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别靠着我

    “有没有男同学向你献殷勤？”电话那端，艾星林笑着问。

    秦玥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经历了绑架和魔法战斗之后，秦玥已经把今晚同学聚会的情形忘得差不多了，艾星林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秦玥很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真的有男同学向你献殷勤？”艾星林紧张了。

    “没有没有。”秦玥连忙说。“我正在想再有一个星期，我就可以见到你了。”

    “想我吗？”

    此时此刻，秦玥实在没有心思和他甜言蜜语，所以很干脆地直接答应了一声，“想，我好想你。”

    “声音这么小。”艾星林不是很满意。

    秦玥觉得好囧。怪不得异地恋的情侣都坚持不久，仅仅凭借电话交流，实在是很没有真实感。

    “要不，我明天开车过来看你？”艾星林提议。

    “不用了吧？”秦玥的语气很撒娇，心里却很着急。你可千万不要来啦，我要保护小雪，还有我的父母，不能再分心保护你。

    再说，林钟钺还在z市，不知道会不会和我联系？

    “我想你！我现在出发，半夜能到z市。明天早上就能见到你。”艾星林自说自话地计划着。

    “明天是周六。你爸妈不上班。”小灵兽及时地提醒了秦玥一句。

    电话那端，艾星林也听见了，郁闷地‘哦’了一声。二个人又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秦玥洗了澡，躺在床上，又仔细的对小雪描述了一下今晚被绮莉绑架前看到的幻相，那只火红的大鸟，和它眼中深深的绝望。秦玥以为自己会兴奋、害怕或者激动得失眠，没想到说着说着，就沉入了梦乡。

    小雪趴在枕头上，抱着秦玥的一络头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它知道我的封印解开了，如果她知道我就是林钟钺，就再也不会让我睡在她的枕头上了吧？

    小灵兽抬起自己的小爪子，拨了拨秦玥的头发。霎时间。它已经变身成了威猛巨兽，一身雪白的毛皮柔软厚密，它低下头，静静看着身边的秦玥。

    秦玥朦朦胧胧地伸出手，“走开，别靠着我。”

    巨兽一惊，‘呼’的一下站起身来，一只后爪从席子上滑了下去，踩在地板上，好在没有发出声音。

    难道秦玥不喜欢我的正身？小雪心想。

    “好热。”秦玥喃喃地说。

    巨兽咬着牙。轻轻挪动巨爪下了床，无声地嘶吼了几分钟，发泄完心中的郁闷，然后乖乖的缩回拇指大小，纵身一跃。跳上了秦玥的枕头。

    小灵兽抱住秦玥的一络头发，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看见秦玥迷迷糊糊地伸出手指，对着空气一通乱戳。“小雪，乖。”

    小灵兽呻?吟了一声，亲，你到底睡着没睡着啊！

    小灵兽看着秦玥的手放了下来。呼吸渐渐平稳，忍了又忍，忍了又忍，保持着拇指大小毛茸茸的状态，闭上了眼睛。

    半个小时后，小灵兽蓦地睁开眼睛。丫的太热了，爷不睡了。

    据说那晚很多坐在马路边上乘凉的大爷大妈都看到了一只没有尾巴的白老虎在大街上乱蹿。大爷们猜测是动物园的笼子没关好，而大妈们坚持是集体眼花。

    与此同时，百花街笼罩在昏黄的路灯下，安宁静谧。宛如幻境。

    海伦坐在化妆品店的桌边，心情低落到无可复加。真没想到，绮莉会这样背叛自己。

    有人轻轻敲了敲窗。

    海伦转过头，看到艾暮雨站在窗外，笑眯眯地望着自己。“便利店打烊了，我能过来坐会吗？”

    海伦伸手指了指门。

    “你怎么不高兴？”艾暮雨走进来，在海伦对面坐下，“是饿了吗？”

    “我不饿。”海伦轻声说。她看了看艾暮雨，“我刚接到家里的电话，我姐姐要和我男朋友结婚了。”

    “你有男朋友？”艾暮雨大吃一惊。

    见艾暮雨就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差点从椅子上蹦起来，海伦嘴角一扬，差一点就笑出声来。她连忙低下头，“查理的母亲和我母亲是好朋友，所以从小我们就经常见面。查理和我姐姐同岁，我姐姐很喜欢他，但在我十八岁生日时，查理却突然对我告白。”

    “你答应他了？”艾暮雨一脸紧张地问。

    “我没有啊！”海伦盈盈一笑，撩了撩垂在脸边的金发，瞟了艾暮雨一眼。

    艾暮雨‘哦’的一声，放下心来。

    “虽然我没有答应查理。”海伦的眼睛里又流露出悲哀之色，“但姐姐一直没有告诉我她在和查理恋爱，如果她早告诉我……”

    “如果她告诉你，你就会祝福她吗？”艾暮雨打断海伦。

    海伦怔了怔，抬起手放在心口上，扪心自问。如果绮莉告诉我她想要秦玥的灵识，我会怎么样？我肯定也不会就让给她，我一定会嘲笑她，然后监视她，让她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

    我绝不会祝福她。想到这里，海伦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艾暮雨看着海伦，没有说话。

    “我骗你的。”海伦装出随意的口气，努力笑了笑，“根本没有查理这个人。我编出来骗你玩的。对不起。”

    “真是被你吓死了。”艾暮雨笑，“这么说在你的老家，并没有青梅竹马在等你？”

    “青梅竹马是什么？”

    “我忘了你是外国人，我是问在你老家，并没有男朋友在等你？”

    “男朋友是什么？”海伦调皮地对着艾暮雨眨了眨眼。

    呃……

    海伦调皮的样子十分可爱，她娇俏的笑着，碧蓝的眼睛里闪着光辉。艾暮雨一阵冲动，男朋友就是我啊！他很想顺势接一句，话到嘴边还是按捺住了自己。

    “你没有男朋友，但我猜你真的有一个姐姐，你今天晚上这么不高兴，一定是跟她打架了。”

    海伦心里一惊，飞快地瞥了艾暮雨一眼，见他笑眯眯的关切地望着自己，突然就脆弱了一下。虽然明知道不能告诉艾暮雨，但是倾诉的欲?望还是压倒了防范之心，她忍不住点了点头。“姐姐想要抢一件我非常渴望的东西。”海伦轻声说。

    “你这么聪明漂亮，她一定抢不过你。”艾暮雨立刻说。

    海伦嫣然一笑。“那是当然哒！”

    海伦平时一直走高贵路线，艾暮雨从来没有见过她卖萌，不由得热血上涌，“海伦，其实你不用和她抢，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亲，你不觉得你这样诱?惑人家女孩子，很掉节操吗？艾暮雨仿佛听到艾星林在自己耳边小声嘀咕。他对着自己的耳朵弹了弹手指，滚。

    海伦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有个神通广大的灵兽朋友，但是这件东西，必须我自己去争取。”

    艾暮雨暗暗叹了一口气。

    “你们姐妹的感情好吗？”艾暮雨问海伦。

    海伦点了点头，“我六七岁时得了一场重病，整天高烧不退，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米粒大小的红斑，又疼又痒，难受得要死。我知道外祖母和母亲都在想方设法的为我治疗，但是我的病情却越来越重。大概一个星期后，姐姐突然拿着一粒药丸跑到我床前，说这是她给我配的药，只要吃下去我的病立刻就能好。”海伦说到这里，想起当时的情景，不由得笑了笑，“外祖母很生气，说姐姐配药给我，是想害死我，而姐姐坚持说她配的药一定能治好我的病。她和外祖母吵了起来，外祖母打了她一耳光，并且禁止她再进入我房间。”

    海伦说到这里，笑着看了看艾暮雨，像是在等他提问。

    “后来呢？”艾暮雨问。

    “那天半夜我被姐姐摇醒，姐姐光着脚站在我床边。她对我说，‘海伦，我爱你。我相信我的药一定能治好你的病。’虽然我并不相信她的药能治好我的病，但是我怕她被外祖母发现再挨打，所以我吞下了药丸。”

    “你的病真的好了？”艾暮雨惊讶地说。

    海伦嫣笑，“怎么可能？姐姐那时也就十岁左右，我外祖母都治不好我的病，她怎么可能一粒药就治好？”

    “那后来你是怎么好的？”

    “我只记得我病了很久，怎么好的倒是记不清了。”海伦笑着说。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望着艾暮雨，认真地说，“你从来没有问过我家的事，十岁的小女孩为什么会给妹妹配药？你就不好奇吗？”

    “有什么好奇的。”艾暮雨笑，“我知道你出生在一个古老的巫师家族，也许你家的人都是天才。”

    海伦笑了笑，欲言又止。

    二个人静静的坐了一会。海伦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好象只要艾暮雨坐在自己面前，什么也不说，自己也能渐渐变得坦然理智起来，刚才一直抵触着不肯去想的事，也可以强迫自己仔细考虑了。

    要怎么惩罚绮莉呢？如果是玛蒂娜面对这样的背叛，就算不把她献给巫师之王，也一定会把她关进别墅的密室，再也不放出来吧？

    “就算你和你姐姐的感情再好，她做了错事，你也一定要惩罚她。”艾暮雨淡淡地说。

    海伦不想掩饰，她当着艾暮雨的面，无助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