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她是人类 和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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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算是离开监狱，回到图书馆的第一件事就是向晶晶馆长保平安，为此晶晶馆长还为苏林的回归举行了一个小型欢迎宴会。

　　五个图书馆管理员坐在活动室里一边观看从外星球引进的自然风光纪录片，一边吃着最高级的蓄电池和最高级的金属能量液。

　　蓄电池和金属能量液，苏林在生理和心理上都不能接受，只能以肚子不舒服婉拒，实际上，在回图书馆之前苏林就去宝来肉食大吃了一顿。

　　欢迎宴会结束后，各回各层，苏林回到图书馆第四层，还未坐下，就看见图书馆中有人了。是一个女性，应该是一个机器人。

　　图书馆这种地方，基本上没有人类来，权限是最大的问题。不要说下水道人类了，即使获取时空城二等公民称号的人类也没有进入图书馆的权限。

　　这个机器人女性看起来年龄不大，苏林看着机器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女机器人，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到底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过呢?

　　boom!脑海中一声强力鼓声，像是爆炸一样，想起来了!苏林抬起头，盯着向自己走来的女性，上一次，审判召集时空城所有人类进入时空城歌剧院，观看一个女性的表演!而眼前这个女机器人就是那一次表演的主角，唯一主角!

　　“我要借这三本书，请登记一下。”

　　很好听的声音，完美的模拟人类的动作、声音、情绪。声音不冷不热，这个女机器人还模拟了一张极为精致的人类面孔。

　　苏林对女机器人的表演记忆犹新，特别是那强而有力的鼓声，当时给自己一种千军万马在眼前的震撼。女机器人今天没有表演时候的奇怪着装，很普通的着装，看起来和普通人类没有区别。

　　这是一个机器人，一个地位不低的机器人。苏林提醒自己，不要和被审判关注的机器人产生过多的交集，那样是很危险的。

　　三本书登记完毕，苏林留意了一下，三本书都是讲死亡星人类历史的，当然写书的是机器人，其中有一本是死亡星炙手可热的考古学家索伦博士所著，叫做《人类的八万年》。

　　将三本书递给女机器人，女机器人借书，苏林和女机器人的手指不经意接触了一下。苏林的心一颤，眼前的女机器人竟然连人类的肌肤触感也完美模拟了!

　　苏林颇为震惊，曾经抓过搭档林墨的手，刚才和女机器人手指接触，和当初触摸林墨的手感觉一模一样。

　　人类肌肤的触感，这个女机器人的级别一定很高!

　　女机器人看了一眼苏林，拿着三本书离开，苏林看着女机器人离开的背影，问脑袋里的t0：“这个女机器人属于什么级别，按照时空城虚拟世界的等级来划分?”

　　“0级，她的等级是0级。”

　　怎么可能?完美模拟人类的外表、动作、情绪甚至是肌肤触感，它怎么可能是0级机器人，至少也是十阶吧!苏林不相信，t0一定是在捉弄自己。

　　t0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说苏林以后会明白的。苏林还是不相信，看着女机器人下楼，认定了它至少是十阶机器人。

　　一天的工作结束，图书馆提供住宿，比机器人监狱的住宿条件更好，当然，比下水道就要好上太多。

　　各种设施齐全，除了宽大的浴室甚至还拥有一个厨房，要知道大部分机器人都是不会做饭的。苏林也不打算做饭，有宝来肉食店免费提供肉食，自己做饭简直是一种浪费。

　　时空城的黄昏是如此美丽，看见那西沉的太阳了吗，那是一颗恒星转到时空城背面去了。苏林站在窗户前，看着时空城的黄昏，想着以前作为人类，在太阳彻底落下之前必须从快速通道回到下水道。感慨一声，这座城市这颗星球终归是机器人的城市，机器人的星球。

　　苏林本来打算好好逛一下夜色下的时空城的，被t0阻止了，t0让苏林接入时空城虚拟神国，菲儿对t74的改造应该差不多了，可是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苏林很郁闷，不要说下一步计划，上一步计划是什么都不知道，哪里来的下一步计划?不是说混入时空城上层，窃取高级机密，然后寻求机会离开死亡星吗?

　　“没有计划怎么可能才成功?去虚拟神国吧，今天晚上虚拟神国中有一场仪式，很重要。”

　　苏林叹息一声，进入卧室，躺在床上，开始接入时空城虚拟世界。验证通过，数据化时空城出现，t0出现。

　　t0嘿嘿一笑，在无重力世界中穿梭，苏林紧跟，很快来到和虚拟神国连接的门前。

　　“来吧，推开它。”

　　苏林点头，第二次和t0合作推开了通向虚拟神国的大门。

　　光明的世界，色彩缤纷。

　　这里是审判的虚拟神国。

　　“仪式开始了。”t0望向遥远的最高浮岛，以一股宿命的语气开口。苏林也望了过去，一对天使，数量超过一百，全部完美模拟人类，每一个部位都是，没有露出它们的机械部件。

　　翅膀看起来也像是生物翅膀，很真实，看起来很神圣。苏林露出嘲讽的笑容，这些自我感觉良好的从天空慢慢飞过的天使，实际上都是披着天使皮毛的机器人，它们由冰冷的零件构成。

　　视线很奇妙，这些巡游的天使至少在数千米外，可看得极为清楚。苏林不认为是自己的眼睛拥有这样的能力，这个看似真实的世界本质上是一个虚拟世界。

　　这些天使就像是在电视屏幕里，镜头很清楚，时不时还来个特写，而自己好比就在电视前，所以能够看清楚。苏林点了点头，应该是这样。

　　“是这样的。”t0开口给苏林解惑：“这个虚拟神国看起来是一个光明广阔无边的世界，本质上还是一个数据化的东西，掌控这个世界的并非审判，掌控这个世界的是菲尔。”

　　“菲尔有能力将一段段数据清晰传送到这个虚拟世界中的每一个机器人眼前，不论发生在何处。审判是机器人皇帝，是神，菲尔也是神。在这个虚拟神国中，审判是至高无上的，审判的宫殿在最高的浮岛上，它俯瞰着整个世界，表面上是这样，实际上也是这样。不过更为实际的一点是，审判并不管理这个虚拟世界，审判是一种象征。”

　　“而这个虚拟世界的实际管理者，是菲尔，唯一的十三阶。”

　　数百个天使巡游，庄严而神圣，有的机器人已经开始对着机器人低下头颅，它们极为虔诚。苏林不禁恶意揣测，这些机器人真的懂信仰吗，它们知道信仰是什么吗?

　　“它们当然知道!”t0笑着开口，拉着苏林的手跳上路过浮岛的飞船，巡游仪式开始，这些飞船上已经没了机器人，这些连接各个浮岛的飞船此刻是自动运行。

　　越来越多机器人虔诚低下头颅，天使巡游，从低处往高处，目标是最高那座浮岛，这些巡游天使面色肃穆，看起来比真正的天使还要像天使。

　　苏林跟在t0身后，在一艘艘飞船一座座浮岛之间跳跃，那些虔诚的信徒此刻注意力在它们的神上，对苏林和t0的行为完全不予理会。很快，苏林跟着t0跳上了菲尔的浮岛。

　　房门主动打开，是t74，t74从屋子里走了出来。t74对苏林笑了笑，走到苏林身边望着已经快要接近最高浮岛的巡游天使大队说：“知道吗，今天的巡游是审判请菲尔主持的。”

　　苏林摇头，看着那些装得比天使还要像天使的机器人，只觉得极为滑稽，这些机器人在这个世界已经完全投入到这种角色扮演游戏中了吗?

　　它们真的以为它们是天使，它们是虔诚的信徒，它们和人类一样，或者说是一个全新的种族?

　　一个活在虚拟世界中机械种族?

　　荒诞无稽，苏林觉得自己就像在看一场机器人演的戏，机器人不知道耗费了多少财力才构建出这样一个庞大而真实的舞台，所有机器人都是演员，有的扮演信徒，有的扮演天使，还有的扮演神?

　　那么，自己呢?我扮演着什么角色?苏林问自己，也是问t0。

　　“异端，你当然是异端。”

　　t0回答，这个瘦长机械老男人露出笑容：“她来了。”

　　苏林向最高浮岛望去，巡游天使整齐列队，两道人影从最高浮岛宫殿中走出，一高一矮。

　　高的是一个机器人女性，矮的是菲尔，苏林身后院子的主人。

　　“是她!”苏林瞪大了眼，惊讶发现那个拉着菲尔手的机器人女性就是今天在图书馆借了三本书的那个机器人女性，果然，它在机器人中有着极高的地位，至少是十阶的存在!

　　“她是人类。”t0开口。

　　“和你一样。”t74接着t0的话。

　　“我不相信!”苏林瞪大眼，盯着接受数百天使敬礼的女孩，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是人类!

　　死亡星的人类是机器人圈养的宠物，怎么可能有这样高的地位?它绝对不是人类!它是机器人!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