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我陪你

    “不要管我们，集中精神看好你脑海中的灵魂和灵识。”喝下三滴药水后的绮莉显然比琳娜强大得多，她握着海伦的魔杖，虽然脸色惨白，全身上下都因为鲜血献祭转移过来的黑暗惩罚而剧痛难忍，但她还是站在海伦面前，一边念诵咒语，一边坚持着说。

    连接被琳娜和绮莉分担了大量的黑暗惩罚，又喝了三滴药水，海伦感觉一下子轻松了很多，虽然黑暗惩罚最基本的表现，也就是剧痛依旧毫不停歇的不断袭来，但海伦的头脑更清醒了。她听到绮莉的提醒，也看到绮莉先喝了三滴药水才伸手分担自己的惩罚，知道绮莉虽然没有女巫天赋，但这三滴药水却足以让她抵抗比琳娜更多的黑暗惩罚，而琳娜已经接过了药瓶。海伦不再担心，而是依照绮莉的提醒，看向自己的脑海。

    脑海中心浮散着一片幽兰的光芒，光芒中夹杂着点点银白色的亮光，就好象晴朗深邃的夜空上闪动的星星。随着力量的恢复，亮光越来越多，并以一种神秘的频率闪烁着，只不过剧痛之中，海伦感觉不到刚刚喝下巫师之王的血时，看到亮光闪烁时感觉到的那种奇异的和谐和镇定。

    不过看到越来越多的亮光亮起，海伦还是松了一口气，刚才自己的感觉很好，而那个帅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突然说自己要支撑不住了，绮莉吃了一惊后，才指示琳娜立刻开始献祭转移。当时海伦并没有反应过来，而此刻她盯着脑海中闪烁的亮光，蓦然想起了说完这句话后，就被绮莉推开的帅哥。是艾暮雨啊。海伦在心里大叫。艾暮雨怎么来了？他是怎么发现我有危险的？海伦心里想着，很想从脑海中把视线抽出来，去看此刻一定还站在自己身边的艾暮雨，却又强行忍住了。

    既然绮莉毫不犹豫的进行了鲜血献祭来转移分担我的黑暗惩罚，那么刚才我一定已经十分危险了。海伦心里想着，现在可不是关心他怎么突然出现这里说我有危险的时候，自从黑暗惩罚开始。我一直没有机会再查看灵识。绮莉说得对，趁我现在清醒着，不用管他们。先查看灵识要紧。

    海伦忍住了去看艾暮雨的冲动，让视线停留在自己的脑海中。灵识就在与灵魂相隔不远的地方，看上去就象一朵凝固的业火，火红的外焰包裹着金色的焰心。海伦一眼就发现。和刚才从秦玥的脑海中夺取灵识时相比，灵识周围散发出的火红色的光芒微弱了很多。刚才光芒围绕着灵识。好象鲜血淋漓，而在自己与黑暗惩罚对抗的这段时间里，光芒已经慢慢回到了灵识之中，显然灵识并没有受到黑暗惩罚的影响。它已经不再象刚才那样暴躁，而是开始自我恢复了。

    海伦松了一口气，但到底还有些不放心。又凝神看了看。灵识的核心并没有受到伤害，还是宝石般的晶状体。如果你刚才不那么猛烈地挣扎撞击该多少。海伦忍不住在心里说。

    确定灵识很好后。海伦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黑暗惩罚还在继续，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巫师抢夺过灵兽的灵识，就算是巫师之王也没有类似的经验，所以在准备过程中，最难以判断衡量的一个问题就是不知道黑暗惩罚到底会有多严重。不过海伦相信最狂烈暴虐的阶段已经过去了，虽然剧痛还会持续，但失忆晕厥之类的情况不会再出现了。

    而不管是什么程度的疼痛，不需要巫术的帮助，也可以靠着忍耐熬过来，海伦心想。

    她望着自己脑海中的灵魂和灵识，它们就这么毫不遮挡地相邻着呆在一起，随时都可以互相攻击。看来要想侥幸保住我的灵魂，还需要再做一点努力。海伦在心里说。虽然只要自己处于清醒状态，就可以控制灵魂不去攻击灵识，而灵识看上去正在自我恢复，也不会急着攻击灵魂，但海伦还是忍着疼痛，聚集起部分力量，在灵魂和灵识之间，建立起一道精神屏障。

    精神屏障挡在灵魂和灵识之间，海伦从脑海中抽出视线，看向一直紧握着自己的魔杖的绮莉。“谢谢你。姐姐。”她轻声说。“你可以松开魔杖了。”

    虽然喝了三滴药水，但大量的鲜血和黑暗惩罚还是让绮莉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的嘴唇不可抑制地颤抖着，根本说不出话。她看了一眼海伦，没有松手，而是扭头看向艾暮雨。

    不是一把把他推开的时候了啊！宁一飞在心里说。

    艾暮雨听到绮莉的话，毫不迟疑的上前伸手摸了摸海伦的额头。“她暂时没有危险了。你可以松手了。”他对绮莉说。

    绮莉一口气松下来，双腿一软就瘫跪在艾暮雨面前。

    海伦‘啊’的一声。

    “我没事，我没事。”绮莉连忙说。

    宁一飞在心里撇了撇嘴，一手拎起绮莉，一手拎起琳娜，把她们拎到一边休息。

    琳娜已经喝了一滴药水，缓解了部分转移过来的黑暗惩罚。二姐妹互相依靠着，跪坐在地上，颤抖不休。

    小雪看了她们一眼，爪子一翻，拿出一卷纱布递过去。绮莉连忙接过，开始帮助琳娜包扎手上的伤口。

    海伦对着小雪点了点头，又看了绮莉和琳娜一眼，确定她们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她的目光落在艾暮雨的脸上。二人视线一碰，都是不由自主的深吸了一口气。虽然一直电话视频不断，但是真的感觉好久没见了啊！

    要和他说的话太多，思念，困惑还有日积月累的谎言都还欠着一个解释和许多内疚。海伦心想，话太多，只能暂时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她对着艾暮雨嫣然一笑，唯恐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分了心，索性闭上了眼睛，让视线重新回到脑海中。

    不管我做了什么，看他的神情，他依旧是爱着我的。虽然视线回到了脑海中，但海伦心里想的还是艾暮雨，她想着，剧痛之中，却感觉到满满的甜蜜欣喜。

    见海伦闭上了眼睛，艾暮雨的目光才从她的脸上移开。海伦现在是清醒的，不象刚才近乎晕厥，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她即使听到也听不懂。艾暮雨想到这里，退后几步站到艾星林身边，抬手划了一个结界。

    “我暂时还不能取回秦玥的灵识。”艾暮雨说。

    艾星林点了点头。

    “海伦还在对抗黑暗惩罚，我不敢刺激她。”艾暮雨继续解释。

    “我知道。”艾星林说，看了一眼小雪，“你是怕现在动手伤害到海伦，而小雪……”

    “他也是为了秦玥好。”艾暮雨忍不住说。

    “他只是不敢再看着秦玥受苦而已，他是怯懦，不是对秦玥好。”

    这件事他们已经吵了打了好几次了，再说也没有用。艾暮雨心想，把话题拉回到眼前面临的问题上。“我不知道海伦的黑暗惩罚要多久才会过去。海伦现在身体里剩余的力量并不多。我特意探查了一下，秦玥的灵识很安静，正在努力恢复。海伦还做了一个精神屏障把灵识和她的灵魂分隔开来，所以目前对秦玥的灵识和海伦的灵魂都是安全的。”

    “那就等黑暗惩罚过去再说。”艾星林说，侧头看向艾暮雨，“你是不是觉得把海伦抢到手的灵识再取走，有点对不起海伦？”

    艾暮雨自从进入实验室后，第一次露出了惯常的笑眯眯的神态，他笑着摇了摇头，“对不起也没有办法。就算是单单为了我自己，不为你也不为秦玥，我也要把灵识取回来还给秦玥。我爱的是金发美女海伦，可不是你那只全身火红的大鸟。”

    “其实，如果咱们盯得紧一点，也就不会有这件事了。”艾星林遗憾地说。

    “其实……”艾暮雨拖长了声单，“我觉得这样也好。”他望向闭着眼睛挺身而立的海伦，就算是在忍受潮水般不停袭卷全身的剧痛，她依旧尽可能的直立着，挺胸抬头，手里紧紧地握着魔杖。“至少她痛苦的时候，有我在这里。”

    艾暮雨的语气里带着不可掩饰的怜惜。艾星林心中一动，抬眼向秦玥看去。秦玥躺在实验台上，呼吸平稳，刚才的痛苦挣扎已经过去，在药物的作用下，她安静地平躺着，宛如熟睡一般。

    你痛苦的时候，我没有在你身边陪你。艾星林在心里喃喃地说。今后你还会遇到很多痛苦，我虽然不能代替你承受这些痛苦，但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地帮助你减轻痛苦。

    我发誓。

    只为了让你成为真正的你。强大、自信、没有任何人能够伤害、拘束的真正的你。

    这也是你希望的，我知道。艾星林在心里说。

    小雪的目光也从海伦的脸上移到秦玥的脸上，艾星林和艾暮雨已经决定要把海伦夺走的灵识再取回来还给秦玥，自己该怎么办呢？打是肯定打不过他们二个的。难道现在带着秦玥跑吗？跑也跑不过啊！

    小雪转头看向趴在窗台上一动不动的彩虹。彩虹瞪着眼睛，那神情分明是说，我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所以我中立。我不会帮你和那二个家伙打架，更何况我现在既不能动，还中了毒。

    就算你能动，也打不过。小雪用眼神说，抬起爪子，摸了摸自己毛茸茸的小耳朵。我只是没想到海伦的黑暗惩罚这么猛烈，这三姐妹都失去了战斗力。也没想到艾暮雨这么爱海伦，却为了兄弟，完全不顾忌她的心意。反正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海伦的情形再说了。小雪心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