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真气种子 第二十章 冯家嫡系

　　第二十章

　　红姨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地道：“你不是一直都说你没有生育能力，你跟我也快二十多年了吧，怎么今天又突然钻出了一个女儿？”

　　月季看红姨的情绪一直没有变化，心中很是没底，但又不禁有些希冀，没表情总比拒绝好，所以听到询问，立刻道：“是真的，我没骗你。我刚上中学时，就被一个混混假借谈恋爱的名义诱骗进了这一行，起初我反抗过，也恨过他。但没过多久，能够以此赚钱，吃喝享受，比读书好玩儿多了，于是就慢慢接受这一切了。可是当时我什么都不懂，半点也不会保护自己，所以接连几次怀孕与流产，更染上了几次严重的性病。当我终于有一天害怕起孤独，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时，医生却告诉我已经永远没有生育的能力了。”

　　红姨没有打断月季的絮叨，静静地听着。

　　月季继续道：“那时我父母也终于知道我干了这一行，把我赶出了家门。我万念俱灰，打算跳河死了算了。也就是在我打算跳下去的那座大桥上，我看到了我的女儿。我当时犹豫了很久，可是她实在太可爱了，最终我把她抱了起来，打算把她养大。可是也就在这时，我才发现已没有住处，甚至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在几个好姐妹的接济下，我才勉强安定下来。又过了两年，就被朋友辗转介绍到了你手下，于是就跟你到这儿来了。这么多年，我也一直想换一行，可是我什么都不懂，能干什么？”

　　红姨道：“这个女儿是你捡到的？”

　　木板上的女孩子也高声问道：“娘，我不是你亲生的？”

　　月季摇了摇头，自嘲地道：“像我这么下贱的一个女人怎么能生出这么好的一个女儿。我捡到她时，身上还有血迹，显然是刚生下来就被扔了。”

　　女孩子立刻道：“不，你就是我的亲娘，永远都是我的亲娘。”

　　月季却不住地摇着头，又向红姨不住地求着情。

　　红姨默然良久，突然伸手拍开木板上机关。

　　女孩子一脱困，立即冲下月季，月季见她身上没穿衣，立即解下外衣，要她穿上，然后母女二人是抱头痛哭了起来。此情此景，就算真有以铁石来做心肠的人大约也会为之恻然吧。

　　月季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推开女儿，然后向红姨不断地磕头。

　　红姨还是那样平静地道：“你不用这样，因为我是不可能放了你女儿的。她是我上百万买来的。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不是个好人，我的良心可值不了上百万。你劝劝你女儿吧，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也不想你女儿多受一些没必要的罪。你比谁都清楚，她不听话，只是会多受些苦而已。我有一千种办法让她最后比羔羊还听话。”

　　这翻话直如五雷轰顶，炸得月季脑中是一片空白。

　　天下间怎么冷酷的人？房梁上的燕归巢心中翻起了万千波涛。他自幼混迹在社会最底层，看到的惨事多不胜数。很多事，看多了，就会慢慢地习惯的，可是那些悲惨的事，他却一直没法习惯，反而是越来越不能忍受。他只是一个江湖浪子，自己就是一连串惨剧中主角，连自身处境都难以改变，帮别人更是一个笑话。所以，当他修为有成，有一定自主能力后，唯一能做的就是一直小心地不让自己见到这些。对于这些，他真的很怯懦。

　　他现在已经很后悔为了避祸而躲进花月楼了。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他情愿面对林家的报复。不过天下间没有什么是可以重来的，既然撞上了，他怎么也得救下这女孩子。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这母女离开后，私下去找红姨。那样给红姨造成的道德压迫感就会降到最低，事情的阻力也会下降很多的。

　　红姨此时平静如故，只是面庞出奇地苍白，眼神出奇地空洞，她还是用着那样生冷的语气，道：“月季，你是怎么知道你女儿到我这儿的？”

　　“是我。”一个二十出头少年出现在房门口。他面庞英俊，衣饰考究，脸上还有难以遮掩的青涩。他多半还是一个未出身社会的学生，多半还是那种很乖、很听话的学生。

　　月季的女儿一见到这个少年，失声地道：“冯竹阳，你怎么会在这儿？”

　　红姨像是在释放心中的压抑似地，夸张地大笑一阵，才道：“小弟弟，你第一次来吗？怎么跑到这儿来？这儿可没有接客的阿姑。”

　　少年俊脸胀得通红，向红姨怒道：“真不要脸！”然后又对女孩道：“当时我终于等到了家中传来的消息，查到了阿姨具体的住址时，你却突然失踪了，我急得没法，怎么也找不到你，只好先找到了阿姨，并告诉她事情的始末，是阿姨猜出这些，但她却不肯告诉我。我是跟踪而来的，我在外面已听了很久了。”

　　红姨顿时明了，那伙人贩子以这样的手法抓人在圈内可是尽人皆知的，月季是看了无数个女孩因此落入风尘的，一听之下自然明了，而在祥云县，最好的女孩都会优先送给花月楼先选的，因为这儿是能出最高价钱的地方。

　　红姨完全恢复了那个作风夸张的老鸨子形象，向少年道：“小弟弟，你的女朋友，还有她的妈都在这儿，不过现在都是我的人了。想来找女朋友，没问题，别人多少，你也多少，我做生意最是公道。不会见你小就宰你的。”

　　“你——”少年冯竹阳怒到了极点，浑身不住地哆嗦，却硬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晌才憋出了这么一句。“我是紧跟阿姨而来的，所以什么都听到了。如果你不放过晴月，我一定会告你买卖人口的。”

　　红姨又是一阵大笑，道：“小弟弟，我敢开这花月楼，还怕人告我吗？”

　　冯竹阳微怔一下，好像真是这样，她既然敢干这些事，肯定会有凭籍的，只好软语哀求道：“那你要怎么才能放过晴月和阿姨？”

　　红姨道：“你的小女友是我花了一百万的大价钱买来的，没有一千万你就别跟我谈了。我看得出你家里肯定有些背景，但老娘却不吃你这些，没有钱就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放人的。”

　　冯竹阳本来就在心中盘算是不是要抬出他家的名头，闻听此言不禁打消这个念头，心中发狠，咬牙道：“那我只好动手了，这都是你逼我的。”

　　红姨好整以暇地道：“动手？别说动手，就是动脚，动头，动屁股，老娘也没怕过谁。”

　　她的话像是戏语，可是梁上的燕归巢却知道红姨的修为极深，就是现在他已连续两次突破境界，但如果再回到地底密室，重新面对红姨，他仍没有半点信心。

　　冯竹阳大喝一声，全身真气鼓荡，一拳向红姨击了过去。

　　“七品洪荒之气！”红姨有些吃惊地道：“你姓冯？你是龙城冯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