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真正的离开

    “没那么容易的……九爷不是那么容易就放过我的……楚皓宣，如果你再继续呆在她的身边，恐怕对于你们彼此来说，都是危险重重，如果你为她着想，就尽快离开吧！”

    她的目光炯炯，射出非常炽热的光芒，我看着胭脂的这个样子，突然沉默不语，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我现在该如何做，可是大脑，却给我传出了这样的讯号。

    我居然扯住了楚皓宣的手臂，淡然的看着胭脂道：“我知道楚皓宣在我身边为了什么，我也明白他的想法，但是我不认为他离开我就是最好的选择，我也不认为他离开我就是为了我好，胭脂，人心没有那么险恶，很多时候就算不是正当理由，我也甘之如饴。”

    在场所有的人听见我的话都愣住了，尤其是楚皓宣，他像触了地雷一样，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一副狰狞的面容。

    “所以胭脂，我没有做什么让你感到不幸的事情，也请你放过我，我们帮助村人完全出于我们自己的爱心和想法，没有任何的目的和动机，将心比心，我也是为了报答村人对我们的照顾，所以胭脂，请放过我们吧！”

    既然楚皓宣都可以放下身段来求她，我又有什么不可以。

    气氛骤然尴尬，云生走上前，第一次对胭脂说出了他的心里话：“胭脂姐，我在妓院那么长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一直也没能亲口说出来，我深感自责，而且还私自出逃，和无霜……我今天说出这些话，就是想让你成全我们，对于无霜来说，你是她最重要的人了，有你的祝福，我想无霜才会感到开心以及欣慰。”

    从无霜眼底，我看见了浓浓的欣喜，我也觉得将她交给云生，是我做过最不后悔的一件事。

    胭脂安静了很久很久，我看见她的目光中，是一种悲情存在。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让她对人心已经失望透顶了呢。

    “胭脂姐，云生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活了这么多年，见惯了人情冷暖，也见惯了各种嘴脸，可是只有慕晴和云生让我觉得温暖，这短短两个月不到的相处，让我觉得活下去是有希望的，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们对我失望，胭脂姐，我一直把你当成我亲姐姐来看，今日，就请你，放过他们，成全我们吧。”

    北风渐渐吹起凉意，我裹紧身上的衣服，楚皓宣看见我的样子，不经意的将我抱紧一些，如果阳光终究照不进来的话，那么我只希望我所面临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就算不是美好的，至少给我前进的希望。

    “好，我答应你们！”终于，在一切的阻挠之下，胭脂终于同意了我们。其实从最一开始，我们就可以逃脱，但是终究不是办法，面对比逃避难很多，但是终究还是要经过这一层。

    再者说来，我不会武功，就算楚皓宣再怎么想保护我，胭脂一次次的追缉，我根本无法逃脱，而且无霜视胭脂的地位要高的多，他们需要祝福，他们也需要鼓励，来面对未知的旅程，和他们无法相信的未来。

    “慕晴，我希望以后我们再见，会视彼此为好友，楚皓宣……我只能跟你说，如果不想昧了良心，好好照顾慕晴……无霜，今日我给你们我所有的祝福，但是……”

    这个但是一说出口，我微微一愣，难道她……

    “九爷不会放过我，我如果回村子只会给你们带来烦扰，云生，无霜就交给你了，如果你对她不好，我不会放过你，今日，我只能离开你们……如果有机会，我们再见吧！”

    说完这句话，她连头都没回，领着身边人，快步离开，整个过程几乎把我震惊了，可以如此不拖泥带水，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胭脂了。

    我上前扶住无霜已经啜泣不已的身体，淡淡的说道：“无霜姐也是为了你们着想，你们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的给村人一个美好的生活……而且我们也不能再停留下去了，九爷找不到胭脂姐，恐怕很快就会下拨人来抓我了，再待下去，恐怕会给你们很大的困扰。”

    我用清澈的目光看着他们，这一次，就是真正的分开了。

    相聚离开总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这句歌词，终究要上演了。

    来这里这么久，我见到了很多的悲欢离合，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包括从府里、从妓院、从碧菀家、从村子逃脱，我都是在用玩闹的态度来对待每一次的离开相聚，可是这一次，我却从心里感到浓浓的不舍和不甘心。

    我知道这次分开再见的机会微乎其微，我真的非常舍不得无霜，这么久以来我们共同经历了各种困难，她就像南城对我的意义，很难割舍，却不得不割舍。

    “你们要好好的哈……不管再怎么不舍，我们终究还是要走到这一步，师傅，我就把师母交给你了，如果对她不好，我化成厉鬼也会跟着你的！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走了！”

    我冲着身后的两个人挥手道别，云生紧紧的攥住无霜的手腕，目光里盛满了浓浓的不舍，这段时光是我生命中不会轻易阻隔的日子，在那里我明白了很多，甚至可以说，我终于知道自己来到这个古代最根本的目的了。

    人前似苦笑，人后泪洒滴，楚皓宣看见我红肿的双眼以及不断在抹去眼泪的手臂，微微叹气，却什么都没有说，这一路上，我哭过笑过，难过过伤心过，但是这一次，是独有的喜悦和欣慰。

    “楚皓宣……你没有什么问题想问我么？”行至半路，我们一前一后在荒山野岭走着，渐渐天黑下来，我终于问出了内心一直在纠结的问题。

    他回头，静静的看着我说道：“是，我是想问，你知道我跟随你有什么目的么？”

    说话清楚干净，永远不拖泥带水，我知道，他和胭脂，是一路人。

    我低下头，默默的摇着头，淡淡的语气。

    “我不知道，我是骗她的……你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

    “那我们走吧，我没有问题了。”

    我知道，他骗了我，我也骗了他，但是，以后的路还是要走不是么，就算彼此相骗，又如何。