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6章:心有不忿

    “凌峰表弟，老夫人十分想念小姑姑，所以我们此行目的，是为了接小姑姑回柳家。当然，我更希望表弟一起同行。”柳真最后诚挚的说道。

    闻言凌峰眉头一皱，沉吟片刻，轻声说道：“我尊重我娘的决定。”

    就在柳颜张嘴，正想要说些什么之时，练武场中的柳白突然迷惑说道：“飘絮随风飞舞，根本无迹可寻，如何悟其意？我的武道，又是什么……”

    “啊！那我的武道又是什么？我所追求的，又是什么？”柳白的声音越来越大，迷茫的双眸中，隐约间，似乎藏着两团灼热的火焰，他手脚舞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整个人变得疯狂了起来！

    “不好，白哥要走火入魔了！”柳真一见，不由大惊失色。

    柳白陷入瓶颈多时，始终不得其门而入，从而突破武宗境！久而久之，这渐渐便在他心中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执念，方才听凌峰所言，他心有所触，便陷入了一个奇异的境界中，但始终找不到方向，便成了当下这副模样。

    这正是走火入魔的前奏，如何柳白无法及时从迷雾中走出，那么他就会彻底丧失理智，沦为一具只会杀戮的行尸走肉。在这样的状态下，任何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当为敌人，所以柳真和柳颜二人虽然焦灼无比，可对此也是措手无策！

    就在二人惶恐无安，不知如何着手时，只听到凌峰大喝道：“谁说飘絮无迹？飘絮本身并不会动，是风在动！心即是飘絮，意念即是风，心不动，风即不动，飘絮又如何会动？”

    “对，不是风在动，而是我的心在动，意念为风，以心驱之！”陷入疯狂的柳白，迷茫的眼中猛地闪过一抹清明，手脚上的动作，也随之停止了下来。只见他沉思一会，再次出声问道：“那何为武道？”

    “武为力量，执念为道。武道，即为力量之道，领悟、掌握、使用，即为武道三个阶段。柳白，无论你追求的是刀法还是掌法都一样，只要你始终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就有可能到达巅峰！”说到这里，凌峰将真气凝入声音，喝道：“你还不速速醒来，还待何时？”

    凌峰的声音恍若九天惊雷，令得柳白的身体一震，整个人随之变得安静了下来。良久，他眼中的迷茫已逐渐消失……

    “白哥，怎么样了，没事了吧？刚才可吓死我了。”看到柳白已经恢复如常，柳颜急忙上前，关切的问道。

    此时已经完全清醒过来的柳白对他摆了摆手，旋即朝着凌峰深深一揖到地，凝声说道：“谢谢你，凌峰！”

    “柳白表兄不必客气，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这完全是因为你的武道根基厚实，方能及时从魔怔中清醒过来，若不然，谁也没办法。”凌峰微笑着说道。

    凌峰虽说得轻松，但柳白和柳真、柳颜三人心里非常清楚，凌峰对于武道的理解，显然已经到了一个让他们无法望其顶背的境界！因为陷入魔怔中的柳白就好像是一个在自我世界中迷失方向的人，而凌峰所说的话，无异是一线光亮，让柳白重新找到了方向。

    望着平静得有若古井般的凌峰，柳白等三人，在心中不约而同的暗道：“看他模样，最多十四岁而已，怎么可能对武道有着如此高深的领悟和体会？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妖孽不成……”

    “凌峰表弟，大恩不言谢，容日后有机会再报！”柳白也不再就此纠缠，脸容一肃，凝声说道。

    “咦？白哥，我感觉你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了，这是怎么回事？”还没待凌峰出声，双目牢牢的盯着柳白看的柳真，突然惊诧的说道。

    “嗯，凌峰表弟方才一席话，令我受益非浅，隐隐约约间，我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武宗境的壁垒，这次回去闭关，相信我一定可以突破。”说到这里，柳白灼热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无比自信。

    柳白三年前就已经进入武师巅峰境，但因为始终无法悟出属于自己的武道，所以一直卡在武师巅峰境，始终无法寸进！但在这三年时间里面，比他年经还要小得多的柳随风和柳飘絮二人，已经突破武宗境，在第三代弟子中，他从原来巅峰一下子就掉到了第三，甚至第五、第六的位置。

    眼睁睁的看着被人赶上，然后超越，柳白心里自然不好受！可他越急就越无法领悟，方才听凌峰所说，触发灵机，他心中不禁大喜若狂，根本无法控制得了这种渴望已久的顿感来到的喜悦感，这恰恰也是他险些走火入魔的原因。

    “真的，那太好了，相信白哥出关后，一定可以与柳随风一较高下！”柳真不由自主的捏紧拳头，激动的说道。

    柳家树大根深，盘节错节，在第三代传承人没有确定前，家族中充满了近乎残酷的竞争！三人之间感情极深，所以柳真和柳颜二人，自然是全力支持柳白上位了。至于柳真为什么不提柳飘絮，原因很简单，柳飘絮是个女子。

    柳白闻言轻轻摇了摇头，叹息着说道：“唉，就算我突破武宗境，也绝不会是柳随风的对手！不过这并没有什么，我本来就无心去竞争这什么家主之位，待老夫人的寿诞一过，我便拜入丹剑阁……”

    凌峰一听，眼只立即闪过了一抹光亮，暗道：“我何不借此之机，进入丹剑阁……”

    “白哥，你怎么可以就此放弃？”柳真和柳颜二人一听，心中不由大急！

    “我心中主意已定，你俩就不要再劝我了。”柳白摇摇头，转而微笑着说道：“凌峰表弟，希望你能与我们一同，为老夫人拜寿，小姑姑能调教出你这样的天才，相信老夫人看到表弟后，一定会异常开怀。”

    “老夫人？柳白表兄，这……”

    “呵呵，也就是你的亲外婆啊！”柳真插了进来，顿了一下，旋即沉声说道：“凌峰表弟，老夫人因日夜思念小姑姑，身体始终不好，老家主不忍，这才让小姑姑重返柳家……”

    “凌峰表弟，老家虽然让小姑姑返回柳家，但是……唉，那些老家伙肯定不会轻易松口！”显然，柳亭晚的身份，依然不会得到柳家的承认。

    “是么？”听柳真所说，凌峰心里不禁闪过一抹愠怒，暗道：“谁天才是贵族？谁又天生是强者？总有一天，我定会让你们柳家亲自扫榻相迎！”

    对于当年的事情，凌峰心里也很是恼怒柳家的无情，若是当时柳家同意父亲母亲婚事的话，又怎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若不是自己重生，母亲此时的尸骨早已寒透了。

    当然，同时凌峰心里也非常清楚，这也是所有大家族的劣根性！对于柳家，他虽有微辞，但也无从责怪。

    “凌峰表弟，我们身为大家族的子弟，表面上看来风光，但凡事皆由家族做主，全无半点自由可言。唉，所以你还请不要责怪当年老家主把小姑姑逐出柳家为好。”柳白叹息着说道。

    “家主，三位少爷，夫人有请……”就在此时，一名家仆急步而来，打断了三人之间的说话。

    …………

    “娘。”

    “见过小姑姑。”

    四人一进大厅，同时出声喊道。

    “都坐下来说吧。”柳亭晚说到这里，对凌峰轻声说道：“峰儿，来，这是你的三位表兄。”

    “娘，三位表兄我已经认识了，就不劳你再介绍了。”凌峰微笑着说道。

    “小姑姑，您真厉害，表弟实在是太优秀了，怪不得您的事迹以及风姿，一直在柳家流传了。”柳真笑嘻嘻的说道。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柳颜白了他一眼，脸容一肃，转而恭敬的说道：“小姑姑，时间紧迫，我们可以走了么？”

    显然，三人的来意，柳亭晚早就已经知道，她点了点头，旋即叹息着对凌峰说道：“唉，峰儿，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娘希望你能无所牵挂的长大，然后娶妻生子，在柳树镇安静的过一世……”

    “娘，您的苦心，孩儿都明白。”凌峰轻声的回道。

    只有经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方知这种平淡人生的可贵！前世凄苦一生的凌峰，自然能体会自己母亲的心情。

    “可娘身上始终流着柳家的血！为娘最对不起的，也是你外婆。唉，本来为娘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回柳家了，想不到你外婆心里却还始终牵扯着……”柳晚亭说到这里，明亮的眸子变得迷离了起来。

    当年她之所以能与凌凡私奔，完全是因为自己母亲，若不是这样，凭她当时武师境的修为，在重重看守下离开柳家，这简直就是做梦！

    “儿啊，竟然你心中已有决定，那就勇敢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为娘成全你！唉……”想起母亲的话，柳亭晚的眼睛不由湿润了起来，在心中喃喃说道：“娘，女儿不孝，让你担忧了。”

    “娘，孩儿都明白，孩儿这就陪你一起去看外婆。”凌峰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抹无比的坚定，暗道：“娘，我一定会让柳家所有人承认，当年的决定根本就是个错误，我爹，无愧为柳家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