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从前的从前

    “其实在最开始，你没有人类的灵魂。”小雪斟酌着说。

    “什么？”秦玥惊叫，猛地坐了起来。

    小雪虽然知道秦玥听到这句话会惊讶，但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剧烈，连忙抬起右前爪，按在秦玥的肩膀上，“你听我说。”

    秦玥却等不及听他说，而是一连声叫了下去，“你什么意思？我没有人类的灵魂，难道你说我不是人！”

    你确实不算是人。小雪在心里说。

    秦玥盯着小雪，虽然他的脸上毛茸茸的什么也看不出，但秦玥就是想到了同样的话。半晌，她才缓过一口气来，“我是人，我有爸有妈，我妈生了我，我是一天天长大的，我考上了大学……”她语无伦次地说。

    彩虹趴在窗台上都看不下去了。考上大学的就一定是人了吗？宁一飞还是你师哥呢，他可是活了好几百岁的吸血鬼。彩虹暗自腹诽。

    “我真的是人。”见小雪不吭声，秦玥喃喃地说着，看向了海伦。

    面对秦玥求助的目光，海伦很是尴尬。“你当然是人，你能照出前世镜。”

    “对对。”秦玥立刻点头附和。

    “而且你有女巫天赋，每个人类女孩都有这种天赋。”海伦又说。

    绮莉撇了撇嘴。我也是人类女孩，我的女巫天赋就低得连魔杖都用不了。她在心里说。

    但实验室里没人注意她。

    “对对。”秦玥用力点头，“我可以很容易的学会巫术，但是不管我怎么努力，都学不会法术。”

    你怎么努力学习法术了？你不就是为了考试作弊想学字迹消除术吗！小雪在心里吐槽。你学不会法术，是因为你的灵识需要觉醒生长。如果你现在拥有灵兽正身，那么简单的法术你根本不用学，看一看就会了好吗！

    “你当然是人类了。”见秦玥又急又怕都要哭了，小雪连忙跟着说。“我说的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一千年多前了。”

    秦玥看着他，虽然对这样敷衍的回答还不是太满意，但想到时代这么久远。和现在的自己隔着一千年。眼下自己还面临着一个大困难，犯不上为十几世，几十世之前的前世着急。她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后来在你的灵识上，生长出了人类的灵魂。”时隔千年，虽然小雪记得清楚，但现在实在不是细说这些事的时候。小雪有点后悔。自己刚才第一句话就说得猛了，所以不管秦玥瞪着自己。也不肯再详细解释，而是直接一语带去。

    原来我的人类灵魂是后来长出来的，秦玥心想，原来最开始不是我的灵识依附在灵魂上。而是灵魂依附着灵识上。

    “在一千年前的一次大战中，你受了重伤，你的灵识就象业火一样熄灭了。”小雪说到这里。扭头看了海伦一眼。海伦神色不动，只是抿着嘴唇认真的听着。

    她猜出秦玥是在与巫师之王的大战中受伤的了。小雪心想。虽然不确定海伦姐妹对这段事知道多少，但既然决定不阻挠海伦夺取秦玥的灵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阻挠她知道这些事。所以小雪没有理会海伦三姐妹，而是回过头来，望向秦玥的眼睛。

    秦玥眨着眼，“灵识熄灭是什么意思？”

    “灵兽死后，灵识和力量会散入天地。”小雪解释说，“但是你的灵识上有一个人类的灵魂，这是一种非常特殊的情形。我们当时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只知道你重伤后本来是应该死去的，你的力量确实已经散入天地，但是你却没有死。”小雪想起当时的情景，当时艾星林、艾暮雨和巫师之王正在最后决战的紧要关头。只有自己守护在秦玥身边，看着她虽然痛苦到极点，却还是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艾星林和艾暮雨战胜了巫师之王赶到了秦玥身边。火红的大鸟，一向生机勃勃的美丽灵兽，她的业火熄灭了，她凝视着艾星林，直到她的身体全部死去。

    他们三个聚在一起，都不知道秦玥是不是象所有灵兽那样就此死灰飞烟灰，而自己不死心，在她的金色眼瞳彻底失去光芒之前，在自己和她之间种上了血线，成为了她的保护兽，

    小雪还清楚的记得，他等了一天一夜，才感应到秦玥经过轮回重生之后，那种欣喜若狂的感觉。

    那时只要秦玥重生，不管距离多么遥远，不管秦玥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小小婴儿，自己都能感应到她。但后来，在自己和艾星林的决斗中，艾星林揪断了自己的尾巴，自己就只能在秦玥有危险时，才能感应到她了。小雪想到这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刚才说，秦玥的最近一个前世是**，而再往前的几个前世，她都是死于灵识生长的剧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秦玥的灵识生长到什么程度，她就痛死了？”见秦玥和小雪只是对望着不说话，海伦忍不住开口问道。

    “都是在很初期的时候。”小雪没有看海伦，而是望着秦玥说。“虽然我们也想了很多办法，但是你的身体实在抵抗不了那种剧痛。”

    想到自己好几世都是活活痛死的，秦玥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望着小雪，想仔细问问，却害怕得不敢开口。

    “在最初的几世轮回中，你的灵识一直处于熄灭的状态，你只依靠着当时也很弱小的人类灵魂，象普通人一样生活着，虽然比较傻，比较笨，偶尔还有残疾，但是你的人生基本上还算是幸福完整。”小雪说。当然这也是因为你就算生得再傻再笨出生的家里再贫穷，有我们几个灵兽守护着，你也不可能不幸福。不过最后这句话他只是在心里想了想，没有说出口。

    “后来经过了几生几世，你的灵魂终于强大起来。”小雪想起那几世的时光，不由得笑了笑。虽然轮回是绝对随机的，就算是灵兽也无法预见下一个轮回中，秦玥会出生在什么的地方，长成什么样的相貌。但因为灵魂逐渐强大起来，所以秦玥一世比一世聪明，有一世还被称为了女神童。

    “而因为我们的守护，让你避免了所有伤害，那几次轮回中，每一世你的寿命都很长，荣华富贵，幸福美满。你的灵魂越来越强大，如果照此发展下去……”

    “也许我会发展成一个天才。”秦玥抢着说。想起自己高三那一年地狱般的日子，那么多的习题想不明白，那么多的古文背不下来，不由得一阵感慨。一定是灵识觉醒伤害到了自己的灵魂，所以轮回到这一世，自己才又变笨了的。

    小雪没想到秦玥在遗憾自己变笨了，自顾自接着说下去，“因为你的灵魂强大起来了，就象有了一片肥沃的土壤，所以你的灵识终于开始觉醒。”

    “而因为我的灵识开始灵醒，所以我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秦玥悻悻地说。

    小雪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如果不是因为秦玥那几世的生活太过美好，而灵识觉醒又太痛苦，自己怎么会不再想办法帮着秦玥完全觉醒，而是反过来希望海伦拿走她的灵识呢？

    虽然艾星林相信反正秦玥可以轮回重生，只要一世世的尝试下去，总有一世她的灵识能完全觉醒，恢复灵兽正身。秦玥虽然没有记忆，可是自己眼看着秦玥一次次失败，实在不忍心再看着她受苦了。就让她做个普通人就好。

    反正就算是天生天养的灵兽也有最终死亡的那一天，反而不如人类，可以一世世的轮回。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常生不死了。

    秦玥望着小雪，沉默下来。

    说了这么半天，她已经完全明白小雪这么做，确实是因为心疼她。说实话，听了这么多，她也确实是越来越怕，那么到底要不要按小雪的意思，配合海伦，放弃自己的灵识呢？

    有一件事秦玥一直没有问，小雪也没有主动说，那就是如果秦玥的灵识能够完全觉醒，她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秦玥不敢细想，但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变成幻觉中那只出现了很多次的火红大鸟。

    为什么是大鸟，为什么不是象小雪这样，就成一只毛茸茸的灵兽呢？

    虽然更喜欢变成毛茸茸的灵兽，可是想到刚才站在火红大鸟身边的那只五彩大鸟，秦玥还是心里一动，那只大鸟真是太好看了。

    高贵威严，虽然一身羽毛华丽眩目，可他给自己的感觉却温和清宁，仿佛带着十里春风花香一般。

    他会不会就是艾暮雨的那位灵兽朋友呢？

    想到这里，秦玥突然窘住了。那只五彩大鸟明显就是和火红大鸟一对的啊！难道我爱的不应该是艾星林，而应该是从来没有见过面的，艾暮雨的灵兽朋友么？

    而且不管他怎么好看，他也是一只鸟啊！

    秦玥涨红了脸，艰难地咳嗽一声，现在想这个有什么用？还是先想想自己要不要配合海伦，放弃灵识吧！

    秦玥看向海伦。海伦神情平静坚定，显然在听小雪说了拿到灵识会这么痛苦后，也还是毫不动摇。

    见秦玥望过来，海伦嫣然一笑。虽然她易容后相貌普通，但这一笑明媚生辉，自信飞扬，有了她未易容时的风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