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第五十章　　擦肩而过

　　酒味飘动、烛影摇曳的PUB里，严歆、杜劲旋以及陶冬悦坐在吧台前，三人默默地看着那些无聊的演唱，偶尔侧头交谈几句又再度看向PUB中央的舞台上。

　　严歆已经很少踏进PUB的大门了，只是今天又是一年了。

　　嗬，又一年，今天将会是最后一年么？不再拈念她么？

　　眼眸毫无焦距望着前方，黑玉般的深色瞳眸毫无一丝波澜，整整十八年，他到底还在期待什么？他需要什么没有？

　　他已经记不得是从何时起，自己对任何事物不再感兴趣，美女、美食、美景，没有一样能令他展开笑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不对，他还有儿子，是不？

　　“陶、旋，我还有事，先走了。”严歆猛地站起来，令人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觉。

　　“啊？这么快？”虽然他也很想赚但是今天的日子比较特殊，一直以来每年到今天都会陪伴两个好朋友来这里。

　　“嗯，你跟秋说声，我先走了。”拿起外套便往外赚也不管他们有没有跟上来。

　　“歆今天有些奇怪。”杜劲旋皱皱眉，隐隐的感觉到他今天没有以前那般消沉了，这样也好，不必太过沉浸在以前的伤痛里。

　　“嗯，我们也走吧，要不家里的太座要闹翻了。”陶冬悦喝完杯里的酒后说道。

　　“OK。”

　　两人与秋雨桐说了几句话后便出了PUB，各自回家。

　　不同的是，严歆并没有回家，他也没有去找石萱，而是去了那个久久不曾去过的西城小区。

　　“妈妈，我出去散散步，你要一起么？”莫姿歆换上休闲鞋，转头问母亲。

　　“也好，太久没回来了，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差不多要忘记了。”莫小米放下手中的十字绣，从一年前学会十字绣后，便一直帮人做手工赚取一些家用钱。

　　“那妈妈还会回海南岛住么？”莫姿歆问道。

　　“你不喜欢这里吗？”莫小米不答反问，挽过女儿的手慢慢地下楼去。

　　“还好吧，挺喜欢表哥表姐的。”莫姿歆老实的答道，但是她想知道母亲的想法。

　　“既然喜欢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吧，你也差不多要联考了，在这里报名联考吧，你第一志愿不是T大么，到时你还会是表姐的学妹了，不是很好？”莫小米笑道，也颇感慨。

　　当年她如果不是执意要分手，或许他们之间已是一对甜蜜的夫妻，抑或还数着平凡的生活？不过此生她也没有什么好遗憾，能拥有他的孩子已经是很满足了。

　　也不是没听说过他的相关讯息，只是她没必要打扰他那平静的生活，或者偶尔在路上撞见的话，点下头问候一下也不为过。

　　“妈妈，你为什么不接受林叔叔呢？这么多年来，林叔叔一直都在等你。”莫姿歆漫不经心地问，她不介意有一个继父。

　　“感情的事，谁能说什么，你不知道影姨喜欢他吗？而且为了等他，都拖到了三十还不愿意嫁人。”莫小米微叹息，手轻拍她的手背。

　　“原来影姨喜欢林叔叔！难怪我觉得影姨看林叔叔的眼神就像林叔叔看妈妈的眼神一样，原来是这样，不过为什么影姨不跟林叔叔说呀？”莫姿歆恍然大悟的说道。

　　“所以说你太少根筋了，当时在影姨面前说那么多不该说的话。”莫小米伸手轻点她的额头，只是女儿的个性就像她年轻时一模一样，让她颇为担心。

　　“妈妈，这也不能怪我啦，有一次我跟影姨在看电视剧时，问她为什么还不结婚，是不是在等林叔叔，她都迭口否认不是，说她在等她的初恋情人。”莫姿歆忙抗议，这不关她的事。

　　“难道你不知道林叔叔就是影姨的初恋情人么？说你笨还真笨。”莫小米斜睨她一眼。

　　莫姿歆一怔，随即嘟嚷道，“谁叫你们都是在搞神秘，都不愿意跟人家说清楚。”

　　“都说你笨，如果你细心点，不就可以发现了。”

　　两母女一路谈笑，一路慢慢的在公寓旁的一个小树林里散步。

　　小树林中间有一条人工小湖，间隔着两边都有一个长长的花圃，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命运。严歆在左道上行赚专注的望着久违熟悉的林子，没发现右道上与他反道而行的莫小米，终是擦肩而过。

　　一切只在转眼间都改变了，熟悉的环境变了，人都变老了，只是再度来到这里时，心里有感慨良多，仿佛一切都在放电影般，一幕幕的都在一闪而过。

　　或者是初恋的分手让他变得成熟，更学会了凡事都看得开，只是她还是住在这里么？经过这么多年了，是否已嫁作人妇？如果有缘是否会在此再度偶遇？

　　“妈妈，你跟爸爸以前是怎么认识的？”莫姿歆终于问起了很久以前就想问的问题。

　　闻言，莫小米的嘴角现出些涩涩的笑意，慢慢的回忆起第一次他们的相遇、甜蜜、苦涩的回忆。

　　“你爸爸是我的学长，比我大两届。”

　　严歆，是她在学生时代最美的回忆，那个帅气又聪明的男生，曾经他们是人人称羡的情侣，只是最后她还是跟他分手了。

　　并不是他们的感情不好，而是实在太好了，好得让人嫉妒。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恋情，天天都是甜蜜的，他一向都以朋友为重。

　　原本甜蜜的恋爱之间没多久学姐却成为他们之间恋情的阻力，他是她的男朋友，却只能在电话里听到他的声音，信息里看到他的情意。

　　而只要她的学姐一个电话，一条简讯，他便不见踪影。她失恋，一条简讯，他便陪她；她心情不好，一个电话，他便丢下自己赶去安慰她。

　　就因为这样，她终于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她是该走得远远的，或许初恋总是难忘，终其一生都不能忘记。

　　她也因此远走高飞，或许经过将近二十年的时间洗礼，她也许放下了吧，如果不是，又或者还带着一丝丝的希望？

　　不，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够，将不久于。为此瞒着所有人，也因此不想让人担心而已，她还可以再见他一面吗？只是，她还能不能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