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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秋日平原好射雕 第十四章 真相

冷宫欢 | 作者:云鹤追 | 更新时间:2017-03-11 19:3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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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真相

  “什么?”

  老单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的神『色』,隐隐也有些发怒,但过了一会儿,却是怒极反笑的,冷笑道:“一个汉人,能冲破呼延阚在前方的军队布阵,还能闯过我们设下的防线,一直杀到王庭?是你们在跟本王开玩笑,还是本王听错了?”

  那侍卫听得一愣,这时,外面的几个将领立刻走了进来,向着老单于跪拜下去:“微臣等知罪。”

  其中一个连连磕头,又抬起头来说道:“但是这个汉人,实在是——神勇无敌。他突破呼延阚前方的布阵,连斩四名大将于枪下,身后还有南匈奴的呼延郎等人牵制,呼延阚的十万大军,也奈他莫何……”

  连斩四名大将于枪下?枪下?那就是季汉阳咯!?

  我一阵惊喜,急忙要从床上下来,那大夫见我有些激动,急忙上前:“这位姑娘,不要太急,小心身子。”

  老单于回头看了我一眼:“那个人,是来找你的?”

  “嗯。”我点点头:“请单于高抬贵手,他只是保护我,并无意与北匈奴为敌,还请单于不要计较,不要伤害他。”

  说着,我便下了地,朝着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我有一种感觉,这个老单于虽然看起来十分的阴沉,但对我似乎并不太坏,也许,真的跟我的身世有着什么关系。

  那老单于看了我一眼,眼中神『色』深沉,似乎是在琢磨着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淡淡道:“伤害他?这倒不会。这样的猛虎悍将,本王倒是有心去会一会。”

  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我心中一惊,不知他说的“会一会”是什么意思,一般在战场上的“会一会”,不就是搏杀吗?季汉阳,你怎么这么傻,一个人单枪匹马硬闯北匈奴,难道你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万一你受伤,或是出个什么意外,我对你的愧疚,只怕会在我的心头压一世,就算到了来生,也摆脱不了的!

  眼看着那老单于走出去,我也急忙跟了上去,周围的人也见到了老单于对我的客气,竟也没有拦我。

  这个时候的天『色』已经渐渐变暗了,夕阳在天边挥洒出了一天中最后的光与热,终于一点一点的被西边的地平线吞没,只有漫天如燃烧的火焰一般的红霞还在灿烂着。

  我跟着他们登上了那座土城楼,放眼南望,只见那一片延至天边的绿野线上,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了,那个熟悉的人影,正是季汉阳!他还是穿着最普通的长袍,一手持银枪,一手握缰绳,奋力的策马向着这边疾驰!

  “季汉阳!”

  我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可惜他什么都听不到,但是照他现在的速度,要不了一会儿便能到达这里了。

  就在这时,那老单于突然挥了挥手,旁边立刻有人递过来一把强弓,我看着他抽箭搭弓,立刻大吃一惊的扑上去:“你要干什么?!你不要伤害他!”

  “哼。”那老单于冷冷道:“我说过,我要会会他。既然他单枪匹马来救你,想必也有些本事,本王就设下三道关卡,如果他过得了,本王自然不会为难他。”

  “不行!”我大声说道:“你这样不公平,他突出重围赶来,身上只怕有伤,又那么劳累,你这样做对他太不公平了!”

  “不公平?若要公平,犯我疆域者,本王应该派出人马将他『乱』刀分尸,你可希望看到那样?”

  我的心中一惊,看着那老单于眼中凶光毕『露』,只能慢慢的松开了扯住他衣袖的手。

  的确,季汉阳这样闯来,若照常理,自然应该毫不犹豫将他杀掉,这老单于肯设下关卡来为难他,已经是网开一面。

  我咬着牙,眼睁睁的看着那老单于用弓箭瞄准了季汉阳,等着那一骑人马越来越近的时候,突然猛的一放箭——

  放箭的一瞬间,我大声叫喊起来:“汉阳小心——!”

  话音一落,只远远的看见那人猛地一挥银枪,长箭在离他几乎只有不到一尺远的地方被银枪猛的一抽,从中间断开,可是那箭头,还是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膛。

  “季汉阳——!”

  我嘶声尖叫了起来,而那个马上的身影,根本没有一刻的停留,甚至管都不管胸口上的伤,继续策马前进。

  “哼,果然好身手。没想到汉人,也能有这样的好身手。”

  那老单于虽然赞扬着,但表情还是阴冷,又挥了挥手,我惊恐的抬头看着他,只见季汉阳的马在飞驰中,突然猛的向下一陷,原来地上有一处深而宽的壕沟,但一直被他们用木板和草皮垫着,单于一挥手,便有人拉下了机关,木板被撤掉,他的马立刻栽倒下去。

  季汉阳显然没有想到这一招,但他反应迅速,在马栽下去的同时,立刻放开缰绳,两脚用力一踏马镫,整个人轻盈得像燕子一样从马背上一跃而起,飞出好几丈远,落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然后立刻站起来继续往前跑,应该没有受伤。

  可我的心已经痛得几乎揪了起来,单于说要给他设下三道关卡,这才是第二道而已啊!我再也忍不住了,索『性』朝着城楼下面跑去,那守城的人一看见我,立刻上前阻拦,我趁着他根本对我这个弱女子毫不设防,上前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拿着那片一直没有丢掉的碎片,狠狠的抵上了他的脖子。

  那人大惊:“你——你要干什么?!”

  “开城门!”我几乎咬牙切齿,恶狠狠的:“开城门!快!”

  那人惊得面无人『色』,而周围那些匈奴士兵立刻围了上来,只是顾忌着我手中的利器,也不敢有所举动,可那人也拖延着,不肯开门,眼看着周围的人越越多,我索『性』心一横,手中的碎片狠狠的在他脖子上划了下去。

  “啊——!”那人顿时惨叫起来,我并没有划到要害,但伤口还是立刻涌出了鲜血,眼看着他眼中的恐惧和周围人的恐惧,我毫不留情的,索『性』将那带血的碎片抵到了他的咽喉:“开城门!”

  “开门……”

  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我回头一看,是那老单于走了下来,见到这个情景,他倒是没有什么怒气,只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也显得有些吓人。那些匈奴士兵一听,立刻上前来将城门打开。

  我狠狠的将那人推开,立刻朝着外面跑去。

  远远的,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手持长枪,一步一步的朝着我这边走过来,当他看清我的时候,脸上也『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脚步几乎也停滞了,我一直跑到了他的面前。

  “季汉阳!”

  “鸢青!”

  他一把紧紧的抓住了我的手臂,用力的让我觉得有一点痛,但也没关系,因为我看到了他胸口的那处箭伤,他索『性』将箭头拔了出来,现在胸膛上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背后传来了城门关上的声音,我回头看了一眼,立刻对他说道:“北匈奴的老单于说要给你设下三道关卡,现在才刚刚两道,不知道他还要对你做什么。”

  “哦?”

  “你先过来!我给你处理伤口!”

  我二话不说,拖着他走到一处土坡的背面,可以遮住那边来的突袭,旁边也有水源,我给他清洗了伤口,再撕开自己的裙摆,为他包扎好。

  “怎么样?要不要紧?”

  “小伤而已。”他淡淡一笑,显得并不在意,但我清楚的看到他脸上的憔悴之『色』,眼底有些发青,嘴唇也是干裂得爆开了。

  显然,我被北匈奴的人劫持,他发现后一定立刻启程来救我,这一路上过三关斩六将,不知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却一声也不提。

  我几乎心痛如绞,皱着眉头说道:“你何必要单枪匹马的闯来呢?这样多危险你知道吗?若不是老单于看你武艺高强,有心与你会一会,他会直接派人杀掉你,这里可是北匈奴的王庭,你以为你这个骠骑大将军有几条命,与这里成千上万的匈奴人搏的?!”

  他淡淡的一笑,笑容有些苦涩,一看到那笑容,我心里也有些酸。

  两个人似乎都感觉到了一点尴尬,没有说话,而沉默了一会儿,才听见他说道:“我奉命保护你,怎能让你一个人落入北匈奴人的手中?更何况,都怪我,当初我在到达南匈奴的时候,不应该犹豫,应该第一时间就和你说清楚,否则——也不会节外生枝。”

  “犹豫?你犹豫什么?”

  他的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了起来,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悲哀,看着我,说道:“当时,你一见我的面,就一直追问太子的消息,我知道你一定很想念他,很希望他成功,然后来接你,可是……”

  不用他说完,这句“可是”已经让我的心沉了下去。

  “他——他怎么了?”

  他低着头一直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慢慢的将一封信交给了我:“鸢青,你自己决定吧。”

  我低头一看,是那封楚亦宸给他的信,大概因为一直放在胸口,而刚刚他的胸口又中了箭,已经被鲜血浸染红了。

  这封信,他交给我了?

  当初,亦宸让他告诉我,他要留在长安做一件大事,若事成,便亲自到居延城接我回宫;若事败,这封信由季汉阳亲手交给我,是去是留,由我自己决定。

  现在这样,难道说——亦宸他,失败了?

  我没有去接过那封信,而是一把抓住季汉阳的肩膀,眼睛都急红了:“你告诉我,他失败了吗?他出了什么事?他怎么了?你告诉我!”

  他的眼睛也挣红了,憋着什么似的,抬头看着我:“你——你看信吧。”

  鸢青:

  对不起。

  我这一生,只向你说过这三个字,因为我这一生亏欠过的人,只有你。

  你可还记得我对你说过,我曾在江南看到过最美的风景,其实那一道风景,就是我大哥楚亦雄和絮云在一起的时候的模样。

  那种真心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感觉,我只看了一眼,就永远都不会忘。从小,父皇就那么严厉的管教我,我就知道是为了将来的一天,入主东宫,甚至成为九五至尊。他告诉我,不能让任何女人来牵绊自己的感情,也不能对任何人动真情,否则就是一个弱者。可我看着大哥和絮云在一起那种幸福的感觉,真的很羡慕,因为我知道,我是不能有的。

  所以,我妒忌他们。

  当初向父皇说出他们私奔的事,其实是我在妒忌,因为我得不到。

  但,在见到你,或者说了解了你之后,我心里有了一种感觉,你是那种让我有幸福感觉的女人,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很幸福。

  所以,当我爱上了你,希望你能留在我身边的时候,我就想要肃清一切会让你离开我的障碍,我一直想杀掉楚亦君,也想将我大哥『逼』上绝路,只有这样,你才没有别的退路,只能留在我身边,即使那个时候,父皇已经对你动了杀机,你留在我身边,随时都可能遭到杀害。

  也因为这样,即使那天我战胜了楚亦君后,父皇告诉了我你的身世,我也隐瞒了下来。

  我总是想——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你。

  二十多年前,父皇在边关救下的,其实不止我大哥,还有一个小女孩,是他的那名副将当初被擒到北匈奴后,与北匈奴的二公主生下的,父亲救下他们之后,发现那个女孩脉象几无,气息已断,便要丢弃,被当时随军大儒梁岐翁见到,将那个死掉的女孩子带走。

  父亲一直以为那个女孩的事就这么结束了,但直到后来见到了你,知道了你和梁岐翁的关系,他才开始派人去追查,被他查到当初梁岐翁在带走那女孩之后,找到了北方一个医术高明的大师,用中『药』将那女孩熏蒸了整整三日,推宫换血,令她起死回生。

  之后,那个女孩就一直留在梁岐翁的身边,得名鸢青。

  鸢青,你是北匈奴的公主,是我大哥楚亦雄的亲妹妹。

  而我亏欠你的另一件事,就是……

  后面的字,已经完全被殷红的鲜血染上化开,完全看不清楚了。

  只看到这里的时候,我几乎连呼吸都不会了,整个人憋得几乎快要死去,睁大眼睛看着那信笺上一个一个熟悉的字迹,却被眼前的泪水给模糊了,扭曲了,变得好像不是字了,好像完全扭曲了,好像一个都不认识了。

  我是北匈奴的公主?

  楚亦雄,是我的亲哥哥?

  而刚刚,那个北匈奴的老单于,是我的外公?

  过去的岁月,那些经历过的事,心酸的,痛苦的,让我彻夜泪流的,都在这一瞬间用上心头,好像几千几万个人一下子要涌进一个小小的房间,几乎已经快要撑破了撑炸开了,还是止不住,他们还是在拼命的拥挤着。

  我一下子抱着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啊——!”

  “鸢青!”

  季汉阳一下子扑过来抓住我的肩膀:“鸢青,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几乎让我的喉咙都渗出了血,口中只感到一阵腥甜,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惊得几乎魂飞魄散的样子,抓住我肩膀的手都在发抖,我哆嗦着抬头看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那一股翻然欲呕的感觉又一下子涌了上来,我急忙拨开他的手,跌坐在地上干呕起来。

  “鸢青?!鸢青你怎么了!”

  他看着我的样子更加担心,急忙过来扶着我,伸手抚着我的背,我干呕了好一阵子,最后终于停下来,可整个人已经脱力,几乎连撑起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

  “鸢青,你——”

  我一下子回头看着他:“这封信,他写这封信的口气,是要交代什么?他现在在哪里?怎么样了?季汉阳,我要你明明白白的告诉我。”

  “鸢青……”

  “如果他死了——!”我知道他还想继续拖延,或者说隐瞒,立刻高声的打断了他的话:“我一定不会偷生,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他是什么身份,我一定追随他而去,谁也拦不住!”

  看着我坚定的模样,季汉阳沉默了下来,他终于说道:“他没死。”

  “……”

  我的脸还是很平静,全身的姿势甚至一点都没有改变,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一刻,我的心几乎跳得要炸裂开了一样。

  他没死……他没死……

  如果说我活在这世上这么些年,受过的那些苦,遭过的那些罪,如果可以向老天交换一个愿望,那么我无怨无悔的去忍受所有的痛苦,哪怕将来也是这样的痛苦,都无所谓。

  只要,只要他活着,只要他还活着。

  看着我几乎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颜,季汉阳的眼神那么的深,几乎深不见底,可是,我也没有看到有丝毫的庆幸。

  对啊,他的“大事”已经失败了,也没有死,是怎么回事呢?

  “汉阳,他现在没死,那他在哪里?在居延城吗?在等我吗?”

  “……”季汉阳摇了摇头:“他已经被皇上抓住,圈禁了起来。这件事,若皇上要秉公办理,那么就要大理寺,刑部和御史中丞三司会审。”

  我急忙说道:“那他现在还有救啊!我们是不是还可以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季汉阳抬头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急忙说道:“要说造反,当初楚亦雄,还有楚亦君,都曾经造过反,你也是亲自在玄武门和他们对峙过,皇帝连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楚亦雄都放过了,还有楚亦君,不是也一直关着等候处置吗?他们都没事,为什么亦宸要这么绝望,你也这么绝望,就这么急着把这封信交给我了?!”

  “鸢青,你怎么这么天真。”

  什么意思?

  季汉阳慢慢的说道:“楚亦雄和楚亦君,虽然都在皇城用过兵,但他们反的,是太子,不是皇上。弑杀太子,视同谋反,但毕竟不是真的谋反,所以皇上还能让大理寺在刑典当中找机会,饶恕他们的『性』命;可是太子不同,他反的,是皇上;他用兵的地方,不是玄武门,而是太极殿;他要杀的,不是什么太子皇子,而是九五至尊,他的亲爹!”

  我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他——他真的要弑君杀父,篡权夺位吗?

  “其实,这原本也不是他的本意——”季汉阳轻轻说道:“虽在在皇家,在宫里只有君臣,没有天伦,儿女弑父杀母之事历代亦有发生,他也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但是这次,皇上是在往他的背后『插』刀,若他不动手,只怕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我想起了什么,立刻说道:“你说的是——关于楚亦君?皇上要把他流放到岭南的事?”

  “不错。”

  “而且现在已经证实,李袂云在离开了长安之后,的确是一路南行回了岭南,看起来,他们也是顾虑到了现在的这个状况。”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其实——我曾经在心底里,偷偷的想过,或者说祈祷过,如果楚亦宸能够放弃王权,放弃那些名与利的争斗,不要让自己卷入到那种残酷的政治斗争的漩涡当中,也许我和他,可以更顺利一些,更幸福一些。

  但我现在也已经清醒了,他从小受到的教育,或者说影响,就是王道,就是争名夺利的战斗,他不会放弃他的执着,就跟我不管经历再大的磨难,也不会放弃自己心中的坚持一样。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的暗了下来,草原上天亮得很快,也黑得很快,而且阳光一消失,温度立刻就降低下来,我立刻感觉到一丝寒意浸入肌骨,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没事吧?”季汉阳急忙说道:“我刚刚看到你干呕得很厉害,是生病了吗?”

  我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我的心已经『乱』成了一团麻,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甚至——连下一个动作该做什么都不知道,只傻傻的呆在那儿。

  亦宸在信中说了这么多,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何以楚怀玉可以收养楚亦雄,甚至他出兵对付楚亦宸也没有置他于死地,但对我,却总是赶尽杀绝呢?

  季汉阳脱下了他的衣服盖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向着四周望去,似乎是想找点什么东西。

  可就在这时,我们突然听见了远方传来了一阵嘹亮而悠长的嚎叫。

  季汉阳的脸『色』在这一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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