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当初

    她神色黯淡，在我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变现出來难得的悲情，好像连记忆都回到很久很久以前，她和那个叫做厉海的男子相爱的时光，那些我无权插手，也无权过问，甚至是根本沒有涉及的，属于他们的曾经。

    “我和他……你父亲是厉家长子，能文能武，一表人才，诗词歌赋无一不通，放佛上天就是创造了这样一个完美的人來到我身边，而我呢，只是寻常人家的小姐，地位身份家室都远远不及，可是我们因为一场意外，双双跌入深渊，那段时间，我们以为这一辈子都要困在那里了，所以也并沒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后來我们相爱了，生下了一个女儿。”

    “那就是我么？”

    “不是。”她眼神突然变得很温柔，小白也怔住了，她或许也是从來都沒有见过这样柔情的宫主吧。

    “她去世不过几月便夭折了，老太太很生气，怪我沒有生下男子，沒有厉家血脉的孩子，从那时起，你父亲便经常彻夜不归，纵酒酗酒，放佛天塌下來一般，后來，我终于怀孕了。可是……生下的依旧是女儿。”

    这一次她突然变得很严厉，或许我的存在对她而言就不是什么好的现象，不对，不是我，我不相信是我。

    “然后父亲就将我扔了出去？仅此而已？”在现代也有很多因为重男轻女将孩子扔掉的，可是我始终不能认同他们的想法，男女不过是性别问題，沒有任何歧视和不公平，再说女子怎么？沒有女子何來男子。

    但是这一点在古代变得日风更甚，家里沒有男子便被认为是低等，全是女子又会招來浓浓的歧视，在萧凉凉早年的生活间体现的淋漓尽致。

    我看着她淡淡的眼眸，沒有神色，或许是在回忆当年的生活，也或许是觉得他们之间的爱情不应该变成如今兵戎相见吧。

    “后來呢？”我见她长久不出声，便开口问道。

    “后來我生下你沒多久，就发现你不见了，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我伤心绝望的时候，厉海、告诉我他将你扔掉，我真的连死的心都有了，可是我知道我不能死，我要找到你，可是……老太太却将我困在房中，连人身自由也沒有，而这个时候，你父亲却扔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连话都不敢说，就这样，我度过了几个月悲伤甚至绝望的日子。”

    听到此，我真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女人不过是生孩子的机器罢了，一窝一窝又一窝，有时候觉得女人比猪都要厉害百倍，身体在这么折磨的情况下肯定到处都是病啊。

    “在一天晚上，家里的哥哥來看望我，我就骗他去帮我买回來一系列制造毒药的物品，他那个人憨厚的很，也沒有任何怀疑，只当是我想调养身体了，我本來就略通医术，后來，我就用制作出來的毒药，毒死了厉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

    听到这，我震惊了，这个女人的心肠是有多么的狠毒，只因为孩子被夺走就要杀掉那么多人，她的心是肉长的么，　她这样一个凶残至极的人，怎么可能是慕晴的母亲，我绝对不会相信的。

    “只因这样你就杀了那么多人……你真是太狠了。”我实在是忍不住，便道出了内心的想法。

    她摇摇头，略有后悔的样子：“你以为我真的愿意这么做么？我是被逼无奈，你被带走，我什么都沒有了，我的痛苦谁知道，我要报复他们所有的人！”

    她站起來，大手一挥，远处的花瓶顿时碎成一片，我惊吓的一抖间，她就像得了精神病一样东张西望，嘴里喃喃的都是：“你们对不起我，就不要怪我手下不留情！你们绝对不能怪我！”

    我安静的看着她在疯魔着，沒有表情，平淡如水。这个女人承受了多少的重量，她内心的压力一定很大，即便是她真杀了这诸多的人，她其实也根本不愿才对。

    此刻我对于她是同情，是悲哀。无法劝解她，只能用这样的方式來看着她而已。

    “慕晴，你为什么沒有丝毫的感动呢？”小白看着我，问出一直以來的问題，她现在的身体好了很多，基本已经可以坐起來，而我却因为身份的原因，不被允许起來，要好好的躺在床上安心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我有什么可以感动的，她这么做说來是为了我，其实何尝不是为了她自己，她只是不能忍受当时的情况而已，她其实在乎的不仅仅是她的自由，不管如何，都不能以人的性命为要挟啊。”

    我的头脑经过这么长时间和这么多事情的历练下，已经慢慢变得冷静淡漠，楚皓宣的态度一方面也让我学到不少，他可以随时保持冷静的头脑和分析的想法，我觉得我也应该这样。

    “话虽如此，这么多年她心里一定也是很难受的，我记得小时候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她都是很凶，很严厉，从來不会笑，也从來不会对我们说任何的软话，在我们心里她就像一个恶魔一样，　却也让我们觉得温暖，今天，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温柔。”

    “小白，人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能以你有任何原因就随意操纵别人的生命，就像现在，她说她是为了我可以选择杀人，那以后会不会因为我而杀掉你呢？杀人就是错，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生命都是平等的，沒有任何理由任何资格随意取掉别人的性命！”

    小白愣愣的看着我，以前看古代片子的时候动不动就能看见一剑杀掉好几十人的状况出现，我也觉得很爽，可是发生在自己身边，却觉得这样真的是不对，而且现代法治社会的存在，杀人就要偿命，如果随便杀人成为了爱好，那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突然死在大街上，连什么原因都不清楚。

    上次为了救我，他们已经杀了那么多人，我嘴上不说什么，其实内心已经觉得特别愧疚，毕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不管如何，于情于理，我都应该觉得不正常才对。

    “慕晴，我觉得你和我们真的不一样，你的心里好像隐藏了很多的东西和道理，你所懂得东西也比我们多，你的想法你的观念，都远远超过我们的……你到底是不是慕晴，你到底是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