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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情何以堪,感谢有你

冒牌千金夺君宠:迫嫁王妃 | 作者:一碟晓菜 | 更新时间:2016-12-10 21: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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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4章 情何以堪,感谢有你

  心,咯噔一下。

  栩苵顿时就呆住了,脚如注了铅般,定定的站在宁静的湖畔,竟一步也动不了。

  小丫环战战兢兢的看着栩苵,见她尖锐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自己,以为她是要自己继续说下去。慌忙垂下头,接着说,“都已经死了......上至主子,下至仆役无一活口......”

  她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哽咽道,“王府,王府也没了......王爷被逐出京都了,皇上...皇上要他去边疆......”

  “王妃,王妃......”年长的丫环惊叫着,眼疾手快的扶住栩苵,“王妃,王妃.....”

  “都死了......”栩苵不敢置信的踉跄几步,幸而丫环及时扶住。她彷徨无措的任由丫环架着,望向天空的目光一点点暗沉、迷茫。

  “王妃,您还好吧,王妃......”栩苵眼神空洞洞的,人也一动不动,丫环们手忙脚乱的喊着她。

  突然,栩苵从迷糊中惊醒过来,猛地推开身边的丫环,跑了出去,“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们是骗我的,骗我的......”

  “王妃,王妃......”

  丫环们惊慌的在后面大喊,栩苵什么也听不进,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想怎样,只是心中的那份压抑狂躁让她不得不发泄,不得不奔跑。

  “拦住王妃......”

  伴随着一声大喊,侍卫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栩苵就夺门而出。

  风从耳旁呼啸而过,明明是艳阳高照栩苵却觉得异常寒冷。她竟然等不及去起一顶轿子,就这样奔,一路飞奔。

  耳旁传来头顶玛瑙发坠相互撞击的“叮铃”声,声声悦耳,也声声锥心。

  时至午后,主街上车马如龙,栩苵跌跌撞撞的奔跑着,不停的与那些陌生面孔擦肩而过,坚硬如石的肩头将她磕得生疼。然而,她不要停下,一刻也不要。

  人们好奇的张望,想这富贵华丽的女子,究竟为何这般沦落匆忙。

  家,家,家......

  栩苵一次次在心里念着这个字,半个时辰的路程她没有一刻的停歇。她一直都在心里祈祷甚至坚信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纵使喉咙哽咽,眼睛发胀,她也没有落一滴泪。

  可是,上苍似乎是个聋子,一次也没有听见她的呼唤。栩家大门交叉贴着的封条和粗大的锁链将她所有的希望化作泡影。

  曾经宏伟一时的栩家就这么败了,伴君如伴虎,皇亲国戚又如何?

  宅子附近空无一人,风冷冷的吹过,刮得门前残破的对联“沙沙”刺耳,墨黑“栩府”牌匾被胡乱的仍在地上,任人践踏,碎成千片。顿时,有种肃杀凄凉之气漫天席卷而来。

  栩为清通敌叛国,被抄家砍头,京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不出半日,栩家门前的街巷就成了百姓的禁地,他们遇此绕路而行,生怕和栩府沾上一点关系。

  树倒猢狲散,栩府在这冬日,就是最萧条冷冽的风景。

  “爹......娘......”栩苵大步跑上台阶,愤然撕毁封条,“砰砰”大力敲打着门扉,“爹娘,开门,开门啊.....哥哥、哥哥......”

  府内一片死寂,那是一种宁静到诡异的感觉,栩苵已经不能用不安来形容此刻的心情了。那是一种比惶恐不安还要害怕千万倍的惊慌,她不顾木门上横生的荆棘,拼命的拍打着,“爹、娘,我回来了,给我开门,给我开门啊......哥哥,你在哪?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求求你们,给我开门......爹......”

  在双手被刺条扎得鲜血淋漓,无数次敲门无应后,栩苵所有的坚强支离破碎。她一跪到底,膝盖生生的敲在地上,却感觉不到疼。寒意将她彻底包围,心早已被掏空,那里被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掩埋。

  纵使泪水都不足以洗去她的忧伤,她却还是忍不住失声大哭起来,手握成拳头不停的砸着门。铁链冰冷的挂在上面,发出“咣当”之声,如铁锤般重重的击在她的心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留我一个人,爹、娘、哥哥,你们告诉我,这究竟是为什么......”栩苵的哭声越来越低,最后泣不成声,只剩呜咽。她再一次被父母遗弃,仍在冰冷凉薄的天地间。

  如果没有得到,就没有失去,更不会为此痛苦伤心。可是,为什么让她拥有一切的亲情友情,却又这么快的失去,为什么?!

  先是凌泓然,现在又是父母家人,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惩罚她?

  “啊”栩苵痛苦的低吼一声,狠狠的将破碎的门匾箍在怀里,任其不规则的切口刺痛自己的身体。

  许久,许久

  栩苵不再大拍大喊了,她如冰雕一般,颓然的跪在地上。脸上的泪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似乎要将这一生的泪都流尽。

  天地苍茫,没有谁少了谁就活不成的,更没有谁会去关注一个小女子的悲伤和无助。残风将栩苵的青丝吹乱,身体吹凉,心吹碎,却惟独吹散不了她所以的悲戚和忧伤。

  冰冷的铁锁将栩苵拦在门外,然而进去了又能怎样?爹、娘、哥哥,府中的老老少少现在又都在哪?

  栩苵将头埋在手臂和门匾的夹缝里,让那虚假的黑暗将她包围。她在凉风中瑟瑟发抖,脑袋木木的,空空的,她无法思考,也不想思考。就想这样静静的待在栩府,待在父母身边......

  突然,她听见了轻碎的脚步声,没有抬头,她就被人拥入怀里。携带着清香的温暖将她紧紧包围,那般熟悉安逸,不需要言语,栩苵就已知晓他是谁。

  双方都缄默着不发一言,那份温暖远远达不到融合冰雪的能力。终于,栩苵仰起头,看着他悲伤担忧的眼睛,涩声问,“你能告诉我,我爹娘和哥哥去了哪里吗?”

  流宇帛无法回答,只是心疼的为栩苵拭去眼泪。

  “你告诉我啊,他们在哪儿?”栩苵痴痴而倔强的问着,双眸无彩的盯着眼前的人。

  流宇帛的手捧着她的脸,那般苍白无力,“栩栩,你别这样。看你这样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我们先回家,好吗?”

  栩苵愤然推开流宇帛,暴躁道,“我在问你,我爹娘在哪里,在哪里,你说话啊,说话啊......”

  “栩栩,你冷静点......”

  “我家人都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流宇帛,我恨你,我恨你......”

  栩苵失控的捶打着流宇帛,每一声“我恨你”都比砍他十刀八刀还要痛苦。流宇帛怔怔的看着栩苵,任她长长的指甲划破他的脖颈、厮打着自己。

  “他们是我的父母啊,为什么要瞒着我,你以为这样是对我好吗?你这自以为是的家伙,你以为什么事情你都可以一肩扛吗?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为什么我总是最后一个知道?你究竟有没有当我是妻子,流宇帛,我真的好恨你,恨你的父皇母妃,更很那该死的皇宫皇位......”

  栩苵完全没有理智,现在她只想发泄,无论是武力还是口舌。她捶着流宇帛,突然手被他拽住,头顶传来流宇帛无可奈何的质问声,“你难过,可以恨我。那么我呢,你有没有替我想过,我痛苦难过了怎么办,去恨谁?那该死的皇宫皇位如你所愿了,现在离我们远远的了。难道这样你就开心了?你有没有爱过我,为什么总活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不是我想孤独的活着,是你从来没有向我敞开心扉。无论是什么事情,总是我最后一个知道,这样的你,让我如何接近?你以为可以瞒我多久,难道打算让我一辈子不知道?”

  “我并不是刻意要隐瞒你,我只是想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你懂吗?”

  “我不懂,不懂,什么都不懂。流宇帛,我不是花,没那么娇弱,不会随随便便就受到伤害。我只是想站在你的身边,即使是风雨也共同面对,至少这样我们是一体的。而不是像现在,如孩子般永远躲在你的身后,安逸享乐。

  你知道被欺骗,被隐瞒的滋味吗?当所以人都在伤心哭泣的时候,你却让我笑得像个傻瓜。你知道我现在有多愧疚,我的家人在受苦的时候,我却在享受荣华富贵。我...我甚至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我......”

  “栩栩......”栩苵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流宇帛猝不及防拉回怀中。

  其实欺骗隐瞒是需要莫大勇气的,他这样做的时候,其实心里比她更痛啊!

  流宇帛抱着栩苵颤抖的身体,安慰道,“都会过去的,栩栩,你不孤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栩苵噙着泪,突然的温暖让她无从适应,她呆呆的靠在流宇帛怀里,固执的问,“他们在哪,我爹娘、哥哥他们都在哪?”

  “栩栩......”

  “我只是想问他们葬在哪,都不行吗?都已经半个月了,难道你还不打算让我去拜祭......”

  “栩栩......”流宇帛悲痛的将栩苵紧紧抱在怀里,许久,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没有坟墓,他们......吹在风里、飘荡在空气里、撒落在小河里......”

  “挫骨扬灰......”栩苵身子猛然一颤,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

  她失魂落魄的被流宇帛抱在胸前,仰着苍白的脸,失声恸哭,一次次的问道,“为什么不救他们,为什么......你是皇子,为什么不替他们求情......”

  栩苵完全虚脱,靠在流宇帛怀中,泪水在他的胸口打湿了一大片。面对这样的质问,流宇帛无言以对,唯有紧紧的抱着她,用胸膛的温暖,臂弯的力量给她支持,安抚她的悲伤,也平复自己的痛苦和落魄。

  天色一点点暗沉,流宇帛抱着忧伤的栩苵唯有沉默。

  她哪里会知道,他在乾华宫跪了六天六夜才保下她的性命;她此刻更无从关心,他因此激怒皇上,被一怒之下贬出京都;她应该明白,这场她眼中所谓的政治婚姻是基于爱的,父母将她嫁给王爷,并不是要她做棋子,更不是想攀龙附凤。他们唯一的要求只是希望她活着,仅此而已啊......

  流宇帛心头一动,声音沙哑低沉道,“栩栩,我们回家!”

  栩苵一脸茫然,好似梦呓的声音痴痴问,“家?我的家在哪?”

  “栩栩,你还有女儿啊,她在家等你,你不想赶紧回家抱她吗?”

  “云晚......”

  “是,是云晚。走,我们回家,我背你。”

  流宇帛半蹲弓着背,栩苵被那句“云晚”牵扯住,爬上流宇帛后背的那一刻,她原本的迷茫无助荡然无存。流宇帛身上有栩苵熟悉的清香,让她不知不觉安下心来。

  趴在流宇帛坚实宽广的后背,栩苵累了一天的身心终于疲惫了,竟然很快就睡着了,只是嘴里还一直固执的重复着,“云晚,宇帛.......”

  夕阳西下,将二人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步履惆怅间,他们一点一点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那一日,那一夜,栩苵无法抑制的泪流满面。她放纵自己无声无息的哭泣着,却也在心底暗暗发誓,这是她最后一次懦弱哭泣了,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东西能将她击倒,她再也不要掉一滴眼泪。

  那一夜似乎很漫长,栩苵一直介于清醒和熟睡两者之间,不停的变幻,自我折磨着。

  当阳光已经可以从窗户里射进来的时候,栩苵才从半昏迷状态中清醒。印入眼帘的是一束明亮的太阳光线,那一刻,栩苵似乎明白了什么,心,突然澄净了。

  她懵懵懂懂的看着窗户,直视着阳光从床上坐了起来。可是,她尚未搞清楚状况之时,就被人紧紧抱住。

  “妹妹......”

  一句妹妹,让栩苵彻底想起昨天的事。心头悲涩,人却真的坚强了许多。也许是昨夜的泪都流尽,所以当幻香抱着她哭泣的时候,栩苵没有哭,反而安慰的轻拍着幻香的后背。

  幻香,已经成为她在栩家的唯一亲人了。这场灭门之举,她们是唯一的幸存者吧!

  “幻香,不要怕,我会代替哥哥保护你,照顾你一辈子的。”

  听了栩苵的话,幻香哭得更厉害了,哽咽道,“幻香并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他们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徒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

  “你不孤单啊,你有我,还有宝宝啊!”栩苵放开幻香,素手轻轻为她拭去眼泪,“幻香,不要哭泣。你幸福快乐的活着,才是他们最希望看见的。你也不想让他们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心吧!你扭头看看外面,阳光是不是很明媚?......其实他们一直都在我们身边,我们要带着他们的希望和祝福快乐的活着啊!”

  在栩苵的指引下,双眸含泪的幻香慢慢扭头看向窗外。那样明亮的光线并没有往日刺眼的感觉,它将人笼罩在温暖和明媚之中,一点点进入她们的眼睛,慢慢驱散她们的不安彷徨,还有忧伤无助。

  栩苵一脸憧憬的逆向直视阳光,和昨天那个失魂落魄、哭哭闹闹的女子决然不同。幻香看着她,不解的轻呼,“妹妹......”

  “我也是在刚刚那一刹那间才领悟到的,相府那么多条命就换得我们两个存活。我们该做的不是怨天尤人、悲伤哭泣。而是肩负起他们的希望和幸福,为他们,也为自己,坚强乐观的活着,看一切美好的事物,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这样将来再次相见的时候,我们才不会觉得虚度光阴,有愧于他们啊......”

  那个上午,栩苵和幻香聊了很多事情。告诫彼此要相互扶持、要乐观积极的生活。

  从幻香那儿,栩苵得知她是被休离出府才得以保存性命。栩家将她安顿在一个好友那里,可是后来相府出事,皇上全城搜捕“余孽”。他们就不敢收留幻香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幻香遇到了齐王,就被他偷偷带回府,隐匿在东院。

  通敌叛国,罪当株连九族。按官腔,皇上已经是法外开恩,“仁慈”的只是杀了宰相府一门上下,并未诛连外戚。

  而栩苵,即使贵为王妃,也无法成为她的护身符。若此番栩苵生的是个皇孙,也许她的结局就会不一样。

  可惜,她没有。

  所以,作为主犯的女儿,皇上毫不留情的下旨将她一并问斩。

  皇上的绝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栩为清最初以为,只要和齐王联姻。就算将来失势,栩苵也一定会安然无事的。可惜,他们将帝王想得太仁慈了。

  乾华宫外,流宇帛以死相逼,令皇上坐立难安。他以一个儿子恳求父亲的姿态,在皇上的寝宫门前足足跪了四天四夜,滴水未进。皇上骑虎难下,最后因对冰冰的愧疚,成全了流宇帛所求,收回圣谕。

  然而,圣旨既然下了,岂有收回的道理。流宇帛强人所难,让皇上下不了台,颜面尽失,一怒之下,将他贬至边疆杀敌抗战。更有口令,栩苵为妾,终身不得扶正;流宇帛御敌,不胜不归!

  原来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流宇帛娶她并不是为了得到相府的支持,而是为了保全她。当所有的人为她而死去的时候,栩苵告诫自己不能倒下,她要更坚强积极的活着。

  “宇帛,你要江山,还是美人?”

  记忆中,栩苵这样问过他,他贪心的选择都要。那么这一次呢,他选择了什么?是她吗?

  栩苵的心泛起微微涟漪,父母的离去,让她的心跌落谷底,被冰封了起来。然而,流宇帛的举动却真真实实的感动了栩苵。他没有开空头支票,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的爱!

  然而,为她失去的,栩苵也要助他夺回来。皇位,栩苵从未像此刻这般的想要拥有!

  栩苵为妾,终身不得扶正。

  在生死面前,面的这样的结局,栩苵唯有一笑置之了。那些身外之物真的不重要了,她原本就不擅也不屑争宠,如今有女儿就更不想卷入是非争斗。

  她想要的,只是女儿健康平安的生活,并非荣华富贵,不可一世。平凡的生活,简单的幸福,如此而已。

  中午时分,流宇帛从皇宫回来。

  栩苵坐在房内,看着流宇帛慢慢从外面走进来。昔日神采飞扬的脸上有了暗淡的忧愁,他憔悴了很多,眼圈发黑,双眼都带着血丝。

  栩苵心中酸涩,上前紧紧抱着他,“宇帛......”

  “对不起,栩栩。没有给你安逸的生活,害得你跟着我吃苦了,父皇命我们两个月后离开京都。”

  栩苵鼻子酸酸,将他抱得更紧了,涩声道,“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宇帛,真的很对不起。都是我害的,让你在这最紧急的关头,反而被远离京都。我在此发誓,这一生再也不要做你的累赘,虽然能力有限,但我也会拼尽全力助你夺位,即使舍弃生命也在所不惜。我真的......”

  “栩栩,不要说了!”流宇帛抚上她的发,将自己的头搁在她的颈侧,感受着她的温暖和美好。他轻叹,“在接到圣旨要处决你的时候,我才真真明白,什么对我才是最重要的。也许,这一生我都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称职的帝王。但是,栩栩,我希望你能懂我,我不得不这样做。努力成为一个帝王,不仅是我儿时自保的唯一信念,也是我成年后不得不走上的一条路。

  生在帝王家,很多事情都不容你选择,这是生为皇子的无奈,也同样是他的骄傲。这个皇帝一定不能让流宇汲当,所以我和他争定了,即使现在被迫离开京都,我也不会善罢甘休。更不会就此隐没,我一定会带着战胜的消息重回京都。”

  栩苵相信流宇帛能做到,因为她感受到了他语气中的铿锵有力。也看见他眼中少有的冷艳和霸气,此刻的他,拥有无坚不摧的信念。

  不仅他不甘心,就连栩苵也心有不甘啊!就这样被赶出京都,究竟算什么?她一定要和流宇帛完胜还朝,给所有伤害过他们的人,最沉重的打击。

  流宇帛看着栩苵,无比认真道,“栩栩,这样的我,你还愿意相随吗?边疆环境艰苦,如果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等到离开京都的那一天,你和我一起出城,我会趁机放了你,只要你不在京都露面,就没有人会知晓......”

  “宇帛,如果我真这样做了,那么,这样的我,你还要吗?”栩苵抬眸望向流宇帛,坚定的回答,“我曾说过,无论风雨,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你难道忘了吗?边疆再怎么艰苦,我都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一样。呵,把你这么一个大帅哥放出去,我才不放心呢。我一定要紧紧的跟着,你休想甩掉我。我还想看你上场杀敌呢,一定英勇无比......”

  栩苵没心没肺的笑着,许久没看见她的傻笑了。流宇帛释然了,心头也舒畅许多,他拥着身体虚弱的栩苵坐到椅子上。

  坐定后,栩苵的心却揪了起来,她不甘心沉默,抬头问,“皇上为什么要杀我全家?”

  倒茶的流宇帛神情一顿,“通敌叛国。”

  “不可能,我爹对皇上忠心耿耿,不可能叛国的!”

  “铁证如山,梁王检举,皇上在宰相府收到了宰相和西宁国的书信来往,里面很详细的描绘了边疆的地势和路段。加之,凌泓然走后,盐城再起战火,我军已经连连败退了,更加肯定了宰相的通敌之嫌。”

  流宇帛说罢,栩苵并不急着反驳,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你相信吗?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流宇帛沉默片刻,决然道,“不信,一个字都不要相信。可是......”

  “没有可是,既然你都不相信,你又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我爹已经是宰相了,你说,他通敌叛国有什么好处?宇帛,我们不是说好什么事情都一起面对是吗,我希望你不要隐瞒,更不要欺骗我。不要到最后,什么事情都由别人来告诉我,我要听的是真话!”

  看着栩苵那坚定的神情,流宇帛知道再瞒下去也毫无意义了。曾经他和栩为清不想将她卷进来,才瞒着她不说。可是,终究她也还是受此牵连。

  流宇帛喝了一口茶,平复下自己狂乱的心许,开口道,“流宇汲并不是我父皇的儿子!”

  本以为自己说了,栩苵会大惊失色,可是,没有。她平静的坐在流宇帛的身侧,安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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