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提亲

　　明显看得出，爹知道我不再跳舞之后，心情开朗了不少。我的放弃也算是值得了。只不过往后的日子，我该有什么寄托呢？

　　我现在就像是深闺寂寞的哀怨女子，呆在自己的房间里，对花叹息。忽然我嘴里不自觉哼起小调，手如兰花在胸前摆动。

　　“砰”一阵声响，我立即收起动作。原来又是漠漠。她似笑非笑，气喘吁吁地向我报告：“小姐，提亲了，提亲了！”

　　我白了她一眼，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呢！自从我名声大噪后，不少达官贵人向我提亲。不过他们都嫌我曾经抛头露面，只肯把我纳作小妾。爹不忍心让我受委屈，一直不答应。为此他还得罪很多人呢。

　　漠漠见我这般爱理不理的模样，便冲我再喊一遍：“小姐，有人提亲了，你倒是上上心呀！”

　　“嗯？”我瞪了她一眼以减她嚣张之气。她毕竟还是惧怕我，行为放规矩了些。我慵懒的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摆弄我的盆栽。“又是哪个大人想纳我为妾？”

　　“不是不是！”她快步凑了上来，一脸兴奋。“是宫里的御前侍卫沈安浩大人要娶你为妻！”

　　“宫里？沈大人？”我对漠漠的消息半信半疑。虽然爹的生意满天下，但是也很少认识宫里的人。灵都美女聚集，不缺优秀之人，堂堂一个御前侍卫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卑*”的舞姬呢？

　　“是的是的！”漠漠看出我心中的疑惑，便向我再三肯定自己的话。

　　“小丫头，我看你是听错了吧，别开玩笑了！”我戏谑的朝她憋了一眼，不做其它回答。

　　“不是的，”她硬把我掰过身来，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字重复，“沈大人要娶你。他已经来卉城了。今晚小姐你要和沈大人见面。”

　　“见面？这么快？”看来爹对这沈大人心存满意，要不然他不会让我去跟他见面的。没想到放弃跳舞之后的寄托竟是为人妻。

　　趁我发呆之时，漠漠已经翻箱倒柜为我找最靓丽的赴宴衣裳。她左挑右挑，最终选定一件淡黄色的丝绸衣裳。我本来气质颇佳，穿上了这件衣服，更凸现我高贵脱俗的灵气。漠漠一向眼光很好，这次也不赖。

　　她拾起粉盒，在我的脸上扑上一层薄薄的粉，再刷上一点腮红。我照了照镜子，自然不做作，如果我不说，真看不出来我竟是舞台上跳出蝶恋九霄的艳丽女子。

　　“好了没呀？”爹不耐烦地走了进来。“沈大人在如意楼等着我们呢！”

　　如意楼，卉城最好的茶楼，进去是地位和金钱的象征。在那儿见面，如此正式，看来这门亲事我是逃不了的了。

　　爹不停在前头催促，一路上轿子都是摇摇晃晃的。还好我没吃东西，要不然我非吐不可。

　　如意楼一如往常般富丽堂皇。只不过今日的生意似乎颇为冷清。一路进去都没见到几个客人。

　　“大人！”爹骤然停下，我没注意，一头往前撞。

　　“韵儿，快向大人道歉！”

　　“道歉？”我一时没有回过神来。我怔怔地抬头，对上了一双阴冷的眸子，顿时全身发寒。“对，对不起！”我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刚一弯膝就被跟前的人托住了手臂。

　　“你是柳依韵？”声音无半点温柔，就像块冰冷的石头。

　　我不敢抬头，怕再次对上那双眸子。“是！”

　　“几岁了？”

　　“小女17。”为表礼貌，我给他再行了个礼。我低着头偷瞄了他的衣着，光鲜华丽，的确是大富大贵之人。腰上佩的羊脂白玉坠，玲珑剔透，手工更是精细，想必是皇上所赐之物。我虽然不理国事，不过我也听说此人年少有为，颇受皇上的重视，算得上是皇上的左右手。

　　“抬头！”我怔了怔，近乎是一种命令的口气，让我心生不快。他见我不做反应，便硬掰起我的脸，让我直视他的眼睛。那一阵阴冷的气息让我的心狂跳不已。“好一张绝美的脸蛋！”他抽起嘴角，似笑非笑。

　　慌乱之下，我伸手拉扯爹的衣袖求救。爹也似乎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状况束手无策。毕竟他是官，我们是商。如果得罪了他，即使我们是全国最大的盐商，也会惹得一身麻烦。

　　突然，他松开了手，朝爹恭敬的鞠了一躬。“柳老爷，没想到柳小姐不仅貌美，身上还流淌着一股傲气。”

　　他在试探我？不，不像。他刚刚脸上那抹令人窒息的寒意不像是装出来的，还有我下颚殷红的指痕……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娶我？

　　“柳老爷，我想跟柳小姐单独相处，不知可否方便？事后我会亲自将小姐送回府的。”

　　我刚恍过神来，竟发现爹径直往外走。他真的想给我们俩制造独处的机会吗？我不愿意。我本想追向前阻止，手臂竟被那人紧紧抓住。他连拉带拽的把我带到如意楼里的舞台，扔下两个字：“跳舞！”

　　“我答应过爹，我不再跳舞了。”

　　“我让你跳！”

　　我愣了一下，随即微笑不语。

　　“好笑吗？”我如此不合作，他怕是怒了。他捏起我的下巴，冰冷的脸渐渐逼近。

　　“我不想嫁给你！”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他脸上稍有波澜，不过随即被他的寒气给抚平了。“你应该知道我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权力，金钱我都可以满足你，你为什么不嫁给我？”

　　原来他是这样看我的。本以为他选择娶我为妻，是给我多一分的尊重。没想到他还是把我看作迷恋物欲的舞姬。我撇撇嘴，一脸不屑。“我只是一个女子，权力我不需要。我是富商的女儿，金钱我也不需要。你说我嫁给你做什么呢？”

　　眼看他嘴角渐渐*，脸开始扭曲，看我的眼满是怒意。我本应该怕的，不知为何此时竟有一丝*。我趁机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你可真不愿意嫁给我？”眼中的阴冷夹杂着其它感情。我实在没心思去猜他所做一切的目的。

　　“不愿意！”即时知道这样会得罪他，会让爹以后的日子不好过，我还是断然回绝了他。他实在太奇怪了，我不想下半生活在惧怕之中。

　　我转身微笑，不回头。

　　“以后，我不会对你好的！”他怒不可遏，嘶声怒吼。

　　“小女无德无能，辜负大人错爱！”对我不好？我不懂他的话。今日之后，我跟他再无瓜葛，他如何有机会对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