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阴阳之火灭戾气

　　战场之上，只剩下一人，一狐，一蛇在对峙，还有遍地的暗杀者尸骸。

　　石破天与伯虎带着昏迷的徐飞，连同鬼赤力兄妹趁此时机退到远处，谁也想不到林飞鸿会成为最大的危机，如今只能寄望火影和腾蛇能阻止林飞鸿。

　　火影的声音已有细微的变化，不再如孩提般稚嫩，而是如一个已懂事的小女孩，面对走入魔道的亲人，她仍在尽力呼唤着：“鸿哥哥......你快清醒过来，我是小影......！”

　　林飞鸿仍是毫无反应，他的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仅仅是在一瞬之间，他的眼神充斥满杀戮的暴戾光芒，身影霎时消失。

　　“好......好快的速度！”远处的伯虎忍不住一声惊叹。

　　再看火影头顶丈外之处，轮回之剑仿佛自虚空中穿出，林飞鸿剑指火影，转瞬已是迫在眉睫！

　　但火影已进化出第二条尾巴，它的修为自然也上了另一个境界。在剑尖临身的一刻，它的脑袋微微一偏，便躲过了致命杀招，随即奔至腾蛇身旁。

　　腾蛇的余光落在火影身上，这是它们第一次并肩作战，但那股熟悉感却越来越强。早在荒林中的初会，它的脑海中就莫名浮现出九尾天狐的英姿，似乎在亘古时代，它们便是生死契阔的战友。

　　仿佛是一场轮回，它与火影，还有许多同伴，都被卷入轮回之中。

　　火影却没有多想，肃然道：“腾蛇，你之火为阴，我之火为阳，我们先以阴阳之火困住鸿哥哥，削弱其戾气，我再取近身攻击，你在外以天雷相助。”

　　腾蛇点头，双翅翕张，飞至火影顶上。

　　丘陵之上，枫灵伸长脖子观望着，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对身旁的凰丹辉道：“小影......它是在对腾蛇发号施令吗？”

　　“我想是的，”凰丹辉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小影长出了第二条尾巴，不止修为大进，性格、智慧都会得到迅速成长。它能指挥腾蛇，说明它本身就具有领导能力，或者可以说是......王者之风。”

　　“王者之风......。”

　　枫灵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次看向火影时，只觉它凛然立于沙地上，昂首直视林飞鸿，身后两条尾巴如两道燃烧的烈焰，迎风飞展。腾蛇的身躯虽比它庞大不少，却并没有散发出火影那般的领袖风采。

　　一剑击空后，林飞鸿缓缓回过身。

　　于此同时，火影与腾蛇一齐张口。火影的阳火灼烈如赤日，腾蛇的阴火晦暗如永夜，两股火焰犹如惊涛骇浪般喷涌而出，交缠相融。围绕着林飞鸿层层扩散，最后仿佛汇成了一股巨大的火焰漩涡，漩涡中心，便是林飞鸿。

　　阴火阳火，一黑一红，各自如匹练般在漩涡内流转，却如太极阴阳，生生不息。方圆百丈的沙地化成的火焰漩涡因阴阳之力而不灭不休，硬是将林飞鸿困在了中间。

　　林飞鸿的表情终于有了嫌恶之色，虽然他现在拥有魔龙的力量，却只有傀儡般的智商，如野兽做最简单直接的攻击。阴阳之火有炼魔之威，林飞鸿体内的魔龙暴戾之气受到压制，也让林飞鸿感到了痛苦。

　　他想破除这火焰漩涡，但稍微一沾触到阴阳之火，便好似受了针毡，本能地退了回来。

　　天际之上，腾蛇载着火影穿过火海，飞至漩涡中心。火影自腾蛇背上跃出，宛如飞速下坠的流星，直扑林飞鸿。

　　林飞鸿提剑迎上，轮回之剑的剑芒宛如是一条暗影长鞭，无情甩向火影。火影目中已无半分稚嫩之意，它的眼神刚毅，狐爪斜斜挥出，劈出三道白光利刃，切断轮回之剑的剑芒。

　　下一刻，金铁交鸣之声此起彼伏，火影以爪对抗轮回之剑，竟也无伤分毫。双方身影腾挪交缠，已是纵铮千万响。

　　腾蛇停留在漩涡上方，一旦瞅准空隙便吐出一束束雷电辅助火影攻击林飞鸿。林飞鸿功体受阴阳之火压制，又有火影、腾蛇联袂夹击，渐渐现出一丝支拙。漩涡之内的空地本就狭小，火影越战越勇，意图将林飞鸿逼近阴阳之火内，将其体内的魔龙戾气炼化。

　　最终，林飞鸿退到了漩涡的壁处，背后即是如山高的火浪。腾蛇倾力一击，喷射出一束巨大的雷电光柱，林飞鸿真气灌注于剑，剑身横挡住这雷霆一击，瞬间双脚陷地三尺，却是硬生生挡住了这束电光柱。

　　但在光柱消失的电光石火间，火影瞬移至林飞鸿面前，双掌落在他的胸前，生出一股澎湃巨力，硬生生将他推进了火焰漩涡之内。

　　“啊——！”

　　痛苦的嘶吼声从火焰漩涡内传出，枫灵的掌心已满是冷汗，忧心道：“小影它......它不会是想杀了学弟吧？”

　　凰丹辉神情虽凝重，却并不怀疑火影，安慰道：“我们要相信小影，林老弟可是它最喜欢的人。”

　　普通人在阴阳之火内不消片刻就会被烧成灰烬，但魔龙的暴戾之气遇到阴阳之火，好比仇人见面。面对如乱流般的炽火，林飞鸿体内的大半龙气自动散出，形成护身气罩。但这护身气罩实则聚集了大量的暴戾之气，在阴阳之火的煅烧下逐渐薄弱，而火影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只是明火难伤，暗热难挡，林飞鸿就如身在蒸笼之内的馒头，没被烧焦，却快要蒸熟了。眼看他此刻在火里痛苦地翻滚，火影也是忧心如焚，怕这戾气还未除干净，肉身却已支撑不住。

　　“有办法了，可以用菩提静心咒！”火影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昔日方小小传授林飞鸿等人菩提静心咒的时候，自己闲着无聊便也记住了。虽然林飞鸿对此修为尚浅，但应该能使他收敛心神，定心静气，减少肉身的痛苦。

　　于是火影当即口诵菩提静心咒，以传音入密的方式在林飞鸿耳边回响，试图激起他体内那一点静心咒根基的回应。

　　果然，本在痛苦翻滚中的林飞鸿渐渐缓慢了动作，闭上猩红的双目，盘腿而坐，只是依旧不断渗出的热汗已浸湿了衣裳。

　　腾蛇见林飞鸿已被压制住，立时飞向凰丹辉所在的营地，众将士不知这是何物，纷纷往后退。腾蛇甫一落地，环视众人后，头顶上的双角发出耀眼的金芒，随即氤氲出五道光圈，分别融入凰丹辉、枫灵、石破天、伯虎与徐飞身上。

　　凰丹辉知晓这是腾蛇的治疗术，在一股暖流遍及周身后，五个人体内被封印住的真气随之解放。

　　“腾蛇，谢谢你。”凰丹辉感激地点头。腾蛇却挪到了他身旁，脑袋轻轻蹭着他的肩头，口中嘶嘶，不知在说些什么，但显得温顺极了。

　　枫灵忍不住一声轻笑，道：“凰大哥，我知道腾蛇是在说什么。”

　　“哦？”

　　“它一定是要对你说，不用这么客气，咱俩谁跟谁呀！”

　　凰丹辉也不禁被逗笑了，转头看向腾蛇，腾蛇却好似认真地点点头，显然是同意枫灵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