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烽火中州 二百四十三章 夜袭（二）

　　三路兵马冲向了薛延陀的营地，此时大部分士兵还在熟睡之中，哨兵听到低沉的声响后不由向北望去，却被惊的愣住了。成片的骑兵向营地冲杀过来，一眼望不到尽头。

　　“敌敌袭。”哨兵发出切斯底里的吼声，其中更多的透着惊恐和茫然。

　　骑兵冲锋临马蹄声低沉但震动极大，毡帐中熟睡的士兵自然被惊醒了。生活在草原上的他们对着声音在熟悉不过，万马奔腾的气势震慑的着他们的心。所有薛延陀士兵在那一瞬间同时惊愕在原地，脑中出现短暂的空白，当更杂更亮的“敌袭”声传来时，他们在冲出毡帐准备迎战，但这一切似乎都晚了。薛延陀所有战马几乎都被这打破黎明寂静的奔腾之声而惊，战马长嘶着扯断缰绳四处乱穿，让营地更加混乱不堪。战马践踏着士兵，士兵极力的控制着受惊的战马，在薛延陀营地中同时上演着。而作为尖刀的虎贲营已经冲入营地。

　　虎贲营的冲锋如同洪流般势如破竹的横贯营地，所过之处人仰马翻，鲜血飞溅。这时林海最为钟爱的凿穿战术，就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敌人心胸。军纪严明的虎贲营经过草原上的一番历练后，第一次显出了王者之师的气势。两千将士如果一人，目标一致就是横扫营地，对于四处仓皇逃窜的士兵却无人追击。

　　跟在虎贲营身后的两千葛萨氏私兵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被虎贲营的气势所摄，对于骑阵冲锋一窍不通的他们只能照猫画虎的跟着学着。虽然稍显混乱，但也紧跟着虎贲营将士前进的步伐。

　　一炷香，虎贲营便贯通了这个营地，营地内的薛延陀士兵何曾见过这样凶猛的骑兵，一个个从心里感到畏惧，如何能阻止起像样的反击。韩闯带着虎贲营有东北向西南冲出营地后，胡兵营的士兵乍分两队，左右散开绕回营地，有事一轮冲锋，而此此冲锋面更广，分作两队的兵马再次冲入营地，已经溃不成军的薛延陀士兵此时满脑子里只剩如何逃命了。

　　东西两侧围杀薛延陀逃窜士兵的乌乞族兵此时才明白他们与虎贲营这两千将士之间的差距是如同天上地下。那整齐划一气势磅礴的冲锋便不是乌乞士兵所能比拟的。

　　赤列看着虎贲营两轮的冲锋如入无人之境，不禁感叹道，“金狼军亦不过如此。这虎贲营果真很强。这样的一只队伍足以横扫赤勒草原。”

　　一旁的虎贲亲卫听到赤列这番感慨，却有些不屑，在草原人心里金狼军所向披靡不可战胜，但在虎贲营将士心里金狼军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金狼军？林校尉曾用弓箭点杀了几百金狼军精锐，与金狼军斗了一夜，三千金狼军在我们手里无一生还。”这名亲卫曾随林海参加了那一夜的厮杀。说起这惨烈的一战他心里有点点忧伤，但更多却是自豪，金狼军不败的神话被他们打破了。

　　赤列听到这名亲卫轻描淡写的一番话后，惊讶的险些从马上掉了下来，回身问道，“你说的是事实？”草原人对于金狼军有着天生的畏惧。

　　“事实就是如此，你若不信，我也没辙。”亲卫顺手射杀了一名薛延陀士兵后转头说道。

　　普多巴看着在营地里来回冲杀的虎贲营，他的心中仿佛被激起了千百层巨浪，那种震惊难以言表，更多的是羡慕和崇拜。他远远望去，那匹枣红色的骏马依然立在营地北面的坡上，初升的旭日散下点点金光，照映着哪一人一马。林海这个年轻人在普多巴心中更添了几分神秘。那异于常人的冷静，敏锐的判断力，还有那份略显骄傲的英气。普多巴对于林海产生了浓浓的兴趣，他急切的想要去了解，到底是什么让林海如此果敢自信。

　　林海远远看着这场战斗，毫无悬念的屠杀，虎贲营的表现他看在眼里，自然十分满意，但让他意外的是，乌乞的五千族兵尽然不如受虎贲营感染的葛萨氏两千私兵。林海无奈的说道，“看来赤勒各部落的兵马整体要差突勒克太多了。”

　　这几十年来突勒克控制着赤勒草原，就连突勒克支持的薛延陀的精兵尚且如此，缺乏军需的其他部落自然好不到哪去。如果薛延陀因此战对乌乞用兵，乌乞加之众部落合兵一处，倒也有一拼的能力，但赤勒草原将陷入常年战乱之中。这并不是大雪山向看到的。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时辰，薛延陀的营地内陈尸遍野。部分残兵游勇向西南逃去，乌乞族兵并没有深入追击。林海策马与众人何在一处。

　　“伤亡如何？”林海问道。

　　韩闯回答道，“虎贲营没有人阵亡，部分受了些皮外伤。”

　　林海点了点头，看向普多巴。

　　普多巴一顿，说道，“阵亡了六百多人。大部分人都负了轻伤，主要是应为薛延陀士兵突围人数众多，有些混乱，所以”普多巴面露惭愧之色，如不是王成等人极力的控制着，可能损伤更多。

　　林海却说道，“薛延陀又几次人数众多的集中冲锋，阻挡不易，相比起薛延陀我们的伤亡可以忽略。”

　　赤列和普多巴相视一眼，如果不是虎贲营参与其中，他们这些人在薛延陀一万精兵面前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赤列族长，一刻钟打扫战场。能带的全部带走。尸体留着吧，我想过不了多长时间薛延陀必定会派兵而来。”林海淡淡的说道。赤列和普多巴，随即让手下士兵开始收拾战利品。

　　林海回身说道，“王成，虎贲营战场北一里处待命。”

　　“得令。”

　　虎贲营将士策马缓缓离开了这充满血腥气味的营地。

　　赤列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海的背影，“这个年轻人不同寻常，尽然把这天大的好处留给了我们。”他的心中有种受之有愧的感觉，但林海既然送这个情面，他只好收下。

　　“大家速度。一刻钟后回药葛氏。”普多巴高声下达命令，此时乌乞的士兵个个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这些战利品对于军需紧缺的乌乞来说珍贵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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