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九章 离别（四）

　　当日向联邦民众宣告了离开地球的消息之后，第二天一一向五大世家拜别。

　　水清华那边自是不用说，他早已是知道我要离开地球。不过水虎却是前一天便从五道学院偷跑了回来，兴奋的他一见到我，便缠上来叫道：“姐夫姐夫，你要去宇宙探险，可不能忘了我！”

　　“胡闹！”水剑非眼睛一瞪，颇有威严，怒视着水虎：“杨贤侄是去办正经事，中途亦不知有多少危险，以你的修为，跑去拖后退么？”自我和小兰三人来到水家，以水清华和水剑非的淫眼，自是一眼看出香云已非完璧之身，知道香云跟我已成定局之后，水剑非对我也不再生分，直接以侄相称。不过这样一来，我和水家人的关系是越来越乱了。还好水清华全不在意，只说各交各的。

　　水虎不服气地反驳道：“姐姐去得，我为什么去不得？”

　　水剑非板着脸道：“你能和你姐姐比么？再多说就给我回学院去！”

　　其实我知道，水剑非不让水虎和我们一起离开最重要的原因，乃是因为水虎是水家唯一的继承人，他若离开了地球，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偌大的水家家业，交给谁去？

　　水虎见水剑非严厉的样子，知道是不能让他改变主意了，而他亦是能够了解水剑非不让他去的那更深层的原因，只能委屈又不甘地低声嘟囔了两声，然后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和香云道：“姐姐，姐夫，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回来可得记得给我从外星球带些好完的东西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我还真不能确定，嘴上却是只能答应道：“放心好了，那飞行器非常方便。从地球到要去的地方也不需要多久，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水清华呵呵一笑，道：“杨老弟，我们可是好久没喝茶了吧？要不要来一壶？”

　　我一愣，随即露出温暖的笑容来。道：“乐意之至。”

　　茶室里十分安静，水清华煮水泡茶，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动作中带着水的至柔与至刚。我眼中一亮，一年不见，看样子最近水老哥地心境又是有所提升了，已是隐隐地触摸到了天阶上品的门槛。

　　我端起茶杯，轻轻一闻。浅尝一口，只觉清新淡雅中有着一丝苦涩，苦涩之中又带着如同丝滑的甜蜜，直入肺腑，让人神情一震。

　　“如何？”水清华微笑着看着我。

　　“好茶。”我赞叹一句，轻轻一叹。“这么好的茶，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喝到。”

　　水清华收敛了笑容，认真道：“这次一去，需要很久么？”

　　我不想隐瞒。道：“说实话，我自己也不知道，如果顺利，或许一两年，如果不顺利。三五十年也是有可能……”

　　水清华神情微有诧异，随即微带疑惑道：“看你的样子，似乎是非要将澜望歌寻到不可？”

　　“是。澜望歌是临凤阁地祖师爷。现在有了她的踪迹，最为临凤阁后辈宗主的我，不能坐视不管。”我心里却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是我妹妹……

　　水清华点点头，看着我道：“既然你意已决，那我也不劝你，旅途艰险，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照顾香云那丫头。”

　　“是。这点我自然晓得。”我点点头。

　　沉默了几秒，水清华却是一笑，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的选择是正确的！走吧！到练武场去，我们两哥俩可是好久没练过手了，在你走之前，我们可要好好地打上一场！”

　　“好。”我笑了出来，却是有些苦涩。

　　几人来到练武场上，我和水清华站定，遥遥相对，这样的场景，在我的记忆中，已是重复过许多次。互有默契地，我和水清华相视一笑。

　　“来了！”

　　“我可不会留手！”

　　两人身形一动，便是激战在一起。

　　这次打斗，持续了很长时间，我刻意将真气量调整到比水清华还弱一点地水平，不凭借力量，只是以招式变化和水清华对碰。直到三个小时后，我还是体力充沛，而水清华却已是气喘吁吁，说了一句“不打了”，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随身躺下。

　　“和你小子打架就是痛快！”虽然累得不行，但水清华看上去却是十分高兴，一下躺倒在地上，随即转过头来，“也就是郁闷。”

　　我微微一笑，躺到了他旁边，和他对看一眼。

　　“哈哈哈哈……”

　　如同孩子一般地，我和水清华肆无忌惮大笑起来。那是没有包含任何真气和杀伤力的笑，却是前所未有地畅快。

　　笑过之后，我和水清华都是一阵沉默，看着天上飘过的云朵发呆。

　　而我的心中却是不平静。对于亦兄亦父的水清华，不知从何时开始，我便把他当成亲人一样对待。过不了多久，就要离开地球了，这一离开，亦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见。此时的我，才真正地体会到了那种将要离开亲人远走他乡时地酸楚，怎么也无法驱散心中的压抑。

　　“老——大——！”一声凄厉中带着亢奋、淫荡中带着激情的声音骤然响起。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我自然是知道会是谁来了，嘴角露出一丝诡异地笑容，面容骤然一变，周星星同学再生。然后起身，转身向正疾速飘飞而来的体形硕大的胖子看去，露出一副诧异模样。

　　那胖子自然便是皇甫飞龙了，一年不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这家伙看上

　　瘦了一大圈，原本的三下巴现在居然奇迹般地变成了上的棱角也鲜明了许多，再也不是原来地球状模型。此时他手里提着两个金属罐，满脸激动地飞驰而来，待看到转过身来的我，脸上登时一僵。离地飘飞的他硬是打了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我疑惑地看看四周，然后指着自己，诧异道：“你在叫我？”

　　“你……你……你……”皇甫飞龙哆嗦着连说了三个你，猛地眼睛一瞪。道：“靠，老大你就别玩我了！别以为披上马甲我就不认得你！”

　　我眼睛一瞪，道：“靠，我变成这样你都认得出来？”

　　皇甫飞龙哈哈一声得意大笑，飞身起来就是将我猛地抱着拍了几下，然后得意道：“老大，你也太小看小弟我了，别以为披了马甲我就认不出你！这年头人人习武。没有一丝真气地还真找不出一个！而老大你最大地特点便是感觉不到任何真气波动，而刚才我又被告知你在和水老前辈切磋，你现在又站在他旁边，除了是你，我还真想不出别人！”

　　我呵呵一笑，道：“看不出来。几日不见，你倒是变聪明了！”

　　“哈！我本来就是这么聪明又可爱的！”皇甫飞龙厚颜无耻地道，随即嘻嘻一笑，道：“老大。你还是变成原来的样子吧，对着一张陌生面孔说话还真是古怪。”

　　我微微一笑，心念一动，便立刻恢复了原来模样。

　　皇甫飞龙眼睛一亮，腆着脸道：“老大。你这一年到哪逍遥快活去了？居然这么久都不来看我，你可要补偿我，也不要别的。就把这变幻样子的方法告诉我就可以了。”

　　我眼睛一眯，道：“你学这个干什么？莫非想借此混进女生宿舍进行偷窥？”

　　“靠！”皇甫飞龙“惊”得倒退几步，然后满脸**道：“老大，小弟隐藏得这么深层，居然都被你挖掘出来了，实在是佩服佩服！老大，你可一定要教我啊！”

　　水清华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你这皇甫家地小子倒是比你老爹有意思多了！怎么，又给我送酒来了？”

　　他的手却是比他的话更快，嗽地一下，便将皇甫飞龙手上的两瓶酒给抢了过去，酒未开封，但酒香却是掩藏不住，水清华深吸一口，陶醉道，笑嘻嘻道：“好小子！够意思，每次都带酒，这酒不错，以后给我多带几瓶，哦不，几百瓶来！”

　　我微微一笑，这位老哥倒是不客气。

　　皇甫飞龙却苦了脸，无限委屈地道：“老爷子，这酒可是我特地从爷爷那偷过来，估计这次回去还得挨顿批呢，我是打算和老大喝的。”

　　“小孩子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嗯，你们么，一瓶也就够啦！”水清华塞回一瓶到皇甫飞龙怀里，自己拿着一瓶，便立刻闪人了。

　　水清华一走，皇甫飞龙立刻就贼笑了，对我小声道：“我本来就打算送老爷子一瓶的，要不装装可怜，老爷子保准一瓶都不会落下。”

　　“你小子。”我摇头失笑，然后道：“对了，你怎么突然跑水家来了？”

　　皇甫飞龙嘿嘿一笑，得意道：“我一猜就中了！之前在天讯上看到了老大你的发言，我便知道，你多半是会先到水家，所以立刻就带了早已被我私藏的两瓶酒坐飞能全速赶来了，没想到还真让我碰到！”随即神色一正，“老大，你真要离开地球？”

　　“嗯。”我点点头，便以给水清华地说辞为准，将事情始末从头到尾简单说了一遍。

　　皇甫飞龙的定力显然没有水清华好，越听越是惊讶，最后一张嘴巴都长成蛤蟆了，半天才合上了下巴。

　　我本以为他是要说些舍不得依依惜别之类的话，却不料他猛地一跳，叫道：“靠。老大，这么刺激好玩的事你居然不叫上我，也实在太不够意思了吧！***，六宝七宝什么的我不管，可那一人挑翻兽族，那可是我做梦都没梦过地事啊！这种大场面，你居然不叫上我！我不管了，从今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要跟着你！”

　　我愣道：“我可是要离开地球啊？难道你也跟着我离开地球？”

　　皇甫飞龙满不在乎地道：“离开地球又怎么了？我早就在五道学院呆腻了！”随即垮了脸，提提自己滚圆的啤酒肚，“你看，这一年被我老爹操练的，实力没增长多少，人却苗条成这样了。我实在是不想再继续下去！只有跟着老大你才有惊险刺激，老大你走了，我一个人呆在地球也没啥意思，我可不想像现在这样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那皇甫家怎么办？你可是皇甫家的继承人。”我挑出一个很尖锐地问题。

　　皇甫飞龙立刻道：“这有什么？老大，你别忘了。皇甫家可不只我一个，说起来，我大哥皇甫飞才是皇甫家的第一人选，只是后来因为老大你地帮助，我突然发猛，焕发第二春，这才将我视成了继承人选。老大，你也知道我的性格。要我安安分分地当那个皇甫家家主，我还不如离开地球呢！”

　　“那杨丽呢，她你也不管了？”我皱眉道。

　　“杨丽……”皇甫飞龙的情绪低落下来，露出一丝苦笑，“老大，这点就更不用再说了。你不在地这段时间，我和杨丽已经分手了。”

　　“啊？为什么？之前我还觉得你们挺有希望的啊。”我诧异道，颇觉意外。

　　皇甫飞龙摇摇头，苦笑道：“感情地事情。哪有这么容易说得清楚地，分了就是分

　　也无法挽回了。”说话间，竟是有些嘘唏的味道。

　　看他低落的样子，我却是想起了以前的自己。当初和香云闹得可谓不僵，我都一度以为我们是不会再有可能了，幸好最后还是有了圆满结局。

　　皇甫飞龙想起了什么。道：“老大，你和嫂子……”

　　我微笑道：“我们已经和好如初了。”

　　皇甫飞龙舒了口气，道：“这样就好。”然后眼神坚定看着我，“老大，一句话吧，你要不要我跟着去！”

　　看着他坚定而饱含期待的眼神，我的心中涌过兄弟间才会有的感动，想了一下，道：“如果你家里同意地话，那就一起去吧。”

　　“哈哈！真的，这可是你说的！我马上就回去跟我爸说！”皇甫飞龙兴奋起来，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皇甫飞龙急着回家，跟他道别后，我再次易容，和三女说了一声之后，单独去见了五道学院的校长周放。对于周放，和水清华不同，我是将他完全当成了一位对我循循教导的长辈。心中对他更多地是尊敬和感激。

　　恰巧雄霸也在，这家伙越发壮实，我找到他们的时候雄霸正在和周放说学生方面的事情，见到我，两人都很是高兴。

　　将那套说辞稍有删减地说了一遍，周放虽然吃惊，但也没说什么，只道一切小心。而雄霸却是张张嘴，但看了一眼显得老态龙钟的周放之后，就只是说他还要接掌五道学院地担子，不能陪我一起了，要我自己小心。不过我却是知道，他是放不下周放。心中不由生出感慨，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责任，也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

　　见了周放，我并没有急于回去，而是在易容之后走在五道学院的校园中。校园中的景象依旧和我记忆中地没什么分别，只是行走于校园中的还带着青涩与阳光的学员，我却基本上都不认识。

　　回想起当初刚进五道学院时地自己，那时候的我还真是几乎什么都不懂，对这个世界也是充满了陌生感，只想快速地融入到世界中去。而现在，我似乎已是完全适应了这个社会的生活方式。我突然想，如果有机会能够重新回到原来的时空，我还会不会义无返顾地回去呢……若是刚来到这未来世界不久的我，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可是现在却不同了，现在的我，有小兰，有香云，有秋寒，甚至还有不知是生是死等着我去寻找的妹妹。

　　无意之间，我走到五道学院中的林园，突然看到一座雕像，登时微微一愣，貌似这雕像人的样子……怎么长得那么像我啊？

　　仔细一看，还真是，那眉宇，那面部轮廓，都跟我一模一样。只不过那造型，那神态，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装逼，一副道貌岸然的伟人嘴脸。

　　“呵呵，这位同学？”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子声音。

　　我微愕，暗道声大意，刚才太过吃惊了，再加上在五道学院里我毫无戒备，竟是没有注意到身边来了人。

　　转头一看，我再次愕然。想不到来人竟是熟人，脱口道：“萧老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在学院读书时的班主任，萧眉。此时的她看上去比以前要成熟漂亮了一些，更有些动人味道。

　　萧眉见微微皱眉。看着变幻了面目的我，疑惑道：“你是我的学生吗？我似乎没教过你吧？”

　　我神色平静下来，呵呵笑道：“萧老师是没教过我没错，不过您在整个五道学院，都是有名的，我自是认得。”

　　这话说得倒不假，以萧眉地容貌以及气质，在五道学院的女老师中。能够与之比肩的还真没有几个，许多其他班系的学员，都是有特地跑到领导班偷偷观望过她的。萧眉也自是立刻体会出我话里地含义，浅浅一笑，将目光投到那雕像上，道：“刚才我见你看上去很吃惊的样子？以前没见过这雕像么？”

　　“哦。没有，我只是看到这么伟大的雕像上居然有一片叶子，所以有些愤慨。”说着，我飘飞起来。伸手在“我”的头顶上摘下一片枯黄叶子。

　　萧眉哑然失笑：“看来你倒是很崇拜他？”

　　我淡笑道：“现在学院中不崇拜杨宗主的，恐怕没有多少。”说着，我欠了一下身，“我等下还有课，就先告辞了。萧老师再见。”说完就转身离开。

　　“哦……再见。”萧眉有些失神地看着那陌生学员的背影。

　　从刚才一见她便觉得，这学员的身形和某个人相像，所以才忍不住出言相询。不料面目全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人。而此时再看这背影，更是觉得熟悉，心中却忍不住生出一股失落来。

　　在校园总逛了一阵，便也失去了兴趣，随处听人谈论地，都是关于我要离开地球的事情，便也有些心烦。恰在这时，手腕上的飞飞响起，找我的竟是正在假扮秋寒的云尘。

　　我心中疑惑，云尘找我做什么？身形一动，已是来到一处绝对僻静的地方，按下接通，道：“什么事？”

　　投影里地云尘看到相貌陌生的我，微微一愣，随即道：“老宗主，有人找您。”

　　“哦？是谁？”

　　云尘迟疑了一下，道：“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

　　“小孩？”我一愣，随即失笑道：“现在想见我的人数不胜数，你怎么独独让这个小孩来见我？”

　　云尘微微一笑，道：“问题是，这个小孩虽然看去只有十岁左右，但却已是有天阶中品修为。”

　　“嗯

　　面容微微一变，已是想起一个人来，正色道：“他有什么名字？”

　　云尘摇摇头，道：“他没说，我觉得这个小孩不简单，所以也就没有草率处理。”

　　我点点头，沉吟道：“你做得很好，我现在就过来。”

　　关闭了通讯，我眉头拧起，暗道，莫非是他？

　　以临凤阁为中转，从空间裂缝中出来，我已是出现在盟首府中，神念放开，笼罩了整个盟首府。

　　我神色微有凝重，身形一动，到了一间接待室中。

　　接待室里，一个模样乖巧地十来岁小孩正带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对一个看着他的临凤阁弟子道：“这位姐姐，你好漂亮啊，嫁给我做老婆好不好？”

　　那临凤阁弟子虽然来到地球多日，习惯了地球上的生活，也几乎每日都收到从外界而来的示爱信笺，但被这么小地一个小孩求爱，还是头一遭，心里有些尴尬的同时又觉得十分好玩，对这小孩却是生不了起气来。再怎么样，对方也只是个孩子而已。

　　连同着看守着小孩的，还有三个临凤阁弟子，那三个弟子都是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而在之前，她们可都已是被这小孩“骚扰”过了。

　　刹那之间，我已是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看到我出现，四个临凤阁弟子立刻恭敬道：“参见老宗主！”

　　我扫了一眼那小孩，对几名弟子微笑道：“你们都退下吧，这里交给我了，我单独和他谈一下，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几名弟子脆生生地回答，退了出去。

　　这一说，其他几人眼睛都是放光，回头看了我和小孩一眼，目光变得诡异起来……

　　接待室里安静下来，我盯着那带着一脸天真笑容地小孩，道：“曹操？”

　　小孩一脸天真地道：“叔叔，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诶？”

　　“叔叔……”我的眼角跳动了一下，露出了无害的笑容，突然身形一动，双手捏住小孩肥嘟嘟的脸庞，使劲揉捏，和蔼可亲地道：“来，和叔叔好好亲热亲热，等会给你买糖吃……”

　　“痛！痛！”小孩立刻大叫起来，随着我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他也不由地运起隐藏的力量以做抵抗，一时之间，小孩的身上爆出五彩光芒，勉强抵抗着我的蹂躏，整张小脸都被我揉得通红起来。

　　“停！停了！我是曹操！”十秒钟后，小孩终于忍受不住，退让叫嚷起来。

　　我嘴角带过一丝冷笑，松开了手，身形一动，已是坐下，淡淡道：“我不想和你说废话，你来做什么？”

　　曹操使劲揉揉脸，才好过了一些，眨眨眼道：“我们也算是有过交情的吧？”

　　“哦？”我应了一声，不可置否，目光却是紧盯着他。

　　曹操耸耸肩膀，微笑道：“前段时间我遇到了嬴政，和那家伙打了一架。”

　　“然后呢？”

　　曹操哀叹一声，道：“像我和他，在一定的距离里，都是会生出感应的，他就是凭借这个找上了我。政那家伙的‘杀戮诀’果然是可怕得很，杀气重，又有虐待儿童的倾向，当时我被他揍得比较惨，不过好在念及我们是同根而生，没下杀手。之后他告诉我，你要离开地球，那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现在你突然就宣布了这么一个消息，也不由得我不信了。”

　　我嘴角微微一翘，道：“那你现在来找我做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以你现在的实力，在我面前，便如蝼蚁一般？你从网络走进现实世界，还真不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曹操点点头，肃容道：“这我知道，不过网络世界虽好，却总不如现实世界来得真实，更何况，‘皇’在我的生命代码中留有指令，便是因为这个指令，我也必须要来到现实世界。所以，我也必须要找上你。”

　　“哦？什么指令？”我想起嬴政说过，“皇”也给他留了两个指令，一个是让他杀灭兽族强者，另一个则是要他不断变强至于神阶。而现在不知道“皇”给曹操留下了什么指令？

　　曹操微笑道：“‘皇’给我留的指令我本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完成，不过却没想到，竟是这么快就有了转机，这个转机，就在你的身上……”见我若有所思，他接着道：“想必你也已经猜出一二了吧，没错，‘皇’给我留的指令，是关于澜望歌的……‘皇’保留着黄尚的记忆，故而对澜望歌也有非同一般的感情，而黄尚之所以一心想要踏入神阶，很大程度就是因为澜望歌是神阶，黄尚想要有能够和澜望歌匹配的实力，认为这样才有资格和她在一起。而黄尚得知澜望歌不声不响地离开地球后，很大的一个愿望，就是能够在见到澜望歌。”

　　“所以，‘皇’给你的指令就是要你找到澜望歌，再见她一面？”我接口道。

　　“不只如此……”曹操的笑容变得有些怪异，“他给我留的指令里，除了找到澜望歌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替他说出当年一直没有说出的那三个字。”

　　我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目光扫视着曹操小小的孩童身躯，真不知道如果曹操真的以这样的身躯找到了妹妹，说出那三个字，妹妹会是个什么反应？

　　曹操自己也觉得有些好笑，摇摇头叹道：“说实在的，我还真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只不过既然指令在那里，我又不能违背，所以，也就只好勉强为之了。现在你明白我来找你的原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