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九节 谢恩续

　　宫宴上每个人都看来面容和善，却目光深沉，沉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秦落雁始终低着头，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只以为她是新娘害羞。她也乐的如此，让风华为她应对一切，自己则挑了个别人不注意的空儿，悄悄离了宴会现场。

　　手伸入袖中，摸着那丝制的发带，她始终还是没有拿出来。虽想不透风雅的目的为何，但今天却让她明白这条丝带是绝不能交出的。不管是为了沉陷后宫的姐姐，还是她的“夫君”风华，这条丝带无疑会让他们万劫不复。

　　夜凉如水，刚刚在宴会还不觉得，到了这花园深处，便觉得阵阵寒意袭来。忍不住搓着双肩正准备回去，转身却撞入了一双沉痛的黑眸之中。

　　那曾是一双含笑的眸子，总泛着无尽的温柔，她曾无数次从这双眸子中看到他宠溺自己的影子。可曾几何时除了午夜梦回时，它再也不曾出现过，直到那天——她进宫的那一天，却只剩下一片深沉。

　　“臣妻参见皇上。”思绪翻转着，面却维持着冷静。

　　“平身吧。”韩熠此时声音有些沙哑。“风夫人不在宫宴上，是否是朕招待不周？”克制着自己上前的冲动，他问着。

　　“臣妻因多喝了几杯，怕殿前失仪。请皇上恕罪。”秦落雁跪下去，却没惧怕之意。

　　韩熠看着她跪在自己面前，这个在心里珍藏了许久的安静女子。“雁儿……”不理会心中喧天的警告，他终是低低地唤了。

　　灯光昏暗中，他看到跪在面前的身影颤了颤，便再出顾不得其它，上前想去拉住她。可是才踏出一步，后面便传来脚步声惊醒了他，脚硬生生的顿住，才明白他们之间的距离已那么遥远。

　　“皇上。”风华向他们行礼。

　　“平身吧。”韩熠无力地应。

　　“谢皇上。”风华起身。

　　“风世子是来找夫人的吗？果然是新婚燕尔。”心明明痛着，却忍不住要说，也许是想听到否定的话语。

　　“让圣上见笑了。”风华却从容地笑着承认，越过他去扶秦落雁起身。“皇上都说平身了，怎么还跪着呢？”他宠溺的声音传来，却是那么刺耳。

　　“皇上，臣妻有些不舒服，臣请先行告退。”只看到秦落雁瘫软在他的怀中，风华已对他说。

　　“嗯。”韩熠僵硬地点头。

　　风华行礼，然后扶秦落雁从他身边走过。“等等。”那一瞬间，他克制不住叫了起来。

　　“不知皇上有何吩咐？”风华淡淡地问。

　　“你们新婚时，朕赐的盏花不知风夫人可喜欢？”他问。看着他们眼中没他的存在的样子，他心真的很痛。

　　“皇上圣恩。臣妻十分喜爱。”风华答。

　　“那花是从江陵采集来的，也算是你们夫妇的定情媒花，朕赐几株给世子府如何？”理智明明在警告他不可以，嫉妒却让他充昏了头。他不想被她忽略或遗忘掉，不想！

　　“臣、臣妻谢主隆恩！”两人双双跪下谢恩。

　　“退了吧。”他心疲地说。

　　看着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韩熠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心痛。为了巩固皇位而娶了秦顾盼的自己，真的是做对了吗？那个皇位与她相比，自己是不是选择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