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抱歉,我只是一只鸡
卢秦风花雪月的事迹 | 作者:小酱油02 | 更新时间:2017-05-02 11:5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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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陈诺那些年情愫的白描就此搁笔,可能是云淡风也轻了。陈诺不甚清楚的一个问题是,鲜花为何插在牛粪上?左右寻思的结论是,牛粪,狗屎都不如。除了这个结论,陈诺是一无所获。干脆就放任他天马行空地思考,终不得善果地抱怨。他索性干起了翻阅一本名为《陌生的哲学》的书籍的勾当,企图蛛丝马迹到一条明朗的线索。再返至这片工业区上,这片工业区上从来都不乏好的故事,这些故事是赏赐给善良的人们,让他们单纯地哀怨,又或愚昧地怀念。总之,这些泛泛而谈的概述,价值类似于痴人说梦话。痴人说的梦话动听,容易引导人们的肺腑翻滚,再跌宕再沸腾。顺理成章就感人肺腑了。我如此逻辑地分析的一个原因是,一个叙述者该有的职业操守是尊重事实的本相。另外,我想点上一支烟,熏陶我的肺腑。所有吞吐的烟圈最后都成了过眼云烟,一缕青丝。贪图一个不至于过分糟糕的故事,为了纪念这稍纵即逝的人间烟火。故事就开门见山地走,没有峰回路转,不刻意跌宕起伏,汩汩地流水开来。卢秦,这片工业区上出卖劳动力的青年。凭良心讲,算不上出卖,只是现有国情下,不合理买卖中的一笔。卢秦在我回归这片工业区的第一天,就拉上我喝酒。卢秦酒量甚好,为人活泼开朗,常常把握不好自己的个性,于是呈现的客观现象是,稀少有人读懂他的忧郁与不安。卢秦打算戒烟,戒烟向来只缺少一个合理的理由,一旦理由充分,戒烟的事自然水到渠成。这个合理的理由是,卢秦为怀念一个编号33的女孩,他决定戒烟三十三天。卢秦怀念的女孩来自于天寒地冻的西北荒原,那里时常有狼群的出没。女孩名叫翠翠,她并非沈从文笔下温婉多情的翠翠。《边城》中的翠翠是一份美好希翼的缩影,而来自西北荒原的翠翠,活生生地存在过这片工业区上。翠翠是个好看的姑娘,细致的眉,弯出了一道弧形恰到好处,如同柳梢,灵气充沛的眼睛,圆得像每个月份中十五的月亮。反正这样的翠翠,卢秦很喜欢。恨不得将她的一颦一笑刀刻在最贴近心脏的位置,这种鲁莽且天真的构想,管“刻骨铭心”修饰是再恰当不过的。刻骨铭心的事,卢秦没勇气实践。卢秦基本上是个称职的成熟青年。他追求翠翠所花费的一番心思可以佐证。当初卢秦只是见了翠翠一眼,便不敢再忘。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验证发生在卢秦身上。翠翠的个性是有些小忧郁、小哀伤的,不爱搭理人。翠翠不爱搭理的人是排除卢秦的,因为卢秦不安分,不能承受安静,躁动。这让卢秦原本就躁动的心,分外不安。依照卢秦的思维模式,这是翠翠暗语般的变相挑逗。我向来佩服卢秦不着边际的想象,这些想象让他的生活总是饱满着无限可能。卢秦见翠翠第一眼的场景,布置在这片工业区上一间简陋的嗨厅里,当时是夜晚九点左右。嗨厅中,喧闹的音乐似乎预示着人们,蠢蠢欲动的每个小心思,都应该被膨胀。当中摇摆着昏暗的光成了魅惑人性的线条,刺激人们每根紧绷又或木讷的神经。卢秦之所以将当晚背景阐述得风格迥异,除了翠翠娉婷婀娜的姿态节奏感强地晃动,令他魂不守舍、六神无主外,别无其他原由可以解释。卢秦的人生从这一刻起,相信爱,相信一见钟情,相信这个荒谬世界的发展是有客观规律的,且可以有迹可循。翠翠给卢秦的第一印象是个妄相,很狂妄的假相。后来的翠翠,让卢秦印象为,没根的蒲公英,偏偏执着风中摇曳的姿态。翠翠这样的女子,来自有狼群出没的西北荒原,最后却走失在风尘。卢秦脸皮原本不薄,搭讪姑娘的技艺早已熟能生巧。卢秦搭上翠翠的第一句话是,你信不信一见钟情?嘈杂音乐声的重重障碍,没演变成他跟她的阻碍。誊写好剧本的孽缘,打此开始。翠翠洒脱的声音绕梁着粗陋的嗨厅,请我喝酒。翠翠酒量不济,当晚却喝了很多酒。照常理分析,卢秦应该庆幸,他不掩饰也不压抑人性中的邪恶面,不拿道德与规矩束缚自己。他给自己人品的定位,不可能是正人君子。打包醉得不醒人事的翠翠,回到自个租赁的单间。按常理发展,卢秦下一步动作,便是消费翠翠。爱情,原本就不在常理之中,否则又怎么可能发于情止于礼。卢秦强忍着熄灭了翠翠带给他的**,自打懂事后,头一次做了回正人君子。卢秦隐约意识到,眼前卧他床榻的女子,不论来时的路,可有不光彩,他都来不及介意,他将会势不可挡地爱上她。次日,第一缕晨曦,打窗口的缝隙促醒了翠翠的梦魇。梦里,她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一直奔跑在凉飕的黑夜,身后有成群的饥饿的狼。她唯一的认知是,她要活着就必须不停地奔跑,往前跑,无路可退。她始终不能摆脱沦落为猎物的悲催命运。不可否认,这是翠翠睡得最安稳的一宿,没有业务缠身,不需要杯觥交错的应酬。翠翠脑袋沉重,思路很清晰。眼前的这个男人,趴在床的边沿睡着的卢秦,给了她厚实的尊敬。翠翠仅当在黑暗延伸得漫无边际的夜的惊慌的路上,短暂的休憩。哪怕饥寒交迫,她要活命,就得疲于落跑。翠翠对生命的认可很局限,她对未来的规划也很局限,大概就是亡命天涯。容不得翠翠多做思考,卢秦也已清醒。揉了片刻惺忪的睡眼,顺手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问翠翠,你醒了啊?翠翠狂妄的假象褪去,返璞归真的本相流露。举手投足间都略带羞怯,羞怯地问卢秦要了一支烟。层叠的烟圈在卢秦的单间弥漫开来,这氛围和谐又温暖。卢秦不忍打破这可贵的氛围。所以翠翠破碎了这份默契,她问,你叫什么?我叫卢秦,你呢?我在帝豪夜总会的编号是33。翠翠一支烟吸允完毕后,起身离开,她要奔跑。翠翠离开卢秦单间的背影还未龟缩成一个模糊的点时,卢秦竭力地呼唤着,你的尊姓大名呢?反馈回一声干脆的声音,翠翠。没有告别,没有嘘寒问暖,唯一叫卢秦欣喜的是,她名叫翠翠,在帝豪夜总会工作,编号33。身为成熟青年的卢秦,需要理清自己的思绪,理性地趋利避害。不可置疑,翠翠的工作性质,可以通俗地归纳为吃青春饭,这种工作经验并不利于她将来的职业规划。同样不可以质疑的是,翠翠好看的容颜,始终镶嵌在他的记忆里,这种记忆让他温暖,也疑惑。卢秦纠缠过许多女子,大多数容颜姣好,单单唯独翠翠让他寝食难安,日思夜想。些许个梦里,翠翠灵气得如同每个月里十五的月亮的眼睛,总有一弯清澈见底的忧伤,叫卢秦委实心疼。工资结算的某日,卢秦户口上多了三千五。卢秦的第一个念头是,帝豪夜总会有个叫翠翠的女子,编号33。帝豪夜总会的消费,还算照顾这片工业区上的人们。节假日都带促销活动。经打听,帝豪夜总会中,编号为33的工作者,门庭冷落,车马稀疏。原因是,她的工作态度恶劣,不反抗也不顺从。卢秦点了33,这是翠翠三日来的第一单生意。简陋包厢里,翠翠职业范地准备褪去衣裤,开始工作。卢秦阻止了这丑恶的交易。对翠翠说,你还记得我吗?翠翠冷漠地点了头。冷漠地应付所有生意,这是翠翠的经营之道。她认为,生命就该无休止地奔跑,无路可退。她的灵魂早就亡命天涯了。卢秦从未体验过的紧张,也切实体验到。紧张的卢秦,又对翠翠说,我想跟你在一起?翠翠笑了笑,这笑容沧桑又市侩。继而回答,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只要你有钱,随时都欢迎你。我喜欢你。卢秦对翠翠言简意赅的表白。你喜欢我的人,还是我的身体?翠翠的质问。你的眼睛,像十五的月亮一样美。卢秦真实的回答。翠翠迂回婉转地告诉卢秦,这世界上有一种昆虫,叫“飞蛾”,多在夜间活动,她们用整个生命的时间在等待一束光,如果幸运,这束光被她们等到了,她们就敢不顾一切地往上扑,纵然粉身碎骨。因为这对飞蛾意味着,她们漫长的黑夜终于结束了。这简短的对白特伤感,卢秦是如此认为。为了填补这阵伤感,卢秦抽了一支烟。翠翠也要了一支。翠翠不知为何会跟不过邂逅一次的男人,诉说这些原本就好笑的无稽之谈,也许是她在他这里,平摊过皱褶的尊严。卢秦很正直地同翠翠义正言辞到,翠翠,我养你吧。翠翠轻蔑地又是一笑,蔑视的对象大约是自己。她说,抱歉,我只是一只鸡。翠翠是一只鸡,还是一只不称职的鸡。卢秦接连几宿未眠。他不眠的原因大抵是出于他不着边际的想象。这世上,有一种擦肩而过,注定让人流连忘返,手掌的纹路,也都生出纠缠不清的眷恋。卢秦并不勇敢,也不怯弱。从来独立自主。只要感觉符合他的曲风,他的情调就会不偏不倚地起承转合。卢秦整理好面容,衣冠楚楚地奔赴帝豪夜总会。他只企图证明,嫖客也可以很绅士,所以鸡,也可以出淤泥而不染,鸡也有如莲花圣洁的灵魂。翠翠正在接客。卢秦没有醋意,可能他在意的是翠翠如满月灵秀的双眼,应该如莲花圣洁的灵魂。半包烟的时间过后,打翠翠工作室,走出个已穿戴好衣服的中年男子,采用鄙夷的神情,对翠翠此次服务总结到,**连鸡叫都不会,真浪费了***这张漂亮的脸蛋。卢秦莫名的恼怒,此刻的他,不允许任何人,用任何方式,包括言语,证实翠翠是只鸡的事实。一场干戈无可避免地于帝豪夜总会上演。卢秦行事的风格是,但凡理由充分,就会义无反顾地全力以赴。中年男子被殴打得尤为可怜,已手无缚鸡之力,彻底失去战斗能力。围观的人渐渐密集起来,大多数只为凑个热闹。卢秦内心的表演**,被凑闹的人群给挑逗起,化身成为正义拔刀相助的侠客,愈加拳脚相向,丝毫不觉疲惫。化解干戈的人是翠翠,翠翠推开了卢秦,她表情上,略带三分少女的娇羞,七分置身热闹风口的尴尬。中年男子被帝豪夜总会的管理人员搀扶起,好言安慰上,私人恩怨可以在外面放肆处理,关键别耽误帝豪夜总会的正常营业。翠翠将卢秦拉扯一旁,略带责怪地,轻声细雨地质问,你为什么打人?卢秦愤懑地手指指向狼狈不堪的中年男子,说,他说你是鸡。密集的围观人群又热闹起来,当中夹杂的还有认为好笑的笑声。卢秦此次并不打算以寡敌众,没胜算的仗他不干。翠翠短暂的恍惚之后,很努力地陈述,我,我本来就是鸡。卢秦此刻唯一的念头是,给翠翠最结实的保护,让她不在风尘里风餐露宿。卢秦牵着翠翠的手,离开这个囚禁翠翠如莲花圣洁的灵魂的地狱。如果翠翠愿意,卢秦想给她一个虽粗茶淡饭,但可以安心睡眠的居所,让她不再颠沛流离不再风尘仆仆,会很负责任地告诉她,这是我们的家。帝豪夜总会的管理还算人性化,它们的盈利方式不过是为买卖双方提供场所,性质类似于中介。他们并没有阻拦翠翠提早下班。翠翠还是没能逃脱需要一路奔跑的宿命,只是这一路上,她仿佛瞥见到一丝曙光,来自卢秦坚定的眼神。翠翠并不敢笃定,这束光值得她不顾一切地飞蛾扑火。对她而言,耀眼的这束光,意味着雨过天晴的彩虹。她甚是渴望拥抱这道彩虹,又怕只是海市蜃楼般的假象。毕竟,爱,在风尘女子的价值观里,太奢侈了。翠翠终究是选择与幸福萍水相逢,她封锁的心是一座泪城。卢秦雀跃的汗水滴滴点点,都让翠翠惋惜又动容。她怀念起十五六的自己,有个心仪的男孩,骑着单车,载着她穿梭在一条又一条放学后,夜行的路上。翠翠,相信我,我可以给你一个可以依靠的厚实肩膀。卢秦很认真地向翠翠承诺。抱歉,我只是一只鸡,我不配。翠翠强迫着眼眶中翻滚的泪水,不让它绝提而出。我不介意,我是认真的。卢秦态度真挚,只是他始终不懂翠翠紧闭的心门处,存放的委屈与恐慌有多重。真的抱歉,我只是一只鸡。翠翠很感激卢秦在她漫无边际的黑夜的路途上,为她点亮的一盏曙光。翠翠逃离开接近幸福的港湾,又是奔跑的姿态,她一直摆脱不了亡命天涯的宿命。卢秦不能细心辨别,习惯夜行的翠翠,奔跑在有狼群穷追堵截的路上,惶恐不安。幸福的光芒,过于耀眼,只会灼伤她。翠翠始终是离开了这片工业区,这片工业区上的帝豪夜总会,编号33的女子,不叫翠翠,是个风韵尤存的成熟女人。她对自己的生意,经营有道,过往的客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卢秦总会蓦然忆起,那个编号33,名叫翠翠的女孩。她来时的路,卢秦并没目睹,只是遍体鳞伤的她,一路上难免跌跌撞撞,却还要艰难的步履蹒跚。卢秦为了纪念,更为了忘却,帝豪夜总会编号33的女孩,决定戒烟三十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