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女杀手与女警察

　　威胁完人，电话挂断，手术室前的气氛，随夏天与祖儿的沉默变得压抑起来。/|

　　夏天倒还好点，只是沉着脸挨在手术室门边的墙上闭目养神，像是在想事情。而祖儿却目中凶光不时流转，一副很不耐烦的样子。

　　就这两人那一副生人莫近的样子，连现场最钝的“小便衣”都感觉到了。知趣的他自然不会去触这霉头，很自觉地退缩到一旁。

　　一般人不敢惹的事，方大督察却敢惹。

　　几分钟的沉默过去后，背靠窗口的方倚终于开口了。

　　“伤者的家属与亲人呢？怎么就你们这些都朋友来，他们却不见影踪？”说话间，方倚走离开窗边，朝夏天走去。

　　方倚的问题并没有即时得到回答。

　　祖儿根本没理睬她，而夏天也只是略带疑惑地朝她看了一眼，然后望着她看，并没开口接话。

　　夏天在疑惑什么，聪明的方倚很快就理解了。醒悟性地“哦”了声后，只见她伸手进衣兜，掏出了表明他身份的警官证。

　　“女警察！咦、级别还满高的！”看清警官证的内容后，夏天还没来得及说话，他身旁的祖儿却抢先开口了。

　　被祖儿用审视眼光打量着的方倚反应也绝。她居然完全无视祖儿的存在，直接走到夏天的面前，用含有深意的目光，隔着不到三尺的距离直勾勾地盯着夏天在看。

　　不得不说，夏天的身高还真不怎么样。一米七三的他原本不算矮，可在一米七八的方倚面前、穿的还是两寸高的高跟靴，他给人的感觉就是“三等残废”的那种男人。

　　还好，夏天很清楚“身高不是追求美女的障碍，也不是自卑的理由”这道理。所以受到美女督察的身高优势与气势压迫时，他马上启动自我催眠与鼓励机制，将之化解为无形。

　　挨墙而立的夏天并没学同样状况下其他男人的反应。他没努力去站直身形，拼命提升自己那点很有限的身高，以及抬头上望美女等一系列代表自卑的动作。而是姿势与神色都不变中目光下移，眼色清明地定格在眼前那对饱满到像是要撑破衣服的美胸处。

　　夏天这种做法，一般来说是会被人骂“臭流氓”的。而夏天却不会。

　　其中原因有二：

　　其一、他眼睛盯着看的地方虽是女人的敏感地带之一，可眼中却没有一点猥琐之意。有的只是欣赏的目光；

　　其二、他所盯住的胸部，是一向作风与众不同的“方大督察”的。

　　脸不红、心不跳、被人盯住的胸部不但没有退缩的意图，还往前挺了挺。方倚摆出一副我很优秀，看就看呗，又不会被看亏的作风之余，还开口问了句“还可以吧！”。

　　“不错，确实很不错！尤其对于哺育下一代来说！”神色保持不变的夏天很老实地作答。

　　夏天这与众不同的回答，让“方大督察”眼内闪过讶异之色。

　　别说是方倚了。夏天这话让，一旁的小便衣与方滢都有种脑袋被人怕了下的感觉。就连说这话的西天，自身都觉得很纳闷。他也想不通，自己欣赏女人的角度怎么与以前有这么大的区别。

　　“不错就好，你可以继续看。不过，你看的时候能抽点空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方倚话锋一转，将话带回刚才的问题处。话间，她那对依然注视着夏天的媚凤眼，不经意间加大了“电力”。

　　夏天依然没抬头，所以方倚的“电眼”攻势落到了空处。

　　还好的是。夏天忽然觉得既然看了人家的“东西”，而人家表现得也这么大方。怎么说，也该有所回报。于是他决定开腔了。

　　“葱头五岁时他爸妈飞机失事挂了！然后他的那帮亲戚瓜分了他爸妈留给他的财产，最后还把他送到了孤儿院。你说，他们会来看他吗！”

　　夏天简单地说出葱头的经历时，用的是很平淡的语气。平淡到无法听出一丝感慨与伤感之意来。可也正因为如此，却更让听者能以较客观的角度去感受这段话的内容。

　　一般来说，女人应该感情比男人细腻，比较容易被感动。可这次却反过来了。

　　葱头的故事由夏天的嘴里说出后，那边小美女方滢眼里才开始出现对弱小动物的关怀之情，她大姐眼色与脸色没一点变化。到是那“作为背景之一”的“小便衣”眼眶开始泛红了。

　　“怪事，一个大男人这么感性干嘛！这还是清汤白水式的述说呢。要是加了盐、油、酱、醋做调味，那还得了！”眼角余光暗瞄全场的夏天，注意到“小便衣”的异状后如此想到。

　　“哦、难怪！原来是被亲人抛弃的孤儿崽！”说出这话的方倚，终于露出了点听到他人身世悲惨时该有的感触性感叹。

　　很理智，兼且外热内冷式脾气的“方大督察”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很难得的了。

　　葱头的身世就如此简单地由夏天的嘴说出。而听完这简约述说的故事方式，“方大督察”这时一转位，由夏天的正面转而有样学样挨身与夏天身旁的墙面上。看样子，她是准备与夏天详谈些什么了。

　　夏天一向不抗拒美女主动靠近自己。神态不变的他，还别过头去从新打量着这有意思的美女。

　　美女的谈心还没等到，却先等来了电话铃声。

　　两部电话，两种风格的铃声。

　　普通而简单的“嘟、嘟”声是夏天手机出的。飘扬的古韵优雅之古筝曲，是方倚的手机铃声。

　　夏天最先反应过来，手快的他先一步掏出手机看了眼电显示后。看清是他所等待的那个号码后，他立即接通了电话。而这时，他身旁的方倚才掏出手机，刚推开手机盖子。

　　接通电话后，夏天嘴里冒出的是个简单而强势的“说”字。

　　来电的正是马老头。夏天那个“说”字过后，他那“叽里呱啦”得声音低由电话里传来。由于太快太急了，一旁的人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而听电话的夏天，反应却是不时来上个“哦”字，也根本不能由他嘴里得到任何信息。这下到把一旁的祖儿搞急了。

　　之前方倚所选的挨墙位置很妙，刚好挨近了夏天与祖儿中间，把他两给隔离了开来。电话接通后，光听电话却一声不吭的她明显是不想让他人听到电话内容，从而直身而起，离开了这个穿插于夏天与祖儿间这敏感位置。而被她忽然**，割断与夏天位置间联系的祖儿，这时也早反应过来，转移位置，找到了个能与夏天相互呼应的的新有利方位。

　　已经感觉到方倚故意插位的祖儿，脾气不好下根本没理睬对方警察身份，本准备挑衅方倚的。现在好了，及时到来的这通电话，让这场准备上演的，女杀手Vs女警察的戏码消弭于无形。

　　别看方倚正接电话。其实她一直没放松对祖儿的注意。将祖儿的行为看在眼内的她，此时跟确定了先前的猜想。

　　其实也不用再去猜了。因为，打电话给方倚的人，现在就开始将就夏天与祖儿的相关简易信息透露了出来。静静地听着电话那头的人说些什么的方倚，望向夏天两人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凝重。

　　祖儿也注意到了一直关注自方那名女督查的神色改变。不过，有恃无恐的她也懒得去理对方。现在她急的是想知道夏天所听的电话内容。

　　“色老头在电话里说什么了？”耐心低再等了一会后，祖儿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

　　祖儿的询问，使得夏天瞥了她一眼，然后右手食指竖起帖在嘴唇上，摆出了个噤声的手势。

　　夏天听完电话的手，又战到窗前的方倚刚好挂断了电话。几乎是同时通完话的两人，很神奇很默契地抬头瞬间内相互对望了一眼。随后，一人低头在凑过头来祖儿耳边低声吩咐着些什么，一人招手示意“小便衣”过来。

　　“我当然不会让他死。我会让他明白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祖儿毫不避讳警察在场，以不高不低的声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那好！要真这样，马老头那边我算是交代过去了……”祖儿的回答让夏天满意地地点了点头，将着挥手道“那你就回。希望你能赶在葱头醒来前解决事情。”

　　夏天的话刚落，祖儿就已行动起来。不过，奇怪的是，她并没朝走廊远处的楼道或电梯的方向而去，而是朝着正与“小便衣”低声商量着些什么的方大督查所在的窗口快步走去。

　　这么大个人走过来，方倚与“小便衣”当然不可能看不见。警觉到异常的他们立即停下交谈，正想询问祖儿过来想干嘛。而就在这时，随祖儿那句“别挡道！”已出口。话毕，祖儿已双手齐伸，要拨开站在一起挡住窗口的他们。

　　面对祖儿的出手，方倚身形急闪，及时地避过了祖儿快拨来的左手。而“小便衣”还愣在那。随即，身体虽然不很强壮，可身高一米八有多的“小便衣”，一下就被祖儿那看似纤细的右手硬拨了开去。

　　“小便衣”身体被硬拨开去后，眉头一皱的方倚那句“你想干嘛？”的质问才出口。

　　祖儿没有回答方大督查的质问。自顾自做事的她，脚下一点，矮身跃上窗台，接着身体前扑，身影瞬间于窗前消失。

　　祖儿跃身离开窗台前，眼看着祖儿之行为的“小便衣”，吓得大喊道“不要……”。可惜迟了，他刚喊出口，祖儿已然消失在了窗外的夜色中。

　　“不得了，有人跳楼了！”见到祖儿身影消失窗外后，很清楚这是五楼的便衣警察，立即冲到了窗前低头望下看。而这时，已然清楚夏天两人身份的方倚脸色不变。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眼前这桩“跳楼”事件。

　　与方倚的淡定不同，探头往窗外看的“小便衣”脸色就变得更差了。如见了鬼般的他，表情由之前的惊讶霎时转为了惊容。

　　纵身往窗外跳的祖儿当然不是想寻死，而是以最方便快捷的路线下楼而已。当然了，她之所以如此在人前显露自己的身手，一半原因是真的急着想完成任务，另一半原因是向方倚方大督察示威。

　　对于祖儿的这点小任性，夏天一惯听之任之。他们这种人的眼中，警察还真不算什么。就算是高级督察也一样。

　　眼看着祖儿如蜻蜓点水般，墙上几个点落间已快下到楼下。爬在窗边的“小便衣”眼都看直了。他难以置信，电影里的特效情节，居然活生生地在他眼前上演。

　　还好！一直被中华武侠文化所熏陶，相信中国功夫真能飞檐走避的“小便衣”惊讶之余，还是勉强能接受眼前所见。

　　窗前傻看着安全着地的祖儿在上了自己的保时捷，并扬尘飙车消失在公路的黑暗中后，他终于回过神来。

　　“她……她……她……”回神转身的“小便衣”，对着方氏姐妹两晃动与变幻着混乱的手势中，眼睛张到最大，以口语不清地想表达出刚才自己的所见“……五楼……跳……功夫……上车……不见了……”

　　“小见多怪！”

　　这是好不容易弄清“小便衣”所要表达的意思后，眼露不屑之意的方氏两姐妹对他的评价。

　　被大小两枚女人鄙视的小便衣，张口傻立当场……

　　“小见多怪！？”

　　一个人由五楼跳下去，不摔死也落得个残废不可。这可是常识啊！

　　常识是么时候变成小见多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