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五感

　　“父亲，为何你们对天师的话，如此信任？”朝歌想不通为何天师说他体内有秘典之力，南荒七十二部落便无有怀疑，现在亦是如此，他说天师告知他有“天一仙境”这事，父亲便深信不疑。

　　苍鹰微微一笑，解释道：“天师刚来南荒时，那一年你才出生，还不记事，不知晓天师的神通广大。”

　　苍鹰深吸口气，回忆道：“那一年，天师直接降临南荒圣地朱雀圣山，一人独上圣山，无人能够阻拦，圣山上的十大祭司、巫老联手，也非天师一合之敌，天师将圣山霸占之后，向着天空说了一句话：‘借你南荒十年！’随后天师盘坐于圣山之上，嘴唇轻动，分散于南荒地域的七十二部落族长耳中，同时响起了他的声音：‘以后吾为尔等天师，不尊者，死！’。”

　　“这，这就取得南荒七十二部落的信任了？”朝歌有些不信道。

　　“自然不是。”苍鹰继续道：“朱雀圣山，是南荒地域的信仰之山，天师将其霸占，等于触动了整个南荒的神经，于是不断有通幽境以上的高手联合结盟，前去圣山，想要将天师驱逐，可一年下来，没有一人能够击败天师，甚至有一次，十多位通幽境的强者合战天师，天师也仅仅是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手中拂尘，便让那些人知难而退。后来，天师似乎厌倦了南荒之人的‘骚扰’，有一夜，天空清明，满月当空，朱雀圣山之上，天师突然伸出右手，只手邀月，高天之上，圆月突然下坠，坠入朱雀圣山，同时一道声音响遍南荒地域，‘今日我造‘月央境’，赐你南荒莫大机缘，若尔等还执迷不悟，吾便不再留情！’。”

　　“后来，许多南荒武修进入了那所谓的‘月央境’，出来之后，一个个皆有了莫大蜕变，修为精进不说，连带着资质，也蜕变到全新境地，又过了数年，天师之威愈积愈重，南荒之人渐渐拜服，共敬为南荒七十二部落之天师。”

　　朝歌听得心神摇曳，竟有如此之事，他虽然听过“月央境”的存在，可对其来历，却一无所知，他记事起，人们便对天师恭敬有加，对于天师的事迹，更是不愿多说，因此朝歌并不知晓这些陈年轶事。

　　“好了，我已经想好怎样给大家一个解释了。”苍鹰拍了拍朝歌的肩膀，示意朝歌放心，然后他走出密室，走向正在议论纷纷的部落族人。

　　“族长！”苍鹰一到，众人皆停下议论。

　　苍鹰准备了下措辞，沉吟了一阵后，才洪声道：“如大家所想，朝歌已开了天觉。”

　　“哈哈！少主果真开了天觉，蒲公英、白目、星火、流萤四部落的刽子手们，你们杀我铁鹰部落数千上万的族人，就等着承受少主的怒火吧！”铁鹰部落右护法乌陀目露彻骨恨意，苍白的脸上笑意癫狂，鹰击山那一战，他受伤颇重。

　　其余人眼中，也恨怒交加，交织成酷烈的疯狂！

　　鹰击山被破，铁鹰城被灭，那一战，有多少的亲朋好友，在惨嚎之中坠落黄泉，有多少的承诺与尊严，被**裸地践踏在地，有多少的仇恨与怒火，被熊熊点燃！

　　如果朝歌开启天觉，获得秘典之力，那么，作为铁鹰部落的一员，他的怒火，将燃遍蒲公英、白目、星火、流萤四部落！

　　“不过！”在众人兴奋激动之时，苍鹰心底带着莫名的心痛，暗自叹息，不得不打断道：“天师当年所留秘典之力，暂时并未得到。”

　　一石激起千层浪，溶洞室内顿时炸开了锅。

　　一个声音带着些许无力，些许绝望质疑道：“族长，天师既然说有秘典之力，那就一定是存在的啊，天师定然不会欺骗我等！”

　　“对啊，天师手段通天，没有欺骗我们的理由！”立刻有人附和，他们不愿，不愿所闻之事成真！

　　苍鹰伸手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示意众人安静，声音里带着无奈和苦楚道：“我刚才说了，秘典之力只是暂时还未得到，但秘典之力是存在的，请大家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

　　然后苍鹰朗声道：“天师留下了几句话，说能够开天觉，是朝歌获得力量的第一步，要获得真正统一南荒七十二部落的力量，就要跟着天师的指引，去一个名叫‘天一仙境’的地方，去到那里，天师才会将力量传给他，因此只需派人护送朝歌前往‘天一仙境’，即可获得真正的秘典之力。”

　　苍鹰担心众人疑虑，又将朝歌忽悠奎山等人的话补充道：“当初天师摆下周天星辰之阵，注入朝歌体内的，并非是秘典之力，而是通往‘天一仙境’的地图。”

　　下苦洞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静之中，对苍鹰的话，众人到没有怀疑，因为铁鹰部落刚刚经历了惨绝人寰的杀戮，若真的获得了秘典之力，不可能藏起来不用。

　　“去‘天一仙境’，需要多长时间？”铁鹰部落的长老莫空叹息一声，打破沉静问道。

　　“短则一年，长则两年。”既然是要忽悠，苍鹰早已想好了答案。

　　现场诸人，有人不甘，有人愤怒，有人焦躁，有人绝望。好不容易等到朝歌开了天觉，可却是如此这般结果，这叫人情何以堪？

　　乌陀上前两步，走到苍鹰面前，苍白着面色道：“族长，既然已是这样的结果，那么我们应该赶紧安排人手，护送少主去‘天一仙境’，同时谨防蒲公英、白目、星火、流萤四部落的人来攻，无论如何，都得撑到少主回来。”

　　“我也正有此意，诸位意下如何？”苍鹰眼眸扫过在场铁鹰部落之人，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将朝歌送离这个是非之地，至于能不能到达‘天一仙境’，要多少时间才能到达，只能祈祷了，可他不能把话说绝，至少得让幸存的这些人，心底有一份期盼。

　　“我赞同乌护法的提议。”莫空长老率先开口道。

　　虽然那传说中的秘典之力还未获得，可好在有了个盼头，在场铁鹰部落之人，又都是部落精英，否则也不可能随苍鹰一起突围，他们一个个收拾心情，默默举手赞成。

　　“好！”苍鹰大声道，“那现在，咋们就来商讨一下，派谁护送少主去‘天一仙境’适合。”

　　收拾起那些不甘、愤怒、颓败、绝望，铁鹰部落众人开始讨论起来，部落之中，以苍鹰和莫空长老修为最高，两人都已是通幽境的强者，往下便是左右护法奎山和乌陀，已到了内府五元境，接下来则是哭笑、狂牛、鬼狐、赤猎火等一众内府四元内府三元境，莫空和苍鹰作为铁鹰部落的两大支柱，一个也不能少，因此众人决定在左右二护法中挑选一个护送朝歌前往‘天一仙境’。

　　而鹰击山那一战，右护法乌陀受了重伤，实力下降严重，因此众人一致决定，派人前去红林之中，将奎山尽早带回祁月山，由奎山护送朝歌前往“天一仙境”。

　　一切安排妥当，便只待奎山等人回归。

　　夜，寂寥。

　　祁月山山巅，两道人影交错纠缠，清明月光下，两人之中一人背负双手，闲庭信步，他的身影飘忽不定，如神仙中人，每一次步的踏出，皆不会出现在预料的前方，而是或左或右，甚至凌空暂立，亦或突兀跳跃，绕过另一道身影。

　　“儿子，要击中你的敌人，就必须学会运用你的五感，所谓五感，是指影响一个人对周围环境变化做出判断的五种因素，即风流、温变、声强、光影、味道，掌握了这五因素的变化，便等于掌控住了周遭的环境，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脱你的感知！”苍鹰一边悠闲飘然地躲避着朝歌的攻击，一边讲解道。

　　“风流、温变、声强、光影、味道！”朝歌在心底默默记下。

　　夜晚来临，父子两闲来无事，朝歌向父亲请教战斗技巧，苍鹰便将他带到了祁月山顶，借着月光，给朝歌讲授有关战斗的知识。

　　苍鹰脚步虚渺，好似蜻蜓点水般轻踩跳跃，他继续道：“通过五感的组合感知，综合判断，便可以推断出对手的攻击快慢，攻击强弱，攻击方位，每一式的诡变，每一招玄奥，聆听敌人的心跳，感知对手的情绪，甚至于揣摩对方的心思，分析出敌人下一步的攻击，进而做出最有效，最直接的回应。”

　　“能递推出对方的下一步攻击吗？”朝歌心潮澎湃，武道的世界，遵循最基本的法理，却能升华出无穷无尽的可能，让人痴迷！

　　接下来，苍鹰又给朝歌讲授了一些战斗以及修炼上的心得，一番亲力亲为的指点之后，父子两才停了下来，坐到山石之上，聊着这段时日的经历，朝歌将他从骷髅之森走出，遇上奎山等人后的一系列遭遇都一一给父亲讲述，不过却忽略了“邪极”和“葬鹰”的那一段经历。

　　至于青禾，朝歌谎称在一次被蒲公英部落的围攻中，青禾挺身而出，为了保护他而丢了性命，而也恰恰是这关键只可，那是神秘天鹰，也就是葬鹰再次出现，救他于危难，并且将他带到了祁月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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