２５．寻个靠山

　　容若目送魔头格格离开后，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

　　他旋过头看向胤禛，隐隐见他嘴角闪过一缕笑意。

　　眼花了吧？

　　容若定睛再一看，果然还是一张面目冷淡的容表。

　　留下未走的胤禛当然知道容若是被冤枉的！自家的那个女儿他自己还不了解吗，只不过英儿本性并不坏，闹事、戏弄人也知轻重分寸，最惹人疼爱的是她天生聪慧，毫无骄奢之气。

　　胤禛虽然知道这个长女性格非常难驯，但却非常爱她的聪明敏达，英儿不是一般孩童的小聪明，她的天资天赋极为优异……胤禛常常叹息英儿若是他的儿子便好了。

　　容若这回可瞄见胤禛脸上的那种淡淡宠溺的表情了，略作联系，他便知胤禛真的万分宠爱他的英格格。

　　他不会真的按照英儿的要求，要好好的“为难”一下自己吧？苦着脸看着胤禛，容若困扰。

　　胤禛领着容若在院子里的凉亭坐下。

　　“放心！我的女儿什么样，我还会不知道？”

　　呃？容若看胤禛表情，竟似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甚至连问他也不问他一句，根本就没打算深究他和英儿“共宿一夜”的事情。

　　胤禛笑了一下，还带了点淡淡的声音，对容若态度之温和亲切，前所未见。

　　容若颇觉受宠若惊！

　　前天他在胤禛面前宣誓效忠，想为自己找个最大的靠山，打算将来好好的和胤礽周旋甚至报复，但那时胤禛根本就给他个软钉子吃。之后，容若思来想去，觉得是胤禛是嫌弃他官小人微，又瞅尽了他被胤礽污辱过后的丑态，再加上对自己也不太熟悉，自然是不想理会他这种卑贱之人了。

　　胤禛坐着，远眺前方，左手的无名指和中指一搭一起的落在石桌上，声音淡淡的，但容若听得却异常清楚。

　　“容若。”

　　胤禛唤道，但并没有侧头看他，仍然目视远方。

　　“四——贝勒！”怎么称呼，容若迟疑的考虑了一下。

　　胤禛两指的动作停歇了。

　　“前天你醒来后，说的是真心的么？”

　　容若看了眼胤禛，觉得他问话的语气说不上是严厉还是谨慎。

　　容若感觉有种淡淡的违和。

　　那时他受到打击，事后得到胤禛的帮助，自己很感激他，心里也有很强的复仇，但那时胤禛已经间接的有拒绝自己投靠的意思了。

　　现在，胤禛这么问？

　　容若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心情激动了，他真的要参与到夺嫡大战中吗？虽然胜方就在他眼前，正着自己加入。

　　尽管容若并没有太多的历史知识，但还总不至于不知道康熙下一任的继承人是谁，他自然是知道眼前这是个稳赚不赔的政治投资。

　　容若看着胤禛，此时胤禛眼神波澜不惊，似一泓漆黑幽然的深潭，深不见底。

　　此时容若想到了很多。他自然最先想到了胤礽的残虐；想到了教堂生活的四年；想到了他为什么而参加科考；想到了他当侍卫的这两年……想到了他为什么踏上了大清朝权力的中心，容若两年前认真地思考过，甚至有过改变整个国家的想法，虽然他不成熟甚至不自量力的想法，是那么的异常渺小而渺茫，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总想着逃避……

　　逃避……

　　恍恍惚惚这么多年，身处其中，容若偶尔有种做梦的感觉，可醒来后，看身边的人和物，这却又是真实的……

　　容若恍然，他已经在此了，不管是灵魂也罢，这个时空既然因为有了自己，做些改变又能如何呢！

　　容若轻淡的笑了，有些如释重负的释然。他看向胤禛，眼神坚定。

　　“四爷！”容若起身，单膝跪下，他微仰头看着胤禛，“赫舍里容若前天醒来后说的话，自然是真心的！”

　　胤禛望着容若，居高临下，只看容若眼神清澈。

　　“四爷，容若虽职小卑微，但只要您看得起，但凭吩咐容若。”说完，容若见胤禛居然只是垂下了眼皮，倒有些弄不明白了。

　　上次也是这样……

　　难道？

　　容若心思一转，有点明白了。

　　“四爷！只是——”

　　只是？胤禛终于正眼瞧着容若了，眉毛微挑，想听听他的要求。

　　容若暗自叹息。这人还真多疑，非要搞懂自己求个什么，他才放心！

　　“只是什么？”

　　胤禛终于说话，他摆了摆手，让容若起身。

　　“只是，”容若此刻蹙起眉头，眉宇间带着丝然恨意，看向胤禛。“四爷，容若不求别的，只求四爷保的容若今后的‘平安’！”

　　平安！胤禛点点头，容若说这话倒似不假，他自然是极恨二哥的。前天容若当时表态，胤禛并不是无所触动，只是谨慎些……毕竟容若与太子和索额图有着一层的关系，令人不得不防……

　　本来胤禛是打算再看看，毕竟容若现在只是一个三等侍卫，皇阿玛平日也并没有特别顾爱他，值不值得收拢他……胤禛还在考虑。但昨天自己和戴先生一说，经他分析，这容若还真不能小看，尤其守于太子……也许关键时刻，还是用的上的。

　　胤禛细打量容若，容若俊美的姿容自是不用说，只是他只求“平安”么？他究竟恨到何种程度……

　　估量着，胤禛两指又轮番落打在硬硬的桌面上。

　　“平安，我自然是保你的。只不过——”

　　胤禛瞅了瞅容若略显单薄的躯体，“你的身子板也太薄了些，力量好像也不够，在宫中单独遇上太子自然是要吃亏的。”

　　容若深以为然。

　　胤礽胆子是大，但也只是趁无人时候才……容若暗自懊恼，看来他这次吃亏倒还有自己一半的原因。

　　容若决定从今往后，非得吃苦，练得一身防身功夫，他心中无奈自嘲，也许自己将来还能自创一套“男子防身术”也说不准！

　　坐看容若的胤禛，见他居然懊恼反省，眼带赞赏。

　　孺子可教！此子倒是拿得起放得下，这两天观察了他几次，却只见他消沉郁然不长时间，意志颇显坚定。

　　胤禛原本以为容若面对胤礽绝对的权势，不是认命就是怨天尤人，看来倒是他隘小了。

　　也许戴铎说的对，这个赫舍里容若将来会有大用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