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朱碧宁

　　聚会过后，楚凉又恢复到了每天给娄渊送便当的日子。两个人相处时，因为之前娄渊的话，关系也变得亲近了许多。

　　朱碧宁继外套事件之后，倒是安分了几天，她每次在前台看到楚凉时，总先一步避开视线，生怕楚凉会去找她。

　　也许是楚凉这身体之前给人的印象太深入人心，对方怕她找她麻烦吧。

　　“你要先吃什么？”楚凉问着，见小火锅中的水一沸腾，便马上开始往里面丢食材。

　　娄渊拿过楚凉手中的食材，让她离火锅远一些：“都放进去一部分好了，等的时间也少些。”

　　“先放羊肉和那些吧，白菜最后放。”她用手指了指。

　　“嗯，你去调酱料。”娄渊抬下巴点了一下酱料的方向，自己继续放食材。

　　两个人围着火锅吃完了中饭，娄渊送楚凉下楼。所经之地，员工们纷纷笑容满面的打招呼，已经习惯了娄渊与楚凉同框的画面。

　　一楼，电梯门开，还在聊天的二人就听见前台那边吵吵嚷嚷，几人围在那里，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是在公司里出现的问题，又正好被娄渊碰到，他铁定是要管的。所以楚凉跟着娄渊去到围着的几人身后，打算一探究竟。

　　吵嚷声来自三个女人，朱碧宁，温雯，和颜烟。

　　所谓三个女人一台戏，如果她们同时争吵，又同时提高音量的话，声音夹杂在一起，实在吵得人头大。

　　朱碧宁有她自己的倔强，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安安静静的，但真要是和她拗上了，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就像上次楚凉发现她抱着娄渊的西装外套，那本来胆小的女孩儿竟死不撒手，还真有点难搞。

　　“颜烟姐，我好心好意，你不接受也就算了，凭什么找我理论？”

　　“我根本不需要你的好心好意，我把给娄总的文件放在你这儿时，说的很明白。我去一下卫生间，你帮我保管。结果呢？结果我出来，你人不见了，一问，才知道你直接去了娄总办公室，把文件交给了他。我需要给娄总交代的事情你一概不知，你只去送文件有什么用？”

　　“你这么一言不发的先斩后奏，现在还有理了，说的自己好像很无辜似的。”颜烟脸上带怒，这个样子，楚凉倒是第一次见。

　　朱碧宁不顾身边温雯的拉扯，梗着脖子：“谁送不是送，你去卫生间，我送给娄总，节省了时间，还能让娄总马上看到文件，有错吗？反正我觉得我没错，而且娄总也收下那份文件了！”

　　“麻烦你做好本职工作可以吗？你是前台服务，不是总经理秘书！”颜烟强调两者职位关系，语气中带了点高高在上的意思。

　　“那又怎么样，同样是娄总公司的员工，我不觉得我低人一等！”朱碧宁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不爽道。

　　“这种重要的文件，经过你手，谁知道你会不会动什么手脚，做出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这次我真是不专业，竟然会信你。”她抱臂说完，就打算走。

　　“颜烟，我告诉你！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你不就是喜欢娄总吗，你不就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接近娄总的机会吗！你是他的秘书，你每天都能见到娄总，还不满足吗？怎么，现在看我去找娄总了，你不乐意了？”

　　朱碧宁的话瞬间阻止了颜烟离开的步子，颜烟猛地回头，狠狠瞪了朱碧宁一眼：“你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上的意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娄总，想取代娄夫人，这谁都看得出来！天天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给谁看呢，有本事你别找我，你去找娄夫人啊！”

　　楚凉躺枪，她看了娄渊一眼，见娄渊没动作，她也懒得计较。

　　“话可不能乱说！”颜烟咬牙切齿。

　　“我和你不同，颜烟，你坏都坏在了心里，你被娄夫人欺负也活该，你嘴上不承认喜欢，其实心里早有娄总了吧？我和你不同，我就是喜欢娄总，我就是有这个勇气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不像你，只会意|淫。”

　　这话说的周围人听了都觉得有些过分，何况是当事人颜烟。她几乎没犹豫，三两步就冲到了朱碧宁面前，‘啪啪’就是两巴掌。

　　“你太不要脸了，娄总有娄夫人，你还说你喜欢娄总？你就算想当三儿，也得看娄总看不看得上你！”

　　“看不看得上我，最起码我敢于承认，你呢？你就是个缩头乌龟，借着娄总秘书的职位接近娄总，到现在，被娄夫人教训过几次了？你见娄总管过吗，你在娄总那里，根本没有地位！”

　　“娄总，娄夫人。”正当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周围围观的人有的已经看到了身后的娄渊和楚凉。他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晰，一下子就让朱碧宁和颜烟闭了嘴。

　　“娄，娄总。”两人气焰瞬间消失殆尽。

　　“都去做本职工作吧。”有句话朱碧宁说对了，娄渊确实懒得管这些事情，他也没精力去在乎两个人对他的看法。

　　“娄总，对不起，我擅自把文件送去给您……”朱碧宁心里一阵紧张，她知道娄渊听到了刚才自己说的话，比起丢脸和不好意思，她更想抓住机会，和娄渊多说几句。毕竟，她想见他，确实太难，也没什么机会。

　　“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娄渊不想听什么理由，他看向颜烟的方向：“去我办公室，把远腾公司的文件送回去。”

　　颜烟自知做的事情不对，忙收拾心情，“好的，娄总。”她比朱碧宁聪明，就聪明在这里。

　　围观众人在娄渊和楚凉来后，打招呼便散开回去工作了。这会儿颜烟也走了，只剩下前台服务的朱碧宁和温雯。

　　楚凉见朱碧宁即使坐在前台后，还是一副看着娄渊，欲言又止的样子，她就无语。

　　娄渊送她到公司门口，便回去继续工作了。她刚想打车回家，却被身后急急追上来的朱碧宁叫住。

　　“娄夫人，我们能找个地方坐下来谈谈吗？”

　　这算宣战吗？楚凉暗暗想了想，觉得没必要。

　　“你还在工作中。”她强调。

　　“就一会儿，前台那边有温姐姐帮忙盯着，不会影响到工作。”

　　楚凉见朱碧宁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走了’的样子，最终点头同意。

　　她们两个人来到公司附近的咖啡厅，面对面坐下。

　　“一杯卡布奇诺。”朱碧宁没有看菜单，直接点道。

　　“一杯水就可以。”楚凉没想和她久坐的意思，喝什么都一样。

　　服务生拿着菜单离开，朱碧宁马上开口：“没想到娄夫人的品味这么特别。”

　　楚凉看着朱碧宁，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对方的火药味。这才只是点个东西而已，她就可以在这上面下文章，像个刺猬一样。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楚凉听了她的话，表情不变，根本没走心，自然不会被激怒。

　　朱碧宁淡淡一笑：“娄夫人，您爱娄总吗？”

　　爱？楚凉一顿，如果平心而论，她与娄渊相处这些日子，她有没有爱上娄渊呢？

　　也正因为她开始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而没有及时给朱碧宁回复，所以对方更是胸有成竹起来。

　　“您不爱他。”朱碧宁肯定道：“您和他就是商业联姻，你们之间根本没有感情。你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如果这能算感情的话，那也太侮辱感情这两个字了。”

　　楚凉没想好就被朱碧宁打断，她索性也不再去想。

　　服务生将卡布奇诺和一杯白水分别放在两人面前，朱碧宁笑着喝了一口咖啡，“我喜欢娄总。”

　　她肯定道：“我爱他！”

　　楚凉表面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吐槽。娄渊这魅力还真是无敌了，这种狗血竟然会撒到她的身上，她是不是应该直接走人啊。

　　“你和娄渊见过几次面？”楚凉压下想要揉太阳穴的手，无奈问。

　　“我觉得这并不影响我和他的关系。”朱碧宁握着杯环的手一紧。

　　“你们连交流都没有，你是怎么爱上他的？”楚凉的话，一点与她对峙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在叙述一件事实。

　　“感情不是商业联姻可以有的，那也不应该是没有交流就平白出现的吧？”她看她：“你是看上他的钱了，还是看上他的人了？哦，我这里的人只是指他的外表。”

　　朱碧宁见楚凉到了现在，还能淡定自若，毫无紧张感和急躁的样子，就不由有些心烦：“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没错。”楚凉马上给出答案。

　　“……”朱碧宁被噎了一下，又道：“既然没错，那我自然要争取。”

　　楚凉扶额：“我说妹子。”她开始好奇她的脑回路了。

　　“你找我来到底想说什么？”

　　“既然娄夫人您根本不爱娄总，那您不妨帮帮我。”

　　“啊？”

　　“娄夫人，你们既然是商业联姻，又没有感情，结局也只有离婚这一个。如果我能和娄总在一起，您的利益，我决不会碰。但如果娄总和颜烟在一起了，那您的利益，可就危险了。”

　　楚凉突然笑道：“颜烟自然不会和娄渊在一起。”

　　朱碧宁以为楚凉松口了，惊喜道：“这么说……”

　　“你也不会和娄渊在一起。”楚凉没等她说完，直接打断她的话。

　　见朱碧宁在惊喜和莫名之间换来换去最终僵硬下来的表情，楚凉好笑道：“因为他已经和我结婚了。”

　　“至于离婚什么的，我是没想过，娄渊大概也不会想。”

　　“我已经说了，如果您只是为了利益——”

　　“那如果我不是因为利益呢？”楚凉叫来服务生，付款。

　　她看着朱碧宁还没回过味来的模样，只留下一句话，便走了。

　　“别耽误工作，娄渊毕竟不喜欢养吃闲饭的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