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三章 未逝的皮德精神

　　皮德遇刺一个星期后……

　　“殿下，这份文件需要您的同意，关于是否从帝国国库里拨款给帝国各地劳工营添置暖炉的问题。您看……”

　　“殿下，您看，按照这份帝政府的文件，本来这批钢甲现在应该已经启程运往石堡了，可刚才您听见了，他们居然说还没出。原因是命令还在往秃鹰堡的路上，天呐，他们在干什么，还在路上，秃鹰堡到石堡才多远？要这样来来回回的么？我们的战士马上就要开往白蔷薇城跟穆图人打仗了……”火的是沙霍莱恩，说完他指着对面负责作战物资调配的官员们大声吼道：“你们都应该被拉去绞死。”

　　“殿下，宰相大人原本已经准备好了一份战争期间帝国的调度计划，但是现在这份计划被最高审判庭的案件调查官拿到审判庭那边去了。我们需要您签署一份文件将那份调度计划拿出来，我们需要那份计划。

　　“殿下，阿莱河沿岸的延伸水利工程明年就要开始施工了，我们已经将所有的明细的项目文书按照原来的规矩到了宰相达人的书房，但是现在……那些文件无人署理，您看……”

　　“都要开战了还去管那些干嘛？把那些劳工召集起来，帝国需要士兵，大量的士兵。我们是跟穆图人作战。”

　　“往各地劳工营的粮食还缺少一部分……”

　　“那些粮食应该往石堡。”

　　垂柳城的行宫会议厅里，帝政府官员会议乱作一团。所有的事务不管大小全部被拿到这个会议上来讨论。并不是这些官员不识趣，这些文件按照帝政府的规矩他们无权做出最后决定，他们也是拖了好几天实在没有办法才拿到这里来说的。这使得帝政府会议今天变得犹如菜市场一般，让人烦躁不已。

　　事实上这几天来我已经开始署理原本应该是帝国宰相皮德处理的事务，接触了皮德的工作之后我才明白这些工作有多么繁杂，现在不止是午休的时间没了，就连晚上我都必须处理这些政务到下半夜，然后草草地在书房睡上四个小时让阿土他们叫我起来继续处理那些政务。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感觉那些政府仿佛永远处理不完一般。非但没有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

　　其实若是按照原来封建国王处理政务地方式管理国家的话，帝政府根本没有这么多繁杂的工作，但是现在整个神圣拉纳帝国已经已经走上了一条高运转的道路。这不得不要求帝政府的所有成员们都紧绷着工作，这也是皮德所留下的政府工作运转模式。若不能够维持这种运转方式，我会亲眼看见神圣拉纳帝国回到原来地样子。但是现在……创立这种运转模式的人离开了。原本一直按照皮德模式处理政务的我以及帝政府官员开始突然混乱起来。

　　看着眼前地情景。心中突然烦躁不已。越加想念皮德。也越加憎恨那些将皮德刺杀地人。

　　搓了搓了自己地额头。疲惫地喃喃了一句：“闭嘴。”但是我地声音在这个吵闹地会议厅里显然太小……

　　“闭嘴——”突然。不知道是看见我地不耐烦还是听见了我地话。会议厅里有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吼道。

　　抬起头来看了看。原来是李和奥斯坦两个。这两个都是聪明透顶地家伙。看见他们地异口同声地冲帝政府吵闹地官员们大吼。接着会议厅里马上安静下来。我突然觉得心情好了一些。笑着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朝冬狼问道：“帝国议会那边怎么样了？”

　　冬狼老伯爵笑着摇了摇头：“那边比这边吵得还厉害。年轻就是好啊。精力……”说着冬狼老伯爵在自己二儿子沙霍莱恩地后脑勺上轻轻拍了一下：“……充沛。”

　　笑了笑领会了冬狼老伯爵这个举动地善意：“帮我告诉帝国议会地贵族们。我再给他们一个星期。若他们还是不能够决定地话。以后他们再也不用推荐人选了。”

　　“好的，殿下。”冬狼老伯爵点了点头：“早该这样，老人家可受不了他们天天吵吵嚷嚷的。”

　　“好，现在，沙法，把你那份文件拿过来。”

　　过了几天…………

　　“幽谷。我现在已经任命你为帝国最高审判庭的**官，我希望你能够根据帝国法律做出严格的审判。那些叛乱份子对于皮德所做地行为必须受到严惩。”在垂柳城行宫的。

　　“嗯……”幽谷点了点头：“殿下，对于宰相大人的事……我也很伤心。不过，这就是您将我召回的目的吗？”

　　“什么意思？幽谷。”

　　“殿下，我是说，您想要什么程度的审判？”

　　“足以震慑那些心怀不轨的人。”

　　幽谷：“那么……先，剥夺他们所有的贵族权利？”

　　“是地。”

　　“剥夺他们的所有名誉？”

　　“是的。”

　　“然后，将所有参与刺杀的人公开斩？”

　　“不……幽谷。”摇了摇头。“斩显然不足以惩戒他们的行为。我希望能够判处施以棺材吊笼，让他们在死前好好看看自己在帝国臣民眼中是什么样子。”

　　虽然在半个月前帝国议会上向贵族们表明自己不会报复，但那也只不过是安抚帝国贵族话罢了。任谁碰到这种事情也无法轻易罢休。但是西大6的君主不比前世故乡古代王朝的君主们拥有生杀大权。像谋逆的罪名想判斩就能判斩，想判车裂就能够判车裂。这种程度的集权是西大6诸侯只能仰望地。即便是集权后地帝国皇帝猛牛老丈人碰到这样的事情也必须考虑贵族们地态度，更何况是我。所以，我必须依靠幽谷来达成自己的意愿。

　　虽然帝国法律还在完善之中，但是古典地酷刑还是有许多保留了下来。火刑、轮刑、梯刑、铁处女、车裂、血刑、碎肉刑、碎头刑、剥皮刑、棺材吊笼、拔肠这些死刑都还在帝国的法典上。废除的大多数是一些比较邪恶的处决手段，比如檀香刑、魔女之楔、还有一些残酷但是却不至死的活刑，比如开花梨、猫爪、木鞋子、破膝这些导致终身残废的惩罚。

　　“不。殿下。”听我说完。幽谷跟着摇了摇头。“帝国法律上写明了，刺杀贵族严重地判处斩。轻的判处绞刑。他们刺杀的不是王室成员，也没有伤害王室成员的意图，所以不能被判处以棺材吊笼刑。”

　　幽谷说完，我沉默了片刻，接着突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他们杀了皮德，皮德是这个帝国的宰相。幽谷。”

　　“殿下，皮德是帝国贵族。”对于我的举动，幽谷视若无睹，静静地回答道：“即便是皇帝陛下临终前任命的帝国宰相皮德大人，生前的身份是帝国贵族，死后依然是，而不是帝国皇室成员。低级贵族刺杀高级贵族，判处斩刑已经是重刑了，殿下。即便是公开反叛的康肖德伯爵判处也仅仅是斩刑。用处置意图伤害皇室成员地刑法来处刑那些年轻的贵族是否失当？殿下。”

　　“皮德不管对于帝国还是帝国皇室来说都比那些贵族重要，重要得多，幽谷。”

　　“殿下。我必须提醒您，在为帝国完善法律的过程中，不管是新旧帝国法我都没有看见伤害或意图伤害帝国宰相地罪名，帝国法律之中没有写，所以只能按照伤害贵族的罪名论处。虽然那些贵族没几个翻过帝国的法典，但是他们都养着一群书记官。若是不能严格地执行帝国的法典，那么将来帝国法典不具公正性和威慑性的时候，付出的代价由谁来承担？难道殿下您下令天鹅堡与石堡教区书库、教堂、法庭一起完善帝国法典只是为了用来破坏？”

　　“有没有其他办法？”在原地转了几步。“斩对于那些人来说太轻了。”

　　“有，殿下。”幽谷点了点头：“现在单独列出一个伤害与意图伤害帝国宰相的罪名。拿到帝国议会去强制他们同意。”

　　“幽谷，你知道我的意思。”对于幽谷在这件事情上的冷淡，我有一些恼怒。

　　“只有这个方法，殿下。这是我以帝国最高审判庭**官地职务向您提出的建议，而若是以天鹅堡主教的身份考虑，我不建议您这么做。贵族虽有义务向帝国皇帝效忠，您也可以代表帝国皇帝因为他们犯下的过错处决他们，但是这不等于您可以以帝国皇帝的名义在父神面前随意地侮辱他们。”

　　“幽谷，我叫你来……”

　　“我知道。殿下，我让您不满意了。但是……果敢忠义，无愧天理；耿正直言，宁死不诳这不正是皮德大人生前一直秉信的理念吗。宰相大人不曾一次激怒皇帝陛下和您，但是不管是皇帝陛下、您还是我，还有帝政府中的官员们，即便宰相大人决定的事情让我们不高兴，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而若是我今天按照您地意愿随意地悖离帝国法典。审判并且处决那些刺杀。您认为死去的皮德大人会高兴吗？殿下。”

　　幽谷话音一落，我慢慢地坐了下来。久久不语。脑子里浮现的景象全都是皮德和猛牛老丈人和我争执的情形。那个双蛇佬，总是占着理来让我和猛牛老丈人恼怒不已，直至争得面红耳赤，最后却又不得不同意他提出的建议，每次……每次都是这样近乎逼着我们同意。

　　接着，幽谷从沙上站了起来：“现在……殿下，您需要休息一下，帝国需要您。我也舍不得皮德大人，但是他已经走了，我们还得继续。我相信皮德大人一定不会愿意看到您现在的样子。待这件事情结束后，请允许我陪同帝国皇室去石堡看看皮德和阿木河大主教阁下，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看见他们了。”见我没有回答，幽谷长叹了一声：“虽然让您不满意，但是我会尽快处理完这件事情，这样您也可以安心处理政务。请交给我吧，殿下，我……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