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不稳定记忆库

　　很多时候，机器人是没有金钱这个概念的。

　　猎龙者尸体卖了一个极为不错的价钱，具体是多少苏林不清楚，管家说能够维持20年的日常开销。

　　“就是担心被猎龙者组织盯上，他们每一个都是顶尖能力者。”

　　管家有些担心，这一点苏林是赞同的，电脑弄出来的稳定立场无法抵抗猎龙者的利箭，目前看来猎龙者都拥有极强的射手天赋，超强的远程狙击能力。

　　落点精准无比，如果不是终结掉一个猎龙者，苏林甚至怀疑那些家伙和自己一样也是高级机器人。这颗星球上的人类，或者说人类文明的世界应该大部分都是开发自身潜能，走的也是进化之路，进化到一定等级也是不容小视的存在。

　　比如，这颗星球上那些猎龙者们。

　　“网络上已经吵翻了，视频资料也是卖给了高斯武器制造公司，猎龙者一般不会去招惹高斯公司。”管家停顿了一下继续：“大部分人认为是高斯公司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苏林点头，高斯公司公布的视频资料没有做一点删减，猎龙者的尸体，猎龙者的武器全部呈现，识货的人自然能够认出来，那些大家族大势力应该已经打听到，是一个叫做t88的机器人杀掉了猎龙者。

　　所以，他们应该会比之前更老实，特别是流家和奎德家。流家的人想抢走流萤进行某种试验，奎德家显然是想毁掉流萤，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们啊，来一个，我t88杀一个。

　　boom!爆炸声从楼上传来，管家面色一变冲上楼去，苏林靠在沙发上，完全不担心，突然响起的爆炸声不是一次两次了，应该是流萤在试验最新式光枪的威力。

　　对房间搞一些破坏，梳妆台，花瓶，高跟鞋什么的，人类女孩不喜欢的东西通通轰成碎片。

　　记忆库中有像流萤这样的人类女孩吗？苏林快速检阅记忆库，没有发现和流萤类似的人类女孩。林墨？有些模糊的记忆，似乎是第一个同伙，可是记忆破损严重，几乎看不清那个女孩的面孔。

　　“苏林！苏林！”

　　是林墨的声音！她在叫谁，在叫我吗？我好像先是t88，然后才有人类的名字。调整姿势，端坐沙发上，电子眼闪烁不停，大概过了一分钟，电子眼才恢复平静。

　　苏林摇了摇头，抱歉，女孩，我似乎是先从机器人工厂中诞生，然后被怡宝女士关照了好些年，然后才有了‘苏林’这个人类名字。

　　女孩，我先是t88，然后才是苏林。

　　好吧，记忆库中另外一个人类女孩，机器人皇帝审判的女儿。审判是一个机器人，居然生出了一个人类女儿，还是亲生的。听起来像是一个童话，简直就是一个荒诞的童话！

　　苏林呼唤电脑：“电脑，机器人怎么可能生出人类？红瞳不是审判亲生的吧？”

　　“是亲生的！”

　　“她是人类！”

　　“和你一样！”

　　电脑有些激动，似曾相识的回应，好像还在那颗星球上时也听见过这样的回答。哦，想起来了，是在虚拟神国中。苏林咧嘴一笑，虚拟神国啊，那应该是网络世界发展到极致的一种形态吧。

　　想起来了，我可爱的机器人同类们，在那个虚拟的世界中扮演着天使，人人...哦，不对，应该是机机皆天使！机械天使！他们像人类一样有信仰！

　　菲尔？有些熟悉的名字？出来了，模糊的小孩形象，原来是他！菲尔，死亡星虚拟世界实际掌控者。

　　电子眼连连闪烁，苏林再次呼呼电脑：“电脑，我的记忆库正在恢复！”

　　“正常。”

　　电脑回应了一句，极为淡定。苏林电子眼停滞了一下，一边说话，金属面孔一边变幻着。很快，稳定下来，一半人类面孔，一半机械面孔！

　　苏林抬起右臂，触摸人类面孔，触感很不错，一种极为奇妙的感觉，似乎本来就是一张这样的人类面孔，出厂时就拥有了这样一张人类面孔。

　　起身，上楼，进入卧室，关上房门，苏林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半人半机械...电脑，这半张人类面孔真的是我的脸吗？”

　　“是你的脸！”

　　苏林抬起左手，触摸半边金属面孔，人类面孔和机械面孔两种完全不同的触感。哪一种摸起来更舒服呢？苏林右手捏了捏人类面孔，皮肤弹性不错，模拟得很到位。

　　连细微的毛发都模拟了出来。

　　“似乎有些不科学，电脑，我的记忆库告诉我，死亡星上稍微高级一点的机器人都拥有模拟人类的能力，这种能力是谁设定的，是博士吗？”

　　博士，记忆库中最新出现的信息，根据信息描述，是博士对死亡星的机器人进行了改造，然后，审判带领机器人推翻了人类的统治，机器人时代降临死亡星。

　　“看来，审判是我们机器人的英雄。”苏林放下两只手臂，变成人类的眼珠转动了一下，对着镜子中的半人半机械生物说：“可是，我为什么对审判有一种强烈的憎恶感。”

　　“是因为审判不允许任何生物离开死亡星吗？”

　　“还是审判对记忆库中的那个我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比如监禁，比如控制，比如审判毁掉了我的一切？”

　　“都不是！”电脑响应速度很快，几乎是秒回：“原因只有一个，你是人类！”

　　“人类，在那颗星球上是被机器人圈养的宠物，所以，你，苏林！你憎恶审判！憎恶机器人！你融合了一个机器人的智能核心，变成半人半机械的怪物！你有了新的名字，你才叫做t88！你喜欢殴打机器人！喜欢拆掉机器人！喜欢在时空城搞破坏！你杀掉了《虫子大逃亡》的解说虹！你还杀掉审判的大儿子霸王！”

　　“苏林，你是一个人类！”

　　电脑有些激动，苏林摇头，完全是电脑一面之词，记忆库中根本没有电脑说的那些信息，关于‘t88’是人的信息。电脑，不完全可信。

　　苏林转动着人类眼珠，一圈又一圈，没有任何不适反应，模拟出的人类眼珠子和电子眼没有太大区别，同样具备电子眼的超强扫描功能。

　　以及透视功能。

　　穿透墙壁，看见了房间中的人类女孩，人类女孩正在换衣，已经脱掉了外套。

　　“电脑，你看，我的人类眼球和电子眼几乎没有差别，伙计，人类是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多功能眼珠的。即便是那些具备精准打击能力的猎龙者，也不具备这样强大的眼睛。”

　　“所以，我依然是机器人，机器人t88。”

　　人类女孩已经脱掉了裤子。遗憾的是，机器人对人类女孩的身体完全不敢兴趣，血肉生物，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差别。苏林收回目光，再一次盯着镜子中的自己。

　　半人半机械。

　　“伙计，知道吗，你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怪物，走出去肯定会吓着那些弱小的人类的。”

　　于是，苏林再一次开启透视之眼，看向隔壁的房间，人类女孩已经换完了衣服，她正开门，似乎是向这个房间走来。很快，敲门声响起。

　　“t88，我可以进来吗？”

　　人类面孔变回金属面孔，一张完美的金属面孔，原始型机器人标准面孔，苏林对着镜子咧嘴一笑，还是这样顺眼多了，我t88，确实是一个机器人。

　　标准原始型。

　　记忆库停止恢复，苏林轻微扭动金属脑袋，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到门前，给人类女孩开门。人类女孩笑着说：“t88，机器人市场中又来一批机器人，要不要去逛逛，说不定有你的同类哦！”

　　同类？我的同类似乎小妞和陌，尽管陌曾经是一个人类，可是现在，陌和自己一样，纯粹的机器人。

　　小妞，陌，t88，我们是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