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绪暗伤
君恩荡漾 | 作者:似是故人来 | 更新时间:2016-12-06 21:3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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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户籍收进怀里,谢弦低下头,翻转着自己的手掌,回味着大手握住无双小手的感觉,低低地喟然长叹,喉间涌起难言的苦涩来。
“怎么?手里有黄金?”张狂的声音突然传来。
他怎么来了?谢弘面上维持着平静,站了起来,微微一笑拱手迎上去:“逊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敢当。”越承燑皮笑肉不笑,桃花眼盯紧谢弦。
谢弦淡定地与他对视,两人眼刀交战,许久,越承燑哈哈大笑道:“今日见了你,本王确定,无双肯定没死。”
“弦奉旨撤查无双公主死因,亦希望公主没事。”谢弦墨黑的双眸古井无波。
“皇兄本来就倚重你,你此番又献美有功,前途不可限量啊!”越承燑收了笑脸,眼神变得锐利。
“弦不明王爷所指。”谢弦装糊涂,招手令丫鬟给越承燑上茶。
“王爷,弦新得了一两白露茅尖,王爷来得巧,不妨品尝一下。白露是茅尖中的极品,色泽嫩绿光润,香气清脯滋味鲜爽甘醇,千金难求,王爷试试看是不是传说中一样回昧无穷。”
“本王是粗人,不懂你的高雅。”越承燑打断谢弦的说话,把那杯价值一两银子的茶瞧也不瞧一眼,咄咄逼人道:“本王要见那位颜侍诏。”
“颜侍诏正在歇午觉。”谢弦从容自若,端起茶盎,修长干净的手指拿起盎盖,轻抹去上面的茶叶,慢慢缀饮。
紫砂胎琅珐茶盎流离焕彩,握茶盎的手指修长美好温润如玉,光芒扎得越承燑眼睛发烫。
就是谢弦坏了他的事,没有谢弦从中作梗生事,无双此时已被他囚进逊王府,若是在王府中住着,哪会招来杀身之祸去向不明。
越承燑愈想愈恨,谢弦心中,也在紧张地思索着。
越承燑要见颜清澜,是已确定她是无双,抑或是怀疑?事出何因呢?
越承燑与安载洲分别后回到王府,命侍女秋棠收拾衣物,要即刻启程前往南平的,特意交待了一句:“把那对红玉雕人儿带上。”
越承燑说的红玉雕,是他让作坊师傅照着他和无双的画像精工雕琢的一对光形似正在交合的男女玉人。
王府里越承燑居住的院落里,东厢大屋里专门放着属于无双的东西,有无双小时穿的小肚兜,有他逼无双给他编的柳条帽子……更多的,是越承燑买来作弄无双的各种东西。
“王爷,那对玉雕给芝儿收拾东西睅失手打碎了?”秋棠着禀报。
看着秋棠呈上来的红玉碎片,越承燑怒不可遏,邪火旺得冲天,当即命管家把叫芝儿的侍女杖责十杖,卖到窑子里去。
“以后,这屋里的东西本王自己打点清理。”恶狠狠说出这句话后,越承燑不急着去南平了,先上玉雕坊先定做同样式的玉人。
“没有红玉了。”玉坊掌柜为难,见越承燑要发火,急忙道:“王爷,用白玉雕琢出来的更可人,你看,这白玉雕儿玲珑剔透,精美绝伦……”
掌柜殷勤地照着越承燑拿来的画像作画,勾勒描摹淡染轻扫,画好了,举到他面前,讨好地笑问道:“王爷,你看,白玉人温润莹白,就是这个样,是不是比你手里那个画像好看多了?”
白玉人是好看,可那就不是面色赭红的无双了,越承燑正要喝斥,突然间怔住,拿过掌柜画的画像,与无双的画像细细对比。
掌柜画得很像,两者的差别,只在面部颜色。
美玉一般温润生辉的圆润下颔,上面鲜艳欲滴的两瓣晕红双唇,很熟悉。
下午惊鸿一瞥而过的那个颜侍诏,下颔正是这样的线条,越承燑眉尖剧跳。
越承骥在宫门守卫处听得颜清澜出宫了,当即往相府而来。
无双的棺椁里面没人,虽有尸臭,可作不得准,也许,那个颜侍诏就是无双。
想到惊鸿一瞥的那个润泽的下颔,越承燑心中隐隐有些热。
“谢弦,你带不带路,本王都可以找到颜侍诏,相信你还不敢公开命府兵射杀我。”越承燑傲慢地看谢弦。
相府的护院不是正规军队出身的军人,武功和射箭功夫,一齐上也未必杀得死越承燑,何况,越承燑可是皇帝唯一在世的兄弟,还是一母同胞兄弟,谢弦除非造反,否则,真不能杀越承燑。
无法阻止越承燑,拖得久了,反更可疑。
颜清澜肤色和无双不同,声音也变了,不是先前的低沉嘶哑,即便越承燑认了出来,也可以咬牙不承认。
颜清澜如今有官职,不是一无所依的无双,能任越承燑捉弄。
当然,能不让越承燑见到颜清澜更好,谢弦朝侍立一旁的管家使眼色。
管家躬身退出去后,谢弦微笑着站起来:“王爷既然不喝茶,那么,请随我来。”
汀芷苑玲珑雅致,异草牵藤垂檐绕柱,深绿浅绿中奇花灼灼艳若丹砂,馥馥香味清新芬芳。
越承燑暗赞好个仙境般的所在,转念想着这是谢弦为无双置下的,复又恨得牙根痒痒。
汀芷苑房门紧闭,廊下一个侍候的丫鬟亦无,谢弦深吸了口气,举手正欲,越承燑一把拉住他。
不见了?
越承燑面色暗沉,犹疑不定,似在侧耳细听。
谢弦凝神细听,霎那间清俊的面颜面色变得五彩纷呈。
房间里面有声音,让人脸红耳热的声音。
谢弦没有经验,可那声音妩媚婉转,緾绵悱恻,其间的动情快活,只是听着,便让人如置身云端。
“轻点儿……啊……”一声声隐隐约约若有若无,勾人无比,叫声里,还有轻细的吱呀声,像是床榻在摇晃。
娇喘声与吱呀声交替起伏不定,一声声媚入骨髓,不需看到那场景,光是听声音,也能想象出里面之人此时是何等娇艳,何等的欲-仙欲-死……
是谁和颜清澜在里面……难道是皇帝?虽然门上没通传,可皇帝武功不弱,无声无息潜入相府亦不是难事。
谢弦眉目僵硬,高华端方里淡定在寸寸撕剥开。
“你从哪找的如此极品?”越承燑拍拍谢弦肩膀,凑近谢弦,用近乎耳语的声音道:“这样的极品,你舍得献给皇兄,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隐忍内敛了。”
他转身大踏步离开,谢弦呆怔中,目光里看到,越承燑鲜艳的锦袍裆部处,高高撑起着。
明知颜清澜不是无双,可那身体却实实是无双的,想着无双在皇帝身下承欢娇啼,谢弦喉头腥甜,忍了又忍没有压下,呕地一声,鲜红的一口血洒落阶前。
房间里的吟哦停了下来,谢弦踉踉跄跄欲离开,回廊一侧窗扇启开一条细缝,细缝缓缓变大,窗扇整个打开,颜清澜探了头出来。
“相爷。”她的声音有些惊怕,眼睛四处看着。“只有你一个人了吗?”
谢弦呆了呆,忽然从数九寒冬来到春光明媚的春天。
“只有我一个人,逊王爷走了。”
“方才吓死我了。”颜清澜打开房门,莹白的小手不停抚胸口。
她穿着薄薄的香罗色春衫,想是刚从床榻中起身的,鬓发有些乱,铅华尽洗钗环俱无,却清绝秀美惹得人心醉。
谢弦心口灼痛,无可否认,肌肤莹白润滑的无双,比以往更多了打动人心的风情。
压下纷乱的思绪,谢弦笑问道:“方才我以为你避无可避要和逊王爷见面了。”
“他是特意上门要来见我的?”颜清澜皱眉。
“嗯,不知何因。这两日你在宫里,没有谁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吧?”
“没有,许是往日我的脸那么难看,没人敢认真看我。”颜清澜道。
其实也因为无双不得帝心,众妃嫔和宫人对她不屑一顾。
“怎么想到用那种声音骗逊王爷卓”
“相府里能跟我……”颜清澜有些脸红,声音小了下去,低低道:“逊王爷定是以为房里男人是皇上,他能不走吗?”
“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怀疑,清澜,要不,我去奏请皇上,你辞了官出宫罢。”谢弦见颜清澜那么怕越承燑,不想她担惊受怕。
“罢了,过些日子再说,估计往后只要不打照面,逊王爷不会再怀疑我是无双了。”颜清澜,道:“皇上很讨厌我和弟弟,逊王爷下午听了这么一出,估计会觉得我不是无双。”
颜清澜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想出宫,潜意识里,她也怕谢弦去皇帝面前替自己促,会失帝心圣宠,惹来杀身之祸。
颜清澜分析得有道理,谢弦也没再坚持,只派人去打听越承燑情况,得到回报,越承燑已离开京城前往南平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