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一节 墓前

　　“外公，孙婿风华在您的坟前立誓。今生今世定当竭尽全心疼惜落雁，绝不让她再伤心至此。若违此誓，定当人神其愤、万劫不复……”

　　今日是杜书的忌日，随着惊艳的脚步走向外公的坟前。她意外看到风华跪在那儿的身影，猛然记起去年此时的情景。那一句句的誓言，曾经打动她的誓言，此时想来却也是酸涩无比的。

　　事实证明再真诚的人，都有他众多的无奈，而那些无奈便是背叛誓言的原由。难道真的是她要求太苛刻？难道真的如惊艳所言自己太强人所难。

　　“？”惊艳见她停下来，在前面叫着。

　　秦落雁回过神来，看了看她，然后举步朝墓前走去。绕过风华的身爆秋儿与惊艳将祭品摆好，奉上一柱香。

　　她知道风华在看着她，那道的目光熨烫着她的后背。可是她却没有回头，故意无视着他的存在。待祭拜完杜书，她欲离去时，风华就再也忍不住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这人太无礼了，为何挡住我家夫人去路？”秋儿认出他是那天晚上的人，首先而出。

　　风华不理她，径直地看向秦落雁。秦落雁也看着他，却还是没有开口。惊艳则机灵地将秋儿拉开，并将她拖出很远。

　　“落雁。”风华轻唤着她的名字，似含无数深情。

　　秦落雁移开目光，信步向回返的方向行去。风华也跟在其身后，尾随而行。

　　“记得去年我们虽处境坚难，却可并肩相依，一致对外。我还记得自己的誓言，虽然我知道自己并没有做到。”他歉意地说。

　　秦落雁回头看了一眼外公的墓，也许再一次想到了那个在坟前立誓的风华。再看一眼眼前的他，才发现曾几何时，那个记忆中温文尔雅、意气风发的风华，竟已变成此时这般看来苦情、有些消沉的男子。他说还记得自己的誓言？

　　秦落雁轻轻笑了笑，继续前行：“风华，我是第一次这样叫你吧？曾经是你的誓言让我决定相信你，把你当成我心里最亲甚至是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愿意帮助你、支持你，不管后来这种心情有没有转变过，我都是在相信你的。可是越是信任，哪怕明明知道你有众多的无奈，却也不能释然。你了解我吗？”

　　“我了解，从我决定那么做时，我就可以料想到你的感受。可是……”即便知道他还是那么做了。

　　“可是你既然那么做了，即便你有惊艳跟我说的那些理由，哪怕其中一条是为了我的安全……”她也都不能释怀。

　　“落雁，对不起……”他明白的，只有了解。

　　“我不怪你，也不怪任何人，因为我知道我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可是我想告诉我所选择的生活，就是这么平静的过下去，你懂吗？”不想再理会那些对错、事非，她已经累了。

　　风华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个记忆中、悲苦，内心却很固执的女子，如今她依旧如此。可是她说她要选择现在这样的生活，她真的认为她的生活会一直平静下去吗？

　　他查过，她之所以能这般无忧的生活，完全是韩熠在暗中的保护。也许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不想追究与探查。可是他来了，韩熠会袖手旁观吗？

　　也许她是在暗示他，让他赶快离开。只有这样，才不会破坏她现在的生活：“你是说……”是吗？

　　“人的一生中会遇到许多的人，经历过许多的事，总有一些是不愿提起或不堪回首的。风华，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的过去已经过去了，在世人的眼中你与当今皇上一样，都是正妻刚逝的人，就不要再执著于过去了。”她的话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测。

　　风华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抑止着自己的心痛。原来她现在的心结并不是他将她留在京所留下的遗憾，而是想要一个没有他、没有韩熠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