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测试

　　清晨的光芒笼罩世界，温暖将夜晚的冰冷驱逐，却无法驱逐空气中秘密的罪恶，乔的眼睛随着第一道光芒，从车顶天窗斜射到车内时，准时的睁开。

　　灰暗的车厢内，那微弱的呼吸逐渐的加重，乔带着一股勃勃生机，从深睡中熟悉过来，调节身体肌肉，肌肉中那规律的颤栗，让他的肌肉不断的收缩、紧绷。

　　看了看排气孔外，早已经没有了身影。

　　走了吗！？

　　乔用力呼吸了几下，打开包袱，看着立马的里面的营养液，加币、三级净水。

　　忽然间，车外叮当的声音传进耳朵中，乔身影一下从地上跃起，打开车门，那依旧瘦弱的影子，出现在乔的眼前：

　　与昨天不同，原本脏兮兮的小猫，明显已经洗过澡的样子，一头如同绸缎般的头发，如同瀑布一样披在那古旧的灰白衣服，裸露在脖颈，就好像贵族桌子上的牛奶奶酪，嘴角上浮现的弧度，就好像阳光下舞动的精灵，给人一种灵魂，乃至于身体上的升华！

　　小孩的身影原本正蹲在地上，仔细研究着什么？听到了开门声，小孩忽然转过头，乔的目光注意到她那小小的嘴唇，竟然有着罕见的刀削般的线条的痕迹，总而言之，她漂亮得非常过份，特别是相当于一个不过十岁的小孩来说！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看到乔的样子，小孩忽然后退了几步，小心翼翼的看了乔一眼，垂着头说道：“我洗澡用的是干净的雨水！而且……我没有病！”

　　小孩的声音十分稚嫩，可是在这稚嫩的语气中，透着某种特殊的含义，却是让人寒颤！

　　乔的声音冷漠的过分，“我只答应收留你一夜，你怎么还不走？”

　　“不要赶我走，不要赶我走……我会做很多事情，我可以帮你生孩子，我可以帮你护理你的枪，我还可以帮你打听情报，我会……”那圆滚滚的眼珠，努力转动着，泪光却已经开始涌现，忽然间，一道光芒在她眼中闪过，“对了，我已经十二岁了，你只要再养我一年，你就可以把我卖到乔克的酒吧，得到一大笔加比！”

　　“你有十二？”

　　“我有！”

　　显然，她说慌比乔好很多，可事实就是事实，而她的身体就是最大的事实！

　　女孩努力的看向乔，想要展现出她那与年龄不符的可怜与美丽，可是在乔的眼中，有的只是足够的平静、理智。

　　就在女孩还在努力表现着自己的时刻，乔的目光却已经注视到天边那晕红色的光芒，而光芒中所折射出来的，却只可以让人皮肤腐烂，随后融入血液的致命辐射……

　　“它会死吗？”小猫虚弱的哀鸣着，原本光鲜亮丽皮毛，已经完全裸露，裸露在外的就只是让人恶心、呕吐的癞皮，而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孩子的好奇、疑惑，以及……那丝不应该存在的同情！

　　“会！”

　　看了虚弱的癞皮猫一眼，没有否认。

　　“那如果我帮他的话，它能活的长一点吗？”

　　“我不知道……”

　　“我想试试！”男孩带着肯定看向中年，中年人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就这样走了。

　　可是男孩知道，他已经同意了……

　　脚步向着小猫走去，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小猫的眼睛抬起，露出了那警惕，那虚弱的爪子慢慢抬起，向着男孩示威的举着。

　　“别担心，我不会吃你的，我只是想帮你，让你活的长一点……”

　　那双清澈的眼睛看向小猫，不知道是因为男孩的话，还是因为男孩的眼神，小猫没有再反抗，任由男孩抱起，跟上了中年人的脚步。

　　看了看缠绕在手掌上的绷带，烧灼般的疼痛，以及温暖灵魂的体温，却同时的从掌心中产生，“我要离开几天，如果你会……”

　　“我会！我会，我什么都会……谢谢，谢谢……”

　　泪珠在这一刻掉落，清晰的滑过那原本真诚、纯真的脸颊，“我叫……”

　　“你叫‘安’！”

　　女孩愣了愣，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说这个名字，不过聪明的她清楚的知道，此刻否定的后果，“是的，我叫‘安’！”

　　‘安’，这是那条猫的名字！乔希望自己救得只不过是另外的一只小猫，而不是……一个人，一个可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

　　脑海中一张半边脸腐烂的影子，乔的眼睛慢慢被血丝所充满，视野缓缓的被血腥所笼罩……

　　带着背包、毯子，留下了半瓶营养液，就在‘安’那感动的目光下，离开了这个从未给过他‘安’全感的家，去往最近的聚居地，又或是叫做……城市！

　　破旧、倒塌的房屋，街角那腐臭的尸体，污秽、肮脏的大地……事实上，这个城市看起来并不比贫民窟好上多少，唯一的优点就是……人多！

　　鬼鬼祟祟的小偷、胭脂浓抹的妓女、粗俗凶狠的佣兵……形形色色的‘人’，构造了城市繁华，同样也衍生了更多的麻烦。

　　乔大腿上的长管枪，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引起很大的注意，小偷的贪婪、妓女的挑逗、佣兵的狂热……无论在什么地方，一把好的兵器，无论对于什么人来说，有着很大的用处，特别说对于物价飞涨的世界，这样一把兵器，不是他们能够拥有的。

　　“喂，小鬼，你的枪是真的，还是假的，来，给我看看……”

　　终于，就算所有不怀好意的目光下，乔抽出长管枪，对着佣兵的大腿轰的开了一枪，顿时，大量的血肉喷洒在地面上，佣兵打滚哀嚎，眼泪、鼻涕根本抑制不住……

　　一声轰鸣声，解决了乔很多麻烦，至少原本打着鬼主意的色棍，以及狼一般的佣兵，纷纷停滞了脚步，原本向着这拥挤过来的小偷，目标也转向了别的地方。

　　而至于那位受伤的瘪三，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更加不会有人向他伸出援手，拥有着人类外形的他，并不代表着他就拥有‘人’的权利。

　　乔脸上冷漠、冰冷占据了大半，虽然稚嫩但是却充满了威慑力，脚步平稳的向着聚居地中心，那座标挂着果壳商标建造，可以说是唯一象征城市的地方……

　　壮硕的体形，紧绷的肌肉，包裹在迷彩服下，黑色的马靴，耷拉靠在桌子上，影印着墙壁的色彩，手腕上带着的白色传感器，这却是果壳猎人才能有的象征。

　　整个身体依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年纪不小的小鬼，“抱歉，这里不是收容所（所谓的收容所就是‘妓寨’，那里不分男女、老少）！”

　　“我是来报考猎人！”

　　白肤佣兵瞥了瞥嘴，椅子的前角忽然间翘起，紧靠后面两角支撑，佣兵的眼睛在天花板上打转，“我说了，这里不是收容所！咻……”

　　尖锐的小刀从佣兵的手中飞射出，空间当中闪过了一道尖锐的光芒，锋利的刀尖刺入一只飞舞的苍蝇身体，钉在了木板上。

　　“这该死的苍蝇，真他/妈烦人……”

　　乔知道，如果自己还不走的话，自己就会成为第二只苍蝇。

　　长管枪从枪套当中再次的拔出，随后瞄准着飞舞在半空的苍蝇当中，‘嘭~~’

　　子弹滑过了这个空间，一道任何人也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一道残留在天空的弹痕，逐渐的在这个世界当中消失，沙土从天花板上掉落，而除了沙土之外，一只被烧焦的苍蝇，掉落在了桌子上，这是子弹摩擦空气后，利用摩擦的温度烧死的！

　　“我是来报考猎人！”

　　哒~~

　　椅子前脚靠在地上，白肤佣兵有些玩味的在乔的脸上打转，“一阶枪术！？”

　　“我是……”

　　“好了好了……”白肤佣兵摆了摆手，前角又翘了起来，“少尉以下禁止参加考核！”

　　想要在这个世界活的像一个人，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想得到果壳这样的公司、企业的认证，更不是那么简单、容易的事情。

　　乔拿出一张纸，放在桌子上，白肤佣兵瞥了一眼，一副清秀、格伦式字体浮现在羊皮纸，佣兵没注意内容，眼珠在印章上停滞了一会，“字是你自己写的！”

　　“印章是真的！”乔没有否认。

　　白肤佣兵的目光在乔脸上看了一会，这才开启手里的传感器，开始做起一位考核员，应该做的事情，“姓名？”

　　“乔！”

　　“年龄？”

　　“17！”乔的眼睛当中，理智、平静占据了绝大部分。

　　“真实年龄？”佣兵打着哈欠。

　　“17！”佣兵用眼角瞟了瞟乔，浮现出讥笑，手上却飞快的做着记录。

　　……

　　等级很快就结束，当佣兵拿着身份牌往传感器上滴了一下，就直接丢到了桌子上，“拿着身份牌到三楼测试，对了，我有必要跟你说一下：我们一天只会办理一个猎人，而现在你已经是第二个了……”

　　乔点点头手伸向身份牌，佣兵那满是老茧的手掌，忽然抓向乔的手腕，可就在将乔手腕握住，准备捏碎的时候，漆黑、冰冷的枪口也在同时，对准了他的手腕！

　　“滚吧！记得以后不要这么嚣张……”

　　佣兵玩味的眨眨眼睛，调出乔的资料，浮屏的测试上，打上第一个圈！这……也是一场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