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四八四、胆魂阁之斗

　　“似乎没有说，非要我用赤帝剑？”卫展眉平静地回应道。

　　“你……你有另一柄剑？”虽然单从剑鞘看，这柄短剑其貌不扬，并不象什么神兵利器，可是想到卫展眉层出不穷的手段，常笑我心中还是惴惴不安。

　　“嗯，来拜访山堂，如何能不带一柄更好些的剑？”卫展眉平静地道：“所以在常前辈离开三川城之后，我与拙荆欧莫邪花了二十多天的功夫，重铸了一柄剑。这柄剑以拙荆小字为名，在云梦大泽之战中，是这柄剑击杀了王东窗，重创秦会之。”

　　“二……二十多天功夫……”

　　山堂众人都无语了，铸成一柄好剑，只用二十多天功夫……就算是匠神级别的铸剑师来铸圣灵级别的宝剑，前前后后也需要花到两三个月，卫展眉竟然说他只用了二十多天功夫！

　　“嗯，有些仓促，所以还有些不如意的地方，比如说，我们原本是想铸成一柄长剑的，结果却成了一柄短剑。”

　　“也就是说，卫郎君拿出来的是一柄失败品？”

　　“勉强可以这么说，也不完全失败。”卫展眉说到这，终于将莫邪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当初他是设计的一柄长剑，可是最终却出现了点问题，只能铸成一柄短剑，而且从外表来看，这剑身黑黝黝的，完全没有宝剑应该有的光泽，倒象是农家里生锈了的菜刀。

　　但看到这剑时，山堂的众人却都是神色一懔，他们都是行家，看东西当然不会只怕表面。

　　这柄剑虽然外表其貌不扬，但在铸剑师眼中，它的锋芒内敛，如同大海一般深不可测，以他们的目光眼力，竟然无法判断出这柄剑的品秩级别！

　　“这是……什么级别的宝剑？”常笑我涩声问道。

　　“神器，至于品秩……勉强算是中品。”卫展眉微笑道：“诸位可要看看？”

　　中品神器！这可不是一般的宝物，一般来说，一位匠神级别的铸剑师，一生可能也就铸成一到两柄神器，而且还只是下品神器，哪象卫展眉这样轻轻松松，用二十多天时间就能铸成中品神器的！

　　山堂之人将信将疑，多少有些猜测卫展眉是在吹牛。

　　“请……请借剑一对。”申宇阳这时也神色惶惶地道。

　　卫展眉将莫邪剑递了过去，申宇阳捧着剑，小心翼翼地吹了口气，然后擦拭着剑师，辨别剑的材质，他的脸色是越来越严肃，后来他也如同卫展眉，屈指弹剑，听着剑出的琮琮如玉之声。

　　良久之后，他一边皱眉深思，一边将剑交给自己身边的一个山堂高层。那高层如他一般检查了一番，然后又递给下一个。

　　剑在众人手中传了一圈，仅是传这一圈，就花费了小半个钟头时间。山堂的高层如今脸色都有些难看，难看的原因不在于他们看出了莫邪剑的非凡，而是因为以他们在铸剑术的成就，竟然根本看不出莫邪剑有什么特点！

　　“各位可知道这柄莫邪剑的材料？”卫展眉又笑着问道。

　　方才山堂用胆魂剑的材料与铸法来考他，他当然要回一下，否则岂不是来而不往非礼也！

　　山堂的众人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犹豫着道：“似乎用了炼狱界的材料？”

　　“对，用了大约百分之一的炼狱界材料，这一点竟然能被看出，不愧是山堂。”卫展眉赞道。

　　他可是真心称赞，莫邪剑中所用的主材是从骊山秘境中得来的天人遗留材料，那些金属和材料，若不是卫展眉在藏经阁中查过相应资料，就是他自己也弄不太明白其名字。唯有一些炼狱界的材料，被他混杂于剑的材料当中，而山堂的人竟然能够现。

　　可这称赞听到山堂诸人耳中，讽刺的意味就更大些了，卫展眉可是丝毫不错地将胆魂剑的成份说出来了，而他们却要连猜带蒙地得出个大致的结果，而且还只是材料的百分之一！

　　所以原本有些犹豫的山堂诸人这时又下了决心。

　　“双剑对击。”申宇阳道。

　　这就是所谓武比了，无论品秩多么高的武器，在战场中对击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出现缺口，需要铸剑师重新打磨，而武器对击查看击出的缺口，在一定程度能判断出所铸武器品质的高下来。

　　“若是有所损伤……”卫展眉话说了半句就住口，摇了摇头，因为如今山堂的诸位已经有些红眼的架式，若是他再说什么，对方肯定还以为他是怕了。

　　既然他们要自取其辱，那就由着他们。

　　常笑我举起胆魂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向卫展眉点了下头。卫展眉也举起莫邪剑，他的表情很轻松，就是这种轻松让山堂下非常不爽。

　　“开始！”

　　申宇阳一声之下，两人挥臂，双剑交击。

　　没有想象中太大的声音，只是一种轻微的脆响，象是瓷器破裂，然后，当锒的声音响起，地多了半截剑尖。

　　常笑我脸色如土，山堂诸人眼睛都变成了赤红，而卫展眉，却依然云淡风轻，他将手中的莫邪剑殿示给诸人看。

　　莫邪剑毫无损伤，莫说折断，就连缺口都没有一个！

　　而被山堂供奉胆魂神剑，却已经成了两截，一截握在常笑我颤抖的手中，另一截则落在了地！

　　“这……这是……真的吗？”

　　有人梦呓般地问道，他们确实把现在生的事情当成了一场梦，而且是一场恶梦！

　　“常……常兄？”申宇阳慢慢蹲去，将地的半截断剑拾起，在这半截断剑断面之，看得到暗蓝色的光点，这是脱胆灌魂法所铸武器中的一大特点。慢慢抚摸着这平滑的断痕，申宇阳手颤动起来。

　　“我们输了。”常笑我虽然吃力，却还是流畅地道：“卫郎君在力时没有任何取巧……胆魂神剑……确实不如卫郎君的莫邪神剑！”

　　申宇阳一屁股坐在地，神情极度沮丧，他想到过许多种结局，但在他想到的最坏结局中也没有这样的！

　　他原本想到的最坏结局，就是胆魂剑出现的缺口比莫邪剑要大，所以他们输了。可是现在不是缺口，而是他倚为神器的胆魂剑，竟然在卫展眉的莫邪剑下直接成了两截——这只证明，两者之间的差距真的非常大！

　　同为神器级别的宝剑，为何……相差会这么大？

　　卫展眉收起莫邪剑，端起已经冷了的茶水，又慢慢喝了一口。他不必去催促对方，胜负这么明显，在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之后，山堂的人自然会有决断。

　　卫展眉其实不想将自己与山堂的关系弄得太僵，毕竟山堂的影响力在那儿，所以他希望对方能够知趣，这一比之后，剩余的比试就不用继续了。

　　但显然，他低估了山堂的顽固。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申宇阳站了起来，他神情有些狰狞：“卫郎君……果然是好剑啊！”

　　“侥幸，侥幸，我铸莫邪剑所用的一些材料极为难得。”卫展眉道。

　　莫邪剑是用天人遗留的材料铸成的，而天人遗留的材料在坚韧程度远胜过人界，可以说，卫展眉是作了一点弊的。

　　但这话听到申宇阳耳中，却不是谦虚，而是嘲笑。事实以申宇阳现在的心态，卫展眉无论说什么，都是嘲笑讥讽，只不过卫展眉谦虚些的话，那么就是阴险的嘲笑讥讽，如果卫展眉不太客气，那么就是狂傲的嘲笑讥讽！

　　“哈宇阳干笑了两声，心中恼怒异常，他看了卫展眉一眼：“第一场……我们山堂输了，现在请卫郎君跟我们去西殿。”

　　卫展眉没有想到他竟然还要坚持“切磋”，目光也严厉起来：“既然如此，那就依了申总堂主之命。只不过去之前，申总堂主似乎还忘了一件事情？”

　　申宇阳有些愕然：“何事？”

　　“第一场胜负，可是有赌注的。”卫展眉淡淡地道：“这胆魂阁中陪祭的武器……似乎该归我了。”

　　这可就是打脸了，申宇阳愣了愣，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不但断了胆魂阁中供奉的胆魂剑，还要将其余陪祭的武器席卷而走！

　　但双方此前确实有言在先，他顿了一下，脑子开始疾转，卫展眉不给他多思考的机会：“申总堂主，连胆魂剑都舍得……难道还舍不得这些圣灵以下的武器？”

　　“哈宇阳又干笑了几声，他声音与在场的山堂诸高层商议了几句，然后道：“卫郎君不必性急，我们不是还有两座大殿未曾去过么，那两座大殿中也有陪祭的武器……我们不妨继续打赌，若是卫郎君在西殿获胜，那么连西殿陪祭的武器也归卫郎君所有，若是相反……”

　　“若是我输了，此前的赌注继续有效，而且我也没有脸说要这东殿陪祭的武器。”卫展眉心中冷笑，这可是自己找死，怪不得他贪心了，正好也不知将这东殿七十余件武器能不能满足护腕那个大胃口！

　　“那好，一言为定。”申宇阳颔，然后当先走了同去。

　　卫展眉跟在身后，心中有些奇怪，在东殿已经见识过自己莫邪剑的威力，申宇阳为何还能这样自信满满？莫非西殿之中所供奉的武器有什么特殊之处，让他觉得自己必胜无疑？

　　不过，比起信心，卫展眉却是不输给任何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