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三十章 终

　　“呕，呕……”一大早起床，石萱便有一股恶心感，冲到洗手间抱着马桶猛吐。

　　呼……

　　她吃错了什么东西？怎么感觉这么不舒服的。

　　轻擦拭嘴边的污物，恶心感再度袭来，一整天她吐得胆汁都没了，浑身没力气地躺在，连饭都不想去吃。

　　“叩，叩，叩。”

　　声刚落，严歆的声音便响起来。

　　“小萱，你怎么了？”严歆有点着急地问。

　　“我没事。”石萱有气无力地回答，肚子饿得咕噜响，可是却一点东西都吃不下去。

　　“没事？那你怎么不下来吃饭？”严歆不由得提高声调，说话的声音都没了，还说没事。

　　“你下去吧，我没事，如果饿了我会下去吃饭的。”她蹙起眉心，有点烦躁。

　　“不要任性拿自己的身体来玩，开门。”严歆沉声道，不认为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那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石萱口不择言地朝门口处吼，可惜她饿得实在没力气，声音跟别人撒娇没两样。

　　“你……”严歆深吸口气，听到她这句话，他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别任性，再不出来等会啡哩饭就没你份。”

　　他就不信引诱不了她出来，他记得她除了喜欢吃面之外，最喜欢的就是茄子啡哩饭。

　　“就是不……啡哩饭？”石萱一听到，顾不得饿得无力了马上从弹起来，冲去开门，一口气呵成，“谁说我任性的。”

　　“呵，我还以为你真的不想吃了。”严歆双手抱胸，斜靠在门边。

　　“谁说的，谁？在哪里？我怎么没见到？”石萱装傻的左瞄右瞧，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有说过这种话。

　　呵，这个丫头倒真识得装懵。严歆盯着她那可爱的小脑袋，嘴酱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好啦，去吃饭吧。”下意识的掬了掬她的长发。

　　嘿嘿嘿……石萱暗笑，就说嘛，她的演技可是一流的。

　　刚想踏出房门，而一阵昏捏袭来，石萱下意识地抓住点什么东西。

　　“喂，你怎么了？”严歆被她突然抓住手吓一跳，转头一看，不得了，赶紧出手揽住她。

　　“没，可能是太饿了。”好一会儿，石萱终于不觉得头昏了。

　　“看吧，刚刚还说不吃饭，再晚点就出人命了。”严歆没好气地说。

　　“我又不适意的，只是不舒服而已嘛。”扁了扁嘴，委屈地说。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看医生？”严歆有些紧张地问。

　　“没事啦，可能是吃坏肚子了，我休息一下就不会有事的了。”看着他紧张，石萱怪不好意思的。

　　“那就好，以后不舒服记得要说，知道吗？”一听没事，原本彭紧的心霎时松了口气。

　　“嗯，知道了。”有人关心自己，那种感觉真的很幸福。

　　在石萱以为自己是吃坏肚子时，可却发现连着一个星期都是这样，心不由得慌起来，非常的怀疑自己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但又不敢跟人说。

　　“小萱，你怎么了？”钟点工林大婶发现她脸色不太好。

　　“我，我只是……”刚想说时，闻到一股鱼腥味，抵不住胃部剧烈的抽搐她猛捂着嘴冲向洗手间。

　　“啊？”林大婶看着石萱，有点莫明其妙的，紧跟在她后面。

　　可一看，她怔住了，难道小萱发烧了？

　　但她又不像是发烧。

　　“小萱，你怎么了？我带你去看医生好不好？”林大婶焦急地上前扶着她，严先生又不在，她总不可能丢下一个女孩子在家里的。

　　“嗯，谢谢林大婶。”石萱虚弱地应，最近呕吐得让她浑身无力。

　　“恭喜，你已怀孕三个月了。”这句话向来都是妇科病房的口号。

　　她们急急忙忙去到肠胃科看病，而医生笑得有些神秘地说，你们应该到妇产科。

　　听到这句话，石萱懵了。

　　林大婶微怔，随即答道，“谢谢医生。”

　　扶着怔仲的石萱走出病房，看着她这样，林大婶不由得蹙起眉头忧心仲仲地问，“小萱，你知道谁是宝宝的爸爸吗？”

　　闻言，石萱身体一僵，扯了扯唇，“知道。”

　　“那要不要我找他来接你？”林大婶猜想，如果不是陶先生就是杜先生了，严先生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呢。

　　“不，不用，我到时会自己告诉他，我们先回去吧。”石萱有眼狼狈地垂下眼帘，天知道她此时的心有多乱。

　　“也对，还是你亲自告诉他比较好。”林大婶没注意到她的异样，以为她是害羞。

　　“铃，铃……”正当她们准备坐车走时，林大婶的电话突然响起来。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没关系。”

　　林大婶拿着电话走到一旁听，石萱心情慌乱地站在原地，脸容显得有些憔悴。

　　“小萱，我有急事，要先回去，你一个人可以回去吗？”林大婶听完电话后，神情些憔虑。

　　“啊？哦，没事，你有事先去忙吧，不用担心，我知道怎么回去的。”石萱微愣，又很快地反应回答。

　　“那你要注意安全哦，如果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走了。”林大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林大婶你放心啦，我又不是小孩。”石萱微笑的掩饰那丝困倦，月师父说过她要坚强。

　　待林大婶走后，石萱站在医院大门处出神地盯着远处，许久许久不曾回过神来。

　　她刚回到家，外面就下起小雨来。

　　冬天，只要下起雨来，便是深冬，刺骨的雨水夹带着呼呼的寒风，使得原本就冷冻的夜晚更加冰凉。

　　石萱坐在客厅里，穿着厚厚的棉袄，可还是冷得发抖，她最害怕冬天。幸好她习过武，如果不是的话，恐怕她连走路都有点困难吧，毕竟没有人像她那样，只要一到冬天，手脚都是冰凉的，无论穿得多厚，都会发抖，还会因此紧咬着牙齿，导致牙痛。

　　原本她想早点睡的，可是她想等严歆回来，她有紧要的事情跟他说，虽然不见到他会负责，但她得一定跟他说，她一个人很害怕。

　　严歆回到家看到的便是缩在沙发上的石萱，冷得发抖。

　　“小萱，醒醒……不要在这里睡，会着凉的。”她真的很不懂得照顾自己，难道她这是在等门？一道异样的暖意划过他的胸口。

　　“嘤，好冷。”她下意识地朝那个暖烘烘的地方缩去。

　　严歆因她的不经意僵住了身体，这种依赖很熟悉，有多久？久远，久远到他快要忘记了。那个她，曾经最喜欢的便是躲在他的怀里，像个贪睡的小猫般慵懒，那么可爱。

　　只是他有多久不再想起她了？什么时候他的目光开始追逐到她的身上？垂眸看着缩在怀里的小女子，手臂上的力不由得紧了紧。

　　“小米，小米，我爱你，为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失神的眼眸似乎又看到了那个深藏记忆里的女子，口中喃喃地轻唤。

　　或许天气太冷了，又或许她睡得不安稳，在严歆低声轻语时，石萱忽然醒过来了。

　　“咦？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映入眼帘的是严歆那张俊美的脸，石萱有些惊喜道。

　　严歆微僵，猛然的又似被触电般将石萱放开，迅速恢复原本的面无表情，冷淡道，“刚回来，回房睡觉吧，不要着凉了到时又得看医生。”

　　“我……”石萱困惑的看着他，刚刚是她眼花了吗？为什么会在他的眼里看到一抹悲痛。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已经很夜了，晚上很冷，早点休息。”严歆淡淡地说，正准备回房时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吓懵了。

　　“歆，我怀孕了。”

　　毫无预景的一句话，让他懵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

　　“我怀孕了。”石萱瞅了他一眼，怯怯地再说一次，心，因他毫无表情的脸而紧张得狂跳。

　　“你什么时候与人关系？”严歆只觉胸口闷压得有点疼痛，非常的不舒服，蹙眉责问她。

　　“我，我没有，我，我只与你，你有，有过一次。”石萱紧张地开口，因为紧张而说得结结巴巴。

　　“什么意思？”严歆不悦地开口，他什么时候跟她在一起过？

　　“就是那次你喝醉的时候。”石萱抬起头飞快地说了，又赶紧低下头，紧张地揪着衣角。

　　“胡说。”严歆严厉地斥责，随即又惊愕地叫道，“什么？”

　　他记起来了，那天，那天他以为自己作了一个春梦，假作真时真亦假，他当时也不再作多想，只是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那晚是你？”严歆仍然面无表情地问。

　　“是，是的。”石萱小声嗫嚅，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我不需要孩子。”声音低沉而冷漠。

　　“这怎么可以？他是你的骨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没想到他居然……

　　石萱只觉从心底涌起一股悲凉，他说不需要孩子，也就是说她不能生，要她去坠胎？

　　“去把他拿掉，还有我不会要任何女人帮我延续香火。”不为所动的严歆，抽出支票，刷刷的写下来，然后递到她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不要？”强忍着泪，她不能哭，不能在他面前哭，就当自己曾经喜欢错了人，但她绝对不可能打掉这个孩子。

　　“你管得太多了，不要以为上过我的床，就可以随心所欲。”纵使心底有道声音在反抗自己，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必须做到无情无爱。

　　“我没有，但是他是你的骨肉，为什么要这么做？”泪流满面的她，声嘶力竭的痛喊。

　　“因为我恨你。”可是我也喜欢你啊。只是这句话他隐忍着吞下肚里，不认为自己说得也这些话来。

　　石萱望着离去的身影，此时觉得她的心痛得像是被撕裂开来般。

　　她弯下身，以冰凉的手心捣住自己的脸。

　　泪，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