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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张尔云“表白事件”

绝非黄色小说 | 作者:李晗晗 | 更新时间:2015-04-16 23: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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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下雨了,天气的变化,就像感冒,随时随地有可能生。

    坐在一楼教室里,我左顾右盼、无所适从。刚才还正襟危坐的我,心完全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给打乱了。雨水冲刷着这座冷漠得有些迷人的城市,让它的坚硬无比在此刻突然柔软得像多云天幕下细沙满布的海滩。窗外的世界经雨水一洗涤,显得无比澄澈干净,小朋友的微笑般令人舒畅。可以看见路人朝教学楼里躲避的狼狈相,也不乏撑着雨伞走得气定神闲的人。

    我被这美景击中,忍不住打了一声响亮的呼哨。旁边的人全部转过头来,像看怪物一样地对我怒目而视。我连忙把头低了下去。

    教室门忽然被打开了,几个女生清脆的笑声飞扬跋扈地传了进来。一进教室,看到一群上自习的学术男女都抬起头来关注她们的入侵。这些女孩将笑容骤然收回,但是由于收起的度太快,那笑还有些许残留在嘴边,仿佛不听话的淘气小孩,妈妈让他回家吃饭了,他还久久在外面疯玩。

    抬头的刹那,我现颜修竹竟然也在她们之中。她在这几个女子身后,也默默地笑着。我朝她招了招手,对她点头示意。她回复我一个微笑。其他两个女生都很茫然地看着我。只有为的那个高个子女孩朝我吐了吐舌头。

    女生们用手轻轻拍打着衣服上的水珠,各自选择了位子坐下去,她们都纷纷打开随身的提包,取出书或者杂志来。颜修竹笑盈盈地在我旁边的空位坐下,把手提袋放在课桌下面,同时,轻巧自然地取出一本书来。

    “又在‘研究’什么书啊?”我问。

    “哦,一本小说。觉得写得很好。读本科的时候就看过了。最近在重温。”

    “《香草山》?不错,很有品位。这个小说形散神不散,是在满足文人的爱情梦。”

    “你看过?”

    “看过。大一的时候看的。那时候顶礼膜拜这种爱情观。现在看来,像男女主人公那样的投缘、默契、遭遇困难也不退却、将物质的需求退到最后面的爱情,总还是像雾里看花,太虚幻、太理想化了。当时是从学生公寓楼下的书市借阅的,里面有好事者的评语。大部分人的观点都是:这样的爱很美,不过也相当沉重,负载了太多的东西。至于有人把它定义为‘情书集’,我觉得倒更像是一本‘非常规情书集’。”

    “我倒不觉得如此。理想化?理想化的东西其实才是生活的本质!”她很倔强。

    “你的观点很清新。我曾经就这个小说写过一段小文字:有情饮水饱,无爱物皆幻。深夜挑灯笑与泪,最美依然香草山。”

    “嘿,奇怪了。一开始你说话的语气,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男人在回顾青春,而这段小诗,倒反而是你现在的样子了。”

    “什么样子?从文字能看出一个人的样子?”

    “为什么不能呢?从你的那段小诗看,作者就是一个二十岁出头,对爱情还抱有极大美好憧憬的无知少年。”她轻轻笑出声来。

    这样说着说着,窗外雨渐渐停了。这时我们才意识到我们在自习教室里一直交谈,虽然声音不大,肯定影响了其他学术男女,顿觉相当的不好意思。想起以前,我在图书馆独自看书的时候,最不喜欢坐一对男女附近。男女一起自习者,多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交流**也。其间免不了你一言我一语、或大声或小声地打情骂俏。今天我自己也成了一个自习教室中扰乱秩序的人,也一定挨了别人默默地骂,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雨过后的校园,像眼泪洗过的良心。和颜修竹一起进教室的女子纷纷起身。颜修竹望了我一眼,不动声色地朝我挤了挤眼睛。与此同时,那几个女生走过来。

    高个子女生很欢快地对她说:“修竹,走!雨停了,我们现在可以去逛街了!”

    颜修竹又看了我一言,很为难地说:“哎呀,刚才许铮让我帮他写一个书评。他明天要在课堂上做读书报告。我可能就去不了了。”

    高个子女生朝我们吐了吐舌头。我心领神会之后立刻对她的朋友点头示意,表示抱歉:“不好意思,打乱你们的原计划了。”其他的两个女生依旧是茫然的表情。她们三个打完招呼,没做任何停留就离开了教室。

    “怎么不去逛街了?还拿我来当挡箭牌?”

    “不想去逛了而已。顺便借用一下你。有意见?”

    “意见倒是没有。您想用我,只管随便地用。只是觉得你的朋友似乎很失望。”

    “那你希望我的朋友今天不失望吗?”颜修竹调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就让她们失望去吧。”我故作严肃地说。

    “我们还是不要在这里影响别人自习了,走,出去逛逛。”

    “好吧。”

    起身收拾好文具、书包,我们朝教学楼外的草坪走去。我们选择了一处树下的桌凳坐了下来。这个时候阳光已经微微探了出来,照耀在教学楼前的出国培训中心牌匾上。门口积聚着一些男男女女,拿着书或笔记本,叽里呱啦地练习着英语。有些人音清晰漂亮,自信心很足,读得相当大声;也有些人声音细小,我们在不远处也只能看见他们的嘴在动,仿佛水中的鱼儿般只有动作、悄无声息。

    “你看,那些不出声音的练习者像不像水中的鱼?”她问我。

    “我正在这样想呢!”

    “是吗?这可真有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就想到鱼了。我想,大约和人一样,水中的鱼也在思索着它们的问题吧。可惜它们的长相太接近,鱼和鱼之间的区别从外貌上几乎难以分辨。我们也不可能知道每条鱼思考的问题是什么。”

    “而且鱼连声音都出来。如果它们痛苦的话,那简直无法排遣。”

    “我倒觉得这没有什么,能不能声影响不大。鱼悲哀的时候,不出声音,也许是一种折磨吧;人呢,有声带,能出那么多声音,甚至还可以模仿动物声,可是也没见我们的痛苦有丝毫减弱啊。”

    “这么说你是叔本华式的悲观主义者??”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悲观。”

    “没有人是彻底的悲观者,自然也就没有彻底的乐观者。我们都是在某些事情上悲观,某些事情上乐观。”

    “那你在什么事情上悲观,又在什么事情上乐观呢?”

    ……

    天气真的是很热很热啊!

    寝室的电扇一直呼啦呼啦地扇着。我勤快地用拖布不厌其烦地拖地。寝室的温度才稍微有所下降。张尔云半裸着身躯,躺在下铺看小说。由于气温颇高,他又很爱出汗,眼镜不断地滑落。他就不断地推着眼镜,口中不断地念念有词。尔云应该要算寝室读书最用功的人了。每天早上六点半准时起床,我们几乎一天就看不到他人了。极少数时候他会像今天晚上这样待在寝室。原因是他的T恤全部穿完了,然后狂洗,然后就没有可以穿的衣服出门了。

    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和尔云交流的机会和时间都非常的少。虽然他在寝室住,但是一般都鲜有时间回来。宿舍对他而言,更像是一个提供住宿的地方。他的主要生活处所,正如本科时代的我一样,是围绕着自习教室和图书馆的。

    他是一个十分好学的人,总是在看书。这一点是读研之后变得有些意懒的我难以望其项背的。尔云整天整天地看书,仿佛完全置身在这个世俗世界以外一般,没有一点想要投身书本以外的现实的冲动。

    不过,院士和我私下讨论过,当然,这里绝对没有什么所谓的“背后议论人短长”的意思,只是我们都觉得,尔云对书本的钟爱和厮守,似乎是对现实世界的一种回避和逃遁。他曾经说过,看书只是希望自己只思考与阅读相关的东西,不用去牵绊太多的其他。

    要是很不巧地在图书馆或者教学楼,又或者是在去图书馆和教学楼的路上碰见他,我们的对话通常情况是这样的――

    “嗨,尔云,去哪里啊?”

    “上自习。”

    “晚饭打回寝室吃吗?”

    “不了,上自习。”

    “那你吃完晚饭做什么?”

    “上自习。”

    如果是被院士碰见了,院士会问点其他的问题――

    “尔云,你去图书馆是不是为了巧遇漂亮妹妹啊?”

    “不,上自习。”尔云会边回答边咯咯地笑,笑声浅吟低唱般催人鸡皮疙瘩。

    “尔云,那你要是和哪个漂亮妹妹在一起了,平时你会怎么打时间呢?”

    尔云低头做深思熟虑状,然后语重心长地回答:“上自习!”

    尔云也曾经在步入这所大学的第二个年头春心荡漾过。那时候他读研二,比我和院士都要高一个年级。就在我们刚刚搬进南园,开始我们新一**学生活的第二个月,他在寝室表示,决心向自己暗恋已久的女生表白。那个女生是尔云本科时候的师妹,和我们一级。她考进s大读研后,被收入尔云的导师门下,自然接触机会多多。

    尔云本科时就觉得这女生不错,因此,现在遇到如此得天独厚的环境,当然要该出手时就出手了。这个经典案例也证明了我们学院多年来流传的一副对联:“爱国爱家爱师妹,防火防盗防师兄。”

    尔云选择的表白地点是体育馆前面的英语角。那个地方位于s大中心位置,前面是颇为著名的乌龟型体育馆,夜里,此处曾经举行过信乐团、**、孙燕姿、蔡依林等知名乐队或歌手的演唱会,后边是s大附属幼儿园,白天常常传出小朋友们嬉戏游玩的声音。尔云最爱的地方就是英语角,每个星期五必到此处报道。他讲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眼镜的反光在周围的泛滥灯火中恣意闪耀。此时的尔云是全世界最自信的男人。不过表白当晚的尔云表现如何,我们也只是等他回寝室之后才知晓的。

    当天晚上尔云在寝室收拾妥当,兴冲冲地前往。大约一个小时之后,他回来了。当时只见他一脸无比失望的表情,一**坐在床上。经验丰富的院士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端上茶水,静候尔云的反应。

    见他久久不开腔,院士按捺不住,选择了尔云旁边的位置,单刀直入地问到:“如何?”

    尔云突然肩膀剧烈**,泪水奔涌而出。他依偎在院士的怀里,委屈地轻轻哭出声来。这哭慢慢变得剧烈起来,他的情绪几乎失控,并且很快有一些话语如骨鲠在喉般不吐不快。这些话还没来得及被轻声讲出,就如同喷薄的熔岩,以极快的度骤变成极具杀伤力的独白式疾呼――

    “凭什么?凭什么我爱她的心要遭受如此巨大的摧残?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对我说出哪些让我心碎千万遍的话?我不能相信,那些残忍的话语竟是出自我的女神之口。啊,这物欲横流的世界啊,为什么真爱总是难以圆满呢?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事后院士告诉我,那一刻他觉得尔云很有演莎士比亚型话剧的天赋。这样的呼喊持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到尔云声音沙哑,无力为续方才停止。听完他的呼喊,院士强忍着泪水将他掩埋在铺盖之中,软语相劝,慢慢将他哄睡了。

    “表白事件”之后的尔云变得很沉默了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就以疯狂地学习开始了填补自己空虚心灵的行动。我们的交流时间一如既往的少。晚上才回寝室的他,和我们唯一的交流就在于睡前的netbsp;   院士和尔云在这一点上有一种异乎常人的相同。他们睡觉之前会一起泡两杯很浓的咖啡。由于设备限制,无法自己碾磨咖啡豆煮咖啡,所以他们只能泡溶的。咖啡说明上显示:这种配方的混合咖啡是将咖啡末与奶末和白砂糖相搭配而成,“滴滴香浓”,让你“意犹未尽”。我一喝咖啡就无法入睡,所以只能喝牛奶。我们三个会准时在凌晨到来之极,围坐在寝室的小桌子边,一边喝着咖啡或牛奶,一边很随意地闲聊。寝室里弥漫着咖啡的香气。牛奶的味道是一点没有的,又或许有,但是完全被咖啡的香所掩盖了。

    院士提起自己的未来,总是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有时候说到慷慨激昂处,他会提高分贝,然后招来隔壁男生的提醒:“同学同学,注意注意,晚了晚了,小声小声。”院士就会很客气地道歉道:“sorrysorry,一定一定,激动激动,海涵海涵。”

    尔云则相对而言话少很多,不过由于他选择了走图书馆的学术男路线,于是决定继续攻读博士学位,以期能在高校获得一份安稳的教职。他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我真的很喜欢安稳的生活。”

    只有我,完全不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这种迷茫困顿着我。尽管阅读量并不小,也似乎并没有完全与现实脱节,不过我总是处于院士和尔云之间的尴尬位置。我远没有院士投身于研究生会工作之中的那种热情,也实在无法像尔云那样一门心思踏踏实实地钻研学问。很多时候我倒宁愿什么也不做地就这么待着。

    院士说过我:你总是在犹犹豫豫的,无法很快地决定自己要成为哪一种人。

    我只能很无奈地回答:有些决定,要做出一个周全的选择,不是那么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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