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愤怒

　　转眼到了春天。康熙宣布要去南巡，胤禟跟胤祥也在随行皇子的行列中。

　　不知不觉，他们离开京城也有半个月了。我在屋子里闲得无聊，抱着琵琶弹了一会儿，竟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妞儿奇怪道，“姐姐？为何叹气？”

　　我也没多想，就顺口说道，“也不知道皇上他们什么时候回京。”

　　妞儿瞪着大眼睛，“姐姐思念九阿哥了？”

　　我见她一脸认真，忍不住笑道，“傻丫头，我哪敢想你的九阿哥啊。那是得留给妞儿想啊。”

　　妞儿红着脸，“姐姐又笑我，”接着忽然凑过来，“我知道了，姐姐是思念十三阿哥了吧？”

　　我被她这么一问，也怔住了。“妞儿为什么这么说？”

　　“姐姐近来跟妞儿聊天，经常就会提到十三阿哥，姐姐一说起十三阿哥，脸上就会流露出好幸福的表情。还有十三阿哥每次看姐姐的眼神，都跟看别人的眼神不一样。十三阿哥平时冷冰冰的挺吓人，但对着姐姐，就会温柔好多呢。”

　　好一个妞儿，竟然还会分析了。

　　“其实姐姐喜欢十三阿哥也不奇怪啊。”妞儿见我不否认，接着说，“我听宫里的资深宫女说，十三阿哥是跟着皇上南巡次数最多的皇子。从十三阿哥13岁起，皇上每次出巡，必定带着他。几年前有一次南巡时，皇上竟撇下随行的太子和四阿哥，命十三阿哥单独一个人祭拜泰山呢。当时百官大臣都纷纷议论，说泰山是权力的象征，好像以前什么朝代的皇帝就好多次封禅泰山以表示最高皇权，他们都说皇上这么做，意味很深呢。”

　　“小丫头，打听的还挺多啊。”我嘴上逗着妞儿，心里却充满疑惑：要真如妞儿所说，康熙应该十分宠爱胤祥，但历史上胤祥的下场是被康熙下令囚禁啊。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又过了半个月，康熙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回宫了。

　　队伍中，胤祥与四阿哥胤禛并排，而胤禟则与八阿哥胤禩在一起说说笑笑。

　　看这阵势，胤禟已经加入了八爷党。虽然我不喜欢胤禟，但胤禟并不是坏人，所以想到八阿哥最终失败的下场，以及跟着他的人必会受到牵连，我还是决定提醒一下胤禟不要站错阵营。

　　不一会儿，胤禟过来给宜妃请安，一起用过午膳后，胤禟对我说，“一一，陪我去花园走走好吗？”

　　我看看他，“好吧，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两人走到花园，胤禟便握住我的手，“一一，你知道吗？一个多月没见到你，我有多想念你。今天刚一回来，我就迫不及待地到额娘这儿来，因为我急切地想要见到你。我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对你，竟喜欢的这么深。”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了，一一，你刚才说，你也有话要跟我说，是什么？”他满怀期待地看着我。

　　“哦，对。”我想起要说的话，“九阿哥，虽然一一对国事政事不能妄加评论，但一一想说，如今众阿哥分党分派各立阵营，但最终得势的只能是其中之一。若不能保证站对位置，倒不如保持中立，也免得将来遭受牵连。”

　　胤禟眼睛里的光芒立刻暗淡下来，语气中满是失望，“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话？”

　　“是。”我老实回答。

　　他侧着脸，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我，“一一，你知道吗？你说有话要跟我说，我以为，你是要告诉我，这段时间你与我一样，也在思念着我；我以为，你要告诉我，你愿意嫁给我。可是，你竟然对我说，说什么不要站错阵营。呵……”说着，他忽然冷笑起来，“好一个聪明的一一，没错，我现在是与八哥为营了。我在病躺了两年，这两年，宫中的局势发生了太多变化。短期内要自立门户已经不可能，为今，只能加入现有的阵营。二哥虽然是太子，但他无德无能，日后未必能担大业，剩下八哥的阵营与四哥的阵营，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前者吗？”

　　他忽然问我，我哪知道，只好冲他摇。

　　“你真不明白吗？”他忽然抓住我的肩膀，大声说道，“是因为你！”

　　“我？”我不明白，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之所以不选择四哥的阵营，是因为四哥那一派里，有老十三。”他一字一句，斩钉截铁。

　　胤祥？我的心有些悬起来。

　　“你以为，除夕那天你答应与我们一起去点烟花之前先看胤祥那一眼我没发现？你以为，那天在雪人前你们俩含情脉脉地注视彼此我没看见？”

　　原来，他全都看在眼里。

　　“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次一次拒绝我了，原来都是因为他，胤祥！”他发狂似地喊着。

　　我想否认，但心里却不能否认。

　　终于，他下定决心般地说，“等着瞧，我不会放过胤祥的。”说完，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留下我呆呆地站在原地，迟迟缓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