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白莲圣女

　　玉成坐在石床上，给大家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发生是这样的，是这样的，这样的……

　　玉成和玉黔出生在山东青州的一个小村子里，兄弟两个从小就身强力壮，除了种地之外，最大的爱好就是跟村里的长辈学习武术，他们周围几个村子都是习武成风，玉家兄弟依靠强壮的身体和过人的悟性，很快就在村子周围打出名气。

　　天下不太平，燕王朱棣带兵南下去打他的侄子，要篡夺皇位。村里几位读过书的老秀才说起来都是顿足捶胸，大骂燕王无道，以臣乱君。可是燕王最终还是胜利了。

　　有一天，玉成正在家里干活，玉黔突然跑来神秘兮兮的对他说，崂山县出了个女神仙，要带着大伙去打朱棣，把小皇帝请回来。

　　“女神仙？”玉成不太相信。

　　玉黔说周围好几个村子的青年都去看过了，女神仙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明明早上在这里，中午就到了几百里之外，一个普通的士兵，她吹一口仙气就可以刀枪不入。女神仙组织了一个教会，叫白莲教，可以请来九天玄女下凡，现在已经有几万人入了教。

　　“我们也去吧！”玉黔劝哥哥，“我们一身功夫，何必我在这个小村子呢？”

　　玉成拗不过弟弟，就一起去了崂山，在崂山脚下果然好多人都入了白莲教，每人头上都插了一朵白莲花，没有莲花的也用白纸剪一朵。哥俩到了招兵处，凭着一身好武艺马上就被录取了。

　　没有军装，只是每人发了一口单刀。他们的队伍马上就接受了一个一个任务，到二百里外截击官军的运粮车。

　　一千名像玉成玉黔一样的新兵被编成一个个十人小队、百人大队。出发前，所有人都集合在练兵场上，一个个擦拳抹掌说不出的兴奋。

　　忽然，一个白衣女子从天而降，玉成离得太远看不清她的脸，但是感觉她很像隔壁村观音庙里的娘娘。

　　“我的兄弟们，”白衣女子婉转的声音回荡在练兵场上，“我们的国家已经被一个逆贼夺去了，这个逆贼丧尽天良，接下来就会加重我们的赋税，夺走我们的土地。现在我们必须要战斗，天理站在我们的身后，九天玄女会给你们指引，白莲教必胜！”

　　“白莲教必胜！”一千个声音同时响起。

　　霎时间漫天落下无数的白色花瓣，在花雨中的白衣女子显得越发的圣洁，每一个战士的身上都落了不少的花瓣，花瓣一接触到身体便消失不见，但是身上落的花瓣越多，战士的勇气就越高涨。

　　玉成和玉黔也血脉沸腾，手指捏得嘎巴嘎巴直响。

　　队伍开拔了，经过一天的行军，队伍来到广平府附近的官道旁边，一千人分作两队分别在道旁埋伏下来。根据情报，粮车明天早晨就会经过这里。

　　银色的月光下，无数兵器反射着冷森森的光芒，每个战士的眼里都是期待和兴奋。

　　玉成看着身边的一个小伙子，他叫牛宝，今年才十六岁。“牛宝，你害怕么？”

　　“不怕！有九天玄女保佑呢！”牛宝兴奋的说道。

　　“不许说话！”领队的小头目地声喝斥。

　　天亮了，等候了很久的车轮声终于出现了，玉成和玉黔握紧手里的单刀，等待着冲锋的命令。车轮声越来越近，都已经到了头上，官兵的脚步声、说话声清晰可闻。

　　“杀！”随着一声怒吼，一千名战士像下山的猛虎一样冲向官军。

　　玉成爬起来的时候被挂了一下，结果用力过猛的他摔了一个跟斗，等他爬起来再冲上官道的时候，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就在这一会功夫，官道上已经倒下了五六十具尸体，官兵人数虽少但是装备精良身经百战，迅速组成了一个个圆阵拼死抵抗。白莲教的战士们奋不顾身的往上猛冲，往往就是挨敌人一枪换来砍敌人一刀。官兵惊恐的看着一个个肚子上咕嘟咕嘟冒着血、少了一只胳膊的对手冲过来想用仅有的一只手把敌人掐死。这些教徒仿佛感觉不到恐惧和身体的疼痛，眼里只有无尽的屠杀。

　　玉成看到自己的弟弟玉黔，正挥舞的手里的单刀砍杀官兵，多年练武的玉黔在战斗中格外显眼，左冲右突所向披靡。玉成咬咬牙，一挥单刀也冲了过去。

　　官兵只有三百人，但是在军官的率领下进退有据，一时和白莲教徒打了个势均力敌，尤其是那个军官，刀法迅猛，连续杀死了十几个白莲教徒，在周围生生杀出一块空地。

　　牛宝吼叫着冲了上去，只一个回合就被军官一刀抹在喉咙上，吼叫立刻中断了，牛宝双手抓着自己的喉咙挣扎着倒了下去。

　　玉黔冲了上去，展开刀法和军官战在一起，玉黔的刀法是野路子，华而不实，被军官的刀逼得险象环生，军官很有信心三招之内结果了对面这个小子。玉黔一刀砍向军官的左肩，军官向旁一闪，左手抓住玉黔的手腕，右手刀就向玉黔的喉咙抹去。

　　突然，军官觉得后背一凉，前胸多了一截带血的刀尖，他拼命的回头，想看看是谁。

　　玉成一声不发的拔出自己的刀，一脚把死尸踹倒。

　　失去指挥的官兵被迅速歼灭了，白莲教大获全胜。

　　立了大功的玉成和玉黔被提拔为小队长，各自带领十个弟兄。一个月后，玉成又被提拔，率领一百人，又过了两个月，玉成和玉黔被招进护法队，专门保护圣女。

　　圣女就是那天练兵场出现的那个白衣女子，她也有名字，叫唐赛儿。

　　能够保护圣女是白莲教徒最大的荣誉，玉成和玉黔跟随着圣女出生入死，经历了无数次浴血奋战。因为每一次大的战斗圣女都会出现在最危险的地方，用九天玄女赐给她的力量帮助白莲教徒战斗，她所到之处白莲教徒斗志高扬，战无不胜，白莲教的势力慢慢扩张到整个山东、河南、直隶、山西，教众数百万。

　　官军眼看不能取胜，在一次战斗中偷偷的使用了法术，一个道士混杂在官兵里，用一件恶毒的法宝打伤了圣女。圣女虽然用全部法力压住了毒性，但是再也不能显示九天玄女的神迹。

　　但是在玉成的眼里，她永远是圣洁的九天玄女。

　　白莲教的势力慢慢的变弱了，战事越来越不利，地盘越来越小，越来越多的教徒离去，有的还成为可耻的叛徒。圣女不得不分散了队伍，自己带着一部分忠诚的教徒开始逃亡，跟随的队伍只有两千人，护法队也只剩下五十人，玉成当上了护法队队长。

　　逃亡的日子时刻都充满了紧张，玉成看着圣女一天天的憔悴，虽然在战士面前还是充满了光彩，但是每次回到住所的时候，疲惫都明显的写在脸上。玉成想帮助她，但是他只是一个卫士，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她的安全，打败每一次埋伏的敌人。

　　终于在逃到洛阳附近的时候，队伍陷入重重包围，玉成保护着圣女一边打一边跑，不断地有白莲教徒倒下，鲜血染红了洛水。最后玉成、玉黔兄弟带着圣女逃到了龙门，这里有数千个石窟，官兵搜查了很久也没找到他们。

　　玉黔受了伤，流血过多使他神志恍惚，一进石窟就开始昏睡。圣女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空。玉成横刀守在洞口，防备官军的搜查。

　　夜了，他们不敢生火，山里的夜寒就连玉成也经受不起，圣女和受伤的玉黔冻得直哆嗦。玉成决定冒险出去找点食物。

　　玉成回到石窟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圣女把受伤的玉黔抱在怀里，不住地亲吻他的额头，还用嘴含清水喂给他喝。玉黔还在昏迷着，但是一双大手不住地在圣女身上摸索，特别是那傲人的双峰。

　　玉成怒不可遏的一把拖过玉黔，剧烈的疼痛和碰撞让玉黔又昏了过去。

　　“圣女，你……”

　　“就叫我赛儿吧。”

　　“圣女，您永远是我们的圣女，九天玄女一定会帮我们渡过难关的。”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0其实我本来不是什么圣女，我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儿。有一天我师父见到我，交给我一本书，上面有各种法术的修炼方法。我照着练了，后来被村里人发现，他们就叫我圣女。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慢慢的就成立了白莲教。”唐赛儿挽挽头发，眼中又恢复了一些神采，继续说道：“九天玄女不过是我编出来骗人的，就更没有什么圣女了。”

　　“那，那我们——”玉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只是想对抗燕王，因为他是谋朝篡位的逆贼。开始我做得不错，教徒在我的指引下战无不胜，我的法术虽然只是障眼法，却给了他们足够的信心。可是后来我受伤了，我失去了法力，我再也不能帮助他们了。”

　　玉成看着眼前的圣女，目光凶狠。

　　“你骗了我们！你骗了多少人！你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玉成大声喊道。

　　“想报仇么？那就过来吧。”圣女丝毫没有惊慌，“我爱你们每一个，我问心无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