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惊变

　　想起往日，郑武心中便是愤恨至极，心情比上坟还沉重。不觉拳头紧握，一副大权在握的样子。心里暗道：“大哥手握郑府大权，每年呈交来的赋税全部私入囊中，父亲对三弟疼爱有加。而我什么都没有得到，却总是像被踢皮球一样，踢来踢去，人见人厌，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不客气。”

　　“哈哈，绝爷，这事还是越快越好，既然绝爷如此说法，自然是再好不过了。只是小弟还有一个疑问。”郑武口中含笑，眼里闪过一丝杀气，阴色煞冷，盯着绝不服说道。

　　“小弟有事尽管问，只要大哥能够办到的，绝不推辞！”绝不服看到郑武眼里暗含一丝冷光，心头一震，眼神哀求中含着绝望，冷漠里带着霸气。似一阵冷风狂扑而来，直击得绝不服不知所措。绝不服见状急忙避过郑武的眼神，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只是、只是……”看了看一旁的段纯彪吞吞吐吐地说道。

　　“哦，军师，你们都在外面等候。”绝不服会意，急忙对段纯彪说道。

　　“是。”屋里的人都退了出去。

　　“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郑武突然跪地拜道。

　　“郑公子，这是为何？”绝不服见郑武突然如此行为，顿感莫名其妙，急忙弯腰去扶。

　　怎料郑武道：“大哥肯帮我，我是感激不尽！小弟无以回报……”

　　“说哪里的话，快快请起。大哥定然鼎力相助。”绝不服生平第一次心里有些酸，有些感动的说道。

　　郑武躯体跪地，实是为绝不服吃了一颗定心丸。

　　“多谢大哥！”郑武起身说道。

　　“只要你随时需要，大哥就随时到。”

　　“好，小弟只是担心，不知道大哥可有多少兵马可供调遣。若是事不成……”

　　“既然小弟如此有诚意，大哥就如实相告。”绝不服双手背后，轻移脚步，继续说道，“绝某人一生纵横天下，虽然为盗匪，做过许多坏事。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这条道上，绝某人亦是受人敬重之人，不瞒你，大哥同党遍及天南地北，共有十八寨，每寨兵马最少的也有三万，最多可达十万，势力之大，危及朝廷，现在已和朝廷成对立之势，十八寨中，每寨另有精兵五千以上，这些都是敢死队，额头上都印刻着‘绝’字，并且还有仙龙助威，每条仙龙的威力相当于几千人马的队伍，小弟何愁大事不成。”

　　郑武一听甚喜，忽而脸色一变。

　　“公子又想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吗？尽管说来。”绝不服看出了郑武表情的变化。

　　“只是三弟郑孝天自幼纨绔，不历人生，不争不斗，若有伤害，实在不安心。”

　　“哈哈，小弟多虑了。自古君王争权夺利，兄弟不和之事多不胜数，成大事者若是优柔寡断，犹豫不决，何况你是迫不得已，再者说来，你夺了郑威的大权，怎能保证三弟郑孝天不会因恨成仇，杀了你呢？”

　　郑武听后，立即顿悟，“还是大哥考虑的周全。”

　　“不要再犹豫了。”绝不服道。

　　“嗯！郑武感激地望了绝不服一眼。

　　“哦，三日之后，正逢祭祖焚香之日。到那日，府上会设坮祭祖，郑威会放松警惕。所以，三日之后，黄昏时分，我在府中暗设刀斧手三千，请大哥带精兵一万在郑府东门设伏，那里距郑威的住处最近。三更十分，我们举火为号，到时候自会有人去迎接大哥。”郑武说道。

　　“好，一言为定。”绝不服回应道。

　　“小弟告辞。”

　　“三日后相见。”绝不服说道。

　　郑武悄悄地下了寨，绕道偷偷地溜进了庄周城。顿时悬着的心便安了下来。心中窃喜。幸好，没人发现。

　　岂知刚过不久，便听到有人议论纷纷，说三道四，时不时提及绝不服的名字。在回郑府的路上，郑武望见城墙上贴满布告，心中已感不安，猜测到十有**是关于自己的。仔细一看，果然不错，布告上写着：“郑府二公子郑武勾结当地恶霸绝不服，图有不轨，企图谋取郑府大权……”

　　郑武未及看完，心中慌乱不安：“怎么可能，明明没有人发现，怎么会知道我与绝不服勾结，难道队伍中有奸细向郑威告密。”、“这布告又是谁贴的呢？”

　　正当郑武猜测不断，疑竇重生，惶惶不安时，却见远处一大队人马急奔而来。

　　“闪开、快闪开。”这吼声如雷，众人纷纷躲向路边。

　　“不好，大哥！”郑武道。急忙悄悄低头隐匿在人群中。

　　“今天就算把整个庄周城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判徒跟我找出来。”郑武听到那正是大哥郑威的声音。

　　“怎么办？怎么办？事情败露。”郑武慌乱不知所措，悄悄地溜出人群，依墙遁走。

　　“事情败露，只好一不做，二不休。如果自己真的承认与绝不服有染，大哥定然轻饶不了自己。如此还不如奋力反击一把。”郑武心里想道。

　　“二当家的，我们正在到处找你呢，可真是急死人了。”

　　郑武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心里畏惧，哆嗦了一下，自是不敢抬头去看。

　　“二当家的，是小人柴大牛啊！”柴大牛正是今日护送郑武去“香茗轩”时开道的两位壮士中的一位。

　　“事、事情已经败露，大、大哥正……”郑武结结巴巴地说不完整。

　　“二当家的，不用说了，小人已经知道了。”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郑武一扫刚才的威风，看到满城都在议论自己，大哥又派大军全城搜索。此时却像个贼眉鼠眼的盗贼样。

　　“二当家的，事已至此，只能进，不能退，就算死也不能承认。”柴大牛说道。

　　郑武急忙说道：“对、对、对。”郑武想到大牛的想法和自己不谋而和。

　　一路耽搁，天色向晚。郑武庆幸自己在香茗轩中呆那么久。才不易被人发现。

　　“二牛，告诉二当家的。”柴大牛对着他的同胞兄弟柴二牛说道。

　　“二当家的，郑府各个门卫现在皆是我们的人。另外在府外附近小人已经安排精兵五千。府内大当家住宅处潜伏刀斧手五百名。”二牛说话利索精炼。声音洪亮高亢，让郑武感到振奋。

　　比起柴大牛来，虽然为同胞兄弟，但是柴大牛却显得憨厚老实。

　　“只是……”柴大牛吞吞吐吐地说道。

　　“只是什么？”郑武急切的问道。

　　“只是三公子一家人平日里对兄弟们都甚好，小人不知如何处理，让人很棘手，怕惹起事端，做不了主。”

　　“情况紧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郑武心里闪过一丝内疚，又想起绝不服的话。

　　“哦，对了，赶快派人去山上通知绝不服，告诉他城内的情况。”

　　“是。”

　　郑府内，郑孝天在府内转来转去，心情沉重，汗水急流，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郑孝天历来对这权力争夺不感兴趣，突然得知二哥郑武为了郑府的大权，竟然会勾结恶霸绝不服。甚感手足无措，更何况两边都是自己的亲哥哥呢？到底应该怎么办？不觉又有些怨恨自己的二哥，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我不相信，这一定是谣言。”郑孝天安慰着自己。

　　“不行，我得问清楚二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便向门外急奔而去。

　　“孝天。”唐晓月从里屋快步跑出来，急忙叫道，眼里充满哀求。

　　“快、快、快。”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低沉的声音，快步掠过郑孝天的住处。

　　“孝天。”唐晓月再次叫了一声。

　　“嘘！”孝天急忙又奔了回来，急急忙忙拉着唐晓月进了屋子里。

　　“情况危及，你必须带着问天赶快离开，问天，过来，陪你娘去灵安寺。”郑孝天慌乱不安，声音颤抖道。

　　“爹爹，这么晚了，去灵安寺干什么？”郑问天想起上次刚去灵安寺，一回来便是面壁三日的惩罚。怎么今日又要去灵安寺呢？正在与阿宝逗乐的郑问天问道。

　　“那得带上宝宝。”郑问天只是一个劲地玩，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了看一旁的阿宝面带微笑地说道。

　　“好好好，带上你的宝宝，快，阿宝一起走，马上就走。”郑孝天一边说一边呼喊着阿宝。

　　阿宝见到郑孝天如此慌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道：“是，老爷。”

　　“郑武，你这个叛徒，认贼作父，竟敢勾结与郑府世代为仇的绝不服，你想造反吗？”郑威暗地里也勾结绝不服，却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一副愤怒至极的样子，禁不住破口大骂。

　　“大哥，这一定是个误会。”郑孝天透过窗户望见院子里已是两对人马相对，急忙奔出去大喊道。

　　“误会，呵呵，你看这像是误会吗？”郑威指了指对面的郑武吼道。

　　郑孝天向对面望去，却见在郑武的身后站着数百名刀斧手，每个人双手提斧，面色威严，而对面正是郑威的住处。

　　“二哥，郑孝天惊奇地叫道。

　　“三弟，这里没你的事，你最好还是不要插手。”郑武冷冷地说道。

　　“家门不幸，要你这种叛贼。”郑威愤怒，口不择言地骂道。

　　“哈哈，不错，我是叛贼，又能怎样？这一切都是你逼的。”郑武此时则被郑威的谩骂激怒了。

　　“我又怎样？你带这么多刀斧手在我的住处横行，你又想怎样？”郑威反问道。

　　“行了，真替你们丢人，为了权力，竟然如此罔逆，置大局于不顾。”郑孝天见到两位哥哥如此争辩，这哪里有亲兄弟的样，简直是仇人。顿时怒吼道。

　　郑孝天虽然对这郑府大权不感兴趣，可平日里察言观色，早就察觉到大哥二哥为了掌权暗地里相斗，为了不惹事生非，故作不知，只是不料到，事情会演变到兵戈相见的地步。

　　郑孝天一语中的，说到两人的心坎里去了。只是两人谁也没有理会郑孝天。

　　“二当家的，小的已经通知绝不服了，他马上就会来。”柴二牛说道。

　　“你通知绝不服了没有？他怎么还不来。”这边郑威对着自己的得力助手低声问道。

　　两人都认为暗地里有绝不服的帮助，各自都怀着此战必胜的信心。可以铲除对方，对此，谁也不相让。

　　“大哥、二哥。”郑孝天叫道，声中充满哀求。

　　郑孝天见两人皆是无动于衷，便站在两对人马中央耻笑道：“你们两个要打，就现在我身上各砍一刀吧。”

　　“让开！”郑威郑武同时喊道。

　　“三弟，刀枪不长眼，要是不让，休怪！”郑武说道。

　　“哎呦，我当是谁这么英武呢？原来是二弟呀！”说话的正是郑威的妻子李千雪，脸上露出一股娇媚。

　　“夫人，赶快走开。”郑威道

　　“呵呵，还有你这个骚狐狸，我受够了！再说一遍，刀枪不长眼。”郑武指着李千雪骂道。

　　“你……”李千雪哽咽说不出话来。

　　“你个狂妄之徒。”郑威怒喝一声，“弟兄们，给我上。”

　　“郑武，你休狂！”说话的正是郑威的儿子郑有为。

　　“还有你个狗杂种。今天就消消你这恶霸的气焰。”郑武骂道。

　　郑威心里道：“有绝不服的仙龙，何惧此狂徒。”

　　“给我杀，使劲的杀。”郑武亦是大吼一声，心里想到：“绝大哥马上就到，到时候就让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主子命令，将士动手，两人余音未落，杀生迭起，立刻惨吼连天，哀呜遍地。

　　“今天就要你魂归西天！”郑威恼休不止。

　　“哈哈，那我今天就让你带上你的骚狐狸一起上西天。”郑武两声奸笑，提斧劈来。

　　“啊，狂贼，你竟敢骂我娘，拿命来！”郑有为手持三尺短剑，一个翻身腾空而起，直击郑武的脖子。

　　斗争已经掀起，两边都是亲生胞兄，郑孝天左右为难，帮那边都不再理，干脆撒手不管，急乱挥打一阵，避开锋芒，冲出乱阵，想到此便直奔屋内。心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晓月及问天的安危。”

　　“哈哈，小畜生，就凭你。”郑武话出手劈，向刚扑来的郑有为就是一掌。

　　郑武一向心狠手辣，郑有为年幼体嫩，哪里能受的了这样的猛击。郑有为胸部受掌，只听见啊的一声，便飞出来两三丈远，口吐鲜血。

　　郑威见状，惊叫一声：“郑武，你这个禽兽，竟然连个小孩子也不放过。”

　　郑威愤怒聚心，怒气暴涨，狂吼一声，双手挥刀，身体急转，像饿狼一样狂扑而来，速度之快，迅雷不及掩耳，一排五六人片刻间变成了死鬼。郑威势成马字步，左手刀插地，右手上的刀早已挺进挡在自己前面一个士兵的腹部。郑威右手一用力再向前一送，大刀穿肠而过，透过盔甲。一股血腥的味扑鼻而来，鲜血在郑威的脸上横流，由点成线，由线成面。扑盖了郑威的脸，夜色袭来，火光中，只有两颗明晃晃的眼珠子在动。

　　郑威运气使力于右臂上，挑起穿肠而过的士兵，劲力一扔，这个士兵便被仍出几丈之远，刀在人被抛。郑威再次挥刀砍来。

　　郑武双眼急睁，只见郑威手中的大刀像锯齿一样，多出了许多豁口，不由大骇，情势危急，不及多想，全力拼杀，又挥刀迎了上去。

　　妻子被羞辱，就是对自己莫大的耻辱，儿子生死未知。郑威气急败坏，杀气腾腾，血冲双眸，心潮如若沸腾的水翻滚不止，早已生死置外。

　　郑武一向都是心狠手辣，更是容不得半点闪失，不管不顾，杀性顿起。直扑而去。

　　凉风拂过，血色飘散，鲜血凝结于脸，一用力，撕得生硬的痛楚。

　　两人谁也不相让，越斗越猛，越大越激烈，此时早已无兄弟情分可言，只道刀下见生死。

　　郑威披头散发，头发蓬乱；郑武衣冠不整，满脸血垢。两人打斗正酣。

　　“二公子，绝爷来了！”

　　“大当家的，绝不服的兵马到了。”

　　一阵厮杀声中传来两声吼声。

　　“哈哈哈……”郑武仰天大笑，心道：“救兵来了。”

　　“哈哈哈……”郑威轰然朗笑，心道：“你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