扯了扯启刚的衣袖,希望他能服软求个情,也许王爷会看在多年主仆的面上,网开一面。

  然而启刚好似没感觉般,丝毫没有反应,就那么固执的与流宇帛对视着。

  流宇帛冷漠的转身,道,“还等什么,动手!”

  “不用了,我自己来!”还未等士兵动手,启刚就快速拔刀刺向自己。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就听“呲”的一声,刀刺破皮肉的声音。

  流宇帛身子一震,却始终没有回头。

  启刚“轰”的倒在了地上,赵修急忙托起启刚的头,那一刀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刀没入腹中,鲜血如流。

  赵修悲愤道,“启刚,你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如此冲动......”

  启刚望着这个同样相处十七年的兄弟,幽幽道,“不冲动......不冲动就可以不用死吗?”

  赵修眉目黯然,抱着他沉默不语。

  “我自己犯的错,就由我自己来结束......”启刚艰难的扭过头,看着前放颀长挺拔的背影,断断续续道,“王...王爷,其实我一直很矛盾,很后悔,因为只要错一步就再也无法回头......可是...可是今天,我才明白,我没有错......我再也不后悔了,因为...我看见王爷已经...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帝王,我也就死得其所......”

  前方的黑影猛然一颤,倔强的没有回头看这个背叛者。可是,启刚却笑了,如果他的死可以让王爷明白,帝王就是孤,也就足够了。

  他的确是背叛了王爷,可是,在他心里,王爷永远是那个待他亲如兄弟的朋友......

  启刚的声音越来越弱,却字字清晰,“王爷,你该明白,要成为帝王,有情便是错,专情更是祸......记住...记住......”

  “启刚,启刚,你醒醒,醒醒......”

  启刚浅浅的语调还在上空盘旋,人就已经轻轻闭上眼睛,彻底离开这个世界。

  许久,流宇帛深沉中带着浓浓压抑情绪的声音再次传来,“将启刚葬在义士冢。”

  义士冢,顾名思义,那里埋葬的都是将领义士。

  赵修几分期盼的抬起头,“是葬在义士冢?王爷,您原谅启刚了?”

  流宇帛没有理会,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路线不是回帐篷,而是直接出营。赵修急忙追上去,“王爷,您这是要去哪儿?不是只是演戏吗,您还真去啊!”

  “是,我要去!”

  “王爷,那太危险了,您明知道那是故意设的圈套,为什么还要去?我们不是说好的吗,只是演戏,演戏而已啊,王爷......”虽然赵修也很想救王妃,但此时去真的很不明智。

  “我从来就没有演戏,从一开始我就决定要去。赵修,你我主仆十几年,你应该了解我,让我对栩栩置之不理,是绝对做不到了。即使知道吴建之是故意引我去,我也不得不中套,因为我们根本别无选择。

  作为将军,我不能打败仗,不能让士兵们坐以待毙,白白牺牲。但作为丈夫,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妻子死去,而容忍自己的无能为力。”

  看着义无反顾的流宇帛,赵修沉声道,“王爷,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启刚会说那句话,帝王有情,也许真的不是件好事吧!但不管王爷去哪,我赵修都护在身侧!”

  流宇帛摇摇头,“不行,赵修,你不能去,你留下来坐镇,如果一个时辰我还没有回来,你就派兵打进去,一举攻下盐城。因为......我们已经没有粮草了,拖不下去了,必须去盐城找供养。”

  “粮草运不到了吗?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就是那个太监带给吴建之的消息,梁王截断了我们的运粮路。来不及多说了,赵修,你里交给你了。”

  “诶,王爷......”

  赵修想喊,可是流宇帛身形一闪,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来人!”赵修沉声道。

  巡逻兵上前道,“副将有何指示?”

  “你去各个帐篷通知一声,让他们别睡太死了,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出兵。”

  “是。”巡逻兵得到命令后,神经立即紧绷起来,四处通知。

  那一夜,乌云遮住了明月始终挥散不去,让人仰视间,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既诡异,又令人向往......

  深夜,凉气袭人。

  栩苵冻得哆哆嗦嗦,人也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脑子如一团乱麻,身体也难受得要命。

  倏然一阵熟悉的檀香味袭来,栩苵浑浑噩噩的垂着头,只是觉得这香味让她不觉心安。

  “小苵......小苵......”

  一句句“小苵”让栩苵仿若在梦境里一般,她知道她又梦见了笙歌。可是即便在梦里,她也还是紧张不已,“快走......有埋伏......”

  可是那人一直拍着她的脸,“栩栩,醒醒,醒醒......”

  栩苵迷糊了,她到底是梦见了笙歌,还是流宇帛?

  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有无数光点在移动,白茫茫的一片,她什么也看不见,就连听,也分辨不出到底谁是谁。

  栩苵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就在自己绳索断开的那一刻,她听见了“咚”的一记警钟,耳旁“咻咻”响个不停。

  这在哪里,到底怎么了?

  是梦,是实?

  栩苵所有的知觉都退化了,茫然的任那人将自己紧紧抱着,飞天下地。

  “叮叮当当”的击打声将她包围,鼻尖突然嗅到了浓浓的血腥味,栩苵心中一紧,再一次努力的睁开眼睛。

  一片模糊中,她看见一个温润男子紧皱着眉头,却在低头与她对视那一瞬,展露笑容,宛若神邸。

  “笙歌,是你吗?”

  栩苵的嘴张开,却一个音也发不出来,眼皮也重重的再次垂下。额头有温温的液体流下,黏稠的,缓缓的,一点点在脸颊上变得冰凉,变得惶恐。

  栩苵虽然对外界没有多少感知,但那份惊恐慌乱的气氛还是感觉到了。她紧紧的依偎在来人的怀里,为自己寻得一丝安宁。

  “咻咻”声过,栩苵听见了很多人惨叫倒地的声音。

  栩苵不知道那声惨叫里有没有自己的,她只知道她没有再被转来转去,或是死死的抱在怀里,突然的舒适反而让她觉得不安。

  可是,没有血腥的刺激,她无法再次醒来。慢慢的,她不再挣扎,任黑暗将她彻底包围。

  “哒哒”的马蹄声急切而凌乱,仿佛踏在人的胸口,振奋而紧张。

  “砰”的一声,有人跌下马背。

  马遽然停下,黑夜中,响起了流宇帛清冷的声音,“你还好吧?”

  的确,救栩苵的并不只自己一人,流宇帛去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血战西宁军了。那人将栩苵保护在怀中,自己却遍体鳞伤,无数次徒手挡住袭向栩苵的刀。

  那样拼命,那样的不顾一切,让流宇帛心头大撼!他快速的加入战斗,以迅猛之势将二人带出包围圈。

  追杀声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而身后的黑衣人却抱着栩苵滚落在地。

  对于流宇帛的问话,那黑衣人并不急着回答,而是急急忙忙的检查栩苵有没有摔伤。然而伤不伤于栩苵而言,根本就是无足轻重,因为她的身上早已是伤痕遍体。

  黑衣人默默的将栩苵抱了起来,交到流宇帛的手中,然后一句话也不说的转身离去。

  流宇帛道,“你还是跟我回营检查一下伤口吧,我看你伤得不轻。”

  “我没事!”那人只是简单的回复,并没有要久留的意思。

  夜色朦胧,那个黑衣人到底长什么模样,流宇帛看的不甚清楚。唯有他的那双眼睛,温温润润的,让流宇帛印象深刻。

  即使在双手沾满鲜血的时候,他也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绝情嗜血的模样。

  他似乎不想杀人,却又不得不杀。

  “你,就是笙歌?!”

  流宇帛冷冷的看着他,似在问,又好似只是称述。

  那人背部一僵,却并没有逃避,而是缓缓的转过身,风轻云淡道,“是,我是笙歌!”

  那样沉稳坚毅的声音,让流宇帛在瞬间充满了危机感。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难道你一直在坞玛城?”

  笙歌点点头,“是。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这一生,他游历过很多地方,然而时间最久的,就是坞玛城了。这一待,就是五年。

  五年间,他会时常回去看思佳,看他过得如何。他将思佳交与自己的小师弟,那个对佛法依旧只是半知半解的俗家弟子。

  如此,思佳自不会受佛法熏陶,他日也不会受其约束,而成为第二个“笙歌”。

  “你如此紧追不舍,究竟意欲何为?”流宇帛冰冷的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火药味。

  然而却被笙歌那淡淡一笑轻易化解,“我从来就没有刻意紧追不舍过,我的所作所为,皆是随心所欲。如此,只为告诉你,你身边永远有个威胁,如果你对她不好,即使是深宫大院,我也会带她离开。”

  “你不要忘了,你只是个和尚。”

  “对,我的确只是个和尚,那又怎样呢?难道你担心,我没手没脚带她离开?”

  流宇帛心头一紧,抱着怀中的栩苵不由得紧了几分,“好,我接受这个监督。但我也告诉你,你永远都没有机会将它变成现实。”

  “如此,最好!告辞了!”

  流宇帛脱口道,“难道你就不想看着栩栩醒来,让她知道是你救了她?”

  “我没有救过她,没有来过坞玛城,如何能看她醒来?”

  “你......”

  “就此别过。”笙歌话语虽潇洒,身体却残弱得只剩蹒跚。

  流宇帛猛拍一下身边的马,“把它给你,既然不肯跟我回去医治,你也要尽快找个大夫才行。否则,若是死了,谁来监督我?”

  “放心,我死不了!”笙歌翻身上马,“驾”的一声,绝尘而去。

  在马背上颠簸,所有的伤口都炸裂。笙歌却毫无知觉,只因他的心,早已血流成河。

  她的丈夫的确是人中龙凤,气宇轩昂。能为她孤身赴盐城,想必也是抱有必死的决心。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和流宇帛在一起,才是她本该走的路。

  纵使很想回头再看一眼,但既然选择了潇洒,就要潇洒得彻底,他唯有在心中默默道:

  再见了,小苵!

  对不起,我真的好爱你!

  ......

  “栩栩,你永远只是我一个人的栩栩!”

  ......

  流宇帛抱着栩苵由偏僻的小路而行,刚一到营门口,就见到整装待发的万千士兵。

  “王爷,您回来了!”

  一见到流宇帛,赵修立即兴奋的迎了上去,“如果您再不回,我们就打算直攻盐城了。”

  “攻,现在就攻!”

  都整装待发了,如若不攻,岂不是给自己懈气吗?如若是以往,也许还需要周密的计划,可是如今,粮草的短缺根本就再无供给。

  为了活命,他们也只能勇往直前。

  流宇帛将栩苵交与一旁的后勤小兵,翻身上马道,“将士们,五年的兴衰荣辱就此一仗了,我们都打起十二分精神,一鼓作气,直捣敌军军营,收复失地,还我盐城!”

  “收复失地,还我盐城......”

  “收复失地,还我盐城......”

  终于到了最后决战的时刻,士兵们斗志昂扬,高声大喝,战鼓激昂。

  摇旗呐喊声,号角声,战鼓声响成一片,那样纷杂的声音就是一种决心,不胜不归的坚毅信念。

  “胜利的曙光就在前方,将士们,给我冲......”

  马蹄滚滚,伴随着一声高喝,尘土飞扬,拔腿而去。

  “冲啊,冲......”

  “冲啊......”

  那一夜即近破晓之际,流军攻向了盐城。

  有人回忆说,那是最残酷的一场战争,火光烧红了整个天空,旗鼓相当的两军由最初的刀剑相抵,到最后的肉搏撕扯。

  谁也不肯放弃,厮杀,惨烈而决绝。

  战鼓声震天响,号角声吹出了一曲又一曲的挽歌,终于,在血洗盐城中,一切终于归于平静。

  战争由鲜血拉开序幕,也在鲜血中拉下了帷幕!

  盐城一役,西宁军惨败,被流军俘虏数千士兵。

  最终,西宁一纸求和书,两国战火暂时停歇。然而,修和修和,必定是要付出实际行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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