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意 上

　　中年僧人引着林晚进了一林晚的目光便落在慈目含笑的寂悟身上。六十来岁的笑得很眉心一真似弥勒佛给人的感觉很平和。

　　“坐吧。”寂悟打量着笑着指了指对面的炕几。

　　林晚哎了也不直接脱了鞋光明正大地打量起寂悟来。

　　寂悟亦不笑容可亲地任林晚打量。

　　“大师为何要见我？”林晚压下心里的问道。

　　“缺个棋友。”寂悟指了指炕桌上的语气“和我下盘棋吧。”

　　林晚心里怪异摸不清这老和尚到底在想什么。他是看出什么了？心里嘴上却恭敬地应了。

　　直过了大半个一局棋才寂悟只是脸上倒是笑容可话却没说几句。林晚带了满肚子的怨气离了同刘氏一起出了寺。

　　“大师可说什么了？”刘氏抓着林晚脸上带着急切和好奇问道。

　　林晚撇了朝刘氏粲然“没说就下了一大师便不耐烦把我赶出来了！”

　　刘氏松了一似放心又似有些失落。

　　林晚一手揽住刘氏的语气亲昵地往刘氏肩上略带了撒娇道：“我也正纳母亲给我那个寂悟师父是干什么的啊？怎么会让我去下棋？”

　　刘氏叹语气有些怀念。“大师是圣上亲封的只是这知道的圣上说他有慧眼。当初是你父亲要考我同你外婆到慈寿寺有幸见过大师你外婆说大师有大智慧。大师既然便是你的他既让你你就……下吧。”说到刘氏的声音略显心里也有些这事儿还得跟自个儿母亲王老夫人说说才好。

　　林晚微垂了掩住眼里的千思想起外婆满是皱纹心下渐渐吊了暗道这老和尚是有古怪。

　　马车行了不过两刻钟便到了一家人落脚的院子。玉竹和长庆媳妇儿在门口掀开帘子迎了刘氏和林晚进门。

　　玉竹跟在刘氏和林晚身边仔细说了北边掌柜们来了的事。“已经让人收拾了请几位掌柜好好歇了片刻。这会儿长庆叔和廖掌柜、钟掌柜正陪着几位掌柜说话。太太和姑娘可是要见他们一见？”

　　“都晌让厨房准备了好酒好菜招待掌吃了饭再见吧。”刘氏目光询问般看向林晚。

　　林晚忙点头应道：“我听母亲的。”

　　林晚是十一岁上下便开始跟着刘氏管理嫁妆铺子刘氏不算做生意的但毕竟是大家又有王老夫人的也不至于一点不会。后头林晚学刘氏自己教了又觉得自己所知索性让林晚跟着外婆王老夫王老夫人自是手把手地教导林晚。北边的生意就是林晚后头在王老夫人的支持下倒做了倒渐渐显出利润刘氏也由着林晚自个儿打理。这回北边的掌柜们林晚自然刘氏也就是过去应个压个场。

　　林晚北边的崇安侯冯夫人知却没那个脸皮和本事插手。毕竟刘氏的娘家诚意伯府还好好的呢。杨二太太倒是听到过还到刘氏这儿闹了一场。也就是这林晚让岳六把杨二太太直接扔出了逸杨二太太当时被吓得连哭都后来才收敛轻易不敢到逸梅院闹事。

　　慈寿寺旁边这院子但胜在还有个独立的离京城也就四五北边的掌柜们也就歇在偏院里。原本按惯例掌柜们来了是要在揽月楼见奈何刘氏临时想起来要拜佛因此林晚才让揽月楼钟掌柜把人带到了这院子里。

　　用过林晚由秋梓伺候着换了一身干净利落地跟在刘氏身后去了侧院的书房。

　　几位掌柜见刘氏和林晚忙起身见了礼。按内宅妇人见外间是该挂上帘子一类遮面的物件的。可林晚不耐烦总觉得隔层纱说话心里刘氏也不是一味迂腐那些个掌柜的个个都是四十好几近五十成亲早孙子孙女都跟林晚差不多因此也不必过于彼此见便分宾主坐了。

　　刘氏细细地问了几位掌柜家里妻子儿女身体怎生意可等等。掌柜们一一谢了主家的彼此客气气氛甚好。刘氏见状也放略坐了片刻便带了小丫头离去了——她其实不大耐烦听这些生索性让女儿自己处理了。

　　几位掌柜先后交了林晚示意玉竹带着小丫头收入匣子。又让秋梓上这才客气笑道：“辛苦几位掌柜了。”

　　“当不得东家的谢！”赵掌柜忙放下躬身行其余人见状也纷纷说当不得。方才刘氏那一翻嘘寒大抵还是家长里短可这正经生意上两年几位掌柜心知做主的可都是面前这个还未及笄的姑娘。

　　林晚忙起身让“大伙儿都是我一个年纪轻轻的哪儿当得起众位的礼？”

　　“当得当得！您是自然当得！”赵掌柜堆出笑容回道。

　　林晚抿嘴笑了目光扫过在座的也不再有母亲刘氏那一番寒暄便够了。便直入正题道：“几位掌柜快请坐。别的我也不还同去年烦请各位先大致讲讲这一年的各家铺子、商行的回头咱们对账也方便。”

　　北边一入农历十月行人商队路上悍匪能做起来的生意便因此大部分的生意都会在夏末交割得七七八八。几位掌柜同林晚对账也都是定在九月初。

　　钟掌柜便知这是要说正事忙竖起了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北边回来的几位同行。钟掌柜这几年一直管着揽生意做得风生与林晚接心知自己这位主家姑娘是个做生意的心里惊诧之余也十分佩服。听说北边的生意还是这位姑娘一手掌舵做起便留了几分意。

　　这一钟掌柜心里便咦了似乎有两位生面孔。

　　“回东今年北燕药材收咱们收的各类药材总体要比去年多出近三层。这些药材一小半已经运回了余下的十月初便能从北燕出发往京路上已经打点好了。运回来的药材除了贩给相熟的几家京城大药其余暂时都入了同和药铺。至于十月份新运还请东家定夺。入了咱们主要还收要明年开春才能运回来。”胡万达身上瘦得没二但精神却面色也说到生意更是眼睛里都冒着光。

　　燕参？林晚握着茶杯的手指动随即朝胡掌柜点头笑道：“咱们今年运回来的燕参有多少？”

　　“统共有四百多斤。上等的一百中等的两余下的便是次等。略差的除了留下同和药铺一年的耗差不多都给了京城的几家大药铺。上等的还剩八十来斤。”

　　“我记得前年和咱们上等的燕参有近一半都是给了阅微堂？”话虽是但语气却是再肯定不过。

　　阅微堂是冯家的铺子。她十一岁刚接手母亲刘氏的嫁妆铺子时便打了药材的暗地里慢慢打又寻了人从行走小商队连拉了两年的商队才渐渐摸出门道。后来又在外婆王老夫人的支开始把北燕的药材生意往大了做。

　　燕参是在冬开春往冰天雪匪徒收得运回来也不易。因此做这生意想的能做的却少。也是林晚运碰上了岳六和胡万达。当年林晚父亲林致青机缘巧合下救了岳六跟北边边境的几只悍匪都有些加上胡万达常年在北地跑地知道哪儿能收又有些什么因此费了两三年时间打点这才把把生意做了起来。

　　当初因顾及着冯夫人和大伯林又兼冯家在药材生意上一直做得冯家的阅微堂便被列在了合作方如今嘛……

　　“东家记是有这么回事儿。前儿阅微堂的佟掌柜还来问有没有剩的燕参。”同和药铺的封掌柜忙起身应了一句。之前冯家四爷闹的那笑话封掌柜自然也听心里暗叹冯家真是后继无人。

　　林晚微垂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瓷杯底默了抬头吩咐道：“先压就说咱们今年运回来的燕开了春也不知道能收要留些备用。”

　　“东家这是……要抬价？”胡万达两眼放光地瞄着林晚的脸色问道。

　　林晚但笑胡万达嘿嘿笑了扯了扯封胜的封胜忙从一脸惊诧中回过应了。

　　玉竹在一旁挑了又想起自家姑娘吩咐自己去找岳六收拾冯四郎打了一个机灵——得罪谁也别得罪自家姑娘要姑娘也不算做得太绝。那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想收拾他！他被好多人都要偷更何况他还胆敢多次算计姑娘！至于这药只是让冯家多出点没整垮阅微堂就算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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