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咖啡屋的告白(求票求推荐)
绝非黄色小说 | 作者:李晗晗 | 更新时间:2015-04-17 01: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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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是一座城,城市外观的主色调,由主人的性格决定。
黑色,属于对现实深恶痛绝者,诅咒世间一切的不平等现象,对所有与自己的价值观相抵触的趋向,施以剧烈的反抗和控诉;红色,属于典型的多血质青年,对世界上的大部分事物,都表现出最强烈真实且热气腾腾的**,挥洒青春,挥洒才情,挥洒一切自己可以挥洒的东西,性格盲点极小且不易被外人查知;白色,属于安静的纯美的灵魂,待人温和,情感细腻,崇尚简约和干净,瑕疵甚少。
然而,这些都只是主色调。人不仅仅是硬币,具有两面性,也可能是魔方,是粽子,是八角鼓,甚至水晶,所以在了解一个人的时候,面面俱到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看透彻一个人的过往和曾经,窥视一个人最隐秘的内心和感情,对于施以这种动作的人而言,很难说就是幸或者不幸。
阳光可以打到的地方属于他们能够以之示人的部分。
这样的部分往往充满乐观积极的况味,比如,开心、微笑、和善、脾气好等等,是非近距离接触者容易获得的印象。很多人都知道,他人有时候就是地狱,所以远远地守望者居多,难得有一两个肯走过来真正以心相交。
另外一些部分,相对而言,颜色则暗淡一些。关键词也有所不同,比如,抑郁、难过、痛苦、梦魇等等,往往掩藏在暖色调的覆盖之下。直到黑夜降临,光芒褪去,才在无光无声的世界里兀自绽开来。
修竹约我见面的“古木咖啡”离s大不远,从南门走出去,步行十分钟可到。店主是s大毕业的一名研究生。因为面对严峻的就业形势时,想到了以创业代替就业,所以在母校旁边开设了这家咖啡屋。结果仰仗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和学生时代积累的人脉,咖啡屋的生意渐渐兴隆,成了南门外的品牌小店。
我推开木质拉门,听到清脆的铃响,传来“欢迎光临”的招呼声。整个咖啡屋光线并不明亮,墙体也是暗色。桌椅的设置简单而随意,从窗口射进来的阳光恰到好处地敷在柜台上,给咖啡屋添了少有的一点亮色。
“先生,几位?”
“我找人。”
“请问您是不是许铮先生?”
“是。”
“请跟我来。颜女士在二楼的包间等你。”
我极不习惯地接受了这样的称呼,然后随服务员往前直走上楼梯,进入转角处的包间。一推开门,就看见修竹对着我灿然一笑:“来了。”
“嗯,来了。”我感觉气氛怪怪的,说话的风格也和平时的自己不一样了。
包间内的陈设极其简单,桌上摆一小瓶花,不甚大气的几枝,有一种精致的美。
四壁挂了些油画作品,抽象派的,颜色也都呈现出暗淡的感觉,让人微微觉得有些压抑。
坐在修竹的对面,我接过服务员随后送上来的一听可乐,看了看颜修竹。本来想继续再说点什么,却听见修竹开始说话了。
“想跟你说一些事情,关于我的。”修竹放下端在手里的茶杯,对着我身后的某个位置说道,“一直想跟你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讲。我的叙事能力已经严重倒退了。”这时,她才把目光重新投向了我。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表示我很期待她会告诉我的事情。我用无声倾听她的有声。
“我是一年以前和前任男友分手的。大三那年,有个在美国工作的亲戚给我介绍了那边的一个华人。那男子比我大七岁左右,还没拿到绿卡,所以一直在等。本来觉得这样的方式对我而言并不适合,小说、电影、电视里,这种跨国的男女关系我也看过很多,多数无法善终,所以我一开始也没怎么用心。心想,反正是介绍的,我其时也没有心仪的对象,就这么谈着看看吧。
我们的交流一开始如所有的相亲男女一般,无非就是打打电话,上网聊聊天,因为时差和他工作的原因,我们每周有固定的时间交流,所以我常常凌晨起身,就着夜色和他说话或者打字。没有见过面,但是交流的感觉还好。
那年暑假的时候,他回国办事,于是来找我。第一次见面,他穿得很正式,我问,为什么穿这么正式,他说,是对我的尊重。我们一起去看电影,第一次尽情享受没有时差折磨的恋爱。之后他开车送我回家。已经有点晚了,所以行人不多,但是过亚太广场的时候,有一队行人似乎是刚刚从饭局上下来,谈性正浓,横穿马路。他将车停了下来,等这些人都悉数通过了,才又启动。这不是什么惊人之举,不过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男的还挺靠谱的。
那年暑假我们一起逛街、吃饭,去游乐场玩儿,他都表现得很成熟,很有耐心,我慢慢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他了。那时就是小女孩的心思,简单得无以复加,一个人温文尔雅,性情温和,对我却有着极大的杀伤力。
他到我家来玩过几次,一边说着‘男人下厨房,绝对新时尚’,一边笨手笨脚地洗菜、切菜,最后炒出来一盘和你那天炒的青椒肉丝一样糟糕的菜。他说,很喜欢会做菜的女子。做菜是需要脾性、技巧和耐心的,做得一手好菜的女子,其实并不是征服了男人的胃,而是征服了他们的心。
我那时候还不会做菜,听了他的话,居然就心襟荡漾得买了很多川菜的菜谱来看。我一个人在家学,兀自揣摩,有时候还请教外婆一些菜的做法。我做菜的手艺越来越好,我想,在他下次回国的时候,一定可以吃到我做的菜。我成为了一个他希望我成为的女子,也许对我而言,就已经是一种幸福。”
说到这里,修竹微微地上扬着嘴角,不过,随即她的眼神似乎又黯淡了下来。我觉得此刻,沉默是我聆听她的最好方式,于是依旧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她微微低眉,继续说道:“我和他在一起待了一个暑假,他就要回美国了。在机场送别的时候,我不断地想起张信哲以前唱过的一歌,叫《雾中机场》。记得当时自己听歌的时候,虽然也觉得旋律优美动人,不过总觉得无法涉身处地。而那天,明明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全无雾气,我的耳边却久久萦绕地是那支歌。
他走进通道,举起双手接受安全检查,然后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我灿烂的一笑。举着的双手轻轻挥动,我的眼泪一下就要出来了。说来真觉得好笑,可自己当时就是很悲伤,很难过。大约送别这样的场景,总是能扩大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吧。
新学期开始,他和我的联系突然变少了,有时候上网约定的时间过了,他才匆匆过来一个短信,说要加班。以前每周一封的电子邮件变成了每月一封。我微微感到有些情愫变化了,不过没有多说什么,总是安慰自己,是我想太多。
过了两三个月,外婆生病,病得极重,我就告诉他,希望他可以打个电话回来。他没有回我。第二天早上七点多电话响了,我接起来,他说话却极其小。我把电话给了外婆,她还是很高兴。后来我问他,为什么说话声音这么小呢。他说,他的父母都在客厅看电视。他在卧室悄悄给我打的。我说,为什么要悄悄打呢。他就不再说话了。那天的电话自然是颇不愉快。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父母觉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如果和他在一起,对他的事业没有任何帮助。他们更倾向于让他在美国找一个家世更好的女子,两个人一起从商,互相辅助。我知道之后,一开始很生气,随即又觉得他可怜,三十多岁的人了,打个电话还要躲开父母,若是被撞见了,该是如何的尴尬。
分手是我提出来的。觉得总这样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因为身居异境,而且我自以为我用情不深,所以也无所谓大吵大闹。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沉溺的那种喜悦无非是自己营造的梦境而已。我决定很快忘了他,当然,一干二净是不可能的,总还是偶尔会想起他。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圈子太小,也懒得积极地去扩大。开始觉得真正的快乐离我会很远,直到我遇到了你。”
我听修竹娓娓道来,虽是她和别的男子的旧事,却总觉得她对我的喜欢是真实的,看得到的。都是读研究生的人了,谁还没有点过去呢。像修竹这样美丽的女子,追求者自是不乏。她走进我的世界里来,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呢?
“我在图书馆初遇你的时候,觉得你会是很好的交流对象,我们喜欢的东西也差不多。不过,你带给我一种简单的校园的感觉,那是我一直期待的。读高中的时候看《将爱情进行到底》,很喜欢杨铮用单车载文慧时高声欢笑的场景,但是自己常常独自骑车单车穿行在校园里,看身边的情侣顾盼自豪,旁若无人,总觉得自己的世界缺失了太多。你,却是那个带给我改变的人。
刚开始,我把我俩定义为知己,但是那天夜里生的一切,让我觉得我俩的关系更加的亲近了。你对于我而言,是一个让我非常想了解和探索的人。或许这种探索,也可以看做是对我自己本身的反省。所以,我很欣喜于你带给我的这一切的体验。”
我开始变得有点儿的激动,手也止不住微微有些颤抖。我之前想过的要对修竹说的那么那么多的话,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那些字句曾经澎湃在我的心间,汹涌地朝我的唇边涌动,可如今,它们都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修竹,你听得到我内心底的声音吧?
我一意将自己身体里的有机物燃烧起来,出光芒,使亲爱的你能够看见我;
我一意在每一个天光微亮的早上,看你从熟睡中醒来;
我一意如手捧月亮宝石般地捧起你,在你耳边念甜蜜的咒语。
这些日子,我是多么地想念你呀,乘风破浪,也要朝向你;逆风行船,也要朝向你。
我默默起身,伸出手去握紧修竹的手,坚定地对她说:“颜修竹,我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