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战斗,战斗

　　“咒语的形式是多种多样的，并不一定要大声喊叫出来的那种，媒介材料嘛，也是不一样的，就比如你躲喝过的那些药剂，媒介材料已经渗入了你的体内，你自己就是媒介材料。”

　　“啊，这么神奇吗？那我是不是可以施展其他的魔法？”比波大笑起来，似乎没有那么麻烦嘛。

　　“哈哈哈，太天真了。魔法的种类有很多，魔族的魔法更是千奇百怪，我们人类掌握的魔法基本上有三大类：第一类就是祝福类，像你这样附加专注之力或是其他，有增强战斗力或是疗伤的效果，这类魔法最简单，但是也最麻烦，因为无法自己学会，要像你一样，血脉中有天赋，且有泰班这样的大师为你引导。所以现在的军队中，一般都会有魔法师，在每次战斗前，为战士加持这样的祝福。但是大陆上很少能够自己运用的人，传说中也只有兰诺斯家族的人才有可能施展，也就是魔战士，这类祝福种类繁多，最顶级的魔战士，会将自己的身体发挥到极致，拥有惊人的爆发力和战斗力！现在的大陆嘛，除过真正的魔法师，一般的祭司、法师学徒都能通过制作出的卷轴，为自己或别人加持祝福，不过时间很有限，这种卷轴也是军队开支最大的一笔。”

　　“还有就是攻击类，主要是依靠风、火、雷、水四种元素的媒介材料，产生攻击效果，当然除过天赋之外，咒语和媒介材料甚为重要，而且价格不菲，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大陆上的战斗法师如此稀少的原因，最强悍的战斗法师，会施展出漫天的陨石，凭一人之力便可消灭一支军队，但也充满了危险，像我，一旦没有了媒介材料，就如同常人一般。第三类就是召唤类，这类魔法师寥寥无几，据说他们是用自己的生命与恶魔做交换，签订契约，从而召唤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怪兽，作为自己的强大的攻击力量，也会召唤出各种魔法阵，使陷入其中的敌人受到邪恶暗影的伤害，据我所知，近百十年，还没有人真正的与他们交过手。”

　　“这么厉害！”山姆嘿嘿笑道，“你们一个是伟大的魔战士，一个是战斗**师，那我就去学个召唤法术，饿的时候呢，就召唤一堆好吃的东西，烤野猪派、鸽子肉馅饼、樱桃甜酒、山核桃乳酪面包啊之类的，累的时候，就召唤一条会费的地毯，往上面一躺，就可以去想去的地方，哈哈多好！”

　　正要讥讽山姆的比波猛然闭紧了嘴巴，大家发现前方斜坡向上三十米，就是出口。

　　等一行人走出洞口，发现天色已经变得明亮，远远地朝矿坑的广场看去，空无一人，原先杰罗姆爵士的军队貌似已经离开，那些帐篷看起来空空荡荡，小灰鼠已经不见了踪影，他们决定先四处侦查一下，空气中充满了潮湿的气味，云团压得很低，疾风呼啸而过，暴雨将至。

　　“妈的，这帮畜生！”比波皱着眉头，嘴里不停的咒骂。矿坑通往小镇的道路入口处他们发现了一个可怜老人的尸体，破旧的灰色斗篷已经被撕扯成碎片，藤木手杖折成两段，最长的一截戳进脖颈，被刺穿的身体下，干枯的荨麻草已经被浸染的猩红，血迹还没有变干，山姆小心翼翼的靠近，拨开散落在一旁的粗麻布口袋，一卷麻绳、小半只蜡烛，还有半块黑硬的燕麦面包，再往前看去，横七竖八的躺着更多的尸体，有村民，有守备队员还有来自桑特尼堡的士兵。爱葛妮丝不禁瑟瑟发抖，三个少年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场景。

　　到底发生了什么？比波环顾四周，镇子里似乎看不到任何活物的迹象，乌云依旧低沉，可以听到远处隆隆的雷声，广场四周的建筑不断地发出阵阵浓烟，大火已经熄灭。

　　三人小心翼翼的到达广场，雨点终于落下，靠近小匕首酒馆，比波的心跳就越是激烈，这座没有被烧毁的建筑四周有一些死掉的马匹和被烧毁散落的货车，和尸体，他看到了守备队的洛克队长、杰弗瑞镇长，还有一些熟悉的人，都倒在血泊之中，墨绿色兽人的尸体也散落四处，还有很多豺狼怪、半兽人等低等怪物的尸首。

　　战斗似乎早已经结束，比波隐约间能看到小匕首酒馆里面晃动的人影，他深呼吸一口气，捡起地上一把桑特尼堡士兵的长弓和几只箭矢，他打了个手势，山姆和爱葛妮丝点点头，警惕的望着四周，随时注意可能出现的危险。

　　雨水已经浸透衣物，比波轻轻将箭搭上长弓，开始慢慢靠近小匕首酒馆。雨点声密布，根本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靠在窗沿下方，詹姆嘴里不停的呢喃，因为冰冷的雨水，他的身体开始不停的颤抖，犹如第一次在矿洞里射杀腐蚀蜘蛛时的情景。

　　透过破碎的窗户，詹姆瞧见了肥佬霍特，壁炉被点燃了，他就蜷缩在那，两只手捂着小腿，指缝中渗出的鲜血已经将两只手浸染的通红，大厅中的桌椅全部都支离破碎，尸体遍地，除了几个普通人，还有酒馆老板娘和两个旅馆杂役，甚至还有两个守备队的巡逻兵，他们的长剑穿过胸甲，插在心脏之上，随着大厅内的躁动不停的摇摆。

　　那些兽人就在那，詹姆眯着眼，抹去脸上的雨水，一共五个，有两个身高超过两米的家伙使用的钉头锤，看样子甚至可以敲碎桑特尼堡重骑兵的护盾。剩余三个正在搬出酒馆的食物和酒桶，包裹身体的兽皮和长刀放在一旁，裸露着墨绿色的皮肤，长獠牙在火光的晃动下在墙壁投影出巨大的影子，显得恐怖之极，看样子，它们是准备在这里待一阵子了。

　　比波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没有杀掉霍特，对于这些兽人们的憎恨让他觉得头皮一阵发紧，刚才的惴惴不安终于即将结束，比波看看爱葛妮丝，示意她和山姆藏好。

　　“受死吧！”比波偶尔也用过长弓，在南部林地猎一些野味来改善生活，箭矢上附加上专注之力，他很有信心能够出奇制胜。

　　战斗随机开始，听到喊声的兽人们转头一瞬间，詹姆的第一箭射中了一个使用钉头锤兽人的喉咙，它瞪大眼睛，鲜血从喉咙喷出。另一个兽人立即甩出手中的巨型钉头锤，窗户彻底破裂，詹姆被震到再到，等他起身，高大的兽人已经冲出酒馆大厅，另外三个兽人也已经长刀在手，鱼贯而出。

　　比波迅速起身随机反手抽出第二支箭，正中一个手持长刀兽人的脑袋，它还来不及发出声响便立刻倒地，绊倒最后面的一个家伙。

　　“小心！”山姆大声喊叫，爱葛妮丝也着急的捡起一柄标枪，使劲掷出，但没有射中。

　　比波还来不及抽出第三支箭，钉头锤已经砸向他，比波身体立刻扭向一旁，躲过这次致命的敲击。还不等喘气，另外一个兽人的长刀已经落下，比波已经无法躲闪，左臂被砍中，疼痛让他的动作变得迟缓，不过他还是顺利的抽出第三支箭，用右手将箭矢插入这个长刀兽人的脑袋。

　　刚才绊倒在地的长刀兽人这时已经冲上来，与一起一左一右开始加攻比波。突然间，一个身影闪过，撞开了长刀兽人，比波忍住左臂的巨疼，他顺势倒地，抓起兽人掉落的长刀，狠狠的刺向高大巨人的小腿，“嗷~~”一声惨叫，比波砍断了巨手的左腿，失去平衡的兽人惨叫着轰然倒地，愤怒的举起钉头锤，准备向比波的头部发起致命一击。

　　比波没有力气移动了，他躺在地上不停的喘着粗气，钻心的疼痛让他无法举起长刀，长弓已经被损坏，难道就这样死在了这吗？“比波！”他扭过头，看清楚了冲过来的身影，山姆已经摆脱了那只长刀兽人，将他撞出了钉头锤的攻击范围。

　　“不！！”比波忽然觉得疼痛撕心裂肺，并不是来自于受伤的左臂，而是看到巨大的钉头锤重重的砸在山姆的背上，鲜血从他口中喷出，混合着雨水瞬间四散而开。

　　“山姆！！”爱葛妮丝拔出插在那只长刀兽人脑袋上的精金匕首，看到倒地的山姆，顿时瘫坐在地上，泪水瞬间喷涌而出。

　　听见爱葛妮丝的呼喊，失去左腿的高大兽人扭过头，刚好发现这个瘦弱的人类女孩正好处在自己的攻击范围之内，便再次举起了钉头锤，“不，你这个该死的魔鬼！！”比波快跑几步，一下子撞翻了这最后一只兽人，恨意让他忘记了疼痛，比波将专注之力全部附加在右手上，顺势举起掉落的钉头锤，狠狠的砸向兽人巨大的头颅。

　　“啊呀呀呀！去死吧！”还没有来的及作出任何反应，兽人的脑袋被砸的稀烂，这一击耗尽了比波所有的力量，他倒在地上，喘着粗气，确认过兽人已经死亡之后，匆忙的爬向刚刚拯救了自己生命的山姆。

　　山姆已经气若游丝，爱葛妮丝正抱着他，泪水和雨水冲刷掉了他脸上的血迹，他抬起一只手，比波立刻紧紧的握着泣不成声，“不，不，山姆！我带你去找医生，不，找泰班，他一定会治好你！！爱葛妮丝，你不是魔法师吗？快想想办法！”、

　　“呜，呜呜……”爱葛妮丝摇着头，紧紧的环抱着山姆，“都怪我，丢了背包，没有材料我施展不出任何法术，要不然，呜呜呜，刚才就能够击退这些兽人……山姆，你撑住啊，我们会想到办法救你的……”

　　“不要紧了，”山姆轻轻的说道，“比波，靠你自己了，咳咳，我做不了你的利剑，也做不了你的盾了，咳咳咳……！”

　　“咱们还有一起进守备队……山姆，不要！”比波死死的盯着山姆苍白的脸，鲜血依然不停的从身下渗出，爱葛妮丝慌忙紧压但没有丝毫作用。

　　“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我就在咱们镇子，咳咳咳咳，哪也不去，”山姆忽然轻轻的笑了，抬手指了指广场水池，“那边，把我和父亲葬在一起，很好，很好，我没有给他丢脸。”

　　随后，任凭比波和爱葛妮丝如何呼喊，山姆已经没有任何回应，长剑、铠甲，没有实现的梦想，比波回想起过往的岁月，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眼前发生的实事。

　　“都别动！”忽然间从身后传来一阵刀剑出鞘的声音，雨点渐渐的小了，比波松开握着山姆的手，眼睛被泪水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