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了解望天镜

　　延风沿着田野小径跑动着，一幕幕熟悉的景色不断从他眼前掠过。离师父的草屋越近，他的心就跳的越剧烈。

　　终于，远处的小黑点渐渐变化成了一栋朴素低矮的小屋，他站在门前，深吸一口气，将木门轻轻推开。

　　吱呀一声，木门慢慢敞开，院内熟悉的摆设映入眼帘。

　　“谁啊？”这时，门内传来一声沧桑的问声。

　　延风不作答，循着声音走进内屋，这条狭窄的走廊，从小到大，他不知道走过了多少遍，走廊的尽头，应该就是师傅平日休息的寝室。延风加快了脚步。

　　“延风？”昏暗地走廊尽头，声音再次响起，沧桑中同时还带着些焦躁。

　　“师傅！”延风看到了尽头处那道苍老的身影，忍不住喊了一声，奋力向身影跑去。

　　直到面对面与师傅相对，延风这才停下脚步。空气中弥漫着规律的喘气声。

　　师傅就这么看着延风，嘴角微微颤抖，眼里泛出了几丝泪花。良久，他只是点点头道：“好，回来就好。”

　　“师傅，又让你老人家担心了。”延风看着师父，一月未见，他仿佛是老了二十岁，气色远不如以前精神，心疼道。

　　延风不是会说话的主，虽然彼此挂念，但真到面对面的时候，却又想不到如何开口。而师父老人家也是从很早以前，便习惯了沉默，喜欢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草屋前，呆坐上一整天。不过最后还是师父首先开了口，只简单的一句：“来，屋子坐吧。”

　　看着师父转身的背影，延风忍不住擦拭了眼角。一个月未见，师父变了很多。变的与一个普通农野老人无异。他再也不能从师父身上感受一点半点的尖锐。就像是一根坚硬的细针被磨平了尖刺。而令他如此变化的正是自己啊！

　　既然回到了家，延风得先为师父做了几道小菜，照师父平时的习惯，全是清淡的素菜，两个人，一张小木桌，两张竹编椅，几道小菜，一壶清酒，面向坐下。

　　延风将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一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当然，奇遇那一段，他还是改用那条巨蟒代替了。并非他不信任师父，而是不想让师父知道了这个秘密陷入到危险当中。

　　“修炼之人，奇遇可遇不可求，你有这样的运气，巧，实在是太巧了。”听完了徒儿一连串的描述，师父频频点头，很是欣慰，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过很快便又望着延风问道，“对了，吕轩和王俊，这两个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这两人，我迟早要杀之。”延风直接道。

　　师父深邃地望了眼延风：“人命关天，能不杀生就不杀生。就算是杀一个罪不可赦的恶徒，也要为你增添几分戾气。你杀一人，这人的双亲妻儿，便要伤心。杀的越多，人世间的痛苦就越多。杀戮，不论正邪，都只会带来悲伤而已。”

　　“可是如果我不杀那些穷凶极恶之人，他们就会去害人，我不杀他，他却要害人，难道这样也不杀吗？”

　　师父道：“出剑者。应是有所守护。这种守护，不是所谓正义大道，而是心中真正在意的东西。”

　　“出剑者，应是有所守护。”延风顺着师父的话重复地念了几遍，有所思考，有所感悟。

　　“师父，这番话为何以前没向我讲过？”

　　“呵呵。”师父歪了歪脑袋笑道：“以前不说，是因为你的实力还不够。如今你晋升到了望天镜，无论是在七岛八宗，还是到了苍鹰城，也算是小有所成，往后你迟早是要出去闯荡的，所以也该教你些人生的思量了。”

　　“幸好我活着回来了，不然可就听不到您老人家这番大道理了。”延风坦然一笑。

　　“死？你小子命大呢，又怎么可能会死在这种地方。这一个多月来，我从未认为你已经死了。”

　　“师父这话是什么意思？”延风神情一愣。

　　师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立即将这个问题略过，站起身走到窗沿下，望着满天繁星淡然道：“徒儿，你可知道为何为师从未告诉过你我的名字？还有你的身世？”

　　“我想，哪一天师父觉得应该告诉我了，就会告诉我，这之前，徒儿不会问什么。”

　　“是的，为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等到你修为足够强大的那天，师父一定会告诉你所有的疑惑。这些年来，师父就是一直这般期盼着的。”

　　“师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延风抬首，目光坚定。

　　师父一向淡然，每日都只是居住在茅屋中，除了偶尔宗主来过几次之外，便没有见过其他人。而就是这样一位与世无争、对什么都不在乎的师父，心中却有一个坚定的念头，那就是将延风培养成才，成为武道高手。可以说，延风能成为龙元宗的武道天才，与师父的悉心培养是分不开的。

　　延风对师父只有感激和尊敬，所以，凡是师父决定了的事情，他都会赞同。

　　“你现在的修为已经到达了望天镜，那师父也该告诉你些新的知识，只有对往后的境界有了更好的认识，往后在武道上的前行才能少走弯路。”

　　“正好，我晋升到了望天镜，对望天镜还不慎了解，师父能够指点一二，徒儿欣喜若狂。”

　　要说是想得知些望天镜级别的问题，问师父绝对是没有错的。师父的修为早在十八年前便到达了望天镜的巅峰，虽说修为没了，但眼光还在。

　　“接下来，你得听仔细了，而且得用心去细细揣摩。”师父转过身，严肃道。

　　“望天镜第一层周游级别——现元，是将九重天的劲气转化为天地元气，从而达到元气外现的境界，这时，修炼者施展的招数将会化成实体，而不再是虚影。元气于劲气，两者一天一地，威力根本无法相比。你现在也到达了显元的境界，应该会有所体会。而这一层，是望天镜中最为基础的一层。”

　　延风点点头。

　　“第二层潜跃——吸元，修炼者到了这一层，开始能够吸收天地间元气，使得体内的元气越发壮大，往往这一层的高手，才算是真正的望天镜高手。如果说，一个武道九重天的绝顶高手，还能勉强抗衡周游级别的一般高手，那面对潜跃级别的高手，九重天以下，绝无可能战胜。”

　　延风再次点头，师父这番话让他想到在船上的战斗，自己就是凭借着无比壮大的劲气，打败了元气数量平平的震北。如果当时船上还有一位潜跃级别的高手，自己肯定是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的。

　　“第三层锋露——固元，到达了这一层，浑身元气会彻底得到凝结、提炼。不属于元气的杂质将被排除，剩下的就全是精华，其每一丝元气的质量比起潜跃级别来，要高出至少十倍，威力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境界。你在严华宗遇到的仓天然，就属于这个境界，所以你才会觉得他浑身上下的元气格外纯净。”

　　“第四层寸罡——化元。寸罡是整个望天镜的第一个风水岭，往往修炼到望天镜的人十年数载的，总能修炼到锋露级别，但能不能修炼到寸罡，就完全要看个人造化了。一旦修炼者进入了寸罡境界，就能够吸收天地间的其他能量，当然，并非是直接吸收，而是将它们转化为元气，这样一来，天地灵气，都能够化为自身所用，修炼速度也开始以日行千里的速度提升。而且一旦到达了这个级别，上可以飞天，下可以入海。飞天者，可以持久站立于空中，入海者，可以在水中呼气吸气。消耗的，不过是些元气而已。往往这个境界的高手，都算是有了神神通，在七岛八宗，也可以成为长老级别的人物。”

　　“第五层星叹——元变，到达这一层，修炼者体内元气可以逆向转换，与寸罡恰恰相反，试想，如果天地灵气不用转化为元气，就能为我所用，那就是省去了无数的麻烦和时间，修炼速度更上一层，其实力也更加强悍。当年的我，就是到达了这一层。”

　　“第六层破玄——元灭，这一层，修炼者体内的元气可谓真正得到了转变，是元气，亦非元气，似有似无，似元非元，天地万物，皆为其用。我没有到达这一层，所以具体各种奥秘，也不甚了解。不过我七岛八宗的宗主，都是这个境界，一身修为，足以藐视破玄之下任何高手。”

　　“望天镜六层，层层一变，奥妙精深，今天我算是开眼界了。”延风无比坦然道，现在通过师父的讲解，他对望天镜境界有两更深的了解，他甚至隐隐觉得，他现在的修为离潜跃级别也不远了，应该只差了最后一点火候。“师父，那望天镜之上是否还有更高的境界呢？我在严华宗，觉得华宗主的修为比起其他宗的各宗主来，更为高深，似乎已经不再一个级别上了。”

　　“你才只周游级，就能看出华严宗宗主的不同之处，甚是了得，不错，他的修为早到达了破玄，通过几十年的修炼，有所突破也未尝可知。可惜我现在修为尽失，”说到这，师父的神色无不失落，“不然说不定还能看清他的真实修为。至于这望天镜之上，确实是有更高深的境界的，不但如此，之上应该还有境界，传闻七岛八宗的开宗祖师，就是望天镜之上的修炼者。那些突破了望天镜的高手，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人，他们的寿命会得到极大的延长，也能参悟各种自然法则，他们或许已经接近于神了。”

　　延风频频点头，心里暗暗道：“有了陨星剑魔留下的功法和力量，还有那两件无上法宝，我一定是要冲击望天镜之上的境界的，不但如此，到时候，我还要为师父重接脉络，让其修为完全恢复，不，我要让师父的修为更进一步，突破望天镜，未尝不可能！师父，你等着吧，为了您守护了一辈子的难言之隐，也为了报答您的教导之恩，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