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积极表现多半是为了向谁示好

    男生爱上一个女生，便会想方设法或有意靠近她。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传统理性思维，早已不能禁锢少年一颗压抑许久沉睡多时的心灵。俊思第一次爱，多多少少提起了勇气，拿出了行动，值得鼓励。

    一天上午上课，陈俊思鼓足勇气坐在丽丽的后一排，偷偷把她观察。偷窥一个美女的感觉，朦胧含蓄，滋味不差。赵丽丽，看来并不爱学习，她上课总扒在桌上。她不像其他姑娘，认真听讲。她甚至连课本也不带。俊思心里念道，还挺有个性的啊！

    自从那晚想着丽丽并为之臆想以后，陈俊思在意念中将丽丽变成了自己的爱人了。对于爱人，她的小坏也是可爱，她的缺点也是优点。赵丽丽也不记笔记，真够潇洒大气。她只拿一本安妮宝贝，在那里看得入迷。她时不时皱眉，她必为书中的愁绪感染了，才这般动情。

    陈俊思内心虽然爱了，靠近自己所爱之人时，反倒紧张胆怯，不敢轻佻。他那多情的手，不敢推她后肩说一句：“嘿，你在看啥呢？”不过他有时也不忍打扰她的思绪。有时暗恋一个人便会对她谨小慎微。

    课间时，丽丽终于站起来，转了身。那时陈俊思正盯得她深情，丽丽一回头眼神便遇着他，逮到他对自己的偷窥。丽丽并没嗔怪他，且向陈俊思嫣然一笑。陈俊思的心顷刻间触电沸腾，脸刹那间滚烫，泛起了西天的彩霞。

    丽丽离开了座位，走出教室，去上厕所。

    陈俊思趁着这片时光，回忆像个秋千呀，在脑海荡了荡，来来回回。她刚才的笑容真美丽。陈俊思鼓起勇气端详起她的书——安妮宝贝。他还没看内容，便也对安妮感兴趣。

    这天下午没课，中午午睡比平时多睡了一会儿，醒来后还躺在床上温习丽丽课间的笑容。当宿舍其他几个哥们走了，他赶紧将门反锁，又情不自禁地撸了一次。一会儿起来，他立即上网，在百度查找安妮宝贝的相关介绍，以积累点日后和丽丽的谈资。

    夜里，陈俊思做梦。丽丽课间的笑容在他梦里重演，他壮足了胆，吻了她的唇，她竟还一脸笑容。

    可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赵丽丽连续几天不来上课。这使陈俊思心急如焚。

    陈俊思的视线干渴极了，他用记忆给自己安慰，那次丽丽课间的笑容在脑海回旋。美好的记忆是一种快乐呀。但它又点燃陈俊思的企盼，激起了陈俊思的担忧，陈俊思趴在桌上胡思乱想起来：

    赵丽丽呀，你真够牛的，一连几天不来上课，难道你不着急？难道你不害怕老师扣去你的出勤分？难道你不怕班主任刘老师找你谈话？刘老师可是一个唠叨王。你不来上课又在哪呢？在宿舍？在宿舍睡觉？在图书馆自学？或是出去逛街了？看你那考究的穿着，你定是个购物狂。

    不用问你干嘛，总之，你心安理得旷课，连招呼也不打，真够任性的，不过我喜欢，偶像呀。你知道我们的课堂多无聊，一潭死水，没有讨论，没有发言。而你是我的代言人，敢以逃课表达对片面教育的叛逆。

    同时，俊思又想，她该不会发生什么事吧？该不会是家里有啥事吧？连续几天都不来！

    陈俊思胡思乱想了一节课，下课铃响了。

    其实赵丽丽就是逃课了。她从前因为逃课太厉害，以致大三时两个学期都挂了两门功课，所以成了留级生，重读大二。不过她没有马上去读第二个大二，而是在家休学了一年。等今年来读第二个大三时，便成了陈俊思的同学；本来她是高陈俊思两届的师姐，当她读大一大二时，俊思都还没进建大。现在丽丽重读大二，并未收敛自行其是，她依然视一言堂的上课为多此一举，视考试为画蛇添足，视成绩如浮云虚华，视奖学金如青烟空幻。

    陈俊思崇拜丽丽的潇洒叛逆。但他还不知道丽丽是留级生。

    可是有的人却看不惯了，有两个女同学窃窃私语道：新来的那个赵丽丽咋那么不务正业呢？连续几天旷课，简直是影响我们班奋发向上的优良作风。

    俊思横了他们一眼，写了一张纸条：“不要装了，管好自己吧，人家旷课关你什么事。”而后将纸条丢给他们，她们咬牙彰怒。

    几天后，赵丽丽来上课了。她挎一个时尚包，推开后门，探头探脑，啊，她美丽的长发垂下来，陈俊思随之洒了一地的温柔。她来上课了。陈俊思深情注视她的脸，她的脸没一点瑕疵，她的眉毛淡淡画过了，却点缀得得体，陈俊思多想跑过去给她一吻。

    “今天我们选一下班委。”班主任刘向学忽然心血来潮。

    “yeah！”大家欢呼。

    “学校规定每个班都设班长、副班长、团支书、学习委员。大家将自己看中的人选写在纸上吧。”刘班说。

    “没必要这样，老师，让他们自荐或者推荐，然后大家举手投票。”陈俊思为在丽丽眼前表现，勇气顿提，表现积极。看啊，爱恋会让一个死般的人恢复生机。即便他很内向、害羞、怯懦。“我推荐李芬当班长，因为他很有耐心，做事踏实。”陈俊思接着说。陈俊思的确要为丽丽表现自己。

    刘班说：“好吧，大家自荐或者推荐。”

    而后一个同学站起。“我竞选班长。”又一个同学上讲台。“我要竞选学习委员。”

    他们在讲台上吹嘘自己，陈俊思一句也没听进去。陈俊思只将他那漂亮的女孩想起。他的确要引起丽丽的注意。不知何时，他又站起，抖去忐忑：

    “我向大家推荐一个人，我觉得赵丽丽可以胜任副班长。我极力推荐她为大家讲几句。”赵丽丽便起身，又朝陈俊思美丽地微笑。陈俊思的心刷地像接了她的吻，特别甜美。赵丽丽迈向讲台，朱唇微启：“感谢这位同学推荐我。”她又冲陈俊思一笑，啊，这叫陈俊思心醉神迷。

    “我很高兴来到这个集体，我会尽快融入大家的生活，我会和大家好好相处。不过当班干部的事，我不感兴趣，我这人比较懒散，我不能把大家带坏的，那责任我负不起。”

    陈俊思的眼神偷偷随她回到她座位。今晚他又将怎样回味咀嚼她的笑容。他像个受冻者，拼命感受丽丽的温暖。

    丽丽的讲话多么洒脱率真。“我对班干部不感兴趣”，多么潇洒。无官一身轻啊，天性不拘的人，何必要那些无谓的虚荣？中国人向来喜欢当官，连学生也是，为了竞选一个班长，多少学生也官腔十足？而丽丽显然摒弃中国人向来怀揣的丑陋面。

    懒散也美呀，那是闲适。古来高士皆好闲。江山风月，唯闲者主之。懒散自有懒散的妙处。

    丽丽了解自己，真了不起。这世间了解自己的人寥寥无几。陈俊思咀嚼她的话，以为句句在理。爱一个人，她平凡的话也成诗，普通的话也入理。

    台上还在竞选，他们的誓词陈俊思统统不感兴趣，他只喜欢丽丽呀，他又在偷看丽丽。

    一会儿，班主任刘老师说：“刚才的自荐或者推荐，算是竞选，而后不记名投票还是比举手投票好，我们不记名投票吧。大家把你支持的人选写在纸条上。”

    大家开始投票了。一会便要唱票。赵丽丽毛遂自荐，“我来计一下票，顺便再认识一下班上的同学。”她径直奔向讲台，没一点害羞，像个假小子。

    “这丽丽啊，率真、勇敢，我喜欢。”俊思心底默念了一句。

    韩香唱票，叫道：“班长，李芬。”丽丽站在讲台左边，在黑板上写了李芬。“李”字写得大方。真是个北方美女，落落大方。她拿粉笔的姿势特别好看，她纤长的手指有好的身段。她的字东倒西歪，可是陈俊思觉得它活泼可爱。

    “团支书，郭媛媛。”

    她忽然往右边一跳，这叫大家呵呵笑。她真够调皮。她又伸长白皙的拇指食指，捏着粉笔在黑板上标记。

    “学习委员，余瑶。”

    她再往讲台右边一跳，大家又一阵欢笑，她在黑板上写了“学习委员”，

    写名字时她却画了一只简笔小鱼。台下立即有人嘀咕，大概觉得她好无礼。

    俊思替她着急，可她神色自若，一步一回头，等着唱票的韩香。

    接下来，丽丽忙得可以，这里写个名字，那里写个名字。用正字计数法，这里添一笔，那里添一笔，在讲台上跳来跳去，俊思放下瞳孔，欣赏她的顽皮。

    计票唱票大概消去半小时，班主任宣布了选举结果：“班长，李芬；副班长，孙甲甲；团支书，郭媛媛；学习委员，余瑶。恭喜以上同学，希望大家在他们的带领下，把学习搞好，把生活搞好。”

    这个选举让陈俊思意乱神迷！他痛快地欣赏了丽丽的举止。她的确落落大方，率真勇敢。陈俊思的念头诵起：我爱你，那漂亮女孩。这不是废话吗？我对你一见钟情。我想向你表白呀，可我却没勇气，你这样漂亮，这样顽皮，这样不羁，我这样一个内向、怯懦的人，哪能驾驭？我趁早死了念头。

    夜里，陈俊思尽情将她的美丽回味、咀嚼，像嚼薄荷口香糖，含了很久在嘴里却舍不得丢弃。他伴着幻想，进入温柔梦乡。

    现实生活中得不到的，在梦里可得补偿。他在梦里抱紧了她，他们紧依着胸膛。丽丽的胸脯像饱满而柔软的海浪，陈俊思感受着，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