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痴心无上限

    “用过字迹消除术后可不可以再在字迹显现出来？”回百花街的路上，秦玥突然问艾星林。

    “应该可以吧？”艾星林犹豫着说，“我觉得刻在魔杖上的字隐藏之后就没有必要再显现出来了，所以没有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想如果用那个字迹消除术作小抄，然后在考场上显现出来，就不用担心明天的考试了。”秦玥一脸憧憬地说，“你能不能联系一下灵兽朋友，问问它能不能把这套方法教给我？”

    艾星林伸出食指放在耳朵后面蹭了蹭，目视前方，很想装没听见。

    “好不好啊？”秦玥柔声央求。

    有一辆卡车想抢道，艾星林继续目视前方

    “星林，好不好啊？”秦玥不但柔声央求，还拽了拽艾星林的胳膊。

    这样的软语娇音，就像一把蘸了蜜的小刷子，刷得艾星林从耳朵到心尖都又甜又痒。“等一会到了便利店，我帮你问一下。”艾星林抗不住了，扭头笑嘻嘻地看了秦玥一眼，答应下来。

    到了百花街，艾星林走进便利店的小仓库，一呆就是半个多小时。再出来时他告诉秦玥，灵兽朋友已经把这套方法教给了他，让他转教秦玥。

    可惜这种高级作弊方式太难学了。艾星林握着秦玥的手，在一页宣传单上扫过来扫过去的练了一个多小时，宣传单都快被磨破了，上面的字却一个也没有消掉。

    “你不用学字迹消除术。小抄可以让艾星林帮你做，”宁一飞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秦玥，“你只要学会如何让字迹显现出来就行。”

    “对啊！”秦玥高兴地用力一拍手，“我怎么没想到？”

    “你笨呗！”吸血鬼自然而然的顺口说。

    呃……好吧。秦玥咽下一口气，没有反驳。

    可惜字迹显现术，比消除术更难学。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小雪也看不下去了。“我觉得你明天带着我去考试，都比学这个有效果。”

    “带你去考试，还不如努力复习呢。”秦玥郁闷地说。

    “这个法术不难啊！我一个普通人，不到一个小时就学会了。”艾星林说。

    秦玥瞥了一眼自己手机壳上淡粉色的玫瑰花。隔了二个多月，小小的玫瑰花依然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就像是刚刚从枝头上摘下来的。这是艾星林送给自己的第一朵玫瑰，秦玥记得很清楚，当时他把一滴大马士革玫瑰精油滴在手机壳上，然后手心弓起，盖在精油上方，片刻之后精油就变成了玫瑰。

    “愿玫瑰重生，愿此生相悦。”秦玥清晰的记得当时艾星林握着自己的手，说出这句咒语时的语气。温柔坚定，不像是施法，更像是告白。

    淡粉色的玫瑰，代表初恋。

    而艾星林当时看向自己的目光，满满的。都是无须明言的爱恋。

    秦玥后来试过好多次，不管念不念咒语，没有一次成功。

    “也许是你从小和灵兽朋友学过不少法术，有基础所以学得快。”秦玥笑着说。

    说别人学得快是因为有基础，总比说自己学不会是因为笨好吧？

    “我也没学过什么啊！”艾星林没有理解秦玥的小心思，反驳说。

    虽然高级作弊没学会，但好在秦玥这几天一直都很用功。转天考完试。和周小美对了一下答案，秦玥算了算，分数肯定不会高，但及格应该没有问题，终于放下心来。

    “楚子轩怎么样了？”说完了考试，二个人抱着书往校门口走。秦玥问周小美。

    “很不好。”周小美的脸阴了下来，“他才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就已经烦躁得不得了。每天都在不停地抱怨，昨天还跟主治大夫打了起来。后来楚太太悄悄告诉我，并不是主治大夫水平不够。她一直在联系国内外的专家，现在专家的回复都到了，所有的专家都说脊髓受损太严重，再好的医疗手段，也不可能让楚子轩重新站起来。”

    吸血鬼对自己打人的力度估计得还挺准。秦玥心想。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所以听到所有的专家都回复说治疗无望，秦玥也并不吃惊。

    “你们还没敢告诉他？”秦玥问。

    “楚太太的意思是要告诉子轩，可是我真的害怕。我看楚子轩很难接受他要一辈子瘫痪这件事，尤其是还失去了性?能力。如果真告诉了他，他可能还会……”

    “自杀？”

    周小美看看秦玥，眼眶一红，眼泪直落下来。

    “不哭不哭。”秦玥连忙说。

    显然是最近这几天周小美哭得太多，自己也不想再哭了，听到秦玥劝，立刻就擦擦眼泪，“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陪着他，我也不敢使劲开导子轩，生怕话说多了，他更疑心他治不好了。”

    “早晚得告诉他啊！”秦玥说。

    “走一步算一步吧，楚太太已经在给子轩联系心理医生了。可是他的性格实在是太骄傲太脆弱了，心理医生也未必有办法。”

    他是太自恋太脆弱。秦玥默默地吐槽。

    “不过楚子轩经过这件事，终于彻底相信我是真心爱他了，现在他很依赖我。”周小美说到这里，脸上重新泛起笑容，“所以对我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本来我和子轩已经正式分手，我已经完全没有机会再和他在一起，而现在子轩时刻都希望我陪在他身边，这简直就是天赐的奇迹。”

    秦玥想象着周小美陪伴着一个暴躁易怒的瘫痪病人的情形。她居然还觉得这是天赐的奇迹，秦玥暗暗叹了一口气，倒不是觉得周小美可怜，只是觉得有些女孩子，实在是痴心无上限。

    周小美就是一个痴心无上限的傻子。虽然平时挺精明的，但只要一沾上楚子轩，立刻脑洞全开，智商直接漏成负数。

    周小美知道秦玥对自己这么爱楚子轩一向不以为然，见她没有说话。连忙笑着挽住了秦玥的胳膊，“虽然楚子轩现在瘫痪了，但是患难见真情。我觉得我们现在在一起的感觉，和你送给我第一只口红后。楚子轩突然大赞我漂亮，和我交往的那一个星期十分不同。他开始触摸我的心，我能感觉到他在寻求温暖，而不是……”

    性的吸引。秦玥默默地在心里替周小美补完，因为他已经废了。“为了你好，我劝你……”

    “我知道，我知道。”周小美打断秦玥，冲她调皮地笑了笑。

    秦玥还想再说。

    “我觉得楚子轩开始爱上我了。”周小美羞涩地甜蜜地说。

    秦玥‘啊’的一声，惊讶过后，是真心的高兴。难为周小美一腔热情的爱了这么久，终于换回了一点真心。但立刻悲哀涌上来，吞没了这份高兴。太晚了，楚子轩都这个样子了。好时候都过去了，爱与不爱已经没有分别。

    秦玥没想到周小美突然说楚子轩爱上了她。惊讶激动之下七情上脸。周小美看着秦玥，知道她是既替自己高兴，又替自己难过，忍不住抱紧了秦玥的胳膊。“我明白你的意思，虽然好时候都过去了，子轩不再是我心目中的男神，但是感受到他的爱情。我还是感觉很幸福。”

    秦玥反手握住周小美的手，“如果楚子轩真的一辈子都要瘫痪下去，”秦玥的脸红了红，“他一辈子都做不了男人最爱做的事，你还爱他？

    “你直接说如果要一辈子守活寡，我是不是还会爱他多省事。”周小美笑着说。她静了静。仿佛也是扪心自问，然后她收敛笑容，郑重地说，“还是那句话，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他。与性?福相比，他肯这样贴近我的心，我更觉得幸福。”

    “楚子轩有你这样爱他，真是太幸运了。”秦玥感叹地说。

    周小美笑了起来，“昨天楚太太和你说了同样的话，一字不差。”

    秦玥正要说话，一抬头发现自己和周小美已经走到了校门口。艾星林站在小货车旁边正在打电话，来往的女生看到这么一个英俊挺拔的帅哥，胆小的装作东张西望，不断偷瞟。几个胆大的都走过去了还笑着回头补看了几眼，但艾星林只是站在车边，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着秦玥，对女生们的偷瞟，浅笑，注目理都不理。

    秦玥看在眼里，不由得展颜一笑。

    “你家帅哥来接你啦！” 周小美顺着秦玥的目光看到了艾星林，立刻摆出一副夸张的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她握紧秦玥的手，语气却极其坦诚认真，“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和十全十美的人。如果有的话，你家帅哥就是唯一一个，长得又帅性格又好，而且看得出他十分爱你，你一定要好好珍惜。”

    秦玥笑着点了点头。“还有几科就考完了，等考完之后我陪你去看楚子轩。”

    “好的。我先走了。”周小美说着，和迎上来的艾星林打了个招呼，向校门口的公交站跑去。

    “我觉得你想帮她治好楚子轩？”艾星林看了看秦玥。

    秦玥点了点头。这件事自己琢磨了好几天了，虽然没说，但艾星林从楚子轩被打的转天就见到自己安慰周小美，后来又几次听到自己给周小美打电话，他能猜到，也不奇怪。

    “你不怕周小美知道你是女巫？”

    我倒没想到这个，秦玥心想。“不过就算周小美知道我是女巫，她也不会乱说。只不过我想来想去，却完全想不出办法来治疗楚子轩。但我上次试探过海伦，她应该有办法。”秦玥自嘲地耸了耸肩，“我是一个没用的女巫，什么也不会。”

    “也许等业火魔杖做好了，你就不用这么说了。”艾星林笑着说，“艾暮雨的灵兽朋友说你的身体里潜藏着巨大的力量，秦玥，你要相信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