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真气种子 第七十三章 太惨了

　　板凳道：“先不说他们，你呢？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或者被抓了回去，你是后来重新逃出来的吗？”

　　燕归巢摇了摇头，道：“不是。当时我心中太怕害，没跑多远就摔了一跤，爬起来时，已落在你们后面了，最糟的是脚还被扭伤了，痛得要命，是怎么也追不上你们了，而好像又听到后面有人追来了。我当时差点儿被吓死了，知道一但被抓回去，肯定会砍去手脚，并任其溃烂，然后以此讨几年钱，最后惨死。”

　　“是呀！”板凳连连点头，道：“他们一直都是这么收拾逃跑被抓回来的人的。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

　　燕归巢道：“其实很简单了。就在我几乎快被吓死的关头，我突然发觉我站那儿我其实挺熟的，前几天一直在那附近卖艺的。我还想到了，在不远处有一个下水道入口，于是爬了进去。进去后我也不知躲了多久，反正我实在饿得不行了，就在那儿找些吃的填肚子。一直到我的脚完全不痛后，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才在一个晚上悄悄爬了出来，然后一路狂奔，没有目的地，只希望跑得越远越好，决不能被抓回去。”

　　板凳叹了一声，道：“看来你小子错有错着，居然因此捡回了一条命，也算是你的运道了。”

　　燕归巢道：“我在下水道中比野狗还凄凉百倍的捡回一条命，那也算是运道？”

　　板凳道：“那是当然，因为你终于是捡回了一条命。你不知道，我们并没逃出多远就被追上了，当场就有几个被杀了，几个被抓住了。只是他们当时是分成几路追我们的，所以追我们这个方向的只有两个人。我们当时又都知道，被抓回去比直接死了还惨，所以都拼了，最后我们居然把这两个混蛋做了。可是我们也很惨的，当场就死了四个，还有几个受了重伤，有三个重伤不治，死在了路上。我当时伤得也很重，中了七刀，有一刀在我肚皮上来了个对穿对过，却居然没伤到我的肚肠，算是我那不知在哪儿的祖宗显灵了。不过由于一直没钱医治，还得不断逃命。到这儿时，就他妈只剩一口气了。就想死就死吧，死也不逃了，总不能累死呀！”

　　板凳抹了抹眼泪，又道：“其实我们当时已逃得很远了，那群恶魔根本不可能再找到我们了。只是我们当时太小，又一直生活在他们的淫威下，所以就以为他们是无所不能的恶魔了，其实什么都不是，也就是一群只会残害小孩子的混蛋而已。”

　　燕归巢仰头吞下一大口烈酒，静静听着板凳的讲述。

　　板凳道：“就在那时，我遇到了这间店的老板，也就是秀英的爹，我现在的老丈人。他见我实在可怜，就收留了我，之后我一直生活在这儿，一切都很好了，好得不能再好。”

　　燕归巢道：“其他的人呢？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吗？”

　　板凳点了点头，道：“其他的人都跟姐头走了，不过都知道我在这儿，所以每过一段时间，总会有几个兄弟有空了，会来我儿玩几天的。”

　　“大肚皮呢？就是那个特别容易饿，什么都想吃的大肚皮呢？”燕归巢终于鼓起足够的勇气，问起了他这个最要好朋友的下落。

　　板凳道：“你说的这兄弟我知道，当时我们都受了重伤，都被姐头安排在了一起，所以很熟了，可是他命不够硬，从第三天起就一直发高烧，又熬了几天，是在第七天夜里死去的。死前神志全乱了，只是在嘴中不停地念着‘肉丸，大肉丸’。姐头和大家想了很多办法，可最终还是没弄到肉丸，唉，当时二哥发了狠，在自己腿肚子割了块要给吃。可终还是晚了一步，二哥也算是白丢了一块肉，现在走路都还是跛的，唉。”

　　燕归巢脸色苍白得吓人，牙齿被咬得咯咯做响，拳头紧紧地握着，虽是在尽最大的努力在克制了，但泪水还是簌簌而下。确实如板凳所言，他是幸运的，虽然他在下水道活得比野狗还要惨百倍，可是他活下了。

　　板凳拍了拍燕归巢的肩头，道：“这些早都过去了，你也不要太难过。我一直在想，就算是死了，也总比活在那群恶魔的淫威下强很多吧，所以我想，就算当时我也死了，我也一定会很感激带我们逃出来的姐头的。”突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你还记得白屁股吗？每次和我喝酒，聊着聊着，最后他总是要提到你的。”

　　“他？我当然记得。”燕归巢当然记得，他俩小时候是很不对盘的，他那“黑屁股”的绰号就是此人取人，是嘲笑他当时唯一的那条裤子上有两个窟隆，会露出他的屁股蛋子，并且由于他经常在街头表演，屁股很脏的。他当时几乎暴走，反唇相讥对方是白屁股，结果，他们两人都有各自的绰号。

　　不过现在想到这些，他有的只是无尽的温馨，问道：“他混得也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