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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掠妻秘密行动 | 作者:洪颖 | 更新时间:2017-03-12 19: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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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珑出生那天,碰巧是个大雨天,她在产房里握着的是言驭文的手。

  稍后,龙贯云淋了一身湿冲进医院,她看见他立刻给了一阵大吼,也许是生产的痛,让她口不择言地发了那顿脾气,也或许是太多复杂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还记得,当时她对着满身湿透的龙贯云吼着:

  “我不要见到你,你住你住”

  龙贯云站在待产房外举步才要跨进,便遭她那样怒吼,于是他待在房外,隔了门,咬牙问:

  “已经好几个月了,你就这么不能原谅我?”他的身上,透着忍耐,他的表情,更是充满压抑。

  “我一辈子都不打算原谅你!一辈子!你走不卓你不走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这样我们两个都痛快些!”她由爬起来,往窗户冲,拉开窗,她半个人挂在窗爆但让言驭文眼明手快地拉了回来。

  “我赚我马上住”龙贯云看着被言驭文用双臂圈紧的她,吼得大声,也沉痛,然后反身离去。

  待产房里不只她一人待产,另外还有三个待产孕妇,偌大的待产室,在那一幕之后,安静了好几分钟,似乎所有待产室里的人,都让她差点跳楼的举动吓坏了。

  满室期待新生命的人,独独她一人竟疯狂想寻死。

  她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了,荪玛事后回想,那时的她一定是痛得失去理智了!

  其实她不是真想寻死,只是那个当下,她受不了看见他!她只希望他离得远远,不要出现!除了逼他离开的念头,她什么都无法多想。

  而当时,以死相胁似乎是最彻底的方式。

  荪玛抚摸着窗台边的淡非洲堇,思绪悠悠晃晃飘得老远。

  自从五年多前,龙贯云重重甩门离开后,她再一次见到龙贯云,就是筱珑诞生那天。而从那之后,她便没再见过龙贯云。

  她晓得龙贯云跟哥哥这些年仍有联络,也晓得龙贯云偶尔会带筱珑出游。

  他们的女儿——言筱珑,今年四岁多一点点,聪慧得不像四岁多的孩子。

  他们的女儿……没喊过龙贯云一声爸爸,而是龙叔叔长、龙叔叔短地喊着他。

  这几年,她完完全全将他摒除在生活圈子外,她很努力、很认真、很想彻底忘记他,却总是在女儿那双黝黑深邃的清亮大眼里,瞧见龙贯云的影子!

  筱珑的轮廓像极她,唯独那双眼珠子,像极龙贯云十岁之前明亮无忧的模样。

  恨能持续多久?五年六个月又零七天,算不算得上久?

  她是在自欺吧?连龙贯云十岁前的样子都忘不了的她,还能让恨再持续多久。

  现在回想超生产那天的情景,她仍觉得害怕,她仍会为了性格里潜藏的黑暗部分,感到害怕。

  她很清楚待产室里不顾一切寻死的举动,狠狠伤了他,当龙贯云反身离开待产室的刹那,他受伤的表情,他隐藏不了的深沉痛苦,她并未错漏。

  比起龙贯云的父亲,她带给他的伤害、痛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她明知那阵子龙贯云并不好过,在他正式对外发表退婚消息后,不但失去了弘华的合约,龙氏企业还记了他一大过,并做下降职处分。

  最终他没坐上CEO的位置,还降回最早先制造部副理的职务。

  那些后续消息,全是言驭文陆陆续续告诉荪玛的。

  荪玛想着,他们之间走到这个地步,还能分得消楚究竟是谁欠谁多,谁伤谁比较深吗?她怀疑。

  片刻,她回过神叹了气,接着离开窗台,才走出房门,就听见笑雨在一楼大喊:“荪玛,送花小弟找。”

  还是一样准时。步下楼阶,荪玛又想叹气了。

  今天七月一号,是她隔着雕花门喊龙贯云“洒水的人”那个日子。

  在四年前的今天,她生下筱珑刚满一个月,收到他送的第一束花,是一大束黄色玫瑰,附了张卡片,他用潦草字迹写着:

  别再拿生命开玩笑,我承受不起你因我而死的结果。

  去年七月一号,你隔着门喊我“洒水的人”……今年七月一号,我决定同意分手。

  有没有可能,有一天你愿意原谅我?

  请保重。

  贯云

  四年前,她读着卡片,读得泪水满而,她不知道原来龙贯云记得他们见面的那个日子。读着卡片上的凌乱字迹,她读到他从未明说的细心,也读到他写下卡片的混乱心情。

  黄色玫瑰代表分离,代表他终于同意分手了,然而收下花的那一刻,荪玛的心情却是一阵难受。

  那是唯—一束,她收下由龙贯云要人送来的花束。

  往后每年的七月一号,他仍固定送来花束。不只七月一号,其他像筱珑的生日、她的生日、西洋情人节、七夕,甚至连龙贯云自己的生日,她都会收到花。

  不过,黄玫瑰之后,每束花她部退回了。

  可笑的是,在每次退回花束之前,她总会忍不住读一遍花束上插附的小卡片,读着龙贯云心情不同,字迹凌乱或工整也跟着不同的卡片。

  这些年,一到龙贯云生日,她的心情就会变差,因为每年那天,龙贯云随花附上的小卡,总是只有一行字迹超级凌乱,却十分简短的文字,而且连署名都懒得写上。

  这四年,他生日送来的四行文字,她没得抗拒地读进记忆,怎么删也删不掉——

  第一年他写道:没人陪我过这个日子。

  第二年的一行字是:买了冰淇淋蛋糕,看它融化。

  第三年则是:没人希望我快乐。

  第四年他写得最短,只有五个字:爱情花开了。

  七月一日的今天,荪玛免不了想到再过两个多月,又是龙贯云的生日了。

  不晓得今年,他要写来什么教她震撼又难过的话?

  荪玛走到一楼门口,看见早已熟悉的送花小弟。

  这几年的花,全是这位小弟送来又送回去,小弟从高中送到大学,有时荪玛几乎要怀疑,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这么有毅力?连原本不相干的送花人,也能坚毅地来来回回送了五年的花束。

  “言姐姐,今天没有卡片喔。”念大二的大男孩笑着说。

  精美的包装里,没有花店贩卖的开花植物,而是一束毛状种子的白色蒲公英。

  荪玛蹙着眉,盯着蒲公英,沉默几秒说:

  “麻烦你帮我退回去。”

  “退回去?真的要退回去吗?言姐姐,你知不知道蒲公英的花语?”大男孩带笑的眼,似乎多了几分明亮,仿佛有什么值得让人兴奋的大事,正在发生。

  她怎会不清楚蒲公英的花语!就是因为清楚,她才迟疑了几秒。

  她的迟疑,只有短短几秒!荪玛在心里感叹着。然而也许,龙贯云送来蒲公英的动机,跟她直觉联想的念头不同。

  “知道。麻烦你退回去。”她简短回答。

  “言姐姐,那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愿意帮你们送了五年花?”

  荪玛摇,其实她也好奇他能持续送五年花的理由。

  “因为我很想知道你们的结果。我想知道你们两个,最后会是有人放弃,或者终于在一起?

  我们家开花店,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可是我从来没碰过像你们这样的客人。

  第一年帮你们送花,我本来猜,可能没有第二年了,没想到竟然有人坚持了五年,我送着送着,也送出好奇了。

  我们系上同学知道我送了五年花,都很好奇地猜测着结局,甚至开了一场小赌局,有人赌你们会分手,有人赌你们最后在一起。不瞒你说喔,我下注赌你们会在一起。看来,我好修会赢。言姐姐,你确定知道蒲公英的花语?”大男孩一口气讲了一长串话。

  “蒲公英的花语是别离,我有没有记错?”她跟龙贯云的结局居然成了一场赌局?

  “你真的知道!”大男孩扯开一抹大笑容,很兴奋。“蒲公英的花语确实是别离。言姐姐,你非常确定要退回去吗?退回了‘别离’就表示不要‘别离’了喔,你确定吗?”

  苏码又叹气了,用不甚肯定的口气说:

  “送花的人,想的也许不是你说的意思。”

  不要“别离”吗?这是她一见到花,直觉的念头,也是直觉的迟疑,而她的迟疑,只有短短几秒。

  这么短的迟疑,说明什么?说她原谅了?说她不恨了吗?

  说不定她早不恨了,也说不定去年看见卡片上“爱情花开了”那五个字,她所有纠结的情绪,同时随着爱情花开了的意念景象开了、也散了。

  剩下来的,大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头的挣扎……

  “这倒也是。管他呢,反正你知道花语就好,至于他是不是那个意思,再说了。言姐姐,拜拜。”

  男孩走了几步,突然回头笑着大喊:

  “言姐姐,我如果赢了赌注,就把全部赢来的钱,包成结婚礼金送你。所以你将来结婚,一定要给我帖子。还有啊,你的新娘花束,消务必让我们花店做,免费喔,我妈妈说的。她很希望看到好结果!我妈说,像龙先生那痴情的男人,快绝种了,可能全世界只剩龙先生一个人喔。”

  男孩大声喊出的话,让伊甸园一楼办公室的所有员工,停止了动作,仰着脖子,望向门口处犹如雕像般站立的言荪玛,每个人都在猜——

  送花小弟的话,是不是要实现了?

  是不是继老板之一的花若语后,又有一个老板要死会了?

  那位龙先生,八成就是言筱珑的亲生父亲吧?

  安静了一会儿,笑雨扯开喉咙喊七、八个在位置上发呆的员工:

  “干嘛?你们全部脑袋当机了?工作、工作!”

  今天假日木该休息,但为了一件十万火急的造景工程,笑雨要求所有员工加班。

  笑雨的声音,让荪玛挪动脚步,走出伊甸大屋。

  这些年,伊甸园改变许多,业务范围扩充得越来越大,从原本常见植物栽培,扩展到现在有五个植物园区的规模。

  这五年,很多事都改变了,想当初她在中兴念园艺系,得知怀了筱珑后,毫不迟疑休学,全心投入伊甸园的工作。

  筱珑生下的第一年是她亲自照顾,第二年之后,言驭文便坚持带筱珑住到台中市区,使她更能将全副心力投人伊甸园。

  荪玛信步晃进温带栽培区,瞧见温子靳正和筱珑玩得不亦乐乎,今天适逢假日,昨晚言驭文带筱珑来伊甸园住了一夜。

  说到温子靳,明明是个大男人,但跟孩子疯起来,就变得比孩子还要孩子气。他能跟火一样的若语处得来,实在只能教人不由赞叹缘分的奇妙。

  “妈咪、妈咪,你有时间可以陪我玩了吗?”筱珑跳下花台,跑进荪玛怀里,后头的温子靳也跟了来。

  “可以啊,你是不是一直缠着子靳叔叔不放?”荪玛蹲下身,疼惜地摸了摸筱珑红润的脸。

  “我才没有呢!是子靳叔叔缠着我不放,他说我太可爱了,他还说他想求若语阿姨生一个跟我一样可爱的小孩陪他玩。妈咪,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

  “你不会生气吗?”筱珑的手摸着荪玛的脸,想确定她的表情不会改变。

  “我不生气。”

  “那我问了喔,子靳叔叔说,将来他跟若语姨生的小孩要叫他爸爸,我可不可以也要一个爸爸?如果妈咪找不到那个跟你一起生我的人,龙叔叔可不可以当我爸爸?每次我跟龙叔叔出去玩,别人都说我们长得好像。我问过龙叔叔要不要当我爸爸,龙叔叔说,要妈咪同意才可以。妈咪你同不同意?”

  荪玛僵了身子,一时间竟答不上话,她下意识看了子靳一眼,于靳微笑着,没说话。

  “妈咪,你说过不生气的。”筱珑担心地说。

  “我没生气,你让妈咪想一想要不要同意,好不好?”

  “要想多久呢?”

  “两天。”

  荪玛牵着筱珑的手,走出温带栽培区,跟在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温子靳,终于说了话:

  “最近我好苦恼——”他的话,只有起头没结尾。

  “苦恼什么?”荪玛笑了,顺着温子靳的话问。

  “唉,花大怎么都不肯干脆嫁给我,你说我苦不苦?”温子靳的眼睛在笑,两片唇在笑,实在看不出有多大苦恼的模样。

  “她不是收了你送的求婚戒?”这头荪玛可就不懂了。

  “收归收,她就是不肯跟我风风光光办婚礼啊。”

  “她有告诉你为什么吗?”

  “有!她很干脆地告诉我,她的婚礼上一定要有另外两位新娘子——言荪玛跟乔笑雨!你说说看,我该不该苦恼呢?唉,谁来可怜可怜我呢?我像个小苍蝇在花身边飞了大半年,还找不到降落点,好可怜啊。”

  温子靳笑得很贼,完全扮不来可怜的模样。他现在根本是身上每根毛发,全沐浴在迷人的爱河里,哪里苦得起来?不过,在伊甸园待得久了,他从若语那边逐渐清楚荪玛的过去,难免为她惋惜。

  其实,那个传说中的龙贯云,是个还不错的人。

  “对不起,我帮不上忙。”荪玛迟疑好半晌才说。

  “唉,我就知道你不肯同情我!唉,谁教我长得这么帅,帅得演不出可怜的样于。”

  温子靳叹气,然而一下子,他又很突兀地由嬉闹态度换上严肃的表情。

  “荪玛,在我看来,龙贯云真的不错,让你惩罚了五年,还坚守在原地。如果换成若语,她惩罚我七天,我就发疯了。也许,你该试着站在他的立场想想,不要抓着过去的伤害不放。筱珑很可爱,这么可爱的孩子,该有个完整的家庭。”

  温子靳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适巧望见另一个栽培区外,跟一名员工说话的花若语,于是他大喊:“若语宝贝,晚上我带你去东海看夜景。”

  远处的花若语望向这头一眼,没表情地又转回头,根本是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唉、唉、唉,我果然是苦命男!荪玛,我要去我未来的老婆、现在的未婚妻、一辈子的宝贝身边了,一会儿见。”说完,他跑往若语的方向.

  荪玛看着他们,有些出神。

  温子靳对若语的深刻在乎与宠爱,是挑明地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他总是毫不介怀,亲密地在众人面前喊若语一堆甜腻称呼……

  她其实是羡慕若语的,能光明正大爱一个人与被爱。

  她退回蒲公英了?

  龙贯云紧紧握住电话,听着另一端花店小弟——方瀚传来的话,久久不能成言。

  “龙大哥、龙大哥,你还在不在?”

  “……”

  “龙大哥!”方瀚在电话那端,干脆大吼。

  “……我在。”他答得困难,挣扎了好些时候,才问:“她知道蒲公英的意思吗?”

  “知道。我问了两次,她知道蒲公英是别离的意思。我提醒她,退回蒲公英,就表示不要别离,这样还要退吗?结果她一样坚持退回来喔。不过言姐姐说,你送蒲公英的意思,不一定是我说的意思。我没告诉她,你其实就是这个意思。”

  “……”龙贯云完全说不出话,五年多了,他等待了那么漫长的时间,终于等到她原谅了吗?

  “龙大哥,虽然我不明白你跟言姐姐发生的事,但这次我看言姐姐的态度,大概是想原谅你了。”

  “谢谢,我知道了。方瀚,这几年麻烦你了。”

  收了电话,龙贯云靠人椅背,他环顾宽敞明亮的办公室,沉浸在他终于可以离开的意外心情里。

  五年多的时间,他由部门副理坐上CEO的位置,这一次,不靠任何关系、捷径。这一次,他坐得心安理得。也终于让他等到实现诺言的这天,他该帮荪玛讨的公道,可以完成了。

  只是,即将一无所有的龙贯云,不晓得言荪玛还要不要?

  龙贯云苦笑,都走到这一步,他不可能回头了。他拿起电话,按下内线

  “林秘书,明天上午我想开一场记者会,麻烦你帮我知会记者。”

  “请问总裁,您要宣布哪一方面的消息?”

  “龙氏企业未来经营权的相关消息,详细情形我会在记者会上宣布。”

  “知道了。”林秘书放下电话,尽管满腹疑惑,但仍非常尽职地立即联络几位熟识的记者。

  而这边的龙贯云马上再拨了另一通外线电话——

  “我是商璟闻。”

  “璟闻,我梳云。车子弄好了吗?”

  “上个星期就改好了。你那边准备要收手了?”

  “嗯,明天上午记者会一结束,我就过去开车。”

  “哈!我实在迫不及待想看堂堂企业负责人,改行开咖啡车做小生意的模样。”

  “我不卖咖啡。”龙贯云笑了,这笑是五年多来,第一,次出自内心的笑容。

  “是,我知道你不卖咖啡。是我多事,我在你的宝贝“花车上装了一台冰沙制造机,你若不想卖咖啡,卖卖冰沙也行啊。拜托,这种大热天,你要追女人,也追得清凉点嘛!卖冰沙好啦,薰衣草冰沙不错吧,我都帮你想好了,紫色冰沙很配你的爱情花.”

  龙贯云大笑,刹那又止住,忍不住回想,他多久没这么轻松了?

  “是我在追老婆吧?你怎么好像也加入战场了?”

  “你这个狂追五年还没到手的逊脚,我不帮你实在过意不去。再加上你又是我的生死至交——言驭文的未来妹夫,我更得报你一把啦。”

  “说得好像你很行,如果你真的行,我为什么没看见你身边有女人!”

  “开玩笑,我这人是宁缺勿滥,你等着看,只要我相中的女人一出现,绝对马上到手。”

  “大话人人会说,你躲在深山野岭,碰得到女人才怪。”贯云还是笑。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该是我的女人,我躲在哪儿,她都会找到我。”

  “对,你商璟闻先生最聪明,聪明到只会躲起来等女人找上门。”

  “骸明天见。”商璟闻懒得继续拌嘴,在断线之前,他说:“很高兴,你终于会笑了。”

  是啊,他终于能笑了。

  伊甸园外联外道路旁。

  一辆厢型改装车,外壳以粉蓝色为主调,搭上四个招牌大字——贩卖爱情。车厢两旁车壳,被改成能上收下拉的两扇门。旁人虽看不憧这辆改装车想玩的把戏,却也看得兴味盎然,特别是那些一路跟来的几位记者们。

  为什么记者没事要跟一辆厢型改装车呢?

  这该怪龙贯云一早发布的消息,实在称得上是惊世骇俗。

  以去头截尾法看上午那场记者会,龙贯云的精采重点是这么说的:

  “本人龙贯云,于今日正式辞去龙氏总裁一职。从今后,本人的一切作为与龙氏企业无关。由于辞职一事出于突然,势必对企业本体造成冲击,本人对即将造成的困扰,实感愉悦。”

  实感愉悦,台下的记者低声惊呼后,开始猜测眼前合该又是一场豪门恩怨了吧?

  龙贯云十分技巧地梢作停顿,给记者莫大的猜测空间,接着说:

  “今日本人‘帮’龙氏带来的混乱,就是本人今年送给家父龙呈阳最大的生日贺礼。明天是家父生日,本人有些话想对家父说:‘龙呈阳先生,恭喜你,又老了一岁,离棺材更近了。送你一个回公司重新掌权的机会,感谢你五年前伤害我的女人。”

  接着本人要郑重声明,辞去总裁后,本人愿意无条件放弃所有家族利益,包括未来所有遗产继承。谢谢各位。”

  台下一阵静默,龙贯云见记者们似乎没提问的动作,满意地转了身,但才走离麦克风一步,就听见一名记者喊:

  “龙先生,请问你辞去总裁之后,有什么打算?”

  “有,我打算改行,开厢型车去贩卖我的爱情。”他笑笑,想着这回答,应该够让他们发愣许久了吧。

  离开记者会场后,龙贯云开着改装车往伊甸园,好奇心尚未完全满足的记者随后也跟着来了。

  停妥改装车,拉开车厢两边的改装门,里头是两排栽在土里的爱情花。

  龙贯云再走到车后,将后车厢盖往上拉,最后挂上“贩卖爱情”的木头招牌,由车子里搬出两套折叠桌,两把可以撑在折餐桌上的白色遮阳伞。

  感谢商璟闻多事帮他准备了冰沙机,连原料都先放进机器里了。龙贯云一路由台北开来,冰沙也做好了。

  终于张罗好一切,龙贯云拿出包装精美却已枯萎的花束,那是让言荪玛退回的蒲公英。将花束插在其中一张折叠桌上,他给自己弄了杯薰衣草冰沙,这么热的天,他看起来却像是来享受的。

  伊甸园进进出出的车辆,全都缓了速度、摇下车窗看了眼贩卖爱情的行动车,才进出伊甸园。

  龙贯云想,荪玛很快就会知道他在外面了吧?这么多进出的人,总会有人帮忙通知的。他刚刚看见乔笑雨,也看见花若语,若语淡淡对他笑了一下,笑雨则是愣了一下,没什么表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位女记者忍不住好奇走来。

  “龙先生,请问你的爱情怎么买?”

  龙贯云由思考里回神,浅笑着。

  “抱歉,我可以卖你一杯薰衣草冰沙,不能把爱情卖你。我这辆车,只准备了一份爱情套餐,那份套餐只卖给一个在伊甸园里的女人。我会在这里一直贩卖那份套餐,直到她肯买。”说着说着,他的视线由记者身上飘向伊甸园,眼神一瞬问变得很遥远。

  记者似乎还想问什么,却被一个孩子的呼喊声打断:

  “龙叔叔、龙叔叔!你怎么在这里?”言筱珑冲了过来。

  “小帖!”龙贯云脸上的笑容,有着外人从没见过的灿烂。他张开手,等着孩子扑进怀里。

  “龙叔叔,舅舅带我来找妈咪,我等一下要问妈咪,你可不可以当我爸爸?昨天妈咪说要想两天,昨天一天、今天一天,已经两天了。”言筱珑天真地用她的方式数算日子,龙贯云只是笑。

  言驭文将车停靠路旁,走向贩卖车这碑

  今天的伊甸园联外道路,好热闹啊!居然停了一排车。上午龙贯云的记者会,言驭文看了,如果不是那句“贩卖我的爱情”,新闻也许不会处理得这醒目吧。

  “你的爱情,卖给我吧。”言驭文拉了张椅子坐下。

  “不卖。我倒杯冰沙给你,不好喝别怪我,商璟闻调的。”

  “谢谢。”利用等待冰沙的时间,言驭文拿出行动电话,拨了号码,再把电话给言筱珑。

  “珑珑,把妈咪叫出来,说我们在门口。”

  “好!”筱珑兴奋地对着接通的电话,吱吱喳喳,一会儿收了电话,开心地对两个大男人说:

  “妈咪说,她马上出来喔。”

  龙贯云几乎忘了呼吸,一杯原本要递给言驭文的薰衣草冰沙,僵在半空。

  言驭文看不过去,好心地接过那杯冰沙,感觉到龙贯云的手在着。

  “坐下吧,免得你看见我家小妹,过度兴奋而昏倒,结果卖不成你的爱情。”

  他努力僵硬的身子,做了几次深呼吸,正要坐下,却看见伊甸园区人口处,走来一个穿着短杉蓝长裤,直发披肩的女人,她小步地、缓慢地朝贩卖车走来。正要坐下的龙贯云,瞧见了,立即又站起身来。

  一小段路,她走得那么缓,龙贯云以为,他得等到世纪末才见得着她站到面前。

  剩下五步路、剩下四步远了、再一步、再一步!

  想了五年的女人,终于站在他面前,他们之间,终于只剩一步远了。霎时,龙贯云的千言万语全梗在喉头。

  荪玛的眼睛里,有水光晃荡,早上看见记者会上的他,她顿悟了——一个愿意花五年时间帮她讨公道的男人,她怎能再狠得下心拒绝!

  今天的一切,龙贯云送他父亲的“寿礼”,就是五年前他承诺要帮她讨的公道了吧!

  他竟然甘愿啊!花了十几年,总算得到追求了一辈子的地位,却毫不留恋地放弃。他竟甘愿!

  “你的爱情怎么买?”

  “拿你的一辈子来买,好不好?”那声音听来低哑,有可怜兮兮的哽咽。

  “好。”

  龙贯云定了定,过了几秒,拉起她的手,将她安置在另一张放置范公英的折叠桌旁,走回贩卖车厢,他动作有些许,但不失俐落。

  两分钟后,他端出一个餐盘,走回荪玛的座位边。

  “爱情花一离茎,维持不了多久,若是斜切直接插水,可以维持三、四天的开花状态。这是你当初撒下的种子,我答应过要照顾它们,直到开花。”他将餐盘放上桌,蹲在她身边。

  餐盘上有个水晶玻璃花瓶,插了朵刚切下的爱情花,以及一杯薰衣草冰沙、一个色戒指盒。

  “这是只为你准备的爱情套餐,收下它们,我的爱情就是你的了。”

  荪玛无语瞧着桌上的摆设,她喝了一口冰沙,翻开戒指盒,取出戒指往手上套,突然说:

  “五年多前,送你的生日礼物,我一直没收回来。”

  “你不恨我了吗?”他诚惶诚恐地问着。

  “也许我从来就没恨过你,只是……有太多太复杂的情绪。”她缓慢道来,伴着一声浅弱的叹息。

  “小玛……”龙贯云将头靠上荪玛的腰,双手环紧了她,任凭翻涌上来的情绪袭击他——

  “我好像一个人走了好长、好长一段路,你一直离我好远,我花再多力气都跟不上你离开的速度……

  小玛,我好想你,常常一个人的时候,我以为我会因为想你而死去,以为这辈子都得不到你的原谅了。

  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证明,真的不是我开的车,不是我做的……我一直想,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原谅我,才能让你回到我身边……我想得好累,也撑得好累,没有你,日于漫长得好像永远到不了尽头。”

  龙贯云的话,句句都撞击着荪玛的心,他疲惫的语气、沉痛的情绪,让荪玛离开了位置,什么也说不出口,只是抱紧了蹲着的龙贯云。

  拥抱的两个人,亲匿的画面,引来镁光灯一阵闪烁。但对正在拥抱中的龙贯云与言荪玛来说,此时就算泰山崩在他们面前,都没关系了!

  许久、许久……

  满肚子问号的言筱珑,扯着言荪玛的衣袖小声问:

  “妈咪,你为什么跟龙叔叔抱抱?那他可不可以当我爸爸?”

  “小帖,龙叔叔一直是你的爸爸,所以妈咪才抱他。”

  “一直是爸爸?那妈咪以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妈咪忘了。”她半带笑、半含泪,很多话不适合在众目睽睽下说清楚讲明白。她跟龙贯云这个拥抱,应该就足够慰劳那些好奇的观众了吧。

  其他的话、其他的心情、其他该落下的眼泪,她想私底下给龙贯云,给这个为她坚持了五年多的男人!

  荪玛将筱珑揽进他们两人之间,感到无比满足,他们一家人,终于在一起了。

  “为什么妈咪忘了?我不懂。”筱珑在两个大人怀里,闷声发问。

  “忘记的原因好长、好长,妈咪以后慢慢告诉你……”

  “小玛,你愿意嫁给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男人吗?”龙贯云忽然抬头。

  “戒指已经在我手上了,你觉得我愿不愿意?”她晃了晃戒指,旋即再将他抱紧。

  这个迟来的拥抱,她还没打算让它结束,如果可以,一家三口能如此拥抱至天荒地老,有什么不好呢?这一刻,动人的言语可以退场了,就让浓烈的情感,狠狠延烧吧……

  一旁的言驭文,识趣地帮拥抱着的一家子,请离了那些没按镁光灯的记宅跟着静静退场。

  在伊甸国唯一的联外道路上,幸福的脚步,缓缓靠近了……

  一阵风吹过,吹散了枯萎的蒲公英——不要别离的曲子,在风里一回又一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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